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威大厦。
十一楼盥洗室里,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少女站在镜子前,窈窕身躯前倾,抵在洗手台边缘,搔首弄姿、自我陶醉的喃喃低语:“魔镜哪魔镜,告诉我这层楼是谁最美丽呀…”语锋一转,她
平嗓音低沉又道:“这还用问吗?那当然是你蓝明喽。”
“呵呵呵…”挤
、摆
、昂首、眨眼,她摆出各种模特儿的pose,愈看愈是沾沾自喜。“我果然是最美的。”
“咳咳!”猛然,从厕所走出一个刚解放完的女同事。
“呃…你…你在呀!”蓝明干笑两声,连忙恢复正常,脸红得像被呼了十巴掌似的。
“是啊!”已经结婚生子的胡梅尔冷眼瞧着她一身花蝴蝶的打扮,很不以为然。“刚刚那个问题,是你问的?”扭开水龙头洗了下手。
蓝明的红脸蛋又是阵青白
替,糗毙了啦!
“我…我…”
“重点是,你的答案不对。”她很快接口。
“我的答案不对?”怎么可能?!她青春洋溢,正值花样年华,整层楼就属她最为年轻可爱呀!
“听清楚了,咱们这层楼最美丽的,非丁香草莫属。”像在宣告圣旨,胡梅尔斩钉截铁地崇拜道。“丁香草?”
在蓝明仍然呆若木
时,胡梅尔早已离开盥洗室。
“你在发什么愣啊?”另一名女同事走进来洗手,看她伫在那边傻傻地,不
推她一把。“大白天的,不会是灵魂出窍吧?”
“秦姐!”看到来人,蓝明紧张追问:“我问你一个很严肃、很认真的问题哦,你要老实回答我!”
“喔,什么问题啊?”
“你觉得咱们整层楼最美丽的女人是谁?”问时不忘拨拨头发、整整衣裙,然后满心期待的等着答案。
“还用问嘛,当然是香草呀!”秦姐端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她长得漂亮又有气质,说话有礼貌,做人处事圆融又周到,不论从哪方面看,她都是美丽智慧兼具的女人…我忘了你才刚进公司没多久不晓得,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事实,不是我一个人胡掰的。”
“噢,不!”蓝明几近崩溃的捂耳尖嚷,抗拒着这个事实。“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她,我明明才是最美的!”
秦姐万分同情的上下打量她“是啦,你算是长得还不错,不过呢,还是少了点成
女
的魅力,唉,多学学吧。”洗完手,她也走了。
“可恶的丁香草!有朝一
,我一定要打败你,成为最美丽的女人!”手指着天花板,她大声的立下鸿志。
“有人在叫我吗?”
“哇哩咧!”难不成她重听了,怎么老是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骇一大跳的她惊愕里着来人,感到呼吸一窒。
好…好美的人呀!
好一张典雅细致的瓜子脸,五官
丽无俦,肤白如雪,纯净剔透,薄薄的妆衬得她并发明亮清丽,水汪汪的一双凤眼儿更是媚若桃花,仿佛会勾人魂魄似的。
“你是不是新来的助理?”率先认出这少女的身份,丁香草友善的展
微笑。
“是,我是!”她忙将略开的下颌收回。“我叫蓝明,请多多指教!”
“蓝明就是你呀,”丁香草十分亲切的“听说你才二十二岁,是我们这儿最年轻的美少女呢。”
不夸张,她的下颌不
又往下掉。
“我…我真的是美少女吗?”在这个真正的大美女面前,她一点自信也没有。
“当然是。”突然意识到自己
急,她赧然往里面走。“我要上个厕所,不好意思。”
“等等!请问你就是丁香草吗?”
“是啊,我是。”她答得很自然,同时也将厕所门关上。
原来真的就是她…
瞪着那扇门,蓝明不自觉的将拳头握紧,不一会儿,又挫败的松开。
唉,真是差太多了。
颓丧着头、垮着肩,她黯然走出这个立下鸿志的地方。
即使忙得焦头烂额,在丁香草脸上仍旧看不到一丝慌张。
她总是保持着一贯的从容、镇定、气质与微笑,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
了方寸。
接电话接到一半,有人送了束大红玫瑰花到她桌上,上头还附了张心形卡片,其他女同事们羡慕又嫉妒的躲在一边小声谈论,她则若无其事的将花拿到旁边地上搁着,继续与客户周旋。
币上话筒,她啜了口冷掉的咖啡。
手腕上的那支淑女表,显示时间为四点五十分。再十分钟,就可以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办公室了。她心想。
先将电脑关机,慢慢的收拾桌面,就是没去理会那束玫瑰花。她的气定神闲,让那堆眼巴巴等着她开卡片的女人心急如焚。
五点已到,丁香草依然忽视花的存在,于起身之际,齐敬禹出现了。
“香草!”叫唤她的声音里有些许焦躁。
“齐经理还有事要
代吗?”她泰然自若的优雅问着。
“你…”瞥见她脚边横躺的红色玫瑰花,齐敬禹的眉间一皱。“你要下班了?”
“是啊。”
“那束花…你不打算看看是谁送的吗?”
“不就是你吗?”她慧黠一笑。
没料着她会这么回答,他一时无言以对。
“以后别浪费钱了,而且我不喜爱玫瑰花。”套上白色外衣,拎起了包包,擦身
走又被叫住。
“丁香草!”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厉。
她慢慢转身,仍然挂着得体的笑容。“齐经理到底还有什么事?”
“我要你陪我吃饭!”很强硬的态度,他昂起他那张俊美脸孔。
“喔,这是命令吗?”
“如果你不希望你朋友到公司上班一事出现变数的话。”明显的,这是威胁,齐敬禹很乐于见到她被
怒的表情,但是,她又让他吃惊了。
“好吧,不过我今天有事,下个礼拜五晚上好吗?我请客。”丁香草一口答应下来,面上神情丝毫不变。
“…你答应了?”他错愕的。
“我来找餐厅,到时下班我们一块去,好吗?”她笑盈盈的柔声问着。
“呃…好…”直到人走掉了,齐敬禹仍是呆乎乎的。
厉害!
真是太令人
赏了!
躲在暗处的蓝明恨不得冲出去大声为丁香草喝彩,她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没错!从今天起,丁香草就是她的偶像了,她要以她为目标,希望有一天,也能像她一样聪慧过人!
不过呢,现在还有个小问题。
那个齐经理…真的很帅耶!丁香草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难道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天哪!这么帅的男人她都不动摇,可见她的男朋友一定是超级无敌霹雳帅!
想着想着,她的口水不自觉的淌下来。
哇!真想见见这个大帅哥呀。
六月三十
“第一超级市场”正式关门大吉。
业哥为了犒赏大家这些时
的共同打拼与辛勤,在自家新开幕的美式餐厅招待所有员工们吃饭。
以红色为主的装潢底
,让整家餐厅感觉温暖舒适,气氛温馨。
不过今个儿的离情味并不重,因为接下来等店铺重新装潢过,他们这伙人仍会回锅继续工作,只不过,老板变成了孔民龙和阿标。
其实这样也不错,拿着业哥发的遣散费,大家还可以利用这个空档安排假期出去走走。所以这个送别会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有种捡到便宜的感觉。
“来,让我们一起敬劳苦功高的业哥!”阿标起哄着高举酒杯喊道。
“敬业哥!”
“业哥,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我也敬业哥一杯,一笑闹声中,又个别敬起酒来。
可怜的业哥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整个人呈现醉茫茫的状态。
“接下来换我们敬两位新老板哪!”方姐站起身嚷道,她也喝得整张脸红通通的。“希望未来的‘龙标超级市场’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来!”
“是啊是啊!”不过两杯黄汤下肚,孔民龙就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来,我再敬你一杯!”方姐针对他说道,不晓得是不是喝醉了。
“别再叫我喝了,我真的不喜爱喝酒!”他摆着苦瓜脸求饶。
“方姐,别灌他酒啦!来,我跟你喝!”阿标阿莎力的抢过酒杯一口灌下。
“哟!”方姐怪叫道:“你们还真是恩爱耶,瞧你还替他挡酒,我是该喊你老板还是老板娘呀?”
“啐!我是‘正港男子汉’,你别想丢了哦!”阿标赶紧提出声明。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们吗?”
在他们舌
剑、你来我往之时,孔民龙的目光忽然被一对走进餐厅的俊男美女给吸引住。
香草?!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他确定自己没认错人,那个美女是香草没错!
而那个男的西装革履、派头十足,在她坐下前还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两人就坐在靠窗的位子。
虽然香草还不是他的什么人,可是,他的心仍然因此而感到刺痛。
“谢谢。”
将菜单
还给侍者后,丁香草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掉一大半,淡淡的柠檬香刺
味蕾、增进食欲,然而一看到共度晚餐的对面男士,她又是一阵倒胃口。
“你很渴呀?”在昏黄灯光下,他连她喝水的样子都觉得十分
人。“要不要先叫杯果汁?”
“不用,我喝水就好了。”
“这家餐厅好像是新开的样子。”齐敬禹打量着周围新颖的桌椅和器皿,花草图样的壁纸仿佛涂了层亮漆,不染半点尘垢。
“嗯,才刚开幕不到一个礼拜。”
他左右张望着耸肩,微皱鼻翼。“难怪这里头还有点油漆味儿。”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
静默了会儿,他收回视线转向面前佳人,见她纤手托腮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懊恼自己竟然有些辞穷。
“说说你自己吧,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她定定注视他,将手平摆在桌缘。
“你想了解什么?”
“例如你的家庭、嗜好、求学过程…这些都可以谈谈嘛。”
“我家人口很简单,爸爸妈妈哥哥,就四个人而已,不过我老家在彰化。”
“哦?你独自一人在台北租房子住啊?”
“和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一块分租,也就是被你拿来威胁的那位童葭屿。”她不愠不火的扯
淡笑。
齐敬禹倒也不恼,避重就轻的跟着笑。“难怪你会这么费尽心思替她安
工作,原来你们感情这么好啊。”
“过奖。”
“她已经上班几天了,还习惯吗?”
“不是很习惯,”她直言无讳的:“现在还在接受新人训练。”
“我了解,”他哈哈笑,脑中浮现那个说话
鲁、动作大咧咧的男人婆。“真没料着你会有这么位‘特别’的朋友。”
“你说得对,她真的很‘特别’,”她学他加强语气,一丝不苟的笑“而我正好喜爱和这种‘特别’的人交往,反倒不喜爱像齐经理这种‘普通’的人打交道。”暗示得够明白吧?
“啊?”笑容僵在齐敬禹嘴边,但幸好侍者即时送上两碟开胃菜,稍稍化解了这股尴尬。
“齐经理先用吧,我去洗个手。”丁香草淡淡将话扔下,起身往盥洗室而去。
走出来时,她意识到有道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的跟随着自己。
在以往,这种无聊注视她是不会在意的,但她却忍不住往目光来源瞥了眼,然后,惊讶的低喊出声:“恐龙?!”
想把自己藏起来已是来不及(事实上也藏不住),孔民龙窘困地打着招呼。“好…好巧啊!”“嘿,是你呀,真的很巧哦!”阿标喜出望外的跟着喊,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丁香草灵机一动,站到孔民龙身后,双手放在他肩上,对那些目瞪口呆的人笑着征询:“可以跟你们借一下人吗?十分钟就好。”
“那有什么问题!这可是恐龙的荣幸。”阿标一口允准,把好友推出去。
“我…”可以说不吗?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呀!
“走吧。”获得高度支持后,丁香草大方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往窗边的座位,后头则纷纷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声。
“齐经理,我在这儿遇到朋友,所以就请他一块过来聊,您不会介意吧?”她笑容可掬的问。
怎么可能不介意!齐敬禹面呈铁灰色,一副强忍不
的模样。
不过在看到来人后,他刚毅的嘴角微微松动,马上
出热忱
的表情。
“原来是你呀,请坐请坐!”
“是啊,恐龙来坐我旁边。”丁香草拍拍身旁的座位。
他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就怕吨位太大挤到佳人,两只手则平放在膝上,显得局促不安。
“怎么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齐敬禹和蔼可亲的率先问道。
“是啊,同事家餐。”
“吃
了吗?不然再多叫点东西好了,我请客。”他故作慷慨的举手唤来服务生,自作主张点了一大堆吃的。
孔民龙想摇手说不,但丁香草的手却暗地里阻止了他。
温度微冷的细
掌心
在他手背上,传递着若有似无的暗
。
也在这刹那,他忽地想起那天淡水之行他们打勾勾的事,一思及此,他潜意识的
直
杆,不再畏畏缩缩。
“我记得你姓孔是吧?”齐敬禹
朗开问。
“是,我也记得您姓齐。”他不卑不亢的答。
情敌相见应该分外眼红,但齐敬禹显然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记
不错嘛,但不知孔先生在哪高就?”
“我刚失业。”他实话实答。
“哦?”齐敬禹笑得更诡异了。“这真是太遗憾了,现在工作可不好找,但我想以孔先生的高学历,应该随便找都找得到吧?”
“我没有高兴历,我只有专科毕业而已。”
“这…抱歉哪,我以为…”他歉疚的把玩着手中的叉子。
“齐先生不需要抱歉,因为我并不觉得专科毕业有什么值得人同情的地方。”孔民龙平心静气的说道。
罢把开胃菜解决掉的丁香草,听到他的巧妙回答,不
发出会心一笑。
收走空盘,紧接着陆续送上一堆餐点。
平白无故碰了一鼻子灰的齐敬禹,总算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个身材痴肥、脑袋空空的大草包。
“香草,你怎么不说说话?”
“喔,”她笑了笑。“我瞧你们聊得
开心,不好意思
话嘛!”
“果真就像你说的,你交往的朋友都十分‘特别’。”他依然刻薄着言语。“尤其是在外形这方面。”
“是啊,”她顺水推舟的接话:“恐龙不只是外形‘特别’,他的内在也非常‘特别’,最起码,他很有自知之明。”
“哦?什么样的自知之明?”会问这句话,表示他真的非常没有自知之明。
他更加恶劣的假笑揶揄:“难道你指的是孔先生长得不怎么样,所以绝对不会妄想追求你这事吗?”明明是张英俊好看的脸孔,此时却
佞得教人作呕。
丁香草的假面具快戴不下去了,她很想祭出泼妇骂街的架势当众发标。
“不对。”
她怔愕着,听到这两字从孔民龙口中缓缓迸出。
“就算我只是一个又丑又畔又笨的大恐龙,还是会对她存有妄想,”他郑重而不失真诚的说:“但就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没有展开攻势热烈追求她,只要能和她做个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促成他说完这些话,呼吸也有些沉重,
膛仿佛
了千斤重的铅块。
“恐龙…”她动容的凝望着他。
“你…你说什么?”齐敬禹震撼得险些说不出话,半晌,他干笑两声表达了强烈不屑。
“没想到你这么会讲话。哼,不过你也够厚脸皮的,香草稍微赞美你两句,你就想装可怜博得她的同情心。”
餐桌上的火葯味一触及发,丁香草不想收拾残局,但也不想让齐敬禹占上风,赶紧用笑容和缓这一切。
“这么多菜只看不吃太可惜了,两位如果要为我争风吃醋,填
肚子后再继续吧!”
“香草,你和齐先生慢慢吃吧,我想我待在这儿只是杀风景。”深
口气,孔民龙
儿不想吃情敌点的任何东西。
“不行,你非吃不可!”她忙不迭用公筷替他夹了块香酥可口的比萨到盘里。
“为什么?”他愈来愈弄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因为今天是我请客,所以我宁愿你多吃一点,这样我付钱时比较不心痛呀。”她眨眨眼,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丁香草,”听出弦外之音,齐敬禹的脸沉了下来。“你是什么意思?”他竟然连个死胖子都比不上?
“齐经理,你也快点吃吧,别像小孩子一样怄气了。”她安抚道。
“把话说清楚!你难道觉得他的条件比我好吗?”他愤怒追问。
事情发展至此,丁香草轻轻地叹了口气,眸光无奈地转暗。
“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
“我找错人?”
“因为我对长得帅的人没兴趣。”她郑重说着。
“有没有搞错啊你!你的眼光有问题吗?”
“就算我的眼光真有问题,那又如何?我难道不能挑自己喜爱的人吗?”她理直气壮的昂高下颌,黑眸里的固执清晰可见。
“好!我明白了!”来回瞪着两人,齐敬禹怒火中烧的拍桌子起身上既然多余的人是我,恕我不奉陪,你们慢慢吃吧!”
若非亲眼所见,孔民龙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俊逸潇洒又彬彬有礼的一个人,会有如此狰狞的一面。
“也好,”她的声音清脆如故。“讨厌鬼被我气走了,总算可以好好吃顿饭。”夹了块鱼排细细品尝。
这样好吗?”他忧心忡忡的“他是你的经理,你得罪了他,这对你
后工作上会不会有影响?”“你在替我担心吗?”停下进食的动作,她转头凝视他,那眼神异常深邃。
两人目光
绕纠葛、绵密环扣,形成
错复杂的难解死结。
“就算我的眼光真有问题,那又如何?我难道不能挑自己喜爱的人吗?”
在他的脑中,她说的这句话正反复不断的回
着。
她所谓的“喜爱的人”指的是他…这只迅猛龙吗?
“我…”
“你…”不约而同的开口,又很有默契的推让…
“还是你先说吧。”
“不,还是你先说吧,女士优先。”他忙推回,总觉自己的心脏也比别人大了两倍,噗通噗通地,跳得格外用力。
“还、还是吃饭吧,我…我好饿哦!”她突然反常的埋头开始囫囵
枣,结果吃得太快噎着喉咙,赶紧拿起水一口气喝完。
他是不是看花了眼?
从侧面看过去,她的脸…好像一片烧红。
是因为灯光的关系吗?还是…
“你很热吗?”
“啊?”丁香草无措的斜着身子瞥他一眼,慌张中伸手拿水杯。
见状,他好心的把水杯拿过来,说道:“水杯里已经没水了,我请服务生再替你加水吧。”
“不用、不用,我不渴!”强迫自己镇定的挤出优雅微笑,殊不知她美丽的容颜已是颗燃烧的火球。
“可是你的脸很红…”
“什么?”她激动的按住双颊。难怪她觉得脸好热好热。“我…我真的脸红了吗?”
“是啊。”她到底怎么了?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担心的摸摸她额头。“还是你不舒服?”
“我…”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成
外表下有颗清纯少女心,他会不会不客气的放声大笑?
“唉哟,你们俩是猪头哦!”忽地,在邻桌偷听的阿标像《打地鼠游戏》中的那只地鼠蹦了出来。
“马的咧,国中生都比你们两个还要上道,笨喏!她在害羞啦!还不赶紧把她!”受不了的一古脑儿的咆哮着。
然后,慢动作中,就看到另一张圆脸也整个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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