第六章
她在哪儿?
安海儿看见自己
著身子处在炽烈的阳光下,像被火烧,烧得她无法呼吸,一会儿又换了场景,变成冰天雪地,她立刻冷得直打哆嗦,寒气透入骨髓。
这时,哥哥、晓筠忽然出现在眼前对著她挥手,她想追,脚步却异常沉重;想喊人,却喊不出声,急得她直掉泪。
最后,画面整个消失…
扮哥人呢?晓筠呢?她在黑暗中挣扎著,忽然,有双温暖的大手轻拥住她,奇异地令她不安的心跳平复下来,不再騒动。
那是谁?她疑问著,想看清楚那双手的主人。
“唔…”她的眼皮微颤,忽而缓缓睁开,眼前的焦距由模糊变清晰,她掩住口,差点叫出声。
苏威的脸近在咫尺,近得她连他的两道长睫
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视线往下移,终于找到那双手的主人。
他就这么抱著她睡觉?这令她脸颊飞上一抹红晕,忽然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不,应该说她根本是未著寸缕地趴在他身上,吓得她撑起手臂。
“噢…”这一动,牵动她背上的伤口,也惊醒了苏威。
“你醒了。”苏威睁开眼,温柔的银光在眸底闪耀。
“你这登徒子、变态大
狼,居然
我衣服!?”滚到一旁,她紧抓著薄被避免春光外
,虽然她知道自己早被看光光。
“发烧了三天,把你的脑子烧傻了吗?”拉过她,让她再趴回他身上,另一手则检查她背脊的伤口,发现伤口并没有扯动的迹象,他暗暗松了口气。
“你才有毛病,快放开我!”她扭动身子,这样的距离让她心跳失速,全然忘了梦里的安全感。
“别动!”他力道不轻不重地按住她,以免她坏了
合的伤口。
“要我别动,除非你离我远点。”无法动弹,她只好在嘴上跟他呛。
“你忘了吗?”瞧她红扑扑的脸蛋,还有准备与他抬杠的架式,苏威不用摸她的额头也知道她退烧了。
“什么忘了?”被他这么一提,她突然愣住。
“这里,还有这里。”他一手拉过她包裹着纱布的手,另一手则由她的背脊滑向她的大腿。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的气全上来了。
“你这不要脸的大
狼!有了未婚
还敢强行囚
我!”她愤恨地捶他。
“我没有未婚
。”他握住她的手,淡然地开口。
“你还想骗我!看看我身上的伤,全是她做的好事!”她越说越气。
他真是个煞星,从遇见他以来,她的手脚不是扭伤,就是擦伤或烫伤,连背上都多了鞭伤,真是够了。
“你那位娇贵的未婚
真是好大的派头,不过弄坏了一件沙龙,就把人家绑起来打,我看你们要是结婚的话,这堡里的奴仆们每个人的皮都得绷紧,不然少不了要皮
痛!”想到他们即将成婚,她的心又是一阵揪结。
讨厌!她心痛什么?他就算要结一百次婚,也不干她的事啊!心里用力斥责自己,另一方面她的脸色更沉。
“还有,我劝你专情一点,我永远都不可能屈服于你的!”
“我再说一次,她不是我的未婚
。”他盯著她过于激动的神色。
“我不相信。”她拒绝相信。
“为何不信?为何你只信那女人的说辞,却不信我的?”
“我…”
“或者你在吃醋?”
“吃你的大头,谁吃醋了?你想得美!”她像被
怒的野猫般竖起颈背低吼,但涨红的脸颊却坏了气势。
他的反应是开怀大笑。这是近几
来他最开怀的一次,想不到一个外人竟可以
出她隐藏在心底的在乎,他可以看在这的份上,不找阿克图算帐。
“你笑什么!?”她微眯起眼,很想扁他。
他仍旧笑得张狂,她的在乎的确让他快乐。
“你还笑,笑死你好了!告诉你,你休想我会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她义正辞严地声明,但赌气般的口吻,硬是让话听来像极了一名妒妇,这气恼了她。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应付其他女人。”一个她就够他受了,几天下来,他不得不承认,她在他心里的分量,恐怕超出自己的预期太多。
“这话你对其他人说吧!我无福消受。”一股近似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连忙告诉自己千万别陷入。
“嘴硬的女人!”他捧著她的脑门封住她的嘴,阻止她再说些气死人的话。
“唔…”她想推开他,可惜两人太过贴近,根本没法动他半分。
不可以、不可以…耳边响著心音,但他的气息、使人
醉的深吻,却令她软了坚持,不知不觉闭上眼。
素手搭著他结实的
膛,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手心传入她的心房,令她的心跳也受到感染,不断地加快速度,连薄被
离她的娇躯都不自觉。
如火的
望在体内奔腾,他全身的肌
紧绷,多想要她,但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停止,她的伤还未痊愈,他不能…
一声细微的开门声,让苏威反
地扯过被单,遮掩住她几近全
的身子。
安海儿被吻得
迷糊糊,突然被惊扰,却还处在状况外。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听见声音,我想族长、小姐醒了会饿,就自作主张送食物过来…”小曼红著脸别过头,说得诚惶诚恐。
“东西放著,出去!”苏威厉声道,话里的沙哑
了些许高涨的
望。
“是。”小曼赶紧将托盘放好,匆匆退下。
天杀的,她怎么这么容易陷入他的掌握中,无法自拔呢?
安海儿的理智回笼,羞得捂住脸,再一次地,她想挖个地
躲起来,永不见人。
暗暗
下体内的
火,苏威轻移她的身子,小心地避过她的伤处,让她半坐在榻上,才起身去拿托盘。
“喝点水吧。”拉下她的手,他将水杯移到她面前。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羞得抢过水杯,一口气将水全灌进肚子里。
“喝慢点,小心呛到。”
他不说还好,一说,安海儿真的呛到了。
“咳咳咳…”“叫你小心点,还真呛到。”苏威轻笑,大手轻拍她的背。
“都是你这乌鸦嘴害的。”煞星一个!她蹙眉瞪他一眼,咳得连耳
都红了。
苏威捏了块大饼递到她
边。
“我不用你喂。”她又抢过大饼
进嘴里,这一吃,才发现自己的肚子真的饿了。
又开始了,这小女人一旦清醒就很倔。苏威也捏起一块牛
放进口里。
“欸,她真的不是你的未婚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
“你还在怀疑?”他挑眉道。
“怀疑什么?我只是随口问而已,我可不想再被人打。”想到那鞭子的滋味,她就起“
母皮”
“不会再发生这事了。”他顺手拿著烤羊
喂她。“还有,我已经让她付出应得的代价。”
“什么意思?”她一怔,忘了推拒,就这么将他手中的
吃进嘴里。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想多作解释。
他真讨厌!多解释一下又不会少块
。安海儿暗自嘟嚷著,愤恨地嚼著羊
,仿佛当他是羊
,要将他咬得彻底。
酒足饭
,两人又为了一点小事僵持不下。
“你不可以在这里睡!”她扯紧
口的薄被,企图赶他下
。
“要抗议,前几天就该开口。”他半靠在
榻,模样悠闲不已。
“前几天我发烧无意识,怎么可能跟你开口。”她睨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继续下去又何妨?”这几天陪伴在她身旁,他发现自己颇适应与她共枕的感觉。
“我不要,前几天昏
不醒,我没话说;现在醒了,门都没有。”想到这几天她的身子全让他看光,她就羞得头顶冒烟。
“放心,根据你这几天的反应,你睡得越
,就只会抱我抱得越紧。”他淡然一笑。
“你、你胡说八道!”她真的有吗?脑中晃入这想法,随即被她挥掉,她意识不清,谁知道他在胡诌什么!
“是不是胡说,试试不就得了。”他干脆伸手将她拉倒在他身上,用手臂环住她,力道刚好,完全没弄痛她半分。
“谁要跟你试啊!”她挣扎著。
“不想真让我吃豆腐,我劝你还是别动的好。”他的银眸闪过一道光芒,身下难解的
望再度被她
起。
“你…”她僵住,明显地感觉到有种又热又硬的东西正顶著她的腹部,她知道那是什么,脸红得可以煎蛋。
“睡吧!”他压抑著,拉过薄被盖住他俩。
现在这种状况,她睡得著才有鬼!她暗忖。
他缓缓地调整呼吸,逐渐平息难耐
火,想到她可以生气
地与他斗嘴,他的嘴边浮现一抹微笑。
他喜爱她这模样,他想念她不认输的模样,他庆幸她可以安然无恙地与他抗争…
感觉她的身子放柔下来,他低头瞧,发现她终于睡著,悄悄地在她额角印下一吻,再度调整好姿势让她睡得安稳。
“唔…”她发出呓语,纤手搭在他的
膛上。
她自然的举动令他无声地笑开来。
亏她先前还拒绝得这么大声,这会儿呢?果然睡梦中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开始在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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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海儿醒来的时候,苏威已经不在她身旁。
步下
,她感觉腿双有些无力,但还不到倒地不起的状态,想必是缺乏运动,还有连
来的病况所致。
随便找件白色沙龙罩在身上,她终于发现沙龙的好处在哪…不用担心弄痛背后的鞭伤,穿
也方便。
才想晃到窗边,进门来的人却阻止了她。
“小姐,您怎么可以起来!?快点回
上躺著,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小曼放下手里的水盆,急急忙忙拉她坐回
沿。
“你是?”安海儿有些愣住。怎么不是姆妈呢?
“小姐,您忘了我了吗?我就是被吉娜小姐鞭打,还害您也跟著被打的人啊!我真的很谢谢您出手相救,我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的。哦,对了,忘了跟您说,我叫小曼。”她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长串。
安海儿愣了一秒,听懂她的意思。“呃,那你的鞭伤还好吗?”
“我早好了,小姐比我严重多了。”小曼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拧
巾过来要帮她擦脸,动作伶俐得不得了,不像姆妈的一板一眼。
“姆妈呢?”接过
巾,安海儿抬手示意要自己来。
“姆妈被族长给放逐了,其实不只姆妈,堡里有大半的人全给放逐了。”小曼撇下嘴,幸好自己不是其中之一,还得以荣任重要工作。
“怎么会…”安海儿傻了。怎么她病了几天,世界也跟著变了?
“是真的,听说族长为了小姐被鞭打的事,发了好大的脾气。我还听说吉娜小姐当场就被族长用鞭子
打,然后被送出堡,光想就觉得好恐怖。”小曼吐了吐舌头。
“什么…”原来他所说的付出代价就是…他竟然为了她…安海儿半垂眼睫,分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
“可是小姐,我觉得族长对您真的好好,这几天您发高烧,族长几乎是衣不解带、不吃不喝的照顾您,连换葯都是亲自动手哦!
我待在堡里也有几年了,从没看过族长对那个女人这么好过,就连以前得宠的女妾也是。”小曼提供自己的心得。
他…安海儿心受震撼,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他竟然为她如此做。他看起来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竟为了让她臣服而如此费心…
“小曼。”
一道男声令两个女人同时僵住,小曼捂住嘴,发现自己太多话;安海儿则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她还想不清他是怎样的人的时候。
“对不起,族长,我先出去了。”小曼赶紧告退。
“海儿,你该换葯了。”苏威从梳妆台拿过几瓶葯罐与纱布。
“我、我让小曼帮我就好,你不用帮我。”她现在脑中一片混乱,无法见他。
“你一早就要为了这事跟我对峙吗?”他淡笑。
“我…”想着他为她所做的,她忽然无法反驳他。
他趁势牵过她的手,动手解开她手上的纱布,原本烫伤的红疤痕在他的照料下已经几乎痊愈,只剩淡淡的粉红。
“看样子应该不用再包扎了。”他打开其中一瓶葯罐,挖取一些葯膏涂抹在她手背,轻轻
著。
凝望着他近乎呵护的动作,她看得入神。
完她的手背,他又抬起她受伤的脚搁在他腿上,准备帮她换葯。
“不要了!”她猛然回神
回脚,整个人跳起。
“你不要这样,没有用的!”她低吼。“什么意思?”他的银瞳瞅著她。
“没有用的,你再怎么做,我都不会臣服于你的。”她握紧双拳,告诉他,也在告诉自己。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不能再想下去,那只会让她产生恐慌。
“谁说我要你臣服我了?”他的嘴角浮现淡漠的笑,或许刚开始他的确想要她的臣服,但现在,他要的更多。
“那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对待她,为她做那些事?
“我要你,我要你的心。”他承认自己的贪心。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给你我的心。”她摇头,用力摇头。
“或者是不敢。”看出她的惊慌,他轻喃,却像铁锤般直击她的心。
“随你怎么说,我告诉你,我从没有放弃过逃离你的念头。”她脸色微变,倔强地开口。
“我知道,我也想告诉你,我没放弃过把你留在身边的念头。”反观她大声的宣告,他只是维持一贯的音调,坚持自己想要的。
“你!”她好想打他、好想踹他,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换葯了。”他起身想拉她。
“你不要碰我!”她倒退好几步。
“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碰。”他微笑,将人拉进怀里。
“你够了!”她真的想打掉他脸上的自信。这人怎么会这么讨厌!
“为什么你不问问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她要倔强到什么时候?他暗忖,忽然又想念起她甜睡的容颜。
“我的心想的是怎么远离你!”她咬牙道。
“你的心比你的嘴诚实多了。”他仍是一派轻笑。
“你并不是我,你怎么了解我的感受!?”她激动地吼人。
“但我懂你。”
“你懂什么?”
“你很勇敢也很倔强,但这只是表面,实际上,你很害怕,你害怕输掉这里,所以用勇敢、用倔强去包装自己。”他轻轻地指著她的
口。
“听你在胡说八道!”她的心一惊,嘴巴不忘反驳。
他怎么知道她思绪紊乱的原因…
“是不是胡说,问你自己最清楚。”嘴硬的女人,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她惊愕的眼瞳,早已
了她的心事。
“我当然清楚…”
“是吗?”他突然放开她,往门口走。
“你要去哪里?”她一怔,
口道。
“找人帮你换葯,还是你决定让我来?”他笑。
“我、我当然是找小曼。”她脸色微红地暗骂自己。笨死了!吧嘛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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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安海儿发现苏威似乎一直待在堡里,却不见踪影,不晓得在忙什么大事,但用餐时间他又会出现,与她一块吃饭,然后他们又会一言不合地斗起来,而他似乎乐此不疲,她则每次都被气得跳脚,想打人。
她讨厌自己这么容易被挑衅,更气自己的
线条!
据小曼的说法,每晚当她睡著后,苏威都会与她共枕,又在她醒来之前离开,而她竟然不知不觉!?
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没神经了?
“小姐,我们该走了。”
“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回神。
“大概五分钟前,因为小姐在发呆,所以没发现。”小曼将行李放到地毯上,方才她已经打包完毕。
以前远远看不知道,老以为小姐是个严肃的人,自从小姐救了她之后,她就对小姐大幅改观,再加上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小姐是个很可爱的人,常常在发呆,可是对待她却很亲切,完全没有架子,所以她才敢在她面前多话。
“那行李是做什么的?”她指著那口棕色皮箱。
“哦,族长要我整理的,族长要我们跟他一块出门。”
“去哪?”她有些惊讶,待在这里这么久,他第一次开口要带她出门。
“族长没有说。”见她没反应,小曼于是开口催促:“小姐,族长在等我们耶!”
“走吧。”她吁出口气,步出房门,反正现在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有机会出去走走也好,更何况有机会到外头,她才有机会逃跑。
她一路步下楼梯,穿越大厅,走出大门,只见几名奴仆匆匆经过,手里全拿著东西,但苏威人呢?
她一直走到堡外,才见到他依然是一身白袍,双手
握背对著她,他的身形伟岸,光是背影就散发著器宇轩昂的气质,令人无法忽视。
“我还以为又要搭直升机了…”她喃喃出声,她看见了几辆吉普车。
“偶尔变点花样,才不会太无趣。”苏威拉著她坐进后座,示意阿鲁开车。
“那要不要来点更新鲜的?”她忽然一时兴起。
“嗯?”他挑眉。
“不如让我来开如何?”她跃跃
试。
“我记得你并没有驾照。”他轻笑。
“你怎么知道?你早就调查过我了?”她有两秒钟的错愕,随即恢复。“说得也是,你那么神通广大,要查我还不简单,反观我,对你是一无所知。”
“想了解我很简单,只要你愿意给我这里。”他指著她的心口。
“那算了,我也没兴趣了解。”她立刻打退堂鼓。
他又来了,最近几天他总是会把话题绕到这上头。
“是吗?”他收口,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她磨。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知道我没驾照,你还买那么多车给我?”瞪著他,她实在搞不懂他。
“那是顺应你的要求。”他淡淡的说道。
“难道我的要求你都会答应?”真这么好用?
“你需要什么?”他直问。
“现在就可以要求?”她挑眉,有一瞬间很想狮子大开口。
“你说?”
“那找个教练给我吧!我要学开车。”
“可以。”他没有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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