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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晓,近来好吗?”

 当话筒那端传来熟悉的亲切问候时,贝晓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

 “何伯伯?”

 何熙炜的父亲从来不曾打电话给她,她也万万没想到,事业繁忙的他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我冒昧打给你,没吓到你吧?”何父和蔼地笑着问。

 “不会啦,怎么会呢?”贝晓虽然与何熙炜不对盘,两人吵吵闹闹了十年,但她对何父何母可是既尊敬又喜爱。

 他们真的很照顾她,在她担任家教期间请她吃晚餐,对她的关怀备至,上了大学之后,她没再当何熙炜的家教,但何母还是常常煮一大桌菜,打电话邀她一起过去吃。

 就连何父出国洽公也不忘带一些小礼物回来给她,令她感动不已。

 “呵呵,那就好!其实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是什么事呢,何伯伯?”贝晓顿觉诧异,何父可是大老板,她有什么能耐帮他的忙?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何父说出自己的请托。

 “什么?!您要我到您的公司上班?”她听了差点没从沙发上跌下来。

 “是啊!最近我正好缺一名特助,本想公开招募新职员进来,但现在年轻人好高骛远又没定,我怕就算请到也待不久,所以干脆想找个识的人来做,或许会做得久一点,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就是晓你啦。

 你算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和个性我们最清楚,况且你很优秀,我若是能早别人一步抢到你,我还要烧三炷香感谢列祖列宗保佑呢。”

 “何伯伯,您说得太夸张了,我、我没您说的那么好啦!”贝晓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极了,又深感惶恐。“谢谢您这么看重我,但我是社会新鲜人,没什么实务经验,怕让您失望,所以您还是另外…”

 “我不介意!正因为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才需要给他一个学习成长的机会,不是吗?何伯伯只怕你嫌我的公司没有发展,或这个职位太低,不肯过来哪!”

 “怎么会呢,进入尚丰实业是每个人的梦想,只是我…”贝晓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明白,她迟疑的原因并非在他身上,而是他的儿子?

 他们两人像连体婴一样,从国三一直到研二,就算不同班也同校,她被騒扰得够久了,迫不及待想逃离他身旁,奔向自由的蓝天。

 最起码可以随心所和异朋友交往,不会每次都“碰巧”被人阻扰。

 “既然不是嫌弃何伯伯的公司,对职位也没意见,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

 “我…”

 “呵呵,就这么说定了,这个职位我替你保留下来,等你毕业之后,选蚌你方便的日子来上班吧!”

 “何伯伯…”贝晓还想推辞,何父已高兴地挂上电话了。

 转头望向窗外,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气,贝晓却觉得眼前—片黑暗。

 她美好的青春岁月,难道真得一辈子葬送在何熙炜的魔掌之下?

 呜…

 她不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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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你在家吧?开门!”

 贝晓躲在家中,哀悼了一整个夜,当夕阳再度西下,夜幕逐渐低垂时,门外传来嚣张的敲门巨响和熟悉的叫嚷声。

 “滚开!”贝晓将睑埋进枕头里,懊恼地呻

 门外的人不死心,妤像怕别人不知道她名宁似的,继续猫子吼叫。

 “贝晓?晓?!贝晓…”

 没想到他不但不滚,还不断喊她的名字,贝晓的怒气终于像绷过得紧的橡皮筋,啪地断裂了。

 她愤然从上跃起,套上拖鞋,啪答啪答地冲到客厅,用力拉开门。

 “晓…”何熙炜举高手,神色紧张地准备继续下一波擂门攻势,门板冷不防被往内拉开,他一下收不回势子,身体严重歪倾,险些滚到地上去。

 “你叫魂哪!”贝晓气极了,他毁了她的人生还不够,现在还打算让她在这栋大楼里待不下去吗?

 “原来你在家!”看见她出现在眼前,何熙炜完全不介意她臭臭的脸色,安然松了一口气,很高兴她平安无事。

 罢才在楼下看见她房间的窗口有灯光,知道她在家,可是上来叫了大半天,却都没人应门,他开始在脑中慌乱揣测,她不来开门的原因是什么?

 她生病了?病得倒在上爬不起来?

 还是昏倒了?洗澡时一氧化碳中毒,倒在浴室无人知晓?

 或是有坏人闯进去?现正挟持她,威胁她的人身安全?

 他愈想愈急,愈想愈慌,最后干脆不顾一切用力擂门,只差没召来警消人员破门而入,幸好她平安无事!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开门?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简直把我吓死了!”

 她虽挡在门口,但何熙炜身子一钻,照样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

 他以为这是他家吗?他的自动自发,让贝晓气得咬牙切齿。

 “你来做什么?我不记得有邀请你来!”贝晓气嘟嘟地坐下,故意不倒水也不请他坐,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不受的客人。

 “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的情非比寻常,以前寒暑假我也常来找你啊,现在来还需要先通知吗?”

 主人待客态度不佳,他只好认命点服务自己,到冰箱挑了瓶绿茶,边灌边走回客厅。

 “谁跟你有情,别说得好像我们很似的!”贝晓嘟嘟嚷嚷地嘀咕着。“如果不是你老着我,我早就摆你了!”

 “你说什么?”何熙炜沉着脸坐下来,相当不高兴。“你就这么想摆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他对她的呵护与宠爱,可是其他女人享受不到的。

 “你还好意思说!”提起过往,新仇旧恨全涌上她心头。“是谁抢我的便当,害我颜面扫地?是谁死皮赖脸,非跟我念同一间学校不可?是谁不要脸的找父亲出马,我去尚丰实业上班?”

 “我爸找你谈过了?”何熙炜面惊喜。“我正打算拜托他在公司安一个职位给你,免得你一毕业就失业,没想到爸爸竟然抢先一步,真是知子莫若父啊!”“不是你拜托你爸爸的?”贝晓狐疑地蹙起秀眉。难道她误会他了?

 “不是!我是有这打算,但还没开口。”

 那么是何伯伯自己请她去上班的?知道这件事后,贝晓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不过看见他那张帅气的笑脸,又忍不住火大。

 “请弄清楚一点,我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我找不找得到工作、会不会一毕业就失业,干卿底事?”

 “别这么说嘛,这么说太伤感情了!”何熙炜嘻皮笑脸地道:“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同学,你又当过我四年的家教老师,我关心你的前途也是应该的,你不必过意不去,真的!”

 “谁跟你过意不去?!”贝晓几乎口吐白沫。“我只是不明白你干嘛这么纠我?你、该不会你…你…”贝晓指着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每次一想起这种可能,她都有种快要崩溃昏倒的感觉。

 “我怎样?”何熙炜纳闷地瞅着她,怎么她看起来像被鱼刺噎到的样子?

 “你该不会…喜爱我吧?”真是愈想愈可疑!

 柄中那年死不休就算了,高中、大学、研究所还刻意与她同校,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这回何熙炜没有像大学时那样夸张大笑,也没像研究所时那样干笑否认,而是深深地凝视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地问了句:“如果我说是呢?你也喜爱我吗?”

 “别开玩笑了!”贝晓想也不想地高嚷,像是急于摆这种想法。“我怎么可能喜爱你,别作梦了!从你抢了我的便当开始,我就说过会恨你一辈子。这些年你和何伯伯、何伯母是对我很不错,但那顶多只让我不讨厌你而已,我才不可能喜爱上你呢,别妄想了!”

 “是吗?”何熙炜的眼眸黯了黯,可笑向来无所畏惧的他,竟没勇气承认自己确实喜爱她,早从国三那年开始…

 “哈,我就知道!所以啦,我怎么可能拿热脸去贴冷股?我又不是傻子!”何熙炜哈哈大笑,忙不迭否认自己的感情。

 对于她平时的冷漠讥讽,他可以厚着脸皮不在乎,唯独在坦白内心的情感时,他是畏怯而懦弱的,怕被她拒绝、怕被她嘲笑,害怕受到伤害。

 因此他再次选择隐藏自己的真心,用嘻嘻哈哈的态度掩饰。

 “我就知道!”贝晓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却难以抑制心底莫名的失落感。

 仿佛刚才她正屏息等待什么,但结果却令她如此失望…

 失望?哈!她在想什么?难道是这两天心情郁闷窝在家里,闷出问题来了?

 她与何熙炜这家伙向来不对盘,从国中到现在一直都是隔世宿仇,他们没跟对方说过几句好听话,而她甚至连个好脸色也没给过他,这样僵硬的关系,怎么可能发展得出感情?

 没错!一定是她闷坏脑子了,她得出去走走,免得脑子坏得更厉害。

 “我现在要出门了,如果没什么事,你请自便吧,走时记得帮我带上门。”吩咐完毕,她直接起身回房更衣。

 “你要出去?去哪里?该不会是约会吧?”何熙炜很紧张的样子,紧跟在她的股后面。

 “何先生,你住海边啊,会不会管得太广了!”

 贝晓转身再赏他一记白眼,然后用力关上房门,差点夹扁他高的鼻子。

 她不理会何熙炜在门外哇啦抗议,迳自拉开衣橱,里头满了衣服。

 她有两个疼爱她的姐姐,经常买衣服送她,大姐晓风总是送她漂亮的洋装和裙子,嫁到香港的二姐晓雨则经常寄些特别的衬衫、T恤或牛仔回来给她。

 她平常上学或外出喜爱穿轻便的服饰,因此二姐的衣服对她而言比较实用,大姐送的衣服虽然好看,但大多被她束之高阁,偶尔有重要场合才会拿出来穿。

 现在她即将成为社会新鲜人,心境也逐渐转变,总不能到公司上班还整天穿T恤牛仔,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于是它一改过去的习惯,挑了条海水蓝的印染碎花长裙,搭配简单的白衬衫,看起来既清人。

 “好看的!”她抹上浅色口红,对着镜子一笑,背起米藤编侧背袋,准备出去散心。

 一出房门,便有堵碍眼的墙挡在她面前。

 “你还没走啊?”她懒洋洋瞟何熙炜—眼,但他好像变呆滞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直勾勾盯着她。

 “晓…你穿这样好漂亮!”何熙炜着地瞧着她,情不自赞美道。

 他从不曾这般正经赞美过她,看惯他嘻皮笑脸的贝晓一下子红了粉腮,但她依然认为他在捉弄她,想看她窘迫难堪的模样。

 “我漂不漂亮相你无关吧?我要出门了,你请回吧!”

 她走到玄关套上凉鞋,准备锁门走人。

 “等等!”何熙炜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追到门门。“你刚才没回答我,你是不是要去约会?”

 “我说了,与你无关!”何熙炜刚穿好鞋,只晓马上把他拉出门外,喀嚓落锁。

 “那你要去哪里?”何熙炜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像个担心子红杏出墙的醋坛子丈夫。

 “出去逛逛不行吗?”他实在很爱管闲事耶!贝晓不理会黏在股后头的跟虫,迳白搭电梯下楼。

 “下雨了?!”她站在公寓大楼门前,错愕地瞪着从天而降的滂沱大雨。

 白天天气还很好,刚才在楼上也没有听到雨声啊,怎么突然说下就下?

 怎么办?这里距离公车站大约有五分钟的距离,而她刚才不知道下雨了,根本没带伞出来,要是这么一路跑去,铁定淋得一身

 她也懒得再上楼拿伞,很想干脆别出门算了,可是好不容易准备好了,要她放弃又很不甘心。

 正犹豫时,站在一旁的何熙炜开口了。

 “你没带伞?”

 “嗯。”她沮丧不已,胡乱点了点头。

 “不然我送你去吧!”何熙炜藏住心底的窃喜,故作平静地说:“我正好开车来,可以顺道送你一程。”

 贝晓知道自己要是还有一点骨气,就该抛给他一句:不用了!然后扭头转身上楼,就算继续闷在家里也好过欠他人情。可是…

 他的提议很人耶!不用淋雨,可以干干地出门,这个主意实在很

 “咳!”她想立即答应,但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故意清清喉咙,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真的顺路吗?不会太麻烦你吧?”

 “当然不会!”听出她似乎有点心动了,何熙炜赶紧说服道:“反正我今晚也没什么事,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送你,一点都不麻烦。”

 “噢…好吧,麻烦你了。”贝晓强忍住羞窘的感觉,佯装镇定地点点头。

 “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的车就停在附近,我去把车开过来。”何熙炜极力忍住雀跃尖叫的冲动,傻兮兮地对她一笑,随即转身冲出去。

 “等等!拿把伞啊…”贝晓赶紧跟管理员借了把伞,正想叫他撑伞饼去,但他早已冲入雨幕中。

 “真是的!”她放下伞,脸上浮现既心疼又无奈的苦笑。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

 “你想去哪里?”

 她一上车,何熙炜马上驾车上路,深怕她反悔似的。

 “送我到附近的百货公司就行了。”她转头回答,发现他身上起码有大半透了,尤其头发更是得彻底。

 水珠沿着乌鸦羽般黑亮的发梢滴下,看起来虽然有点狼狈,但他漉漉的模样却异常感,害她红了脸蛋。

 迟疑了一会儿,她从包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本想递给他,但是想到他正在开车不方便,于是动手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她微凉的小手握着手帕,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水珠,何熙炜吓了一大跳,连忙紧急踩煞车,用受宠若惊的眼神怔愣望着她。

 他望着她的眼神好专注好专注,温润如黑玉的眼眸剔透晶亮,仿佛在倾诉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

 她无法抗拒他眼中放出的强烈电,只觉得双颊烫红,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暧昧亲昵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她愈来愈窘迫不安,原本没好气的口吻也变得像娇嗔。

 “你干嘛紧急煞车?后面的车子一定气坏了。”

 “我不在乎。”他沙哑的呢喃,让贝晓更羞。

 “你快开车啦!”后头的人猛按喇叭,附近的人全探头往他们车里看,她都快糗死了。

 “那你要继续替我擦。”他涎着脸央求。

 “你想得美!”她气嘟嘟地将手帕扔到他身上。“你自己擦个痛快吧!”

 “唉!罢作了一场美梦,怎奈好梦易醒。”

 他拎起手帕抹了把脸,叹口气,这才踩下油门继续上路。

 到了百货公司门口,何熙炜依依不舍地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外头还在下雨,你小心别淋了。”

 即使她牙尖嘴利,每每把他气得半死,但他还是喜爱和她在一起。看她在口头上占了上风得意开怀的小脸,他就觉得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就算被她当成一个没有用的男人,任意榨欺凌,他也无怨无悔。

 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

 你们辛苦把我养这么大,给我最好的,而我却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的笑容连面子自尊都不顾。但是…

 没办法,谁叫我喜爱她?

 他垂着头,在心中哀泣着向父母忏悔,贝晓正准备下车,见他垂头不语,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心口霎时拧了一下,一种类似怜惜的陌生疼痛涨满她的口。

 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伤了他的心?

 她的良心开始谴责她:虽然有时候他真的很可恶,常常把她气得半死,但他也是人,也会受伤难过,她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伤了他的自尊心。

 “你…”她迟疑了会儿,试探地问:“你饿了吗?如果没事的话,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请你。”

 “你要请我吃饭?”何熙炜喜出望外,快笑裂了嘴。

 对父母的歉意…不见了!

 哀伤…飞了!

 自怨自艾…跑了!

 “好!当然好!我正好饿了。”他笑嘻嘻地对她说:“那你别下车了,我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于是贝晓又把车门关上,乖乖坐回车里。

 情况出现大逆转,伺熙炜心情大好,顺着车道一路开往停车场,沿途还愉快地随着音响里播放的歌曲轻哼。

 看他突然心情好,完全看不见刚才懊恼丧气的可怜模样,开心似乎会感染,他笑得傻兮兮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低骂道:“傻瓜!”

 他真的好傻!

 柄、高中时代,他常常请她吃便当里的菜,现在她回请他吃顿饭,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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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晓请何熙炜到百货公司楼上的餐厅用餐,何熙炜像是八百辈子没吃过饭,拿着菜单啪啦啪啦点了一大桌菜,然后鼓吹贝晓拚命吃,把食物全进肚子里。

 “好撑啊!吧嘛点这么多菜,真是活受罪!”贝晓难受地瘫在椅子上,觉得只要再吃下任何一口食物,她就要吐啦。

 “我就是怕你瘦啊,你应该再胖一点比较好。”何熙炜眷恋地凝睇着她,那灼热的目光使人无法视。

 贝晓回避地低下头,两颊臊红起来。她最害怕他用这种眼光看她,她宁愿他和她吵架斗嘴,也不希望他用那种会令人融化的专注眼神盯着她。

 “是吗?原来你喜爱那种嘟哪的胖女孩,以后我会特别帮你留意的。”脑中出现他盯着丰腴女子瞧的画面,出口的话不自觉酸了起来。

 “我只在乎你身上有没有长,其他女生是胖是瘦我根本懒得看。”

 他的手机正好响起,他说了这句话随即大笑起身,到门外听电话去了。

 她又红了脸,但仍固执地认为何熙炜是在嘲笑她,挑剔她的身材像排骨。

 拜托!她已经胖了很多,她承认国三之前她确实瘦得像竹竿,常被嘴坏的同学嘲笑她前后背难以分辨。

 但是打从被着吃下他“不要”的鸡腿和“剩菜”之后,她就像喜获甘霖的花朵迅速发育,二姐晓雨笑说她像吃了欧罗肥的小猪仔,变得又圆又丰

 当然圆和丰指的都是她的部,而不是她依然纤瘦的身材。

 都已经“胖”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贝晓低头打量白衬衫下隆起的优美曲线,忿忿不平地嘀咕。

 “抱歉,帮您收一下子。”一名女服务生走过来,收拾桌上的杯盘狼藉。

 她见何熙炜不在座位上,便偷偷对贝晓说:“小姐,刚才那位先生是你男明友吗?长得好帅喔!当然你也很漂亮,我们几个同事都在说,没看过像你们这么登对的情侣。”

 “啊?不,我们是同学。”贝晓急忙否认:

 “喔,那就是班对罗?”女服务生眼睛一亮。

 “不是!我们…”

 她本想解释,说他们是死对头还差不多,但是后来一想…她何必向一个不认识的人解释她和何熙炜的关系呢?于是又闭上嘴。

 “你好幸福噢!你男朋友对你好好,挟了好多菜给你吃,让人好羡慕喔!”服务生一面收盘子,同时羡慕地道。

 贝晓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尴尬地一笑,不再说话。

 幸好服务生也没再多问,收好盘子就离开了。

 你好幸福…你男朋友对你好好…服务生的话在脑中回,贝晓情不自转过头搜寻何熙炜的身影。

 她很快就发现他,他还在门外讲电话,拔的身材相当显眼,搭配一身帅气的休闲服饰,格外引人注目。

 他单手袋里,身体的重心放在一条腿上,另一侧的长腿轻松地跨开。他不知正和谁说话,讲到开心处还仰头大笑,从容自信的神态和朗洒的笑容真是死人了。

 印象中,她不记得自己曾这么仔细看过他,这一看才发现,他还真的很好看!

 以前常有同学或是学姐学妹在她面前夸他帅,那时她只觉得奇怪,她们干嘛老在她面前谈论他的事,他们又不是真的在交往。再说她常常被他气得半死,就算他真的很帅,她也感觉不出来。

 而今屏除所有成见,认真、仔细地凝视他,她不得不承认…真的真的很帅!

 一双大眼清澈有神,直的鼻粱、感略宽的双,一头黑发凌乱性格,肤呈现健康的麦芽泽,结实颀长的身段像长年锻链的健身教练。

 贝晓略微环视周围一图,很不是滋味地发现,许多年轻女孩倾慕的目光都凝聚他身上,像是一只只饥渴的母狮,毫不掩饰急狩猎的目光。

 她言之凿凿地告诉自己:我绝不是在嫉妒,我只是看不惯他四处放电,吸引这么多女孩的青睐,这全是他的罪过!

 她也想告诉那些女孩:他脸皮很厚,嘴又坏,千万别被他好看的外衷骗了!

 对于那些仰慕的眼光,何熙炜根本浑然不觉,他讲完电话,将超薄的手机放在口袋里,准备回到餐厅,忽然一个性感女郎走向他,毫不扭捏地将一张便条纸递给他。

 贝晓远远看见,心头一怒,立即猛然起身,差点撞翻椅子还不自觉。

 何熙炜莫名其妙收到陌生女子的便笺,疑惑地低下头,看见粉红色的纸上用深紫的笔写了姓名和电话,他霎时明白这是什么。

 他诧异地抬起头,女郎妩媚地朝他眨眨眼,说了句:“有空打电话给我。”随即风情万种地款摆部离去。

 “伤脑筋啊。”他盯着手上的便条纸,困扰地搔搔头,想把它丢进垃圾桶,但万一被女郎看见岂不太失礼了?然而就算留着,他也不可能会打啊!

 正迟疑时,贝晓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对他抛下一句:“帐我付了,剩下的东西你若还想吃,就去吃完吧!”

 说完,她快步朝电梯走去。

 “晓!”何熙炜一惊,急忙追过去拉住她。“你怎么了?”

 他以为是他手机讲太久,她等得不耐烦。

 “刚才是我学长打电话来,稍微聊久了点,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谁打电话给你都与我无关!”她甩开他的手,别开头继续快步往前走。

 她气的又不是那通电话!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主动吗?讨厌讨厌讨厌!

 “你明明就在生气啊!”他认识她又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年耶!她脸上的肌表情只要稍微改变,他就知道她的心情转变,骗不了他的。

 “你跟着我干什么?”去找那个爆感美女啊!

 她用力猛按下楼键,利用等电梯的空档恶狠狠地赏他白眼,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手,突然发现那张纸条不见了!

 “东西呢?”她立即凶巴巴地质问。

 这个急鬼该不会迫不及待收起来了吧?

 “什么东西?”何熙炜实在莫名其妙,不小心惹她生气已经够糟了,最惨的莫过于他连她气什么都不知道。

 “那张纸啊!罢才不是有个衣服少得可怜的美女纸条给你?”想装蒜?哼!

 “咦?”何熙炜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真的耶,原本拿着纸条的手空空如也,他才发现纸条不知何时被他弄丢了。

 “大概是刚才拉拉扯扯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他暗自窃喜,这下不用再烦恼该如何处理它了。

 “哼!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捡回来?”听到纸条掉了,她的心情奇迹似的转好,但还是有点不甘心。

 瞧他刚才那么宝贝的抓着,若不是不小心掉了,他回去铁定会跟那个性感美女联络!

 “我才不要那张…欵,你干嘛那么关心那纸条?”何熙炜贼贼地眯起眼,笑得宛如偷吃鱼的猫。“老实说,你是不是喜爱我,所以嫉妒有女人写纸条给我?”

 他的推测震傻了贝晓,她慌忙摇头否认,急得双颤抖。“才,才没有这回事!你别说话,谁喜爱你?!”

 对啊!她怎么可能喜爱他?打从国三开始他们就是死对头,没有一见面就挑剑厮杀已经算不错了,怎么可能产生感情?

 呵、呵…”这真是笑话!

 “别开玩笑了!”她有点僵硬地笑着,正好电梯到达,门一开她就钻进去,趁着何熙炜还没进来赶紧按下关门钮,先逃再说。

 冰雪聪明、好胜逞强的贝晓在而对感情时懦弱得像个小孩,一遇到感问题就拔腿开溜,不肯正视她早该发现的事实…

 她喜爱何熙炜!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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