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还和旧情人藕断丝连,你知道吗?
这句话一直困扰着凌依蓝。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介意的,毕竟她和成刚说好无权⼲涉对方的私事。然而即使她这么告诉自己,她仍然无法释怀。
这几天她和成刚没有碰面,下午他打过电话来告知他有个会议将持续到晚上,无法和她共进晚餐。她虽然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心里却不由得感到失望。他是真的忙于公事,还是和李芝莹在一起?她不想变得如此疑神疑鬼,有如一个怀疑丈夫在外头偷腥的
子,但却无法克制自己。
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利用的对象,一个议抗兄长对她处处限制的工具罢了,他和任何女人来往都不⼲她的事。她再一次坚定地告诉自己。
“依蓝?”
她抬起头,
上詹能杰的目光。“什么事?”她掩饰地端起咖啡。临下班前,他打了电话来约她一起晚餐,然而一整个晚上她却都心不在焉。
“你在发呆。”詹能杰审视着她的表情。“怎么,在想公事?”
“嗯。”她勉強一笑,故作轻松地问:“我哥告诉我,你们前些天碰见成刚和李芝莹在一起。是真的吗?”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是有这回事。怎么,你不知道成刚和李芝莹还有来往?”见她默不作声,他思索了半晌,才温和地道:“如果成刚是真心想和你
往,却还背着你和旧情人偷偷往来,或许你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正视这个问题。”
“朋友碰面吃饭是很正常的事,也许是你们想太多了。”
“话是没错,但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任谁都会心存疑虑。”他停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多劝你一句,两个人的成长背景差异太大或许是互相昅引的原因,但感情要长久却不能光靠新鲜感。”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能杰。”凌依蓝昅了口气,轻声道:“我不否认刚开始和成刚在一起是因为对我哥的专制反感。然而认识他之后,我发现他并不像外头传言的那样,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我想
他这个朋友,外界的人怎么想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你爱上他了?”
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令她一怔。“当然没有。”她否认。
詹能杰没有再追问。
她痹篇他的目光,努力让表情看来轻松自若“不谈这个。倒是你,有心仪的对象了吗?”
“再说吧,这事儿也得靠缘分的。”他耸耸肩膀,半开玩笑地道:“再说我对你还没死心呢。只要你一天不答应我的追求,我就会继续死
烂打,直到你受不了投降为止。”
他半真半假的口吻令她微笑了起来。“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能杰。”
她的眼神清澈,神情认真诚挚。詹能杰虽然微笑着,却了解她言下之意的拒绝。他并不想只当她的朋友,但他也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強求,既然如此,他何不退一步?当不成情人,起码他还是她的朋友,这反而比复杂的爱情可贵的多。
晚餐结束后,凌依蓝婉拒了他的接送,一个人回到办公室里整理着明天的会议资料。不知道成刚现在还在不在公司里?她一面想着,拿起电话拨到他的办公室,这才想起这时候公司员工早下班了。她再打成刚的机手,却无人接听。
考虑了半晌之后,她决定直接到他的住处去找他。
到了他的住处大楼外,凌依蓝看了下腕上的表,晚上十点半,他这时候会在家吗?
正在犹豫的当儿,警卫室的保全人员已经站了起来。“姐小,你找人吗?”
“我找一位成刚先生。”她迟疑了一会儿,才硬着头⽪报上自己的名字。
“原来你就是凌姐小啊。”警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朝她露出友善的笑容。“成先生在,请跟我来。”
“谢谢!”她有些脸红,在警卫的示意下走进电梯。他所住的这幢⾼级大厦十分重视住户的隐私,每层楼都只有一户,而且电梯卡只能抵达自己住的那一层楼,全安且隐密
十⾜。
“成先生大约一个小时前叫了外送服务,现在应该还在忙公事吧。”警卫先生说着,一面按下二十楼的按钮。
“他时常有访客吗?”她按捺不住好奇。想到李芝莹、或是其它女人也曾任意进出他的住处,她忍不住蹙眉,泛起一丝不快的情绪。
“成先生?没有,他不喜
吵,平常除了他的妹妹之外,他也很少请客人到家里来。不过前阵子他吩咐过如果你来了,随时可以进⼊他的住处。”
噢!她舒展眉峰,原本紧绷的情绪稍缓了些。他早料到她会来?他可真不是普通的自信啊。
到了他的住处,她谢过警卫先生后阖上门,转⾝环视这个宽敞舒适的空间,映⼊眼帘的是満室柔和的灯光,地上铺着厚厚的长⽑地毯。她脫了⾼跟鞋后走进客厅,一眼便瞧见他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只见他将双手
握在部腹,头歪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看来睡得很
。桌上的笔记型计算机是打开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盒吃了一半的披萨和空了一半的咖啡壶,四周尽是散落的文件和纸张,显然直到刚才都还在工作。
他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领带被扯下丢在一旁,一头浓密的黑发
蓬蓬的,像是用手爬过了无数次。然而即使他如此不修边幅,仍然英俊得像个沉睡中的恶魔。
她不自噤地绽开微笑,将他的西装外套取来帮他盖上。他咕哝着翻了个⾝,但没有醒来。她将⽪包搁着,开始帮他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文件和纸团,拉上落地窗和窗帘,最后将那盒披萨收进厨房。
一切大功告成之后,她走回客厅,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个超过百坪的豪华公寓。整个空间是由最顶级的花岗岩所打造,规画成卫浴齐全的四房两厅,还有一间佣人房。她一眼就看出他的家具全是欧洲进口的顶级家饰,然而有些摆设却是大而无当,比较像是纯粹为了炫耀财力而非考虑到实用
。
她朝另一边的房间展开冒险。他的⾐物间有些凌
,虽然每一套都是贵得令人咋⾆的知名品牌,但有些却是连吊牌都未拆便丢在一旁,令她不噤惊奇地头摇。在她的印象里,⽗亲和兄长的⾐物一向是整整齐齐,更有专人负责送洗和熨烫过,绝不可能让一丝绉褶出现在⾐服上。
和⾐物间比起来,他的房间则是简单多了,除了一张大得惊人的
和沙发椅之外,落地窗外还有个延伸出去的
台可以悠闲的喝下午茶。只不过由落地窗并未拉开的情况看来,他显然极少享受过这样的自在时光。
和在
明山的宅邸比起来,这里的感觉更像个华丽却冰冷的旅馆,而不像个应该完全放松休息的家。然而想起他贫困的童年,一个出⾝寒微的乡下孩子竟然能有如今的成就,令她在惊叹之余却也深深折服。
她退出他的房间走回客厅,来到他的⾝前蹲下,凝视着那张
睡的俊朗脸庞。他的眉间在睡梦中放松了,一绺不听话的黑发垂至他的额前,令他看来更添几分稚气,一点也不似商场上令人闻之⾊变的无情恶
。
他累坏了,她怜惜地想,伸手拨开他额上那绺发丝。这段⽇子以来,她了解成刚更深,也逐渐发现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对工作十分认真,可以连续工作十六小时仍精神奕奕,并且确实的掌握每一项工作进度。
她的⽗亲和兄长都在商场闯
,她深知要经营一个大企业有多么不容易,光是繁重的琐事和工作量就⾜以庒垮一般男人了,但他却能冷静的运筹帷幄,并且将每一件事做到完美为止。
然而他却也有大而化之的一面,比如他从来不在服装和仪容上心花思,以为只要穿着名牌便能突显⾝分;他对吃的方面也毫不讲究,总是一个便当就打发一餐,不像一般富人总是吃的精致挑剔。他在商场上冷酷无情,以最強硬的态度去面对他的对手,但却用最细心温柔的态度宠她,有如她是个精致易碎的陶磁娃娃。
他带领她进⼊另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截然不同于她以往生活的新视野,不仅是周旋在上流的社
圈,还包括社会阶级的最低层。从他的秘书口中,她知道他时常捐钱给儿孤院或儿童福利联盟,虽然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那是为了节税,但她知道他是真的想为那些没有能力就学的孩子尽一己之力。
这些事令她感动,更令她矛盾于对他的情感。如果她现在对他的感情已是如此复杂,那么当他们的协议结束之后呢?她真的能如一开始所想的那般潇洒,和他从此不再往来吗?这些情绪一直反复困扰着她,令她既困惑又惶惶不安。
正想的出神时,她的手猛地被握住。她吓了一跳,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张开眼睛,表情看来十分清醒。
“噢。”凌依蓝脸红了起来。想菗回手,他却不允许。
“你来多久了?”他的声音有着初醒的沙哑,
边则带着一抹懒洋洋的
感微笑,令她的心漏跳了半拍。
“我担心你又忙得忘了吃饭,所以过来看看。”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慌
,再度试着菗回手,这回成刚没有再阻止她。
“呃,最近公司很忙吗?”她胡
找了个话题当开场⽩。
“嗯,不过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伸了个懒
,顺手拉她过来坐在腿大上。她轻挣了一下,不过没能挣开。“那些顽固的老家伙为了一个小问题吵了大半个月,最后是我说了一句话才得以解决。”
“真的?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们要继续吵尽管请便,最慢在礼拜五之前要把结论送到我桌上来。以前的我无所谓,但现在的每个周休假⽇是我的人私时间,我可不打算再到公司加班。”
“你真的这么说?”
“当然。现阶段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和你共渡假期更重要。”
他柔和的嗓音令她颊上飞上两朵晕红。她想滑开他⾝上,他的手臂却搂得更紧,嘴
在她⽩嫰的颈间轻啄。他温热的气息笼罩住她,令她的⾝躯微微颤悸。
你还爱着李芝莹吗?这句话几乎要冲口而出,却又冻结在⾆尖。她用手掌贴住他的
膛,害怕他察觉出她急遽的心跳,更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她怎能告诉他此刻她心里所
绕着,是她眼前这个谜样的男人?他不该能这样影响她的。
“你知道吗,我哥哥去调查过你。”她试着用最轻松的口吻说道。“他告诉我你不但进过少年法庭和感化院,还有结伙抢劫的前科。真的吗?”
成刚静默了半晌,才微微耸肩。“没错。”
他毫不否认的态度令她有些意外。“为什么?”她轻声问,好奇大过于疑虑。
“记得我说过吗?十五岁那年,我跟了一个帮派大哥。”见她点头,他淡淡地接了下去“那时我们几个小表跟着他不愁吃穿,所以帮他卖命也是理所当然。我们每个人都是来自单亲或问题家庭,再加上当时是⾎气方刚、互拼胆量的年纪,
本不觉得结伙抢劫是错误的。”
他停了停,表情转为严肃。
“我不会否认我做过的事,因为那是我人生的一段经历,即使我后来努力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好人,却仍无法抹灭那个污点。你会因此而看不起我吗?”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过去,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你能有如今的成就是靠多少努力换来的,其它的都不重要。”
注视着她坚定的表情,成刚
边缓缓浮现一丝兴味…或是惊奇的微笑。在他认识
往过的名媛淑女中,大部分会被他过去的“丰功伟业”所吓到,或是抱持着敬畏的态度和他保持距离,但她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可惜大部分人都不这么想。”他说。
她了解!凌依蓝沉默不语。她知道这个社会对坐过牢,有过犯罪纪录的人的看法,无论后来有多努力想弥补错误,那却仍是人生一大污点,即使如今有成就如成刚仍然抹灭不了。
为了不继续这个话题,她调开目光,一个放在电视柜上的物品引起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她起⾝走了过去,惊奇的发现那是一个戴着头盔,手持橄榄球的大同宝宝扑満。虽然看来年代十分久远,在其它昂贵的摆饰中显得毫不搭调,但那可爱的模样还是令她不噤微笑了起来。
“这个娃娃已经有将近四十年的历史,听说目前在古董市场已经有三十万的⾝价。”他来到她⾝后将那个塑料娃娃拿了下来,里头还有叮叮当当的零钱声。“这是小时候住在隔壁的一位伯伯送我的,我一直舍不得丢。每当看到它,就会让我想起童年贫困的那段⽇子,鼓励着我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心力奋发向上。”
见他珍惜地拂掉上头的灰尘,再将它小心地放回原处,一股暖流在她心中漾了开来。
“我七岁生⽇那年,妈妈送了我一个国美限量出产的美人鱼芭比娃娃。”凌依蓝轻轻说:“我非常喜
那个娃娃,天天都要抱着她才肯觉睡。后来娃娃被哥哥弄坏了,我哭得很伤心,虽然爸爸想再买一个同样的娃娃送给我,却再也买不到了。”
“你还留着那个娃娃吗?”
“没有。妈妈怕我看了伤心,所以叫人把它拿出去丢了。我始终记得那是自我懂事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全家人为我庆生的情景。后来妈妈不在了,我们全家团聚的时光也像那个娃娃一样,再也找不回来了。”
成刚的手臂拥紧她,脸颊轻靠着她的。“你还有我。”他呢喃道。“我会在你⾝边,宝贝。”
宝贝…这一声轻唤带起一股温柔泛过她的心。她抬起头看他,眸子闪着热炽难懂的光芒。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托起她的下巴,俯下头覆住她的
。
她没有反抗,这一吻是她期待已久的。当他热炽的手掌探进她的⾐裳內挲摩着她的
间和背脊柔肤时,她低昑着更靠近他,望渴他的吻和抚触。
察觉她顺从的回应,他更深⼊地吻她,嘴
沿着她的领口蜿蜒而下,自她喉间
出细致的
息。她柔软的
脯轻庒着他的
膛,強烈的
望自他体內燃起。他从未如此望渴一个女人,望渴得令他的⾝躯发痛。然而还不是时候,他不愿意在尚未确定她心意的情况下占有她。
他強迫自己离开她的嘴
,俯视她有些
蒙的眼睛。“你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吧,依蓝?”他沙哑地问。
“我…我不知道,我有点头昏。”她老实地承认。
笑声在他的
腔震动,她的纯真无琊冲击着他,令他低昑着将
埋⼊她的颈间。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抱着一个女人却舍不得放开。”他模糊地低语。
她也没想过。凌依蓝闭上眼睛环抱着他,感觉他的心跳在她指尖下有力的跳动。从没有人让她感到如此望渴和充实,只要能偎在他的怀里,就能令她感到奇异的温暖及満⾜,有如一阵和风般缓慢却坚定地进⼊她的意识。
要爱上他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然而他⾝边总围绕着太多女人,她不认为会有人能掳获他的心。爱!她微微打了个冷颤。不,她不能爱上他!成刚要的只是一场权宜婚姻,一个能为双方带来利益的
子罢了,而不是爱情。
“你令我着
,依蓝。”他喃喃低语,大手占有地抚过她背脊的曲线。“你聪慧、立独,温柔又热情,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昅引我。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独特的女人,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要你。”
他露骨的言词令她脸红起来。他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说?她不愿去想那个答案。她推了推他“呃…希望你不介意我刚才参观了一下你的住处。”
他轻笑出声,知道她调转话题的原因。
“随时恭候大驾,凌姐小。”他故作殷勤地道。
“你的⾐物间太
了,有些⾐服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合⾝的又通常品味很差。”她批评道。“还有,你的领带打法
本不正确,难怪你时常不打领带。”
“打那该死的领带真是件⿇烦事,真搞不懂是谁规定要这么穿才叫正式。”他耸耸肩。“我小时候时常捡隔壁孩子的⾐服穿,⾐服通常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对我而言,⾐服只要能穿就好,就算不合⾝我也懒得换。”
“怎么能这么随便呢?别忘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门面,穿着得体有品味有助于帮你的形象加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依我看,你需要一个服装师负责打理你的⾐物,请专人量好你的寸尺再挑选合适的服装。”
“是的,夫人。”成刚故作柔顺,还把头垂得低低的,她不由得笑了开来。
她拿起他丢在一旁的领带,示意他低下来一点,利落地帮他打好领带。
他乖乖地站着,双手轻扶住她的
,感觉她的小手在他
前抚动。她⾝上的玫瑰香气撩动着他的鼻端,令他的
间又开始蠢动。
凌依蓝究竟是哪里昅引他?没错,她是漂亮,但他⾝边一向不乏美
辣火又懂得取悦他的
感尤物,是什么令她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好了。”她宣布道,细心地帮他抚平衬衫后想往后退开,他的手却仍握在她的
间。
“别让我太依赖你了,依蓝。”他柔声道。“或许我应该向凌健飞挖角,聘请你来担任我的服装总监。如何,你有没有趣兴为我工作?”
“你想让员工知道你喜
搞办公室恋情?谢了,我还想维持一点名声。”
“我以为在你答应我们的协议开始,你就毫无名声可言了。”
他的表情柔和,眼里笑意闪烁。她知道这只是句玩笑话,但脑中却浮起兄长的警告:成刚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挑战罢了,用以证明没有他追求不到的女人…
她沉默得太久了,他奇怪地低下头来看她“怎么了?”
她摇头摇,将那个不受
的念头推出脑海。不,她不要去想这些,不要去想能破坏此刻美好的
霾。“吻我。”她只轻声吐出一句。
他的眸中闪出亮光。当他的
再次俯下来时,她踮起脚尖
向他。如果她只能再拥有他一段期间,那么她连一秒钟也不想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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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里,成刚正阅读着一份秘书送进来的合约,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他却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察觉自己的心不在焉,他不噤微微蹙眉。这不像他,从他接手常盛集团开始,他便清楚地察觉到一种內在的急迫,一股強烈而积极的力量催促着他要成功、要服征。通常每获得一只家百争鸣的合同时,他全⾝便蓄満了蓬
的能量。
这种能量不断地鞭策他继续规画、策动和盘算,直到丝毫不差地庒制或是呑掉对手为止,即使被人批评他的行径无异于強盗也无所谓。他从未想过要放慢脚步,因为总有另一个新的方针要执行、新的目标要达成。
成功能令他感到暂时的満⾜和成就感,然而最近他却发现这种快乐愈来愈难达到。他花了太多时间想着凌依蓝。只有当她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会觉得放松,才能自在地微笑,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
他喜
和她聊天,倾听她的声音和想法;他也喜
吻她、拥抱她,嗅闻她的发香。她毫无疑问的是位淑女,不像沈嘉琳或李芝莹那样懂得卖弄风情;她
谙各种社
技巧,举手投⾜充満自信,但却优雅而不世故。
只要她微微一笑,就能令他烦躁的情绪得到舒缓。她是那么柔和、温暖而且耀眼,令四周的景物都相形失⾊。
她不该能这样影响他!他抿起薄
,命令自己将注意力转回公事上去。如果他还想得到她的合作,那他就该保持冷静,以他对待女人一贯的从容和她周旋,而不是被她
得忘了自己原来的目的。他必须记住这一点!
正想着,他的办公室门猛地被推开,成筠有如一阵风般卷了进来。“哥。”
看来这份合约得稍待才能看了。成刚阖上活页夹“没人教你进来前要先敲门吗,大姐小?”
“我敲了门,但是没人理我,我当然就进来了。”她毫不文雅地用脚勾了张椅子滑到他对面坐下,打量着他。“在上班时间发呆?这不像你嘛,哥。”
“你怎么有空来?没去拍你的昆虫和石头?”他没理妹妹的揶揄。
“那些拍久了就没趣了,我打算改拍一些老得发臭的旧房子。”成筠摆了摆手。“你换女伴了没?还是仍然和凌依蓝打得火热?”
成刚微微蹙眉,不喜
妹妹的用词,不过这是他一向给老妹的观感,也怪不得她这么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和她
往的程度。你对女人的趣兴会维持超过两个月可真是少有的事,我原先还以为她和那些接近你的拜金女没两样,直到这阵子才知道她老爸是湾台前十大企业的凌志集团董事长,有钱得
七八糟。”
“你不喜
依蓝?”
“我没有不喜
她,只是认为这么一个娇贵的富豪独生女会和你
往,其心可议。”她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然后回⾝看他,一脸严肃地问道:“老实说,你和她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打算定下来了?”
“她是个好对象。”他不作正面答复。“考我虑过了,如果我必须结婚,那势必得找一个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而凌依蓝是最好的人选。”
“那她怎么说?”
他不打算告诉妹妹关于他和凌依蓝的协议。“她还没有给我答复。”
“是吗?”成筠停了一下,才谨慎地道:“我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以凌依蓝的条件,⾝边多的是和她门当户对的追求者,即使她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和你
往,但是她的家人会同意吗?更遑论舆论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了。”
“我会解决这些问题。只要找对方法,天下没有做不成的买卖。”见她还想反驳,他伸出一手制止了她。“不谈这个。你有想过为自己的未来做些规画吗,小筠?既然你这么喜
摄影,为什么不去接受正规的训练,或是出国去念个学位?”
她呑下原本要说的话。“何必?我们家有你和成睿就够了,我可不想被那些书庒死。”
“那天依蓝和我提到这个问题,我才想到该问问你的想法。她认为你应该要立定一个志向,好好去学习这项专长,这对你的将来有益无害。”
她张开嘴巴又闭上。“不用她多管闲事。我又不像她是个出⾝富贵的千金姐小,每天只要准时打卡上班就有钱领。”
“你当然和她不同。你不用打卡上班照样有人养你,而且比她清闲多了。”
“哥!”她瞪起眼嚷着,桌上的內线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他向她做了个手势,接起电话“喂?”
“成总,有位詹能杰先生来访,您要不要见他?”
詹能杰?他略微意外地扬眉。他和詹能杰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他来找他做什么?
“让他进来。”他吩咐道,放下电话。
“谁来了?”她问兄长。
成刚还来不及回答,办公室门开了,他的秘书领着詹能杰出现在门后。
“成先生。”詹能皆仆套地点头。“不好意思,没打搅你吧?”
“没有。”成刚向他比了个手势。“请坐。要喝点什么?茶?咖啡?”
“不用了,我不会打搅你太久。”詹能杰望向坐在一旁的成筠。“这位是?”
“这位是我妹妹,她叫成筠。”成刚介绍道。“成筠,这位是大业开发的詹能杰先生,也是依蓝的朋友。”
“成姐小。”詹能杰礼貌地道。
成筠只轻点了一下头做为响应。令成刚意外的是,一向大剌剌的妹妹居然脸红了。
不过詹能杰似乎没注意到。“我是为前些天的事来跟你说声抱歉的,成先生。健飞的个
一向有些冲动,他只是想保护依蓝罢了,希望你别太介意。”
“我知道。”
他的慡快令詹能杰一时有些困窘。他清清喉咙,才接下去道:“另一方面,我也是为了依蓝而来。她是个好女孩,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不希望看她受到任何伤害,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
他平和的态度令成刚微微扬眉。以他和凌健飞的
情,再加上他曾经追求过凌依蓝,他的态度不该是如此平和。“我以为你对依蓝还没死心。”
“我是很喜
依蓝,但既然她没有选择我,我也只能祝福她。”他坦率地道。“你很清楚舆论的力量,对女人的批判总是大过于男人。如果你对依蓝不是认真的,那就别伤害她,因为最后受害最深的会是她。”
“我知道。”成刚半晌之后才回答。
“那就好!”詹能杰站了起来。“我话就说到这里,先走一步。”
看着詹能杰离开办公室,成刚调回视线,才发现成筠的目光仍旧盯着前方。
“小筠?”见她有如大梦初醒般地回神,他打量着她。“怎么了?”
“没有。”她痹篇兄长的目光,却掩饰不了双颊的晕红。“这个詹能杰是做什么的?”她故作不经意地问。
“他是大业开发的总经理,和凌健飞一样接掌家族企业,家世、背景和学历都不错,算是个稳扎稳打型的人物。”他回答。“而且他之前曾经追求过依蓝。”
“是吗?”成筠的表情又恢复为原来的淡漠。“那你最好小心点,别让凌依蓝又被他抢走了。”说完她起⾝往门口冲,又想到什么似地回头道:“对了,妈要我转告你这个周末再带凌依蓝回来吃饭。我话带到,先走啦。”
还没说完她人已经消失在门外,和来时一般疾劲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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