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经过那天,季珞堂而皇之入主了阙家。
其实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尚未习惯和一个不算
识的人相处。但比起刚开始,她已慢慢地摸索出一些他的性格。基本上,阙扬羽是个矛盾的男子,当他坐在沙发上阅读时,他是非常居家的新好男人;可有时所表现出的冷漠和散发的王者气息却又会让她感到疑惑,那应该不是一个寻常男人能够揣摩得出的特质。
这会是企业家的气度吗?可是简大哥给她的感觉是谦和温良的,并没有像他一样独树一格的…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是神秘吗?因为除了童年那段岁月外,对他的了解其实少的可怜。
“你咬着筷子就能吃
了吗?”饭桌的对面,阙扬羽出声打断她的冥想。
这几
季珞表面上安静的像只慵懒的猫,乖乖地照着他的步调生活,维持着安宁的假象。然而,他却可以常常感受到她若有所思的眼神,不自觉地注视着他,像在思考什么难懂的问题,久久之后,才晃动脑袋,一副无法了解的怅然。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别一副
言又止的模样,我受不了。”话出口的同时,他懊恼地发现季珞的存在亦影响了他的情绪。
“嗯…没…没有啊!”季珞吐吐舌,忘了他的警觉
也是相当的好,他甚至没抬头就能感受到她的内心想法。
偶尔,她也会对他突如其来的举止行动给弄得莫名其妙,像是前些天在泳池里的那一吻…哎哎哎,她不是一直告诉自己别想了吗,礼仪,礼仪,那只是个礼仪!她又是叹气又是脸红,脑袋瓜更像搏
鼓一样摇蚌不停,晃得对面的阙扬羽都怀疑她待会儿会不会脖子酸痛?
“不想说就算了,没有必要摇断你的颈子。”他睨她一眼,不再理会这个让他不得安宁的女人,继续低头吃饭。
敝家伙!季珞朝他做个鬼脸,本想死心安静地吃一顿饭,可是又觉得气氛很奇怪,于是她清清喉咙。“喂,你在美国都做些什么?”她记得曾经听老妈提过他的一些事情,他接手父业只是近几年的事,那么之前呢?真糟糕,她好像对他有了兴趣。
“你不是知道了?”他头也没抬说道,不想回答她这个无聊问题。
“喂喂,你不晓得说话不看人是很没礼貌的吗?”哼!不理我!偏要让你烦得吃不下饭!
“你想和我谈礼貌?”阙扬羽勾起嘴角微笑,眼光也落在她半起身的身子,打量几眼后不可思议地摇头。“季大小姐,难不成你的父母教你穿着睡衣和一个男人同桌用餐?”
他实在不太想提,明明身材已经不怎么样了,却偏爱那种印满粉红色猫儿的睡衣,看起来就像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单纯得让人不敢放心将她独留在家,因此,他的下一步计划不得不被迫暂时停摆。
“有什么关系?又没有外人在场。”季珞理所当然道。她的礼貌规范是因人而定的,他该庆幸她与他还不算
稔,没有拿她在家那套懒散对待,否则,她怀疑他还会有风度和她讨论礼不礼貌的问题吗?
阙扬羽入喉的清新香茗在听闻她所吐出的话语时,硬生生地哽在咽喉,猛然几声咳嗽,他抑止不住地放下茶杯。一只横伸过来的小手轻柔却不失力道地轻拍他的背脊,一丝异样的感触由衣料下的肌肤传导至大脑,
得他意志有些恍惚,不知是咳嗽太猛或是…
“小心啊!要是你因此‘香消玉殒’的话,我怎么向阙爸阙妈
代?”温柔的力道却伴随凉凉的笑意。
难得有机会可以嘲笑,她脸庞有扳回一城的愉悦。
气息稍稳,他刻意忽略她带给他的异样感受,肩膀侧转,痹篇小手的抚触。
“干么呀!这么小气,我是怕你噎着了,替你拍背顺顺气耶!”好心没好报。
“是吗?我总觉得你公报私仇的成分较多。”他睨了睨她不怀好意的笑颜。
“怎么会?”你可是我目前赖以为生的恩人呢!”呵呵,装傻可是门大学问,不过小把戏既然给人识破,她也不会否认就是了。季珞得意地拨开因低头而散落的些许发丝,不经意地
出盘踞额上淡红的疤痕,虽然经过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淡化,但却轻而易举勾起阙扬羽的记忆。
因为那是他的杰作!害她小小年龄便要接受皮
之苦。他犹记得当时手里血
奔
的圆脸丧失了原本活力、不省人事的一幕。由于伤口在头部,需要接受
合却又无法麻醉,大人们紧抓她挣扎的身躯,她嚎啕大哭的模样使他恨不得代她受伤,总胜过他啃蚀首次泛滥的愧疚。
“你看什么?”季珞莫名其妙地望望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他觉得不得体的KITTY睡衣外,一切都很正常啊!他干什么用那种叹息的眼神瞧她?!
“没有。”他回神沉思往日,倒忘了当年受他欺凌的小娃娃已长大,不再是那个只知吵闹却默默受他欺
的珞珞。
唯一不变的情况是他和她注定被摆在一起,以前是,现在更是,他好像无法摆
照顾她的宿命。
宿命…他沉默了…
曾经是叱吒风云的秘密组织魅墟,在一次国际警网的扫
中几成废墟,即便绝大部分的首脑级罪犯皆因此而狼铛入狱,漏网之鱼仍不在少数,因此,
东山再起之号召也甚嚣尘上。大家一方面对往日的舒适奢华存有
念,一方面又惧怕成为下一次扫
的目标,久而久之,这些人自然而然分为两个阵营,分别拥立各主,乘机重振旗鼓。
“他们呢?”说话之人即是前任魅虚掌理人之子摩里斯,他阴沉的嗓音自房间里唯一一张木桌后传出,阵阵白烟阻挡了说话者的真正面目。
幽暗的密室似是一洼久处
的
,全数窗户封死,几不见丝毫光亮。
万没料到,原本强大的“魅虚”王国,竟会轻易栽在一个年轻小伙子手上。阙扬羽暗中跟国际刑警合作,表面上则利用“奥卡”的名义,利
魅虚与其从事庞大军火
易,并派多人渗透组织,在魅虚毫无防备下来个一举成擒。
原本该是摩里斯继任天下大典的当
,却因阙扬羽和国际刑警的联合扫
而付之一炬,这口气,教他如何忍得下!
“主人,柏特莱诺·伊雷特人仍在加国,阙扬羽已去了台湾…”其中一名小喽罗战战兢兢地将他所知禀告。
“废话一堆!”摩里斯怒斥。“我要知道的是他的确切所在。”可恶!他利用柏妮丝而精心布局的爆炸案居然没能炸死他,是他太过轻敌了吗?
小喽罗听出了主人话语中的不悦,胆战心惊连忙又道:“小的目前虽然…还不清楚,不过,小的正在努力调查中,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必定可以查…”结结巴巴尚未说完,随着一声
响,小喽罗睁大惊恐的双眼,痛苦地捂住自己的
口。
“废物留有何用!”烟雾散尽,凶残目光扫视屋中其他之人。他厉声狠道:“给你们三天!最好找得到线索,否则,别出现在我面前!”
柏特莱诺·伊雷特和阙扬羽…这两个狼狈为
、自命不凡的家伙,他绝对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视若无睹地踏过尸体,他,走出密室。
偌大的书房里,阙扬羽正在翻阅方才从加国传来的国际传真,大约是一些关于奥卡的营业决策之类的文件。他浏览一遍后,才在最后一张发现柏特莱诺特地告知他的讯息…
魅虚已东山再起,务必小心。
“东山再起?”阙扬羽大皱其眉,歼灭多年的犯罪组织如何又死灰复燃了?前些日子才耳闻,有两方势力同时争夺魅虚之主这个悬宕多年的霸主之位,事隔不过数
,难道新任掌权者已然出现?
他闭目沉思,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心情烦郁。魅虚既然重整旗鼓,那么,多年前造成魅虚分崩离析的他和柏特莱诺,也许即将面临魅虚无止尽的报复。
“阙?”季珞轻敲门,探头进来。
“什么事?”他疲倦地
眉头,连声音也低沉几分。
季珞反身阖上门扉,走进书房。昨晚她经过时,他正在处理事务,心下倒不觉得什么,反正大企业家自是得多担负起一些责任。可一早起来,她正想下楼找吃的,走过他的书房却发现依旧灯火通明,说明了他昨晚根本没回房休息,这怎么行!尤其他一副疲累至极的模样,更证明他这样拼命已不是一两天的事。
“你干么这么拼命?公司没有你会倒吗?”她立于桌前,微微探身向前。
清新好闻的馨香随空气飘送,充斥满室,令他感到无比的舒服。“起这么早,难得!”他故意瞄瞄腕表,对她的早起万分惊讶。
她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的忠心拥戴者,每
非到
上三竿绝不起身,今天一反常态,难不成天要下红雨?
“阙,别这么说嘛!”她一向和人好相处,受人恩惠没多久便自动自发将他从恶魔升格为朋友,叫起昵称。她看了满布桌上的传真,好奇问道:“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忙得
夜不分。”
“没事。”他在她准备拿起传真来研究之前,眼明手快地
走,这种黑暗面会让她的单纯受污染。“这些是重要资料,你别弄
。”
“不看就不看嘛!小气!”她坐在桌子一角嘟囔着。
“都是些商业资料,你也看不懂。”他晃动头颈,
捏久坐酸痛的肩膀。
“有没人说过你讲话很伤人?”季珞翘嘴不悦道,身子却朝他靠了过去,一双手在他颈后
捏。
他一怔。“事实总是如此。”他原以为自己会推开她,但她一双巧手有技巧的在他肩膀按摩,让他舒服的打消念头。
“很舒服吧!”她口气掩不住洋洋得意,终于让他知道她也是有优点的。
“嗯!”他不否认,事实上他已舒服的全身放松,闭起眼睛享受。
嘿嘿,别的她不敢说,按摩这一门工夫,她可是很有信心的。“这可是下过一番工夫的哟!”
“是吗”全然放松后,他也有了和她闲聊的兴致。
“你不信啊?”
他摇头。做事没三分钟热度的女人不值得采信。
“喂喂,你别看我生活闲散就否定我的价值好不好!”她急的想争取他的另眼相看。“我虽然对家事方面很没…企图心,但我也是一个执着积极的人哪,只要是想要做的事,不管多艰难我也会想办法完成。”
就拿写作来说,她是一个三分钟都坐不住的人,为了理想,还不是咬紧牙
,把自己钉在桌前,努力爬格子。
“你为何这么紧张?”他似笑非笑,开始觉得心情好转。
“你在笑。”季珞闷闷地说道,他根本不认同她所说的。
“我的答案重要吗?”他俊眸闪动笑意。
“这…”季珞顿时无言。他盯着她的眼神让她在意,她连忙垂下头。
不知是何原因,她想给他一个较好的印象。有他陪伴的感觉冲淡了往日原有的厌恶和敌意。在那令人惊惧的暗夜过后,她才发现她其实是个非常怕孤独的人,她讨厌被人摒弃在外,而这种想法在最近慢慢萌生,几乎和他相处愈久,她变得愈在意。
在他颈上活动的小手停了许久,阙扬羽转身回望,季珞凝眉沉思的模样恬静地让人移不开目光,他从未见她这种神情,简直美的不可思议。
“喂,你在发呆啊?”季珞先回过神,很是惊讶地朝他看着,美眸眨着眨着朝他倾近。
“没有。”阙扬羽调回目光,他将一霎间的失神归纳为海市蜃楼。不敢相信在那一刻,他居然有吻她的冲动!
“你别再忙了!”看见他又开始手边工作,她
走那叠文件。“你当你是超人吗?”
阙扬羽没有抢回,仅仅以手抱
皱眉以对,一方面对季珞的举动不以为然,一方面又对自己的纵容感到不解。
“咱们先去吃早餐,然后再上
明山走走。”季珞笑
。她拍拍他的肩。“你需要好好的休憩。”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乘她不留神,大手夺回文件。“我看是你自己觉得闷,想出去逛逛吧!”
他真厉害!怎么会猜到她的想法?
“你不愿意?”她不抱希望地问。
阙扬羽以眼角余光瞥见她黯然的神采。突然他开始收起资料,瞄了瞄壁上的挂钟,再将眼神调回她身上的猫咪睡衣。“三十分钟后在大门口见,我的车可是不等人的。”
“你说的是真的?”她高兴地手舞足蹈。
阙扬羽眼中笑意闪动,不知不觉被她的喜悦感染。“你还不快去准备,只剩下二十五分…”
“好,待会儿见。”话没说完,已不见她人影。
望着她雀跃的身影,他摇摇头叹息。
也许就如她所说,他可能太累了。
阙扬羽驾着跑车在季大小姐的指示下,绕了五圈才上了
明山。
“跟你说这样走没错吧!你偏要绕道,结果多走了一大段冤枉路。告诉你,人有时候不能太顽固,要接纳忠谏。”季珞抱着一大包零食嚷嚷,这是预先准备的食物,她老早打好野餐的主意,就等司机开口便可成行。
“是,季大小姐教训得极是,我谨记在心。”在回答的同时,阙扬羽边分神地瞄后照镜。
如果他没猜错,刚才的确有辆车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好一段时间,所以他才会刻意多绕了几圈,伺机观察。再绕一圈山路后,阙扬羽方向盘一转,加足了马力,顺利摆
不明人士的跟踪。
“咦?这不是刚刚上山的路吗?”季珞不明所以地偏头问阙扬羽。“喂,你不是想上擎天岗,怎么往回开?”
“突然想到有事,下次再来吧!”跟踪者对他而言无关痛
,但是车上尚有季珞,他不想让她陷入险境。
“这样啊…”季珞失望地嘟嘴。“那就回去吧!你的是正事,比较要紧。”
他看了她一眼。“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下次还能一起来吗?”她灵动的水眸眨巴着希望之光。
“嗯。”他点头,顺便横过一只手替她扣上安全带。“坐好,我们回家了。”
回家…好
的一种感觉,季珞心中暖烘烘的。
跑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如疾
的箭,不一会儿便已回到家门。
阙扬羽绕过车身,为她开启车门。
“明天我有事外出,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阙扬羽目光闪了闪,随即恢复一贯的潇洒怡然。
“你要去哪里?”进了门,她倒了杯水喝着。
“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他走上楼的脚步停住。“明天没事别出门,还有,若有人按铃别随便开门。”
“怎么了?你的口气好严肃。”他才一天不在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记住我的话就对了。”他不再解释径自上楼,走入卧室。
随手将钥匙放置桌上,眼角不期然扫了
铺一眼,蓦然,他的眼神罩上一层阴冷。
有人进来过!
警觉
陡然高升,阙扬羽踏着沉稳的脚步,关上通往阳台的落地窗。不让来者有任何威胁季珞安危的机会。
迅速扫视过房内,他冷冷看向距离十步之隔的浴室门。
他嘲弄的嘴角泛出冷笑。
“啪”的一声,阙扬羽熄了大灯开关。他俊美的脸隐藏在阴暗之中,枕起双臂,好整以暇恭
大驾。
黑暗中,轻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就快碰触到他…
阙扬羽动作敏捷地翻身下
,毫不留情扯过来人的手,反剪背后,一脚更是朝下腹踹去。“你是谁?”他冷冷问道。
“哎唷!”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回
在幽暗的空间,来人痛叫出声。
阙扬羽愣了一下。“是你?”
松开箝制,阙扬羽转身扭开了灯,霎时,房间大亮的让人忘却前一刻的诡谲气氛。“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嘛!”柏特莱诺甩甩麻痛的手臂。“OH,MYGOD!阙,这就是中国人引以为傲的待客之道吗?”他嚷嚷,原先只是想试试他的警觉
在几年的安逸生活下是否有所退步,没想到他的身手仍旧那么矫健,不减当年。呜,他的
腹还隐隐作痛着。
“你该庆幸我在警觉到时及时偏了脚,否则,啧啧…伊雷特家族的唯一血脉就要断送在我的脚上了。”阙扬羽讥诮地斜躺
上,不愿多谈的闭起双眼假寐。
“士别三
,你的损人工夫愈来愈高竿哦!”扯了扯领带,柏特莱诺自顾自地把人家卧室当成自个儿居所,大步一跨,将身体丢进沙发稍作休息。
“好说,我也没想到才短短几
你的国语进步不少。”
柏特莱诺是伊雷特家族中,最受瞩目的领导人选,可惜他本人对此殊荣敬谢不敏,再加上身为美国华人帮派之首的外公的庇护和阙扬羽力保,至今得以避过家族重担,专心致力于他自己的理想。
“你的来意为何?柏妮丝,魅虚抑或季珞?”阙扬羽明白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都有。”柏特莱诺老实承认。“柏妮丝已离家许久,我查过,她人不在美国;而魅虚则因摩里斯顺利取得帮主之位,目前正蠢蠢
动;至于季珞之事,嘿,这是阙妈妈所
代,每天要把最新消息传真给她。”
“嗝哼,想不到你这次还真是‘任重道远’。”很好,他会给四老一个“满意”的结局。
“阙,你脸色好像很差。”他嘻笑中不忘正事。
“我被人跟踪了。”阙扬羽淡淡地瞬了一眼,口气似谈论天气般泰然。
“跟踪?”柏特莱诺敛去笑容。“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来之前。跟了我一段路却没下手,想必仍在确认我的身分。”
“你从未在台湾公开出现,商界对你多闻其名不识其人,所以,今
你所遇的事,并不单纯。”
不单纯…阙扬羽沉
。对方不知是敌是友?有何目的?有何意图?众多疑问同时浮现脑海。
若是对方真对他有所图,那么今
必然也发现到季珞的存在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预料中的事,他相信没有人会蠢到不知利用。
如此说来,他真正该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总爱喊他恶魔的单纯女人。
“柏特莱诺,我想请你帮忙。”既然对方如此青睐他,他当然也要探探对方虚实,以免将来“回馈”错了人,让人误会他“不知礼数”
“我在听。”
他的眼神闪动冷冽的光芒。“查出他们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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