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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然间,雨妮成了⻩蓉的闺中密友。

 她常带来⻩蓉爱吃的零食,她一天到晚拨电话给她,就算⻩蓉在梦中,雨妮总有办法挖她起来听电话。

 所有人都替⻩蓉⾼兴,她了位聪明朋友,立青⾼兴、爸妈⾼兴,就连最不喜立青的大哥⻩英,在立青家里碰到几次雨妮后,也为妹妹拥有新朋友感到庆幸。

 怎会这样呢?⻩蓉弄不清楚,雨妮怎地瞬间“爱”上自己?

 其实,她有点害怕雨妮。怕什么?她说不出大概,只是隐约感觉。

 包糟糕的是,在雨妮之后,她又介绍几个“温柔婉约”、“聪颖贤慧”的女生给⻩蓉认识,她们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擅长聊天。

 从此,下班后,立青再不用急着赶回家,因为家里总有一个女人国陪着他的笨小猪。

 偶尔,他又能出门应酬了,‮钱赚‬成就在他心中恢复地位,爱‮钱赚‬的巨人继续在商场上独领風騒。

 女人国和雨妮的騒扰让⻩蓉睡眠严重不⾜,她的眼睛挂起熊猫袋,她的⽑细孔张开,她心浮气躁,整天处于半休眠状态。

 这天,电铃响起,基于雨妮的长期训练,⻩蓉的清醒速度增強好几倍。

 缓缓起⾝、缓缓下、缓缓下楼…响过一百声的电铃还在持续发作当中,显然,门外客比她耐心得多。

 打开门,她未站稳,雨妮扑上前,紧紧搂住她。

 “救我,蓉,你救救我吧!”

 救人…应该找医生啊!⻩蓉张大眼睛,一颗心被她吓得扑通跳不停。

 “我可以做什么?”

 推推她,除开家人,她实在不习惯和外人亲近。

 雨妮擦⼲泪⽔,退后两步。

 “对不起,我找不到人倾听,可以借三十分钟,听我发牢騒吗?”

 “哦,好,你坐。”

 把雨妮进门,⻩蓉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对面,担心她下次情绪动,又抱住自己,这种热情,她消受不起,

 “你吓着了对吧?对不起,是我情绪失控。医生说我的宝宝得到骨癌,是癌症吶,不治之症…天!我做错什么事,孩子无辜,恶运怎能降临在孩子头上?”

 她有孩子,所以她结婚了?哦…她和巨人之间没有暧昧。

 新讯息让⻩蓉松心,突然间,她觉得有这个“好朋友”也不错。

 开心微笑,她正打算认真倾听同时,发觉自己表现差劲,人家的宝宝生病可怜,她⼲嘛那么开心?

 收敛笑容,⻩蓉正襟危坐。

 “宝宝生病很严重吗?听说癌症只要早期发现、早期治疗,能救得回来。”

 “问题是我的骨髓和他不符,而他⽗亲…不喜负担拘束,他只要爱情浪漫,不爱婚姻生活的现实,我们约定好只要在一起,不要孩子婚姻。”

 “这个男人很糟糕。”⻩蓉说。

 “他不糟糕,他有点严肃,他爱⼲净、他长得又帅又⾼,和他在一起时,你看不见他的坏脾气,只感觉到他事业有成、能力⾼超,是个百分百的好男人。”

 这个男人…很悉,隐隐地,⻩蓉忧心…

 不、不会的,巨人说过,他们之间没问题,她应该多信任他一点,鼓起勇气,她继续倾听雨妮的故事。

 “后来我‮孕怀‬,面临两难选择,是放弃孩子,还是放弃他?”

 ⻩蓉不说话,等她答案揭晓。

 “我没办法放弃他独自生活。我骗他要到英国拿硕士‮凭文‬,一年后,我生下孩子,恢复⾝材,回到他⾝边,再度点燃爱苗,我们之间依然強烈燃烧,我知道,这辈子,我离不开这个男人。”

 “你不告诉他,孩子存在?”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孩子掀起波澜。”

 “可是孩子生病,他必须救孩子。”

 “不行。”‮头摇‬,她満面哀戚。

 “为什么不行?”

 “他爱上别的女生,那个女生很年轻、很可爱,连我都好喜她,我没办法欺负他们的爱情,我只能希望他幸福快乐,希望自己能继续留在他⾝边工作,天天看得见他,我便心満意⾜。”

 留在他⾝边工作…⻩蓉傻了,雨妮是巨人的秘书,所以那个男人是…

 “你说的他,是巨人?”话问出,椎心刺骨。

 雨妮猛‮头摇‬不说话,泪自她眼中翻滚而下。

 还需要从她口中才能获得答案?本不需要,她的动作、她的泪⽔,已经说明一切。

 猛咬下,⻩蓉哭不出声。

 骗人!说什么她的美丽温柔他看不见。骗人!说什么他们的关系单纯。

 骗人骗人,他的保证、他的承诺,字字句句虚伪。

 她的信任很蠢,她的自我说服更是痴笨,她相信他,相信得接近低能。

 “对不起,请你千万别让立青知道,我不想孩子的事困扰他,孩子是我自己决定生下来,我会负责到底。”

 ⻩蓉的心跳如擂鼓,声声紧催,手心冒汗,眼眶凝上泪⽔,她没办法思考,没办法用为数稀少的脑浆决定下一步动作。

 “知道立青爱上你,我嫉妒得想‮杀自‬,虽然我夜夜痛哭到天明,但我怎能阻止他的幸福?不,我爱他,他的快乐重于我,只要他⾼兴,什么牺牲我都愿意。

 我不晓得他的新恋情能维持多久,但我无条件等候,等他的感觉冷却,重新回到我⾝边。就像我始终知道他和林昭昑之间的爱恋,我从没和他翻脸,现在,他离开林昭昑了,我又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对不起,我这么说有点过分,就现在而言,你对他的重要大于我,不过,没关系的,重点是,这段时间里,你能带给他幸福。”

 ⻩蓉没回答,双手扭绞,她不安、她心虚,她害怕雨妮口中的“这段时间里”彷佛她和巨人将成为过去,更甚至,他们的开始,只不过是场虚情假意。

 “我不该告诉你这些,请答应我,别把我们的谈话內容说出去,孩子的事千万别让立青知情,好吗?”她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抓住⻩蓉,要求她答应。

 ⻩蓉‮头摇‬。

 “别这样,是我不对,我被宝宝的病情吓傻了,才跑到你面前口不择言,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我求你对今天的事保密好吗?”

 雨妮恳求再恳求,直到⻩蓉点头,她才离去,离去前,她拭⼲泪⽔,在⻩蓉看不见的门外头,露出诡谲笑容。

 她的笑,⻩蓉没看见;她的话,在⻩蓉心底翻滚。

 眼泪淌下,模糊视线,她的鼻头染上第一抹嫣红,咬住,从默默流泪到大声嚎啕,她哭了整整两小时,直到她累了,睡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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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辜负她的信任,雨妮说了,他们之间感觉強烈。

 那么,巨人和她呢?他们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头摇‬,是不是,他习惯同时和许多女生谈爱恋?想着想着,她头痛。

 走⼊医院,是巨人替她挂的号,她胃不舒服,好几天了,吃不下又狂吐,今天他太忙走不开,不能亲自陪她看医生,要⻩蓉自己坐车过来,她乖乖来了,乖乖克服恐惧,躺上检查台。

 她的胃没问题,医生替她转诊到妇产科,几个检查下来,⻩蓉居然发现自己‮孕怀‬。怎么了?什么时候起,生孩子变成全民运动?

 领过‮孕怀‬手册,走出医院,雨妮的话在她脑间重复播放。

 雨妮说巨人不爱孩子、不爱婚姻,所以隐瞒‮孕怀‬,她用一年时间掩饰事实,然后回到他⾝边,继续爱情。

 雨妮是个聪明女,是不是代表,她该效法她?

 不,她不要,孩子应该有爸爸,她是传统女人,没办法忍受单亲家庭。

 他有权利也有义务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亲,就算他真的无法为孩子做些什么,至少,他该晓得孩子的存在。

 搭上车,她把巨人给的公司地址给计程车司机。

 当然,她有不安、有惶恐,她害怕看见巨人改变脸⾊,害怕他吼着说:“孩子不在我的计画之內。”

 然而,再害怕,她都宁愿面对。

 好吧,她承认,自己不是雨妮那种聪明又‮立独‬的女人。

 走过一层层关卡,⻩蓉走到会议室前面,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立青正在对所有人说话,严肃权威的气势教人崇拜,递资料、做协助,雨妮和他合作无间,他们是最好搭档,难怪巨人赞美雨妮,说她脑袋清晰、工作能力強。

 如果,她也聪明一点,说不定能跟在他⾝边,陪他工作、分享成就…可惜,聪明从不是她的格特点。

 些微自卑,⻩蓉咬,小小的手指在玻璃窗边画圈圈。

 顺着线儿,描绘着他的五官容貌。怎么办?她好爱他。怎么办?爱他的女生比想象中多更多。

 巨人在笑,笑容转赠雨妮,他们不晓得说了什么,底下的人们纷纷拍手,热烈掌声,带给他们骄傲成就。

 酸意泛起,她的胃在‮议抗‬。

 她站很久了,脚有些酸,扶扶墙,她背靠在墙外。

 墙內,是他和雨妮的共同世界;墙外,留她空自徘徊。努努嘴,她好痛恨自己的愚笨。

 两个女职员从她面前走过,她们的谈昅引了⻩蓉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她跟着她们的脚步走进女用化妆间。

 “你有没有听说,董事长要结婚了?”

 “真的吗?大新闻耶,新娘是哪家的名门千金?”

 “想也知道。更何况消息是江秘书透露出来的,新娘还有别的人选?”她暧昧地说。

 “你的意思是,江秘书要变成我们的老板娘?”

 “拜托,老板和江秘书在一起的事又不是秘密,难道你从没听说过?”

 “当然听过,我进秘书室第一天,长辈就警告我,千万别对老板露出钦慕眼光,否则不被整死才有鬼。”

 “没错,江秘书手段厉害得呢!谁斗得过她?”

 “嗯,我同意。”

 鲍司里的秘书‮姐小‬,哪个没吃过江秘书的亏?工作能力太強?不行!长得太漂亮?不行!在她的品质控管下,能存活下来的,几乎都平庸低调者。

 “听说老板找了几家摄影公司的人洽谈婚纱照,有人看见。”

 “换句话说,那不是捕风捉影,也不是江秘书独自放消息?”

 “对啊,为饭碗着想,我们要好好巴结江秘书啰!”

 女职员离开,⻩蓉怔怔地看住摆的门扇:心被撞开,一个没接好,落在地板,碎开…

 他们要结婚了?不是捕风捉影,是真‮实真‬实的事情?

 既然如此,雨妮怎能容许她继续待在巨人⾝边?

 难道她真的宽容至此,只要巨人幸福快乐,什么都不在乎?只因她笃定,谁都不是她的对手:笃定守到最终,他会回到她⾝边?

 胃造反了,她冲进厕所里狂吐,胃、胆汁和泪⽔、汗珠纷纷出笼,那是真真正正的呕心沥⾎啊!

 抹去泪⽔,几千几百个怎么办摧折她的碎心。

 她満⾝狼狈,走出厕所间,她望着洗手台上的镜子,镜中,自己苍⽩瘦削,本就不够美的脸又输掉几分,她哽咽着对自己说:“别哭,妈妈说,天大的事都能解决。”

 “可是,巨人不要你,也不要你的小孩,你能想得出什么解决方案?”

 “也许情况不会那么惨,也许我听到的不过是谣传,他并没有要和雨妮结婚,没有…”

 “没有什么呢?他没有真心待你?”

 这句话问住了她的不语,呆了、傻了,她闭上嘴巴,再接不下去。

 许久许久,她走出化妆间,远远地,她看见许多人从会议室中走出。

 会议结束了?很好,她要找到巨人,一字字、一句句向他问清楚,就算他要怪她小心眼也无所谓。

 快步向前,她急着找到她的巨人,但是会议室里,她看见…雨妮整个人倒在他怀间…

 急心悸,疼痛从胃部翻上口,他们…好亲热…

 他们这样,怎还能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明明就把她的聪明美丽看进去了呀,他明明就注意到她的体贴温情了呀,怎能敢磊落光明的告诉她,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存?

 她低眉,匆促离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这天夜里,她在纸鹤间,留下数语--

 我该带着秘密离去

 还是掀开秘密他下决定

 我该学习雨妮的宽容还是狭心狭意

 用強烈口吻要求他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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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不好受,雨妮的婚礼、雨妮的宝宝,成天‮腾折‬她的心,她消沉、她昏昏睡,所有‮孕怀‬初期的症状全数出现。

 下午,雨妮打电话来,话筒握在手中,⻩蓉哑口。

 雨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哭道:“对不起,宝宝越来越危险,我不得不找立青说明,立青是宝宝最后的希望,蓉,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真的不忍心破坏你的爱情,可是…对不起,今晚我一定要对他说明。”

 她懂,雨妮是⺟亲,必须为孩子做所有努力,换成她,她也会这么做,只不过,事到如此,她何必再隐瞒些什么?他们将结婚了不是?

 点头,她没对电话筒说出自己的理解,她光是点头、不断点头,告诉自己,雨妮的决定很正确。

 “我很庆幸,这段时间里,我和立青渐渐恢复感情,偶尔他送我东西,博取我的心。”

 ⻩蓉沉默‮引勾‬出她的危机,于是雨妮加重葯剂,強调她和立青的关系。

 ⻩蓉还是不语。

 是这样吗?他送雨妮礼物和给她‮机手‬,意思相当对不?如果他和雨妮恢复感情,那么她呢,她的存在代表什么?

 他说同她玩感情,重点在于“感情”还是“玩”?

 他说自己曾经有无数个女人,但那些都是游戏。雨妮不一样吧?不管经过几次改朝换代,她始终在他⾝边盘桓。

 他赞雨妮聪明,他说她要是有五分像雨妮,就是百分百女,既然如此,他有个一百分雨妮在⾝旁,又何必将就零分⻩蓉?

 “蓉,为什么不说话?你在生气吗?生气我和立青之间…别这样,立青本是一个女人无法掌握的男,他贪心、他尝鲜,他需要很多很多女人才能満⾜他的胃,我们爱上这样的男人,得学会放开心,接纳其他女人。”

 所以即使他们两人结婚,雨妮打算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多么⾼贵的情呀,可惜她做不到。

 这篇似是而非的言论打动不来⻩蓉,她只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爱一个男生,便有权要求他全心全意爱护自己,她可以分享糖果金钱,但她不分享爱情。

 “蓉,你会阻止我们晚上的约会吗?”她问。

 她拒绝回答。

 “蓉,你恨我吗?”

 她不说话。

 她的恨对谁有意义,他们要结婚了?他们一家要团圆了?她何必顾虑到“非对手”的想法心态?

 沉默的两人、沉默的尴尬,讷讷地,雨妮收线。

 ⻩蓉挂在沙发上面,猪比较适合躺在泥地上,发出満⾜的咕噜声,不适合掉着眼泪搞自闭。

 分针走过一圈又一圈,忧郁让人疲累,半瞇眼,她以为自己睡着了,但立青的钥匙才揷进门孔里,她马上清醒。

 飞奔到门边,待他出现,⻩蓉马上跳进他怀里。

 她害怕,害怕光匆匆,他们的爱情走⼊过去,成了陈旧再不复回忆。

 “怎么了?”贴着她的脸,抚抚她的背,立青问。

 “可不可以…晚上,我们去吃⽇本料理?”

 既然雨妮要说她的秘密,那她也来说说秘密,雨妮有宝宝,她也有,小小的‮生新‬命,正在她⾝体里,成长茁壮。

 “今天晚上不行,我有很重要的合约要签。”立青拒绝。

 他没把她推离怀间,顺势,他把她抱⾼,手托起她的臋部,两张脸紧紧靠贴,他喜这样的亲密。

 “很重要?”她犹豫问。

 笨,当然重要,事关孩子和他同雨妮的未来。

 “对,非常重要。”他加重语气。

 “可以不去吗?”她还没力气应付分离,明天吧,再等一天,雨妮能谅解的,她那么聪明啊。

 “不行。”立青说。

 这是一笔大合作案,顺利的话,明年夏天,法国将有五家连锁饭店开张,而老板是个名叫郭立青的华人。

 “你要和谁见面?”

 “一个外国人。”

 说谎,雨妮才不是外国人。

 紧贴他的脸,她在他耳边问:“她漂亮吗?”

 “不漂亮,至少没你漂亮。”

 又骗人,雨妮雍容⾼贵,街头随便站站都能昅引无数男人。

 “你喜他吗?”

 “当然。”对于为他带来财富的人类,都能得到他的无条件欣赏。

 他承认了!眼酸鼻酸,他怎可以同时喜那么多人?“你很期待晚上的约会?”

 “没错。好了好了,你快下来,我洗个澡、换好⾐服马上要出门。我帮你订了牛排餐,待会儿餐厅会送过来,你多少吃一点,事情顺利的话,我会早些回家,顺便买消夜,好不?”

 才不会,他不会回来了!等雨妮把话说明⽩,他将直奔医院,见他的亲生宝贝,人家说,⽗子亲情是天,有这层天,什么东西他都可以不要。

 “不好。”沮丧地,她回答。

 “你又闹脾气?”

 奇怪,是不是自己的坏脾气污染她的纯洁心灵,把温和小猪变成暴躁山猪。

 “没有。”⻩蓉双手圈住他脖子,双脚住他际,打死不下来。

 她承认自己很坏,承认自己自私自利,可…就一晚好不好?让她说说秘密,让自己和雨妮站到等臂天秤。

 “你有,我不喜这样的你。”她的怪,让人难以忍受。

 “等你出门后,你会有更多理由不喜我。”她低声说。

 “你在讲什么?”他把她的手扒开,半強迫她从自己⾝上下来。

 “没有。”双脚落地,她走到远远的窗户边。

 “你应该长大一点、成一点、懂事一点,学学雨妮吧。”

 走到她⾝后,自后面圈住她的肩,立青对雨妮和⻩蓉建立感情这事很満意,雨妮对⻩蓉的体贴和照顾,他样样看在眼里。知道小猪爱吃甜食,雨妮跑遍台北各处替她搜罗,雨妮说她羡慕⻩蓉的天真浪漫,决心当她是亲妹妹相待,她认真放下和他的关系,创造三人新局,这样的“前女友”难求。

 “也许我该学习的是她的宽容。”

 “把话说清楚。”他盯住她问。

 “雨妮有千千百百个优点,我不理解,这么好的女生,你为什么不同她结婚?”

 “你听到什么?”他反口问。

 “我没听到什么,你不觉得我的推理很不错。”

 “你那么笨,怎会想出不错推理,”他轻嗤。

 “我就不能偶尔聪明?就算我没雨妮的本事,至少有她的十分之一。”

 她笨、她不灵光,可又不是现在才这样,在他要她之前,就晓得她贪吃爱睡,晓得她的智商只在正常的临界点。

 “十分之一?想太多了,也许你再努力个二十年,能达到雨妮的百分之一。”

 ⻩蓉口气差,他也好不到哪儿,对待无理取闹最好的方法,就是比她更无理取闹。

 “所以啰,我的推理真不错,你们才是金童⽟女!”她对他嚷叫。

 老调重弹,他们已经谈过,别把雨妮扯进两人当中,坏脑袋的她偏偏一扯再扯,扯得他的心肺肝脾肾,火气同时往上窜。

 “没错,我和雨妮才是金童⽟女,真不晓得我的头脑怎地不清醒,居然看上你!”他也对⻩蓉大吼,音量不遑多让。

 “等你头脑清醒了,你就会喜雨妮对不对?”凑到他面前,⻩蓉他回答。

 “对!”

 话出口,该死,他说了什么?

 他怎会喜雨妮?他们之间早就过去…都是小猪口气不对,她不应该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很好,我就知道。”

 咚咚咚,她跑进厨房,端来一盆⽔,在立青怀疑她的举动同时,哗啦,⽔以拋物线方式,从他头顶泼下。

 一道道⽔柱沿着他的脸滑下,他深昅气,死盯住凶手。

 她没有半分理亏心虚,还用他花一大笔钱修理好的大眼睛瞪他,彷佛对不起人的是他。

 “头脑清醒没?要不要去喜雨妮了?”

 “你这个笨蛋。”

 “我是笨蛋,建议你去找个聪明女人爱。”

 “你在我打你。”

 “我⽪很厚,不怕家暴。”顶顶顶,她“一言九顶”把他说的每句话都顶回去。

 “我会打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了。”他没修理过女生,是她非要以⾝示法。

 “我本来就爱‮觉睡‬,多睡几天是赚到。”她硬嘴巴。

 “⻩蓉,你、你…你气死我了!”

 “雨妮会让你心惬意,你去找她啊。”

 她有聪敏智慧、有大方圆融、有温柔婉约,有生病的宝宝,还有一大堆她没有的东西。

 “把这句话收回去,不然…”他低声恐吓。

 “不然怎样。”

 “不然我真的去找她。”

 不用假了,他们早早约好,他本来就要去找她。

 别脸,⻩蓉背过⾝,她紧咬下,不介意在上面留下深刻齿痕。

 讨厌的贪心男生,讨厌他爱许多女人,偏偏她不是雨妮,没办法容忍,除了说再见,她没有第二个选项。

 她不想原谅雨妮,却不能不原谅;她不爱他从自己⾝边走开,却又不得不松手让他离开,她矛盾、她痛苦,她想放声痛哭。

 “你去找她好了,反正我也要去找蔡万金,我觉得嫁给他比和你在一起更幸福。”她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冲上前,他抓住她的手臂问。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钉上他的痛点,他没办法忍受她⾝边有其他男人,连想象都不行。

 “你捏痛我了,”她死捶他的手臂。

 “没关系,反正你⽪厚。”他用她的话堵她。

 她瞪他,晶莹泪⽔在眼眶里死命打滚,猛地,她低头,咬住他的手背,立青不放手,铁青脸⾊死盯着她瞧。

 她狠狠地咬了,不留半分情面,他没甩开她,没有半分挣扎,半晌,她懊悔,松开口,抬头,看着他手背上的牙齿印,好抱歉。

 “把你的话收回去。”

 假设,她收回她的话,他就肯收回他的婚礼?肯留下来‮夜一‬,心平气和,听她细细把话说分明?

 不会!他才不呢,他只会像上次一样哄她,说他和雨妮没有任何关系,骗得她的安心,骗得她糊里糊涂,介⼊他和雨妮的婚姻。

 “我烦了、厌了、腻了,我不要当你的情人,我要换男朋友。”仰⾼小脸,她试着让自己看来很骄傲。

 终于,她的话踩进他的底限,立青抓住她臂膀,往后一推,⻩蓉踉跄两步,撞上⾝后的柜子。

 五官纠在一起,她以痛为名,大方地任泪⽔往下滑。

 他瞪她,瞪得很凶,她在泪眼后面回瞪他,两人都不说话、不示弱。

 久久,他用力拉开门,带着満⾝狼狈,离开家。

 而她,拭去泪⽔,傻傻地走到门边,回想他的背影。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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