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齐萝、齐迅、晋敏三人各坐在会议桌一边,沉默端详着眼前的红⾊卷宗。
打开卷宗仔细的看着里面每样东西,齐萝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茫然、困惑的表情,会议室中则是呈现一片死寂。
晋敏一副要冲口而出、不吐不快的样子,齐迅忙按着她的手臂,要她先别说话。
“你们从哪里找到这东西的?”她终于出声了。
“昨天夜里,我跟敏儿在Joe的菗屉底层找出来的。”齐迅平静的回答。
“你是说,是Joe把东西蔵起来,故意要让杏璎
不了差?”齐萝直觉的问老弟。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蔵东西也可能是任何人…”他静静的看着她道。
齐萝起先愣了一下,看他的眼神,才猛然惊觉“原来你们…你们以为是我故意要害杏璎?”
“你嫉妒她,不是吗?所以就用了卑鄙的手段赶她走!”晋敏终于忍不住,一次就想把心里面的话劈哩啪啦的吐个痛快。
齐迅深知她的个
,赶紧制止她,否则更难听的话一出口,局面会很难收拾。
“敏儿,够了!不可以这样对老姐讲话!我们
本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她…”
“不确定?事情明摆在眼前,你还说不确定?好,我分析给你听好了,姐
本就还爱着斐晔冬。第一、她借口找不到路,要他陪她去找房子,结果呢?她现在跟他住在同一栋大楼內;第二、她虽然学了几年的艺术,可是她私底下却嫉妒杏璎的天分;第三、她看到晔冬跟杏璎在一起的样子,知道自己
本抢不回他;第四…”
齐萝本来一脸困窘的听着晋敏讲,被人一点点的说中自己的內心深处,实在一点都笑不出来,但是看晋敏一脸探侦样的侃侃而论,又觉得很好玩。
其实经过昨晚跟阿冬敞开心
的谈话后,现在的她已经释怀很多了,尤其知道是自己冤枉了杏璎,心里更觉得歉疚,此刻是她应该说话的时候了!
于是她直接打断晋敏的话,紧接说:“第四,经过了昨天晚上跟阿冬谈完之后,我知道感情是无法勉強的。因此,我愿意诚心的祝福他跟杏璎;第五,我是很欣赏苏杏璎的天分,但是东西不是我蔵的!我不应该对她那么凶,如果她愿意回来上班的话,那张辞职书,就算作废…”
她话未说完,有一人突然出声“辞职书,即⽇生效!”大家的头齐向后转。
“爸?”
“老爸!”
“老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三人同时开口。
齐振先透露道:“你们在里面吵得这么大声,门口早围了一群人在听了,我只好进来把门关上。”
“糟糕!那凶手一定也知道我们知道了!”晋敏突然叫着。
“敏儿,你在说什么呀?”齐迅一头雾⽔的问。
“敏儿是说,那个蔵东西的人!”齐振先回答了儿子的问题“没关系,我们先解决杏璎的事。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想她一定不可能再回来上班了!所以我才说,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她的辞职照准好了,公司再加发她一个月薪⽔。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好。我会直接汇到她的帐户里去…”
齐迅还未说完,门外传来了紧急敲门声。
鲍司小妹冲进来说:“刚刚察警打电话来说,总经理出车祸了!目前人已经在医院…”
一群人马上冲到她面前。
“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有没有怎样?”
“送到哪家医院?你有没有问清楚?”
一分钟內,小妹回答了所有的问题。大家急成一团,于是齐振先镇定的发号司令。
“敏儿,你先去打电话通知阿冬的爸妈--”他还没说完,便被儿子打断。
“不要!阿冬的爸妈我来通知。我跟他们比较
,还是我来告诉他们比较妥当。老姐,你带着老爸直接到医院去,记得多带些现金,阿冬的件证应该在他⾝上。老爸,你要带着你的笔记本,如果医院那边有什么问题,需要紧急救急时,你可以打电话运用一下关系。敏儿,你打个电话回家,叫老妈上去看苏杏璎是不是还在我们家…”
“杏璎在你家?她昨天没回家?”齐萝急着问他。
“老姐,你先别管这么多,敏儿会带着她到医院!我先去现场处理阿冬的车,随后再去医院会合。有事,随时甩机手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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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杏璎一早便离开了齐迅家,坐公车回住处了。
其实昨晚她
本就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齐萝跟晔冬有说有笑的画面,一睁开眼,就是他开着车,着急的去寻找她的神情…
不行!她得振作起来。
自己不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吗?从上来台北之后,半工半读完成了学业,找工作、养活自己、存钱、出国念书,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切都是要靠自己去完成,即使没人支持、相陪,她还是要走下去。
对,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想到这里,她迅速的梳洗完毕后,就拿着昨天抄下的资讯,出去面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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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中一片混
,喧哗声、嘶吼声、哀嚎声充塞在这拥挤、満是葯⽔味的空气中,这里最明显的两个颜⾊是⽩⾊跟红⾊,像是被一个愤怒、灵感断层的画家,一不小心就洒得到处都是。
这里的病患比医护人员还多!齐迅一定进来就被这些景象给淹没了,他急急的走向柜台,找到值班护士问出斐晔冬的所在处后,便奔向那个方向。
远远的,他就看见老姐跟敏儿坐在X光扫瞄科外的长椅上聊天,看他们的表情,好像已无大碍的样子。
“怎么样?阿冬人呢?”
“没事,那家伙手断了,居然还笑得出来耶!真搞不懂他?”晋敏回答。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呀,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在跟我开玩笑!一路上我一直打你们的机手,
本打不通!”
“阿冬他没事啦!你先歇会儿好了。他的左手臂有骨折的现象,已经上了石膏,右手腕上、前段手臂上擦伤,已经消毒包扎好了,其他的地方也有轻微的挫伤,现在正在照X光,看看他有没有脑震
的现象。”
听完老姐说完,齐迅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刚去看他的车,左边的车⾝都撞凹了,看样子他是开过了双⻩线,为了要躲前方的来车,只好往左边闪,幸好撞上了全安岛,没撞伤人,要不可就惨了…耶?老姐,老爸呢?”
“他看阿冬没事,就先回去了,叫我们在这里等斐爸、斐妈来。我刚刚已经跟他们说过阿冬的情形,就是怕斐爸一路飚车过来。”
“哇!斐爸还飚车呀…酷。”齐迅吃惊的说。
“要不,你以为阿冬的三八幽默是怎么来的?对了,你们说杏璎昨晚在你们家,敏儿,那你打电话回去,老妈怎么说的?”齐萝关心的问。
“她说家里没人呀,我刚也打电话去找杏璎,可是没人接电话,我想她可能出去找工作了。”晋敏一副心中了然样。
“你怎么知道她去找工作了?她有没有可能去找阿冬?”
“应该不会吧,我看她昨天哭得眼睛都肿了,她一定是伤心绝望透顶,我看即使她知道他出车祸,也不会来看他,而且她一向都很立独,哭完了,自己会马上站起来,赶快找一份工作,搞不好找两份工作,然后用忙碌来忘掉她跟阿冬之间的一切…”她越说越骄傲,因为她心底真的很佩服杏璎的作为。
两位听众姐弟也听得⼊神,直到有一对穿着鲜
的老夫妇,出现在三人眼前。
“萝儿、阿迅,我们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们姐弟俩,怎么那么久都不来我们家玩呀?哎唷,你是阿迅的老婆嘛,你们结婚的那时候看过一次,现在你好像胖了?你是不是有了呀?”
斐妈一见面就说个不停,不但让晋敏开了眼界,连她孕怀的事都被说中了。齐迅跟齐略篇心的忙着跟斐爸又搂又抱的,虽然场合和时机都不对。
“老太婆你别这样,一见面就让大家听你说个不停,还这样问人家。对不起喔,阿迅…”斐爸用眼神向齐迅求助。
齐萝笑着帮老弟回答“斐爸!她叫晋敏啦!是晋朝的晋,敏捷的敏,叫她敏儿就好。”
“斐爸、斐妈好,你们好幽默风趣喔,都怪阿迅没有早点告诉我,要不我一定每个礼拜都去你们家玩!”
开心的气氛很快的感染着每个人,大家有说有笑,一下子忘了来医院是⼲么的。
斐爸提醒着“对了,我们家那小子不要紧吧?他除了骨折、擦伤之外,其他的部位还好吧?萝儿,你再跟你斐妈说一次好了,免得她还在穷担心!”
她瞄了一眼斐妈,刚刚的开心样还真看不出来她在担心。她仍是道:“斐妈,阿冬他没事,他只是撞上全安岛,没有撞到任何人。医生正在帮他检查有没有脑震
,等一下他就会出来了…”
齐萝还没说完,大家就看见一位护士推着斐晔冬出来了,他的整只左手几乎上了石膏,只有手指露出来,右手腕臂上也
着绷带,他看起来有气无力,两老忙奔向他。
斐爸急问:“小子,你没事吧?”
“阿冬,你一定很疼对不对?瞧你,这只手上了石膏,那只手也绑了绷带,怎么吃饭、澡洗、觉睡呢?”
斐晔冬本来又累又痛,一听到⺟亲的话,忍不住的笑着“妈,我没事了啦!爸,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开车,请你载我回家喽!”
“那有什么问题!不过坐我的车,你可不能说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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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杏璎去找了一天工作回来,一到楼下铁门前,就看见齐萝站在那里等人。
“齐萝,嗯…齐经理,你怎么来了?!”她吃惊的问。
“我等了你好久,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不敢走人。”齐萝的口气显得很轻松、自然。
“找我有事吗?”
“杏璎,你不先请我进去你的住处吗?”她笑着问。
“好呀,可是…我的房间很
耶。”
她们一起开了门,让她进去。
“齐经理,请喝杯⽔。”苏杏璎将杯子放在她面前桌上。
“杏璎,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齐经理,听了就难过了,可见得我们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需要好好的沟通一下,对不对?”
看她今天说话的言行举止,跟那天在公司完全两个样!她到底来找她⼲么?如果是公事上的问题,打电话来就好了,今天她亲自来了,而且还等了很久,这件事一定比公事还重要,在自己还没弄清楚以前,绝对要先做好防范,她可不愿意再被人咬一口,但如果她是来跟她谈晔冬呢…
“你今天出去找工作,找到没?”齐萝关心的问。
她点头“明天就要去上班…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去找工作?”
“是敏儿告诉我的,我想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来找你?我想我欠你満多的。首先,我要跟你说对不起!不是因为阿迅他们找到了你的MO片,而是因为我的态度…”
她还没说清楚,便被吃惊的苏杏璎打断了“你是说阿迅他们找到我原先做好的MO片吗?在哪里找到的?”
“阿迅跟敏儿这对活宝,为了你的冤枉夜潜设计部,结果在Joe的菗屉底层,找到了那个红⾊的卷宗,伟大吧!包好玩的是,他们居然认为是我故意蔵起来,好把你赶走的。杏璎,你觉得是我蔵起来的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是你!反正我现在也离职了,如果你要我说实话,我直觉应该是Joe。”说完后苏杏璎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正确答案!他已经递辞呈,而我也准了。”
“没想到事情变化得这么快。”她叹了口气。
“事情变化快的,恐怕不只这件事呢,这还不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苏杏璎静静的看着齐萝,她继续说。
“其实我跟你道歉,不是因为你的冤枉,而是为我的态度跟你道歉!阿迅说的对,⾝为一个主管,我应该陪你一起把工作完成,而不是一味的指责你。我承认我是有点公报私仇,才会那么凶的骂你,让你难堪。杏璎,你可以原谅我幼稚的行为吗?”
听完了这番话,她笑着点头,这件事就此解决。但是另一件事呢?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还喜
阿冬?”齐萝笑着索
盯着她“杏璎,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成姐姐,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很尴尬的反应“你是说当姐姐,不当情敌?”
“也可以这么说啦!自从我回国之后,我发现阿冬变得以前更好了。那种好,像一种快乐、一种来自心底真正的快乐,不过他的一部分快乐可能是因为你,也或许他一直就是这样,是我以前
本没发觉,后来那个晚上跟他聊过之后才了解,这才是真正的他,以前我总会给他太多限制,结果弄得两个人都不快乐。”
“我有点听不太懂耶!”
“那我直截了当的说好了,我想他是为了找你,心神不定才出车祸的。”
“他出车祸?!要不要紧?现在呢?”她紧张的站起来喊着。怎么这么严重的事现在才说?!
“嘿嘿,被我逮到了吧!刚刚问你喜不喜
他?还不说,现在急了吧!”
她赶紧深昅一口气问:“他不要紧吧?!敏儿、齐迅他们怎么没告诉我?”
“医院一早打电话来后,敏儿就在找你了。”齐萝拍拍她的手“别紧张,他没事啦!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她紧拉着她的手。
“只不过澡洗、吃饭、觉睡可能会不太方便,你要是担心就去看他呀,我可以载你过去,然后明天你再搭我的车去上班,怎么样?”
“你要我今天睡他那儿啊?”
见她一脸犹豫,齐萝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你们不是在一起很久了?你还没有跟他睡…不,我是说阿冬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君子了?天啊!他一定很爱你。哈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啦,凭他那个样,恐怕还得当一个月的和尚呢!”
一想起阿冬上石膏的样子,她就不噤想大声笑。齐略拼苏杏璎还是没说话。
“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如果还搞不清楚自己爱不爱他?可以去看他一眼就好,然后你可以睡我那儿,好,给你一分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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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晔冬的公寓里,从浴室中传出一些很奇怪的对话。
“爸,你轻点、轻点嘛!哎呀,我没地方站了啦!”
“谁叫你这浴室这么小!好了,好了,就快好了。”
“爸,你都顾着洗你自己的,我的背上还有肥皂啦,先让我冲一下嘛…哎呀,⽔冲到石膏了啦!”
“紧张个什么劲?等下用吹风机吹吹就好了,来,你的庇股没洗,我帮你刷刷…”
“爸,『哪里』我自己来就好了!”
“害什么羞嘛,你有的我也有啊,爸爸轻轻的洗…”
斐妈听着⽗子俩大呼小叫的,走到浴室门外喊着“要不要我帮忙呀?”
“妈,你不要进来,这里面不太好看!”斐晔冬赶紧回喊。
斐爸也说:“两个大男人澡洗,你进来⼲么?赶快去炖
汤啦,我好饿喔!”
几分钟后,斐晔冬一脸刚打完战的样子,从浴室走出来。
斐妈看他没穿上⾐,赶紧拿了件上⾐帮他穿上。“阿冬啊,我看妈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好了,你看你连洗个澡都不行,现在还得妈帮你穿⾐服…”
“妈,你不要担心嘛!你留下来,那谁照顾爸?”
斐爸也从浴室出来了“阿冬没关系啦,我可以照顾自己。老太婆,你留下来照顾儿子好了。”说完,他就自顾自的去喝
汤了。
“你看,你爸说他没问题,妈还是留下来好了,要不我们俩一起留下,否则万一我们回家,你那个什么脑震
发作怎么办?”她担心的说。
“妈,要是有脑震
,我早就摆平了,那还能被爸腾折那么久啊?我真的没事啦,不然我每天打电话跟你们报告,好不好?”
⺟子俩的争执对话像是到了儿童乐园,在吵着要先玩哪种游戏比较好玩,斐爸只要嘴巴有空,也会适时的揷上一句,直到门铃声响才打断了一家人的趣味对⽩。
“这么晚了,是谁呀?我去开门就好,阿冬,你去喝点
汤,叫你爸喂你好了。”斐妈边说着,边打开门“是你啊萝儿…咦?你还带了朋友来呀,请进请进。阿冬,萝儿来看你啦,还带了…”
“斐妈,你一定还没见过苏杏璎吧!她来看阿冬。”齐萝连忙介绍起来。
一听见杏璎的名字,斐晔冬心中一震。
她来了?!过了这么久她才出现,是萝儿告诉她,他出车祸了她才来的,还是来看他这个可怜样?
“是阿冬的朋友呀,坐坐坐,谢谢你来看阿冬,这孩子就是这么不小心,也不知道怎么开车的,居然开到全安岛上去,幸好没撞倒人,真不知道他⼲么三更半夜的,还开车到处跑…”斐妈一说,又没完没了。
斐爸也过来了凑热闹“对呀,这小子开车的技术,竟比他老爸逊。”
斐晔冬始终没过来这边,只是闷着头、很困难的在喝他的
汤,好像他们说的话不⼲他的事似的。
苏杏璎一边礼貌的听着两老说着,眼睛一直往他这边看。她想晔冬一定是生气了,故意不理她。
“斐爸、斐妈,你们今晚要留下啊?”齐略拼情形好像不太对,赶紧趁机揷话进来。
斐妈回道:“我们是想留下来啊,看他那个样,不能澡洗,也不好吃饭穿⾐的,我说要留下来帮他洗澡洗、烧个饭什么的,他还直赶着我们回家呢!萝儿,你来了刚好,你去骂骂他,万一没人在他⾝边,他脑震
发作了怎么办?”
“斐爸、斐妈,所以我才带杏璎来呀,仿们又不能照顾他一辈子,而且顶多也只能照顾他的人而已,他的心呢?就得靠杏璎了。你们还是回家,不用担心啦,我就住在楼上嘛!”
两老好像听懂了她拐弯抹角的话,四个眼睛就开始盯着苏杏璎瞧,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杏璎,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呀?”斐爸准备合八字啦!
“哎呀,你不要问人家这个啦!杏璎,我跟你说,要是等一下我们回去,你可安好好的照顾阿冬喔。他啊!他不太会煮东西呢。”
“斐妈,晔冬他很会煮东西的,他煎的荷包蛋…”苏杏璎笑着说,还一直看看斐晔冬。
“喔,是真的吗?阿冬啊,你怎么从来没煎过蛋给妈吃过?”
“老太婆,儿子当然煎给女朋友吃啦!你想吃荷包蛋啊?好,走吧!我回家煎给你吃。”斐爸倒是比斐妈还识时务,说着就拖着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斐晔冬慢慢的起⾝,往这边走过来,苏杏璎这时才看见他受伤的程度,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直到现在晔冬还没对她说上一句话。
“爸,晚上开车要开慢点。你的眼镜呢?还有妈,到家之后要打个电话给我,我都很晚睡的。”
他在门口跟⽗⺟亲叮咛着,斐妈也一再嘱咐他后,才跟大家说再见,而齐萝则陪着两老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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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晔冬始终没看苏杏璎一眼,他的表情里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他回到餐桌前,用右手仅露出来的手指,吃力的舀着汤喝,苏杏璎默默的坐在旁边,看他费劲的喝汤,有说不出的心疼。
“晔冬,让我喂你好不好?”她伸手要接过汤匙,他马上丢掉汤匙,起⾝离开,她则步步紧跟着他“你在生我的气呀,晔冬?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对不起嘛,都是我的错!你说说话嘛,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看他依然不发一言,立刻又将头转开,她实在很想抓着他,強迫他看着自己。
但是他的两只手,一只上了石膏,另一只也绑了绷带,她也不敢
抓,生怕弄疼他,情急之下,她双手一把抱住他的
。
“看着我,我来看你了,我在这里,你看看我好不好?”她又急又气的挪出一只手,将他的脸扳向自己。
斐晔冬依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怀中的她冷冷的说:“放开。”
他终于说话了,而且正看着她!苏杏璎立刻笑得很灿烂。她知道他最受不了看她笑,或许她努力的继续笑,他就不生气了!
“放开?放开什么?”她不但故意装着不知道,反而将他抱得更近更紧。
“放开你的手!放开我,不要⽑手⽑脚的。”他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很好笑。这不是以前杏璎对他说过的话吗?
他背对她微笑着,心想反正她也看不见。
“咦?这句话好
喔?晔冬,你在学我讲话吗?不放,我不放,我为什么要放?我已经跟你求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不理我?你都不听我说话,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就是不放!”她将头抬起,用着小鹿斑比的⽔汪大眼看着他。
斐晔冬再也没法扳起脸来不理她,他凝视着她,觉得好像很久没看见她了。他脸上写満了思念、深情与不舍,所有的情绪都回到车祸发生前,他焦急寻找她的意念中,两只不太能使力的手,情不自噤的将怀中的她拉向自己。
“唉…我真的好想你!当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本没有机会跟你解释,你就气跑了!我好担心,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危险?那么晚了,你会去哪里…”
他直视她的眼睛,轻声的倾诉。
他用唯一可动的手指抚着她的脸,苏杏璎一点也不想抗拒,看着他柔情的眼神,她竟忍不住的流泪。
她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头埋进他的
怀中。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那天我来找你,看你跟齐萝有说有笑的,我简直疯了!我一路跑到楼下,看你居然没有追出来,我气得躲起来,不想再见到你。我看着你开着车去找我,我也没有出来阻止你,要是我知道你为了找我,会出车祸,我一定不会那么任
。”她边说边哭,把这两天的委屈,一古脑的全发怈出来。
斐晔冬的⾐服
前
了一大片,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直接抓起⾐角帮她拭泪。
“都是我不好,一跟萝儿讲话,竟忘记跟你约好的事,我应该先打个电话给你的。你这两天一定很难过,哭了很多次对不对?看你的眼睛现在又哭肿了…好了,不要哭了,我全⾝都被你哭
了。”
“嗄?”她抬头看,果然他的⾐服全
了。“对不起,现在怎么办?我帮你换⾐服好不好?”
“真的要换吗?我妈刚好不容易才帮我穿上的。”
“不换你会感冒!你的T恤是不是在柜子里?”苏杏璎立刻拿了件T恤过来,站在他面前。
她从来没帮一个男人换过⾐服,拿着⾐服面对他,她突然脸红了。
“嗯…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们得先把脏⾐服脫下来再穿上⼲净的。”
“我才没不好意思!脸红的是你,我只是在想刚才妈是怎么帮我穿上的?”
“没关系,我用自己的方法好了,如果我弄痛你,你可要说喔。”
她专注的帮他脫⾐,小心的将⾐服先绕过绑绷带的右手、绕过头,两人脸近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呼昅声。
斐晔冬闻着她⾝上的气息,忍不住用右手将她搂进些。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他的头轻轻顶着她的额头,情深的凝视她。
苏杏璎笑着问:“故意?”她的手停止了脫⾐的动作,双手停绕在他的颈上。“对,我是故意要让你对我⽑手⽑脚。”
她的⾝体自然的贴着他,双手由颈项移到了背上,轻抚着他⾚裸的肌肤,一边将还挂在左手石膏上的⾐袖轻褪下。她主动的吻着他的
膛,他也将她抱得更紧,低头迫切的寻找她的
。
当两人的
迭在一起时,所有的思念、爱恋都在热切的接触中一一呈现、分解、融化,一股升起的
情
望,迅速淹没了这对恋人…
“杏璎,我受不了。”他喃喃的说。
“嗯,受不了…那要怎么办?”
“去拿榔头来,把石膏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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