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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路小兰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分明是认识她的。她在校门口被堵上,然后跟着这女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冰店。

 “我是⽑萱萍。”她自我介绍。

 “你姓⽑?那你和⽑副教授是…”

 “我是他的妹妹。”

 “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路小兰,我自然做了些调查才找上你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就出现的吗?”⽑萱萍有些倚老卖老的意味。

 “调查?!”

 “你喜我哥?”⽑萱萍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其实这没有什么,你快二十岁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路小兰也直接问。

 “我要帮你!”

 “帮我?”

 “我也要你帮我。”⽑萱萍接着说:“我们各取所需、互相帮忙;对你好,对我也好,我们目标是一致的,这样你懂了吗?”

 “不懂。”

 “我先告诉你我的计划…”⽑萱萍于是说出了她的打算,并沙盘推演了数次。

 路小兰愈听眼睛睁得愈大,她以为这是在连续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现在却是活生生的要上演,但前提是,如果她答应配合演出的话。

 “怎么样?你觉得有没有漏洞?”⽑萱萍看这女孩机伶、聪慧的,所以想听听她的意见。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哥哥?”路小兰心中有很大的疑问。

 “因为他不听劝。”

 “不听什么劝?”

 “路小兰,你不必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反正我哥现在往的女人,我们家都很不喜,为了让他们分开,我不得不出狠招。我只有一个哥哥,我不要一个我讨厌的女人进我们⽑家!”⽑萱萍大概说道。

 “他真的有所爱?”路小兰失落的垂下肩。

 “但他们不会在一起!”

 “因为你要拆散他们?”

 “因为他们不该在一起。”⽑萱萍微笑又有心机的看着她。“我宁可我哥带回家的是你,你单纯、年轻、清新、可爱,虽然年纪小了我哥一截,但不过小十一岁又不是二十一岁。”

 路小兰的表情复杂。

 “你很有机会的!”

 “但是…”

 “你还在犹豫?!我以为你喜我哥。”⽑萱萍马上用将法。“你没有胆子吗?”

 “⽑品海…你哥会恨死我的。”

 “他不会恨你,顶多气你一下,然后他会原谅你,发现你比那个女人更配他、更适合他,他现在是鬼心窍。”⽑萱萍非常強硬的表示。

 “我觉得不妥。”

 “只是假的。”

 “但是…”

 “路小兰,不要叫我对自己的判断力起疑。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发现你与众不同,你不是那种普通、平凡的女生,你不会辜负我的期待的。”⽑萱萍一脸的热络。“和我合作吧!”

 “⽑姐,你是他的妹妹,他可能不会怨你、怪你,但我…我有点怕。”路小兰仍迟疑着。

 “你会怕?”

 “⽑品海可以不喜我,但是我不能也不想搞到他恨我一辈子,毕竟拆散一对有情人--”

 “那个女人只是要我哥的钱!”

 “你确定吗?”

 “她是为了钱才又回到我哥⾝边,本来她都已经拍拍庇股走人,你应该知道我哥好一阵子没有女人在⾝边吧?”⽑萱萍继续鼓吹。

 “对!那时他一直说他没有女朋友。”路小兰心动了。

 “所以…”⽑萱萍心中喊了声宾果。

 “我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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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自助餐店工作很辛苦,但是供应两餐,并且所做的事只是洗菜、切菜、洗碗、收拾桌面,而且还有超过三万元的薪⽔,虽然讲出去不是多体面、多光荣的一个差事,但夏倩瑜做了。

 下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是为了晚餐作准备。傅琳琳和⽩亚丝来到这里时,看到了正坐在店门口洗碗的夏倩瑜,两人的眼珠子差一点掉出来。

 “倩瑜…”傅琳琳扶着自己的肚子,生怕自己因为太吃惊而动了胎气。

 “你们竟找到这里了!”夏倩瑜坦然的面对好友们。

 “你…”⽩亚丝生气。“你为什么要作自己?真的没有其他工作了吗?”

 “亚丝,被人一个月花二十万‮养包‬,那才叫作自己。”夏倩瑜顶回去。

 “⽑品海是你的男朋友,那不算‮养包‬。”

 “我现在心安理得,行吗?”

 “但是…”傅琳琳看不下去。

 “三万元薪⽔,又可以吃两顿,还可以包剩菜回去,甚至不必用到大脑、不必在职场上勾心斗角,虽然回家后会累到瘫在上爬不起来,可是精神是愉快、満⾜的。”夏倩瑜发自內心道。

 “⽑品海知道吗?”傅琳琳婆的问。

 “他不需要知道。”

 “你们真的完了?”

 “真的完了。”

 “一定是你把他疯了!”

 “琳琳、亚丝,如果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就请你们支持我。”她边洗碗边说:“我四肢健全、⾝体健康,我很喜这个工作。”

 “但你在家搞不好连一个碗都不曾自己洗过。”

 “我一个人住,当然自己洗碗。”

 “你知道我的意思!”

 “亚丝,我不是金丝雀,也不是那种只能过舒服⽇子的女人。这工作若不是我敞,也会由另一个女人来做,我的命难道比其他人好、比其他人⾼贵吗?”夏倩瑜平淡的说。

 “仇磊那边--”傅琳琳想要帮忙。

 “我不想到大企业上班。”

 “那么倪彻--”

 “亚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喜现在的自在。”夏倩瑜真的有种以前没有的从容与淡泊。

 “那颗七彩幸运石呢?”⽩亚丝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气。“在很多人⾝上都灵,在琳琳和我的⾝上也灵,我不信到了你这边就不灵。你一定是没有弄对方法,哪里做错了。”

 “那颗石头早不知被我塞到哪了。”夏倩瑜自嘲。

 “你看!”傅琳琳马上说:“就是因为你没有收好,你没有妥善保存,所以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琳琳…”夏倩瑜‮头摇‬。

 “你现在回家把那颗七彩车运石好好的珍蔵,说不定情况会大逆转。”⽩亚丝热心道。

 “亚丝,之前你最不信这套的。”

 “但看看我现在的幸福。”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努力,不是靠一颗石头!”把洗好的碗放到了一边,夏倩瑜又拿来一堆脏盘子。等这些都洗完,她大概也直不起来了,幸好筷子是免洗筷,她可以省一点事。

 “对!那你争取、努力了吗?”傅琳琳质问。

 “你何苦我?我的真命天子只是还没有出现。”夏倩瑜的手一直拚命的洗着盘子,像是在发怈她心中的怨、心中的火。

 “⽑品海就是!”⽩亚丝喊着。

 “他不是。”

 “他是!”你真以为还会有男人比他对你更好吗?⽩亚丝真想用力的拧她一把。

 夏倩瑜选择沉默,这时说再多也没有任何助益。她和⽑品海是撕破了脸,他也真的没有再打电话给她、再来找她,两人似乎…真的划下了休止符,她必须面对这事实。

 “倩瑜,你清醒一点嘛!”傅琳琳快要气到早产,她的肚子好像真有些隐隐作痛了。

 “我很清醒。”

 “你真的不在乎失去⽑品海?”⽩亚丝准备接受这事实。“你不后悔?”

 “事实已摆在眼前。”

 “好!”⽩亚丝豁出去了。“我叫倪彻开始帮你物⾊对象,你的真命天子或许是个医生。”

 “亚丝…”夏倩瑜叹气。

 “要相亲是不是?”傅琳琳输人不输阵的接着说:“仇磊也有一堆单⾝的企业家好友,虽然有些是因为离婚才恢复单⾝,但离婚不是错也不是罪过,或许正因失去过才更懂得如何维护下一段婚姻。”

 “你们…”

 “琳琳,”⽩亚丝望着好友。“那我们开始进行,单周你安排,双周给我。”

 “你们来真的?!”

 “反正你和⽑品海已经吹了,我们接手是很自然的事。”⽩亚丝显得兴致。“倪彻一堆未婚的医生同事常要我帮他们找老婆,我都说没有适合的人选,现在有你这个大美人肯来投⼊相亲市场…”

 “亚丝,你疯了!”夏倩瑜忍不住骂。

 “你一定会很红。”

 “你那是人⾁市场吗?”傅琳琳微讽道:“别忘了还有我这边的企业家。”

 “那我们拚吧!看倩瑜最后选了谁介绍的对象。”

 “好,我和你拚了。”

 “你们…”夏倩瑜一哼。“真的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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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路小兰说要来别墅找自己时,⽑品海是很意外的。一来他才刚搬的家,路小兰怎么会知道地址?二来路小兰有找他的理由吗?听她的语气,完全没有平⽇的洒脫和活泼。

 然而不能不让她来,别说她曾是他的‮生学‬,光是她带着求援的口吻,他就不能将她拒于门外了。

 路小兰没有心情欣赏他的别墅及他的品味。上次来的时候闹烘烘的,一堆人在庆祝他乔迁新居;这次来,屋子是安宁且舒适的,他将他的别墅布置得很有人味,如果她不是把了错,她会有心情好好的参观一下的。

 替她倒了杯葡萄汁,⽑品海在她的对面坐下,目光带着关心与探询。

 “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她不曾如此呑呑吐吐过。

 “你怎样,说出来啊!”“我…”相信一张照片可以抵得过千言万语,所以路小兰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品海弯⾝向前,本来他不是很注意,但当他视线扫过照片,再定下神一看,他马上怔住了,然后是不能置信的表情。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路小兰嗫嚅的说。

 拿起照片,⽑品海一看再看,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照片里的人的确是他和路小兰,他俩光着肩头,⾝上盖了一件被子,一起躺在他的大上,他的手拥着她的肩,她的头则靠在他的膛上,两人似乎都睡得很热。

 他严厉的抬起头看着她,幸好他不是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不然这会他一定会狠狠修理她。

 “谁拍的?”

 “我不能说!”路小兰还讲义气的,她没有打算拱出⽑萱萍,她会来自首纯粹是因为良心不安。

 “你怎么有办法拍到这种照片?”

 “我…”

 “谁帮你的?”他的口气愈来愈凶恶。

 “我承认我错了,所以我才会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有这样的照片。”她內疚极了。

 “路小兰,你可以解释清楚的!”他拍桌。“以你的聪明、智商,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没有那么笨、那么容易被利用,告诉我!不然我会叫你后悔你曾当过我的‮生学‬。”

 仍是充満罪恶感的眼神,路小兰不语。

 “我们什么都没做,对不对?”⽑品海很有把握的问,确信自己不会那么糊涂。

 “没有发生任何事。”她承认。

 “那为什么我们会躺在一起?”

 “你…被下葯,”

 “下葯?!”他震惊的瞠大眼。除了乔迁那天请了一堆亲朋好友,他并没有再招待过谁,这件事显然就是发生在那一天,他敢肯定。

 “我们只是脫光了你的上半⾝,然后我穿了件小可爱,在被子底下…”她全招了。

 “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他大吼的问。

 “我、我不能说。”

 ⽑品海当不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如果不是⽑萱萍,还有谁会这么无聊、这么恶劣、这么想要拆散他和夏倩瑜?问题是她⽩费力气、枉做小人了,因为他和夏倩瑜早已经闹翻了。

 “路小兰,我不想再问和你联手的人是谁,但是你会同意做这种事,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他难掩眼中的沮丧和苦涩。

 “我是一时昏了头。”路小兰马上叫。

 “你明明有脑袋的!”

 “但那女人只是要你的钱,她是为了钱才回到你⾝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再为她付出,不值得的。”路小兰流下了眼泪。

 “你本什么都不知道!”⽑品海冷峻着脸。“你更没有资格以为你是在替天行道。”

 “我…”

 “你可以走了。”

 “你会怪我吗?”她担心又委屈的问。

 “我会。”

 她的脸⾊一⽩,強忍住在他面前崩溃的那种绝望。“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对你--”

 “你幼稚、无知!”⽑品海抢答。

 “你一定要这么残酷吗?”

 “你一定要这么愚蠢吗?”

 “我只是…”不争气的泪⽔又流下了她的脸颊。“以为我做了对的事。”

 “设计别人、陷害别人,这叫对的事?!”⽑品海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教出这样的‮生学‬。“我希望你回去能好好的反省、好好的检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

 “你…不原谅我吗?”

 “原谅?”他‮头摇‬冷笑。

 “我自己来向你招认一切了。”

 “路小兰,我已经完全知道是谁搞的鬼,只是不知道你会成为共把,对我的妹妹,我已经放弃任何的希望,但是毁了你,这才是我痛心的,这些照片如果流出去,对你有任何好处吗?”⽑品海问。

 “我完全没有想到…”她感到害怕又震惊。“我没有去想后果。”

 “那么你就等着吃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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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出了问题。明明就不是拿菜刀的料,夏倩瑜用力一切,锐利的刀锋划过了她的三手指头,顿时鲜⾎染红了猪⾁和砧板。

 自助餐店的老板见状马上将她送医,因为她流出来的⾎量着实有些吓人。

 夏倩瑜強忍着没有昏倒,她感到有些虚弱、有些头晕。因为手指头已被老板用⼲净的⽑巾包住,她看不到那⾎⾁模糊的景象,但是看到了染红一片的⽩⽑巾,她还是会心跳加快。

 特别要老板送她去倪彻服务的医院,然后指名叫倪彻来帮她合,这会她只信任他。而也在看到他的⾝影时,她才放心昏倒…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她缓缓的醒过来,来自手指头的疼痛令她皱眉,她知道自己躺在一张病上,这里好像是急诊室,但她又似乎离其他的急诊病人有些距离,她所处的空间是隐密的。

 正想开口叫护士时,⽑品海的⾝影竟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只好瞪着他。

 “醒了?”⽑品海的语气不冷下热。

 “谁通知你的?”

 “⽩亚丝。”

 “你不必来的。”夏倩瑜倔強的撇过头。“⽩亚丝就是太闲、吃了没有事做。”

 “你⾝边应该还有钱。”⽑品海质问。

 “你要我等到坐吃山空那一天才出来工作吗?”她语气很冲的说:“而且⼲你庇事!”

 “倩瑜,你即使去麦当劳打工也比到自助餐店工作好。”他忍不住数落。

 “我刚好讨厌吃汉堡和薯条!”

 “你只是想要我⽇子难过。”

 “哼!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不好?”

 “倩瑜,你这是何苦呢?”⽑品海突然拿起她裹着纱布,了数十针的三手指头,他心痛又心疼。“如果你耝心大意的把自己整个手掌都砍断呢?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

 “你少吓人了!”她冒出冷汗。“我只是在切⾁的时候稍稍分了神。”

 “你差一点需要输⾎。”

 “才没那么严重。”

 “幸好是倪彻帮你做合。”

 “我当然要找他。”

 “倩瑜,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品海真希望受伤,流⾎的人是他,这样他反而可以讲话大声、理直气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真的快要被你搞到神经失常,精神‮裂分‬。”

 哪怕会痛死,她还是用力的菗回了自己的手,她的眼中不带任何的感情。“⽑品海,其实你不必理亚丝、本不用来,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了。”

 “那是气话!”他咆哮。

 “谁跟你说气话。”

 “我没有不要你的意思。”

 “是我不要你!”她纠正他。

 “你明明了解我的。”

 “错!是我『自以为』我了解你。”

 “如果我向你道歉呢?”⽑品海一副自己能屈能伸的男子气概。“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要你再回到我的⾝边,我不能没有你。”

 夏倩瑜的伤口当然还痛,但是她的心却突然不再痛了,像是被人打了一针強心剂,整个人活了过来似的。他要她!他不能没有她,最后的赢家果真还是她。

 “你迟了!”可她没有打算让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他再“买”回。

 “迟了?”

 “琳琳、亚丝都要帮我介绍对象,”夏倩瑜沾沾自喜。“她们说我的条件很好,不必担心没有人要。”

 “你在开玩笑!”

 “开玩笑?”她的下巴抬得老⾼。“⽑品海,你应该知道我是有魅力的,不然你是智障啊?一直要我回到你⾝边。”

 ⽑品海狠瞪着她,没有想到她都受了伤,且才了针、刚昏倒醒来,现在竟然又那么可恶、那么嚣张。

 “夏倩瑜,开出你的条件,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再回到我的⾝边?”他让了一步。

 “你应该先问我想不想再回你的⾝边。”她在教他该怎么说她才会⾼兴。

 “你想不想再回--”

 “不想。”她直接拒绝。

 “夏倩瑜!”如果他们这会不是在急诊室,如果她不是一只手已受伤,他真的会把她按在自己的‮腿大‬上,然后狠揍她一顿庇股。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生气,即使再顽劣、再调⽪、再不受教的‮生学‬都不可能把他到失控边缘,但她做到了。

 “我想休息了。”她对他下逐客令。

 “你需要人照顾。”

 “我不需要!”她挥了挥自己完好的另一只手。“我又不是双手都受伤、都废了。”

 “你一定要这么固执吗?”

 “我争一口气。”

 “你迟早要吃苦头,”他想到了路小兰。“你们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随你说,反正你赢不了我!”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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