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会放过她?
她倒要看看是谁不会放过谁!
沈纤纤咬着牙,气愤的脚步重重地踩在泥地上,烙下一个个深深的印痕。
不会放过她?下次遇上了,她肯定不会放过他!
下次她一定…
她忽地一顿,停下了脚步。
夜枭为何一再地强调这一句?他说这句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忽然冷静了下来,她仔细想想,夜枭其实并未占了她多少便宜,解开她的
道之后,她身上的衣物还是相当完整,衣扣只被解开了第一颗,衣带被挑松了些,但并没有被解开,较令她感到威胁的,应该是他说话的语气吧!
那么…他是存心吓她的?为什么?
她不
回过头,方才她太过气愤,已施展轻功奔出了好一会儿,早已看不见破庙了,可她仍是忍不住望着远方,心底浮现那伟岸
拔的身影。
他这是…
他这是…
喀啦!
喀啦!
一颗小石子掉落在她的脚边,紧接着又是另一颗小石子也飞了过来。
“发什么呆!快点过来!”
声音来自巨木下的树
中,一只修长的手在
口向她招了招。
“你躲这儿做什么?”
沈纤纤皱着眉头,走了过去,隐藏在树
里的是一个俊美非凡的少年。
“不躲成吗?”他伸手一拉,将她拉进树
里“潘继光派人
夜监视着沈家上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痹篇众多眼线来这里跟你会合,偏偏等了老半天还没见到人,我还以为你被抓了。说到这里…”
久等的不耐让他的语气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燥火“你明明跟我约好了三更天,这会儿都快天亮了,你是去哪里了呀?”
沈纤纤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心虚地嗫嚅:“我…我…遇上些麻烦,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麻烦?什么麻烦?还有,”沈逸轩一连串地问道:“你约我出来做什么?”
“啊!喔,是这样的。”沈纤纤跳过“麻烦”的问题,解下系在
间的包袱“这些东西麻烦你帮我变卖。”
沈逸轩打开包袱一看,顿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瞪着那一堆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并强烈地怀疑它们的来历。
“这是怎么回事?是独孤家苛待你了,害你得靠变卖维生?还是…”他严厉地瞪着她“你说!这批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打哪来的?”
沈纤纤痹篇弟弟的厉眼,心虚地嗫嚅:“它们…来自不同的地方。”
‘你做贼!”沈逸轩严厉地指控。
“我不过是从那些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手中,拿走一些不义之财来帮助穷人。”她辩驳。
前她主动要代替回北方的马叔打探南齐的动静,她需要银两在外奔波,却又不愿意动用独孤家的金钱,更不想让爹娘知道她回南齐的事情,因此便学习夜枭,自行在王公贵胄的府库中取得所需的钱财,却因为缺乏销售管道只得找弟弟帮忙。
沈逸轩冷冷地说道:“敢情你今晚的麻烦就是这么来的?”
“才不是,我…呃…”她忽地一顿,若是让逸轩知道了她和夜枭的纠葛,那…
或许是身为家族继承人的自觉
,这个年龄小了她一岁的弟弟总有着超乎他年龄的成视谌,光是看他数落她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沈家最年幼的,但以他的个性,这事他非得追
究底不可。
“是什么?”他不放松地追问。“说实话!”
他有预感,他这个姐姐今晚所碰上的,铁定不是普通的麻烦,
算了!
她放弃挣扎地说道:“我…碰上夜枭了。”
“夜枭?!那个大盗?”沈逸轩大吃一惊“你怎么会遇上他?”
虽说夜枭是个劫富济贫的侠盗,但到底是个来历不名的男人,谁知他会做出什么事?
“嗯…在…皇宫里…”沈纤纤不安地回避弟弟询问的目光,担心他会看出异状来。
“皇宫?你…你跑到皇宫去?”沈逸轩横眉竖目地瞪着她“你活得不耐烦了呀!”
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姐,看来也是被独孤家的人宠翻了天,这会儿都已经嫁人了,不乖乖地待在家里侍奉公婆,竟然还跑回南齐,跑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怕死地跑到皇宫里去探险,若非他居幼,他定然好好地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姐姐。
“我是想调查看看潘继光有没有再搞鬼嘛!”沈纤纤委屈地说道:“我担心他联姻不成,还会想法子对付沈家…”
“不会搞鬼的潘继光就不是潘继光了,他迟早会对沈家动手,但他得师出有名才行。”沈逸轩瞪着她“万一你在皇宫里被逮住了,或是被人家认了出来,那可就帮了他一个大忙。”
“不会啦!认识我的人不多,况且我戴了面罩,又易容了,不会有事的。”
“易容?我看看。”他伸手揭开她脸上的黑色面罩,昔日的花容月貌已不复见,取代而之的是一张平凡清秀的脸蛋。
沈逸轩皱着眉头问道:“你何时学会了这一招?”
他这个宝贝姐姐本就是个天生的双面人,白天是奄奄一息的病西施,晚上则是个生龙活虎的夜游神,她以前没惹出事端是靠沈家列祖列宗的庇护。
这会儿她又学会了个新花样,以后岂不更加无法无天?
“马叔教我的。”她得意地说道。
“马叔?他这岂不是助纣为
吗?”
“你这是什么话?”沈纤纤忍不住敲他一记爆栗“学会易容术之后我就不必躲躲藏藏,白天外出行走也方便了许多,早学会这招我就不必离家避难了。”
“若是懂得易容术就万无一失,爹娘也不必赶着将你送到北方了。”追
究底,爹娘还不是担心她会闯祸,才赶紧将她送走。
沈逸轩想了想又问道:“那么你潜入皇宫可是查出了什么没有?”
“说到这儿才气人呢!”她噘起了嘴“好不容易探得御书房的位置,才一进门就教夜枭逮住,让他给带了出来。”
“你一进门就教夜枭带了出来?”沈逸轩提高了声音问道:“他把你带到哪里去?他有没有…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没有!”
她硬是忍着不让自己脸红,但只要一想起刚刚那暧昧的情况她哪能不脸红,也幸好易容的假脸皮替她掩饰了下来,不然逸轩又要想歪了。
“你不要胡猜
想,他只是…担心我会遇到危险,才赶紧将我带出来。”
她这少年老成的弟弟真的板起脸来,那份威严可比爹爹差不了多少,真不知道他怎能把自己搞得这么严肃?
“夜枭担心你会遇到危险?”沈逸轩微微地眯起了眼“那么,这不是你第一次碰上夜枭?”
“啊?哈!你…你怎会这样想?”她心虚地别开脸。“也许他带我出来,只是不想我碍他的事罢了!”
“那他怎么不直接把你丢给侍卫就好了?”这倒也少了个祸害“谁会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安危,还费事地将你从深宫内苑扛了出来?若不是关心,他怎会这么做?”
她迟疑着,小声地求证“你…真的认为…
他这样是出自于关心吗?”
夜枭是因为关心她才不愿意她再出来冒险?
所以…才故意吓她的?
他…这是…
“何苦呢?”她低喃着,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语的酸涩。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沈逸轩打断她的沉思。
“就是…我离家的前一天晚上。”
沈纤纤满脑子想着夜枭的事情,竟毫无防备地说了出来。
“那时你就认识他了?”沈逸轩倏地睁大了眼睛,惊骇地指着她“你…你该不会…是为了私会情郎,才逃离夫家的吧?”
瞧她提起夜枭时那心虚羞涩的模样分明是有了情,但她前些日子不是才嫁给独孤将军的儿子了吗?
难道她想出墙不成?
“你胡说什么?夜枭向来神出鬼没,我也不过才见过他两次面,哪谈得上情?”沈纤纤又急又气,才觉得这小子老成得不像样,这会儿又
躁得像个浑小子“再说,我明儿个还得赶回去,哪能算是逃家?”
“从这儿赶回京城?”沈逸轩蹙着眉目“那怎么来得及?”
“不是回京城,是广陵。”沈纤纤解释“独孤毅不知道接了什么任务,得要在广陵住上一阵子,于是公公婆婆要我也一起过来…”
“说到这里,我才想问呢!”沈逸轩摆出一副审判官的模样“我那未曾谋面的姐天怎放心让你回来?”
有哪个男子会让自己的新婚
子打扮成这副德行,独自跑到快要开战的敌国?
提起她那新婚的夫君。沈纤纤不
噘了噘嘴“他躲我都来不及了,根本懒得多看我一眼。”
她搬进广陵的别院也快一个月了,她那夫君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恐怕是躲她躲到哪条花街柳巷去了。
不过那也无妨,这一个月来,她已经将别院的奴仆都给收买了,以后要溜出门,就不怕没人为她把风了,恰巧又在这时遇上了马叔,这才能够顺利地先回来看看。
“你是怎么整他的?”沈逸轩直觉认为,问题一定是出在他这个姐姐的身上。
“喂,你这是什么话?”沈纤纤不高兴地戳着他的肩膀“我好歹是你姐姐,你怎么胳臂向着外人啊?”
沈逸轩冷冷地说道:“我就是太清楚自己有什么样的姐姐,所以才格外同情我那可怜的姐夫。”
“可怜的是我好不好?”沈纤纤气不过地说道:
“有哪个女人在拜完堂之后就成了弃妇?”
沈逸轩怔了怔,那岂不是根本没圆房?难道就是因为这样,独孤夫人心生歉疚才由着她胡来?
“当我抵达广陵时,独孤毅早不见了踪影,我现在一个人住在广陵别院倒也自在。”
什么?独孤毅怎能这样待她?
沈逸轩有些气愤,却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她想了想道:“以独孤毅讨厌我的程度,大约不久便会找个理由休了我,与其等着被休,不如趁着独孤毅出门的时候,做些我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沈逸轩一听立即大感头疼,她会想做的事,定然是些惊世骇俗之事。以前还有爹娘可管制她,现在丈夫不见人影,公婆又宠着她,岂不更
!
他在害怕她成为另一个夜枭,看她一副跃跃
试的样子正准备大展身手吧!
北夏独孤别院
独孤毅一踏入别院,立即感到一股诡异莫名的气氛,就像是某个
恶的势力趁他不在的时候,侵入他的家园。
“啊!少爷,您回来了。”总管接获通报连忙赶了过来,却看见独孤毅一脸如临大敌的怪异神情,他不觉也紧张了起来。“少爷?”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别院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他严肃又认真地问。
“不寻常的事情?”瞧见主子认真的神情,总管也不敢马虎,他仔细地想了一下才道:“没有,别院大抵和少爷离开前差不多,少夫人也没有要更改的意思…”
“你说什么?”独孤毅大惊“少夫人?她来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吓人吗?
总管吓一跳,忙道:“是啊!少夫人在少爷离开后没多久就抵达别院了,是将军和夫人要她过来伺候少爷的。”
独孤毅嗤了一声“她那一身病鼻别给人添麻烦就不错了,哪还能伺候得了人?”
爹娘也真是的,送那葯罐子过来做什么?
啊,少爷好像很不喜爱少夫人的样子。
总管犹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虽然身子骨差了些,倒也算是贤良,少夫人知道少爷出门办事,立即上灵谷寺为少爷祈福。”
天!祈福?独孤毅的嘴角不自然地
搐了一下。
他不过出个门就要上佛寺求菩萨保佑,他那虚弱的娘子要是知道他是到南朝去当密探,岂不吓掉她的魂了?
再说,以她那命中带煞的病鼻,该求神保佑的,也是她自己吧!万一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就此呜呼哀哉,他岂不是罪过?
丙不其然,听见总管接着说道:“但是少夫人在回程的时候受了风寒,现在正在寝房休息。”
他就知道!
独孤毅无力地叹气“大夫怎么说?她这次要病多久?”
“啊?”总管呆了一下“少夫人说她这是老毛病,寻常大夫是治不好的。”
治不好?
独孤毅一听差点跳起来。不会吧!她真的快挂了?
他虽不喜爱这个新媳妇儿,可也不是有意咒她死。独孤毅不
有些内疚,哪晓得总管又慢条斯理地接下去。
“不过少夫人已经有备葯了,所以只要休息过后就没事了。”
般什么?独孤毅没好气地撇撇嘴,这总管也真是的,有话也不一次说完,存心吓人吗?
“既然如此,那就另外给我准备一间寝房让我休息吧!”一连被吓了好几次,他已经相当地气虚体弱了。
总管皱起眉头,问道:“少爷,您不先去看看少夫人吗?”
“她既是受了风寒,就该多休息,我还是别去打扰。”省得相看两相厌。
“少爷!总管不赞同地道:“少夫人是为了给您祈福才受了风寒,您不去看看她,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啊?这个…
说实在的,想到沈纤纤盛妆打扮的模样,独孤毅还有些余悸犹存,但是他现在若不去慰问一下那个为他祈福而受寒的娘子,这老总乖浦怕就要修书北上去告状了。
“那…”独孤毅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就先去看看她。”
他一脸苦相地走到寝房,深
了口气才推开房门,却听见房内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一阵兵荒马
。
独孤毅连忙冲进房间里,看见一名婢女慌张地伫立在
前,垂下的
幔却不停地晃动,像是被匆忙拉下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独孤毅不悦地问道:“少夫人呢?”
婢女像是被吓傻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眼心虚地瞄着
幔。
怎么?
幔后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独孤毅上前走了几步,沈纤纤却叫住了他。
“相…相公!请…请留步!”又尖又细的声音颤抖地从
幔后方传了出来“妾身
前染了风寒,如今容貌憔悴不堪,又未曾梳妆打扮…实在…实在不宜…”
独孤毅
口道:“千万不要!”
“啊?”沈纤纤一呆。
独孤毅清清喉咙“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毕竟不是南朝,并不时兴那么浓
的装扮,以后千万别再化妆成那样子了。”他顿了顿又道:“最好是别再化妆了。”
“可…可是…”不化妆就吓不到他了。沈纤纤苦恼地皱着脸。
“别可是了!我是你的相公,我说了算。”
说来好笑,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新婚
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既然她现在没有化妆,那岂不正好可以瞧瞧她的真面目。
独孤毅两眼盯着
幔,缓缓地说道:“总管说你病了,我特地来看看你的。”
啊?他做什么要这么好心?怎么不像以前一样
对她不理不睬就好了?
“不用了。”沈纤纤心中着急,却仍是颤抖地说道:“妾身…已经好很多了,请相公不必挂念......,”
“你不想见我?”
沈纤纤不愿意见他?懦弱无用的她竟会拒绝丈夫的探望?为什么?因为他在新婚之夜就抛弃了她吗?还是她在
内藏了什么不能让他看见的秘密?
懊不会因为他的冷落,她就开始不安分了吧?
“不…不是的,相…相公!”
“那就别躲在
幔后面啊!再说…”独孤毅慢慢地走到
前“你又是因为我才受寒的,我怎能不看你一眼就走?”
“妾身是…担心将病传染给…给相公,所以…所以…”沈纤纤
了口气“还是请相公先回吧!”
天!他不是一向讨厌她的软弱无能,为何又开始关心起来了?
“我是习武之人,身子骨可比你硬朗许多,既然你都能痊愈,我当然不会有事。”独孤毅非常坚持。
“啊?”沈纤纤呆了呆。
这…这是什么话?难道非要她病亡了,他才肯放弃吗?
独孤毅盯着
幔,暗暗地冷笑着,即使沈纤纤在这
幔之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薄薄的一层幔帷又能挡得了什么?再说沈纤纤越是不想让他看,他越是想看。
他冷不防地一把拉开幔帷,
上的人儿惊呼了一声,手忙脚
地裹着被子退缩到
内侧。
咦?什么也没有?
他两眼往
上一溜,却差点笑出声来,沈纤纤竟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卷成了蚕茧似的蜷缩在
内,只留下一双眼睛防备地瞪视着他。
“这是怎么着?”独孤毅好笑地轻扯着被子“是你们南齐仕女在
上的装扮吗?”
“不…”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起来让我看看。”
独孤毅将她从
铺的内侧悔了出来。
“不…相…相公,求你…”沈纤纤吓得快要尖叫出来了。
天啊!她才刚刚回来,身上的夜行衣都还没来
得及换下来,独孤毅就闯了进来,迫不得已只好躲进
帐里,希望他能跟以前一样说没几句话就离开,可是现在…
万一被他看见她这模样,她可要如何解释?
独孤毅努力地剥着的茧蛹,从中挖出一颗冷汗涔涔又惨无人
的小脑袋,沈纤纤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真的很怕他吗?
她颤抖的身子和指下触及的
冷肌肤强烈地显示出她内心的恐惧,只是让他看见没有梳妆打扮的模样就会让她吓成这样?还是真正令她害怕的是他的靠近呢?
他是做了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独孤毅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沈纤纤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惶恐的眼瞳开始涣散。
完了!瞒不住了!再来她要怎么办?把他打昏,然后逃家吗?
她两眼发直地瞪着他,即使没有
手的经验,她也知道独孤毅的身手绝对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太多了。
可是独孤毅却停下来了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
。
这…便是他的
子吗?目不转睛地瞪着她
满脸的惊慌失措也掩不住她精致动人的花容月貌,她明明有着一张绝世出尘的容貌,为何要用浓
的脂粉来掩盖?将自己化妆成面目全非的模样,就是南朝仕女所追求的美丽吗?
他不是没见过浓妆
抹的南齐仕女,但是她的装扮却是夸张了不少,难道她是故意的吗?
为什么?她是故意的吗?
他有些疑惑,但一看见她恐惧到开始涣散的瞳眸,他不
又怀疑,自己该不会成为第一个将
子活活吓死的丈夫吧!
为免真的活活吓死他娇弱的
子,独孤毅只好放手,看着那一团茧蛹倒在
上,像个肚皮朝天翻不了身的乌
,他就忍不住好笑。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或者,在隐瞒什么?
这…怎么能说?沈纤纤好想哭,可是这会儿她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独孤毅看见她皱着脸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模样就好笑,突然又觉得这个祸水西施并不怎么讨人厌了。
“只是因为没化妆的模样被瞧见了,就能把你吓成这样?”独孤毅看着她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忽然促狭地道:“还是…你现在根本没有穿衣服?”
不知怎地,想象到她可能赤
着身子裹在被子里的模样,竟勾起了他的
望。
他以为绝不可能对沈纤纤产生
念,但是
望却来得又快又猛,差点真的动手抓掉里在她身上的被子。
他是怎么了?!独孤毅定了定神,勉强压制住他来得突然的
火。
“我…”沈纤纤蓦地红了脸,暗骂他下
。
怒气在她眼中
转,独孤毅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那双闪动着异彩的瞳眸让他莫名地感到熟悉,他想都没想地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颚,脸也跟着凑过去,想看清楚她眼中
转的熟悉。
沈纤纤一看见他伸出来的手,尖锐地倒
了口气,紧皱的小脸畏惧地转到另一边。
他存疑的瞳眸突然放大,然后定住,好一会儿,他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她颈间的红痕,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淡红色咬痕…他不久前才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在同一个地方,留下同样的印记。
如今这咬痕虽然淡了许多,他却没有错认的可能,难道她是…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沉下了脸,神情显得严厉又阴沉。
沈纤纤暗叫不好,全身寒
直竖。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像个凶神恶煞?他是发现了什么?
沈纤纤不
感到恐惧,她畏怯地低下头,不敢接触他显得凶恶的眼神。
独孤毅看到她畏惧的模样,不觉又迟疑了。
那个胆大妄为到闯入皇宫去胡作非为的幻月,有可能是眼前这个吓个半死的女人吗?
“我不是要打你。”他缩回手,僵硬地说:“我确实不喜爱你,但我不会因此而打你的。”
是吗?沈纤纤不确定地想着,等独孤毅看见她藏在棉被下的夜行衣,可能就要改变主意了。
沈纤纤那不相信的眼神让他感到相当的不舒服,他诧异地发现自己竟开始在意沈纤纤了,他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还需要静养,那我就不打扰了。”他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道:“以后别再化妆了,那种化妆术会吓坏许多人,我可不希望别院传出闹鬼的事件。”
闹鬼?沈纤纤愣了一下,怒火慢慢地从
口窜烧了起来,深幽的眼瞳里进
着不寻常的火花。
这家伙,才觉得他的态度似乎变好了些,他恶劣的本
马上又显
了出来。
独孤毅眯起眼睛,但这一次他将怀疑隐藏在心里,睁着一双清明的黑眸,兴味浓厚地看着他的新婚
子。
可怕!
沈纤纤不安地看着面含微笑的独孤毅,她正站在大门口准备恭送即将远行的夫君。
她那有名无实的夫君近来性格丕变,从对她视而不见慢慢地转变成事事关怀,从最初的冷言冷语到现在的温柔体贴,不时用他一双蕴含着浓浓
意的眼眸默默地瞅着她,甚至于暗示他们应该尽快圆房,当场吓得她
瓣青白,根本不用假装就差点昏过去了。
他吃错葯了吗?独孤毅的转变之剧着实令她匪夷所思,更让她慌乱失措,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他令人战栗的温柔中停止了呼吸,独孤毅却突然宣布他将远行。
“二皇子指派的任务,非走不可。”独孤毅颇为扼腕“原本我还想多陪着你。”
“那怎么成!”沈纤纤低下头,藏起
边的微笑“男儿志在‘远’方,怎能让妾身绊住你呢?”越远越好,最好一年半载之后再回来吧!当然,不回来更好。
独孤毅要是再待下来,她可就要吃不消了。
独孤毅不悦地眯起了眼睛“你好像巴不得我早点离开似的。”
“怎么会呢?”她呼吸一顿,眨了眨眼睛,
润的黑瞳显得有些委屈“你怎能这样说我?”她心里虽因独孤毅的远游而暗自欣喜,但他脸上看似温柔、隐含着算计的笑容,此时却让她感到危险。
“抱歉,是我失言了。”独孤毅马上认错,他执起她一双纤纤素手,深情地讯道:“乖乖地在家里等我,别
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沈纤纤一颤,猛地
回了双手,独孤毅却更快地搂住她的
,低头封住她的
,毫不客气地侵入她的檀口,索取她的甜美。
沈纤纤吓得瞪大眼睛,惊呆了的身子完全动弹不得,他
绵又霸道的吻几乎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
独孤毅抬起头来,看见她几乎瞪凸了的眼睛差点笑出来“你怎么了?吓傻了呀?”
沈纤纤猛地倒
了口气,然后两眼一翻,做了件她从未做过的事。
她昏了过去。
独孤毅抱着昏过去的
子,看到身旁想笑又不敢笑的侍从,他的脸色显得相当难看。
到底是他太高估了沈纤纤的健康状况,还是他真有这么可怕?
这么容易就昏倒的女人,有可能是身怀绝艺又胆大包天的幻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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