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班机将在晚上七点抵达。
弟弟妹妹在她的脚边穿梭,而她就像只没头苍蝇,楼上楼下绕来绕去。宇默要回来了,怎么回答他啊?
“滴铃…”成恩跑下来接电话。“喂?”
“小恩,我今天没办法回来了。”谈宇默说。
“喔。”吁一口轻松气“日本那边出了紧急状况吗?”
“不是。班机引擎出了问题,我又折回东京成田机场了。”
“啊?”脑神经大力
颤,她惊呼:“那不是千钧一发吗?”
“是有点危急。不过现在没事了。”他简单地说,不想她担心。
他明明说没事了,她心头怎么还像绑了块铁那样沉重呢?一个阴影飘来,人一向只有让意外给追着走,然后很痛苦的调整心理来适应。
成恩抓着话机的手蓦地收得紧了。
“今天,你把曲子写完了吧?”
“差不多了,也许还可以再修改一下几个伴奏音吧!”自小打下的扎实乐理基础让她在女处作上虽不能说如鱼得水,但都可以
刃而解。“不过呢,你要失望了,我仍然写不出歌词来。”
宇默低低笑了“我的要求有点过分吗?”
“就是嘛!头本来就疼了,你给的压力再来,头都疼上半边了。”既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好好,不
你了。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填词。晚上要好好吃饭、吃葯、睡觉。弟弟妹妹呢?”
成恩趴到地上,把话筒转到旁边两只眼巴巴望着的小宠物脑袋边,与他们一起共享。“你们自己跟宇默说。”
汪汪汪,呋坊拂。弟弟妹妹蹦蹦跳了。
“小恩有没有带你们出去散步?”宇默问。
噢噢噢!弟弟叫着。成恩帮忙翻译了“它说啊,天气不好雨绵绵雾蒙蒙,关在家里发霉了。”
“弟弟,乖一点,别闹翻天,不准给小恩制造麻烦。我在东京看到一种设计很
的猫狗御寒冬衣,我给你们各买了一件。”宇默使起贿赂了。
成恩说“听到没?你们再去刨门扉,整天想外出放风,到时我就把新衣服没收。”
弟弟吐着舌头扮鬼脸,妹妹翘起长尾巴扫她一记。“喝,不信呀?没关系,你们继续闹呀,到时候就等着瞧,看宇默是听我的话,还是顺你们的意。”这点自信她绝对有的,宇默最宠她了,她嘴角不自觉的泛起柔笑。
“小恩,我也没忘了你的东京铁塔,明天乖乖在家等我。”
“你好像很怕我跑掉,总要一再叮咛。”她玩笑似的说。
“你自己说,你绝不会跑掉让我找不到人,我就不再叮咛。或者,你明白我不放心,就提前跟我说一句最好听的,嗯?”
成恩把听筒拿在手里怔愣了一会儿。他这样子紧迫钉人,她该如何是好?她避重就轻说“我当然等你回来。”唉,头更痛了!
他没有回来。
一场冬季难得一见的大雾搞了飞机。整个桃园国际机场“机”飞狗跳,严重“雾”了往来国门旅客的行程。
宇默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回来。“小恩,我的飞机暂时跑到琉球的机场避难了。”一个班机延了两天,他只有猛摇头的份了。
脑中电光火石的闪出纳句俗话,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成恩抓住电话机的手发抖了,自从昨夜起心神不宁的感觉,到此时堆到了最高点。
他会不会回不来了?
死神爱捉弄人,总是不给预告就降下灾噩,这层道理她太懂太懂了。她大力摇头甩掉那个不祥念头,冲口而出“我只要你平安回来,我…”最后几个字硬生生堵在喉咙里头了。
“你怎样?”
胆小表啊!成恩,你是个胆小表!到了不能再自欺欺人的关头,你还是说不出来你已然爱上他的那一句心声?
念着他盼着他,想着他的好他的温柔,还有他狂烈爱恋着她身体的每一分感觉,只愿他开心快乐,整颗心悬挂于他的安危,如果这不算是爱,还能是什么呢?
长久以来停留在她心底的那抹影子淡出了,由一个更年轻更鲜明的形象强烈进驻。命运的缘法为什要这么走呢?不该来的爱情竟然来了,她更慌乱了。
“宇默,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语音哽咽,泪水扑簌扑簌地淌。
“小恩,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了吗?”
她急
地抹着泪说:“不是啦,刚刚吃汤面,胡椒粉加太多了。我弹琴给你听,这个曲子是我答应给你的,不让你听到我不甘心啊!”“小恩?”没有回应了,他的耳畔想起钢琴叮叮咚咚的音符。
柔和的旋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小曲子,每个音节都
出女孩子的软
风格,不向他听惯了的澎湃汹涌的大家作品。然而,这个旋律包含了小恩的每一吋情每一分爱,他
怀里慷慨
昂的程度,比起初听萧邦恢弘雄浑的波兰舞曲时,更剧烈百倍。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成恩拾起听筒。“我自己学的钢琴,两手协调度还是不够好。”
“够好了。够好了。”他喃喃念着。眼眶里居然涌起了热意。
“真的不嫌我?”像个听到赞美的小女孩,开心不已。
“非常好听,极富感情,具有一种柔美
离的气质。表面上带着些许苍白忧郁,里层却蕴藏着无穷力量,足以唤醒一个沉睡了三十年的灵魂。”
听得出他以乐喻人,她的脸颊热热烫烫的“哪有那么好,小小玩
之作而已嘛!”
“小恩,你不妨把右手降低一个八度音阶,和弦听起来会更柔和一些,曲子就更臻完美了。”
“咦?你懂这个…”
“我学过很多年钢琴的。”
“啊?”这不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吗?
“小恩,刚刚你哭了,不管什么事我都想知道。”他兜回主题来。
沉默以对。
“不想亲口对我说?不然你传手机简讯给我,不,这个也不好,我不知哪时会被通知上飞机,就不能使用手机了。这么吧,写封信到我的e-mail信箱,我可以借用飞机上提供的网路系统接收。记下来,”
“其实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
“明晚就是‘七海’举办晚宴的日子,你等我…”
“会的。”她涸葡定的点头。
中午时分,冬雨斜飘,成恩和弟弟妹妹一起趴在落地窗边,望天兴叹。
“不行啦,我不能出去淋雨,如果感冒了,就是雪上加霜,我的身体撑不住的…有电话。”她迈着小碎步赶向小几了。
“小恩吗?我是江阿姨,你可能得来一趟公司。”
“为什么?”她又不在宇默的公司工作,江阿姨怎会找她过去呢?
“是总裁,他…”
“咚”!话筒摔下地。成恩两腿一软,眼前一花,人跌下地板。
“小恩?小恩?你怎么了?说话啊!”那边的人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这一端的成恩只觉头痛
裂,心魂都要飘散了。
她喃喃念着:“宇默出事了,真的出事了…”电话筒里不断传出呼喊声,她都不知她怎还有勇气捡起来,细微吐出几个字“他出事了,回不来了。”
一个月的爱情提早结束了,晚宴没了,那件晚礼服的美丽终成灰烬。
“小恩,你说什么呀?我才要告诉你,总裁回来了。他会直接从机场进公司。因为南海那边,公司两艘货轮由于浓雾的关系撞船出事了,他必须赶回公司坐镇危机处理。”江秘书赶紧说了。
“他…没出事?”成恩突然又笑又捶又叫又跳的。
“有呀,撞船了,好大的一件事呢!媒体记者守在底下大楼门口,保险公司、法律顾问、还有油捞公司的专业人士都已经赶到机场去见总裁,分秒必争抢先在回台北的车程上讨论了。总之,总裁说他要见你,你过来公司吧!”
“好好好,我马上去。”
宇默平安回来了。谢谢老天!成恩跪地双手默祷着。
谈宇默伟岸的身躯踏着沉稳有力的步履而来。
凝敛的脸庞只有在看见成恩时,柔和了一秒钟。他说“你来了。”手膀用力揽住她的柳
,倾身刷过两片红
。
随即,他大手一摆,率领一票人员进入他的办公室,闭门会商了。
鱼贯的人群中,董锡铨走在最后。他回过头深深的觑了这个身着鹅黄
衣,石洗白的牛仔外套和长
的女孩一眼。发黑肤白,秀致脸蛋透着灵韵,娇甜可人的确漂亮,谈大总裁的眼光果然独特。
“咻!”江学芃眼见这一幕,笑得安慰。“真是恩爱啊!”成恩垂下小脑袋瓜子,两个耳壳红咚咚地,纤长手指绞着小皮包的带子。居然这样子,说要见她,原来是这种“见”法啊。
心头宛如裹了
酿,快甜死人了。柔媚如秋水的眼睛看看忙着准备茶水的秘书“阿姨,他们这个会议会开很久吧?”
“看来到天黑是跑不了了。”
“阿姨,你等会儿帮我夹带个字条好不好?”
“咦?”“我跟他说一声,我回家去等他。”她在便条纸上写几个字。
“这样喔!”江学芃接过成恩的纸条,不过她是有些怀疑总裁会放人。
等到她送完茶水出来,她把回条转给成恩。“真好玩,很像中学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口沫横飞,我却在下头帮班对传情书。”
“哪里是情书…”成恩嘟嘟囔囔地,一瞧纸条的内容,大眼睛瞪得更圆了。
“我说中了吧!”江学芃调侃着满脸惊喜又甜蜜的小姑娘。
这个人呀,明明在开会,还能以钢笔勾画一幅漫画传情给她。公司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他还玩
不减。如果哪天公司真的被他玩完了,她该担上一个“亡国妖姬”之名吧?唉,成恩你没有那种时间制造如此惊人的祸害!
她看着漫画中的讯息,对江学芃浅浅而笑。“阿姨,宇默要我回家去。”
“不会吧?”难道她猜错了?
“真的,做好晚宴装打扮然后再来。”成恩眨着两排蝶翅长睫,挥挥手而去。
对喔,她差点忘了,今天是二十二
,七海主办豪华夜宴的日子,总裁不
脸是不该。看来大老板得卯起狠劲来,在三个小时内处理好救援理赔事项了!
情
气息弥漫于车箱空间。
“嗯…”成恩咽喉间发出如小猫咪被眷爱着的舒服嘤咛声。“宇默,别…”
加长型的黑色凯迪拉克公司车后座,虽然前后两排座位间,有一道玻璃以及一小块布帘给隔开了,但是司机大哥就在前面不到一公尺处啊!
“不管,五天了。我要一次吻个够。”他执意埋在如新雪细致的
前,渴望她渴望得快炸掉了。
他岂只是亲吻而已,大手还涸岂野的抚遍她身上每道凹凸曲线。“那我们可以回家去…”说到底,他都已经热情如火了,干嘛还去晚宴凑热闹嘛!
“嘿,成小姐,”亲匿地轻咬她的耳垂“你很皮喔,居然提议我放下公司大事不管,
惑我回家厮混。”
冤枉喔!“明明是你自己表现得
火难耐的样子,我不过附议一下。”瞧这人,都打开她礼服的前襟了,还敢辩驳得理直气壮!“再说,出席晚宴哪里是公司大事呢?”
“当然是!两艘船一撞,沉掉几亿美金,虽然说有保险金理赔,但是在责任调查报告出炉前,公司的股票会进入震
期。我如果不马上公开
脸,摆几个笑容给媒体记者拍拍,让大小投资股东安心,明天就等着看股票应声倒地跌停了。”
“这是打心理战吗?表示你
有成竹处变不惊?”他处理公事上的手段总让她刮目相看。
“聪明,所以我怎能只顾和你亲热呢?”
高她礼服的长裙摆,
弄着。
“请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她虚软无力半躺在他怀中,俏脸嫣红如霞。
“感觉!”
“什么?”
“感觉你的身体到底想不想我。”挑逗的手指爬上她的小肮下部,画着圈圈。
“喔,想的。”被他口指触摸过地方,全化为火焰的灼热,她的呼吸急促了。
庞大的身躯将她顺势
躺在座椅上,上半身密密叠上来,嘴
的热气呵向她的心窝。“心里也很想我?”
“嗯。”双手往上爬,环住他的颈椎。
“白天夜晚都想?”高
的鼻尖
弄着她
前
美的粉
。
“对。”她的身体颤抖,螓首不停摇摆。
“像我想你那样的强烈?”手掌摊开,轻轻的攻击她腿间最脆弱的那一块。
“是。”她闭上眼睛,身体快要引爆了。
“也像我爱你那样的强烈?”狂肆的吻住她的
,想听到她真切的心声。
“对…不,不对。”她蓦地睁开眼睛,瞳中含着惊恐!
听到她的否定,对上她的眸子,谈宇默像是被狠狠地揍了一重拳,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坐起身子,手指烦
的爬着头发,声音有些不稳。
“为什么拒绝?”他怎么也料不到是这种答案!
“不是的!”贝齿陷入下
,几乎让他眉宇间的痛苦给击倒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她摸到散丢在一旁的随身小手提袋,
取出放在里头的乐谱和填词给他看,让他多少明了她的难处。
“宇默,我只能在失望中追寻短暂的快乐…”
“叩叩叩,”司机敲着玻璃窗“总裁,X华饭店到了。”
成恩把两张折纸又
回小提袋,手忙脚
的整理被他弄得一团
的礼服,可是
前那个暗勾怎么就是扣不上。
幽微的灯光中瞄见一双我见犹怜的水眸,他一腔失意怒意发不出来,只有将苦涩
下腹。伸手帮她扣上为难她的小暗扣,拢了拢她凌乱的长发,他打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取出莹钻项炼和手炼替她带上。
“在日本买的,很衬你这一身香槟
礼服。”
无奈地挑挑眉,唉,
厉内荏的家伙,你真是把她宠坏了。眯起的黑眸紧盯住礼服开得低低的Y字型领口,她酥
半
惹人无限遐思。
他不满地撇嘴嘀咕“这礼服太暴
了。”
成恩垂首看自己,是开得低了,可是当
也是他执意要买这件的嘛!
宇默把身上的亚曼尼西装外套
下来,披上她肩膀,专制地说:“天气寒冷,穿上。”他的女人的好身材没道理让别的男人养眼去。
他穿着蓝灰条纹的衬衫,铁灰色背心和西装
,打上暗红色领带也是
迈出众“但是,隆重的晚宴,女人可以披着男人外套上场吗?”成恩心无城府问。
真钝啊!宇默仰头,无语问苍天。
隆重盛大的场面,金碧辉煌的会场。
扁华璀璨的水晶吊灯投
出无数光芒,将会场浸染成亮丽的金色世界。与“七海”有生意往来的台湾企业主,全都盛装携伴出席“七海”做东道的酒会。
一群群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加上珍馐佳肴构成的豪华宴会,的确让成恩眼花
了。
走向会场最前面的路上,谈宇默勾紧成恩右臂,他对一个个
面而来的问候或询问一概微笑地介绍:“我的女朋友,成恩小姐。”
小恩,你显然太不了解我这个男人了。你跑得愈快,我只会追得愈紧。
成恩已领略了他以肢体和语言所作的宣示,她很难逃开了。
等到气宇
人的主人只身站到全场中心点时,演奏中的乐队停了下来。
谈宇默
视数百双眼睛,拿起麦克风以坚定又从容的语气,侃侃道出希望与各家厂商未来合作圆满,创造双赢机会的话。他同时也对今
船难的始末做了几点声明,强调此次意外只是天候引起的单一事件,整个“七海运通”的船队都是最新进最安全的。
成恩崇拜地望着他震慑全场的气势。这名男子啊,可以温柔无比可以豪气干云。而她何其有幸,能陪在他身边,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程!
接着,会场的强烈灯光转为幽暗,聚光灯打下来,宇默
向成恩,朝她伸出右手“我们开舞吧!”
成恩指指身上的外套。
他绽
一笑,替她
了下来,顺手转给一名会场的服务人员。
十二人的管弦乐队落下浪漫轻快的萧邦E小调华尔滋舞曲第一个音符,
拔的男子拥住纤窕小女人滑进入舞池的俪影,成为全场的焦点。
“好登对啊!”“那个一身当季香奈儿雪纺纱的女孩子好高雅美丽啊!”此起彼落的赞美声不绝。但也有两声轻蔑杂在其中…
“什么出身哪?台湾有姓成的大户人家吗?”
“不过就是年轻貌美嘛!谈总裁哪一年的女伴不是这种样!”
舞池中央,成恩如梦幻的眼神凝视于他浑身的恣意潇洒。“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跳这种社
舞?”
“我想你没有什么不会的。如果你这方面真的不行,我也准备贡献脚板子,让你练习几支舞了。”搁在她细
上的手掌还调皮地捏几下。
见他又恢复谈笑风生的样子,笑容也重新回到她的脸上。美好的气氛实在不适合闹别扭。小舌尖微微一吐,她说“我对快舞不太行,转个几圈头就晕了。”
“是吗?脸色是有点苍白,一会儿我告诉乐队多奏一些慢四步。小恩,钻石很适合你,你真的很美。”他欣赏的眼光在她身上
转。
长垂的发丝随着每一个绕圈,扬出美丽的弧度。脸庞只淡扫两处,长睫上点了睫眉膏,让大眼睛显得更明亮,菱
擦了粉
膏,让樱桃小嘴更俏美。他心中暗叹,造物者对小恩太眷顾了,淡妆也是惊
全场!小恩也深知她的优点,自信的以淡妆丰雅
过全场仕女的
雕细琢。
在他欣赏的眼神下,成恩飘飘然的,仿佛自己是全场中最幸福的公主啊!
一个共舞近身的机会,宇默贴向她耳后肌肤,女
香泽飘向鼻端。“很香呢!”
“怎么会呢?我从来就不爱
香水。”娇若芙蓉的脸蛋有点小困惑。
“就是闻到了呀!”他的眼光停驻她的
口处,转为热切。“我想仔细求证一下香气的来源,小恩,我们等一会儿就偷溜,然后…”
成恩读懂他眼芒中赤
的渴望,但他们之间最迫切的,并不是亲密拥抱啊!“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说话。”
说话?哪里爆出来的大冷门!今晚第二次碰壁了。他
口中那股不满又作怪,赌气不想跟她说话了。
一舞既罢,谈宇默放开成恩的手,与
向他而来一对中年夫妇交谈着。许多人慢慢加入他身边,形成一个人群圈圈,她逐渐被排除到外围了。
成恩默默地走到餐点区,想取用些饮料小点。
“好夺目的钻石炼子,有几百颗吧!你买这个,他眉头没皱一下吗?”成恩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成恩转过身,看到一个手持红酒,穿着黑礼服的妩媚女子对她笑开眉眼。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们认识吗?”
“我叫施薇亚,呵呵,我是你的前前任,但目前我已是东方水产的少东夫人了。”以何夫人手下女孩的身分踏入高级社
圈,如今她成功了。
手紧捏着挂在腕上的小手提袋,成恩脸色霎时刷白。“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这么贵的钻炼,得上千万台币呢,你真敢给刷卡买下来。”施薇亚羡慕不已啧一声,弹一下成恩光彩璀璨的手炼。
“我没刷过他的卡,这炼子是他买的…”天哪,她这个二百五,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我失陪了。”成恩急转身,想走人了。
“等等,”施薇亚拉住成恩的手。“我老公对你很有兴趣,明年一月时来陪他一个星期如何?价码是比不上谈总裁,不过也有十万块钱台币喔!”
她给自己的丈夫拉皮条?成恩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疯了!”她惶恐的眼神很自然地寻向宇默的方向,他也正看着她这边。
宇默,你过来好吗?她以眸光祈求着。
“你少自顾清高!”施薇亚不屑啐一声。“我老公爱玩女人,我爱玩他的钱,我们各取所需!”
豪门男女衣冠楚楚的外表下,到底还有没有人愿尊重婚姻的神圣呢?成恩抬高下巴出口骂道“恶心!”
完成不了死鬼老公的要求,她回去后可有得气受了。施薇亚修得细细的柳眉一攒,手中酒
飞向成恩的礼服。“不识相!”又怒瞪一眼,她扭头而去。
成恩望着香槟
的雪纺纱染了红渍,红渍往下蔓延成一大片。这片乌渍是错误决定的后果,月租情人,是她身上洗不去的大污点!
这个会场中有多少人已经知道她的身分,正对着她指指点点呢?而她方才还以为自己是备受瞩目娇宠的高贵小鲍主!天,好讽刺啊!
然后一个惊骇的念头窜入她心扉,宇默能忍受吗?他狂热的爱情里也会存在着阴影吧?她拍拍
痛的鬓角,她与他早就没有未来,她还胡乱想些不相干的阴影做什么呢?
还是,她心中一直存有妄想,只因对他的留恋与不舍…
天,愈想头愈疼啊!
她抓出小手提袋中不离身的葯瓶子,倒出葯丸
入口,取饼一杯饮料大口喝下。不对,这饮料含有酒
成分。她不可以饮酒!
医生警告过,她的葯千万不可以混上酒
饮料,否则后果严重!
错了错了,接连的错误打来,头痛
裂、身体冰凉、手脚抖搐,她快支撑不下去了。衣服上的污点好刺眼,宇默的西装外套呢?她迫切需要那件外套来遮掩住丑陋的自身啊!
成恩歪歪斜斜的跑离宴会大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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