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回将军府的路上,金梓与李默寒共乘一骑。
侧坐在他身前的她,
打得好直,对一掌便能毁去桌几的男人,金梓畏惧极了,不敢跟他有接触。
钱府在京城东,将军府在京城西,得走上点路,金梓
得好酸,
股也好疼,冷风打在脸上,刺疼感令她秀丽的小脸一皱。
包有他气息的大氅再次罩上她,阻挡了
面而来的寒意。
“不舒服,就靠着我。”顶上落下的声音依然简短。
在她犹豫的当口,一条强健的胳膊替她做了决定,将她按向自己。“靠着我,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他在关心她?金梓不敢反抗,小脸正贴着他的
口,耳边的咚咚声不知是他还是自己的心跳。
她相公的
膛,真暖和呀!
心里的忌惮暂时扔到一边去,金梓偎近他的
前,汲取他身上阵阵暖意,将重量往他身上搁的感觉的确是让她舒适多了,
得以休息,
股就…忍忍吧!
将军爷只要不动怒,人还满好的嘛!
不过,她没忘记方才他在大厅里说要“聊”的事情。“将军爷,我跟你道歉,就是…那时的情况,我太害怕了,所以才会扔下你逃跑。”
讲扔下太客气了,她明明是推他过去!
金梓也察觉自己解释得不够好,又补充道:“我推你…只是情急下的…一种自然反应,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将军爷,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男人驾着马,完全不理她。
“其实你要生气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你是受害者,但求求将军爷,再怎么生气都好,就是别砍了我的脑袋…”
李默寒忍受不住开口“不想摔下马,就安静点!”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好半晌,金梓真的不再出声,安分的做个听话的
子。
这下她的相公、夫婿、将军爷该满意了吧?
岂料,半刻后,换他大爷掀了掀口。“在军营里,弃同盟战友而逃亡者,依军法当判处死刑!”
“死刑!”会意过来的金梓忙不迭惶恐的尖叫着。
就见圆鼓鼓的氅衣下,有个东西不断抖呀抖,金梓吓坏了。
“你不是我手下,不在此法令规范下。”
惊吓过度,金梓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
“不过…”
听见他的声一凛,她的心又提高“不过,不过什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吗?
好半晌,就在金梓以为她的心要跳出
膛时,李默寒才掀了口。“下次不准再这么做!”
“不会了、不会了。”要死了,他话为什么不一次说完,非得让她提心吊胆好几回吗?
跟随在侧边的石无拓,听见两人的对谈,他托腮细想,不懂反常的李默寒是吃错什么葯,这么恶意捉弄一个弱女子。
而且…怪怪,那家伙又笑了耶!
再眨眼,笑容瞬间不见,石无拓拍拍脸,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将军府就在眼前,李默寒勒紧缰绳,快速一跳马,脚跟已落地。
失去挡风的遮蔽,冷不防地,金梓打了个冷颤,好冷。
“下马,我们到了。”
金梓胆怯又无助的看着他“下马?”
夫子是教过她很多东西,但…没人教过她如何下马呀!上马是他拉自己上来;这下马,他不帮她吗?
眼前他毫无“出手”的打算,金梓咬紧牙,就掀裙往下一跳吧!
一双金线绣花鞋在扯裙的动作下
了出来,李默寒眼一凝。
落在
滑的薄冰上,铁定打滑。“把手给我,我抓着你下来。”他朝她探出大掌。
金梓把手递过去,他一扯,她一叫,以为自己就要摔下去,结果却是跌进他的怀中。
顺势抱起她,李默寒不让她的双脚有沾地的机会。
他
前的温暖让她轻轻一叹,像只猫儿般,两手攀紧在李默寒颈间,任她相公步履轻松的抱她走进将军府。
看来,她的相公体格真是很强壮呢!差点被他的外表给骗了说。
“将军回府了,还不快去准备姜茶,膳食呢!都准备妥当了吗?”尽责的武总管一见着主子回来,扯着嗓提醒下人。
“武总管,先替我打热水,其他晚些再弄。”
“是,将军。”应声的武总管视线落在主子披风内伸出的纤纤玉指,一惊。
一张娇柔的面貌接着出现。“原来我们已经进来了,将军爷,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武总管瞪着这个对自己微笑的姑娘,这…这将军怎么带了个姑娘回来。
“武总管,好久不见了,我是夫人呀!你不记得了吗?”不常回将军府,难怪人家都忘了她的长相。
武总管想了老半天,这才“啊”了一声,尴尬地搔着脑袋“是是,原来夫人也一起回来呀!小的马上去叫小彤丫头过来服侍夫人…”
“不必了,先把热水送到我房里。”李默寒仍抱着金梓,步入他的寝居。
******--***
寒冬中,若能泡在热烫的水中是件多么享受的事,但如果一桶热水摆在你面前,却不能碰,享受就成了痛苦和折磨。
金梓忧怨瞅着那屏风后,正在宽衣解带准备入桶的男人。
经历一天的奔波,她也好想舒服的泡在热水里,可她的相公命人打热水来,却只是给他自己享用。
讨厌的男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疼惜
子。
“你想泡热水?”感受到她渴望的目光,屏风内的李默寒轻声一问,却没停止卸下衣物的动作。
闻言,金梓马上
出微笑。
“也成,这浴桶容得下你我。”
笑容僵住“也成”她听得懂,但后面的话…
“我不介意和你共浴。”
金梓倒
一口气,朝屏风用力瞪去,她没有
光光和人一起沐浴的习惯。
“快点决定。”
“免了…将军爷先请吧!”
“确定不要?这水温适中,泡了一定能洗去疲劳寒霜、舒缓筋骨。”
金梓似乎听见了他的轻笑声,是她听错了吧?她甩头,抓紧身上的
袄道:
“不用,谢谢将军爷的好意。”
水花溅起的声音传人她的耳里,她甚至听见他逸出舒服的叹息声,现下她明白他是故意的了,可她能怎样?对着他大吼?
罢了,只要他别先吼她,这就够了。
小手摩擦着取暖,也许房内空太久了,虽有盆炉火,仍然让她感到寒意,身上纵有保暖的宝贝在,可她的手脚就是畏冷。
小姐总会在她的房里各个角落放置小火炉,对她最好的人,还是只有小姐呀!
才闪神,里头的大爷便开口了。“过来帮我擦背。”
金梓瞠眼,缓缓开口“帮将军爷擦背?”
“你是我的
子,我吩咐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需要我说第二遍?”
金梓哪敢多说什么,急忙穿过屏风,见到男人
的宽阔背项,轰一声,两颊爆红起来。要她帮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擦背…
好啦!凡事都有第一次,咬牙闭眼,很快就过去了。
“动作快点!”
他一喝,金梓跪在桶边,抓起
布,看也没看,直往他背上抹去。
一抹,二抹,三抹…
“你是猫吗?一点力道都没有,使点力!”
金梓扁嘴,改抹为刷,要人帮忙不好好讲就算了,还嫌轻,最好刷下他一层皮来。
一刷,二刷,三刷…
“你不会刷背吗?不会换个位置?”口气不耐。
又凶她!
金梓忍下气,手臂往右移了几吋,继续上上下下刷个够。
“用力点,再用力点!”李默寒沉着嗓道,嘴角却不自觉上扬几分。
啪啪啪的水声自他身后响起,金梓用力的挥动手臂,水花被她溅了出来,淋
她的脸和衣袖,模样狼狈。
终于,她小姐脖子酸了,将脸扳正,却猛地被一条条
错纵横的伤疤吓得停下动作,
口而叫“你…你的背上好多伤痕和刀疤!”
有的是
大横跨背脊,有的是细长却从肩颈划下,留下深浅下一的丑陋痕迹。
“行军打仗,受伤难免,你以为我能保有无损的躯体吗?”
“一定很痛,对不对?”带着微微冰凉的玉指顺着那道肩颈的伤迹,往下触摸,她想都不敢想自己身上若有这么大的刀口子,她一定会哭天喊地,说不定根本不用哀呼,小命就没了。
数不清的新旧伤痕却听他说得一点都不在乎,他是不是常常在生死鬼门关前徘徊?
小手还
往下探,倏地被大掌擒住,他转了身,黑瞳异常炯亮,口气变得极怒。“你在做什么?”
“我…我只是在看你的旧伤…”
“我要你替我擦背,没要你擅自做其他的事情。”挥开她的手,他继续以背面对她。
“哦”了一声,金梓不敢抱怨不满,继续听话的“服侍”他,可眼角就是不经意瞄向那条特别明显的刀痕,直直从他右肩背划落到整条手臂。
“你又在做什么?”
让人一吼,金梓才反应过来“嘿嘿”两声,好奇怪,她的手指怎么又跑到人家肩颈处摸着。
“够了!我不需要你擦背了。”她有意无意的触摸,
起他不该有的反应。
“唰”一声,李默寒从桶里站起了身,金梓吓得忙遮住双眼。“将军爷,你…吓死了,做啥要起身也不说一声。”
没理她,他径自弄干身子,取来挂好的衣物换上,当他锐利的黑眸转到闭紧眼、浑身被打
的金梓身上,怒火转瞬熄灭。
因为
冷,她自然把小手小脚缩着…
“我去命人换桶热水来,你把自己整理好,再到外厅来用膳。”撂下一句话,他便往外走。
听见关门声,她才睁开那双泛着不悦的双眸。“真是个脾气怪异的家伙。”她相信他绝对是在报下午之仇。
她的相公,这个威震四方的将军爷,根本是个爱记仇又爱捉弄她的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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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到了重头戏。
金梓明白一定会面临这个场面,但就是克服不了那一晚的害怕,恐惧,记忆犹新,就在眼前这张
上,他
着她…
“你还不上来歇息,在那边蘑菇些什么?”李默寒瞇起眼,瞪着那个左摸摸、右碰踫,迟迟不肯踏上
榻的女人。
“我…还不累,将军爷先歇息,我…晚些再睡。”
不累?那是谁在用膳时频频打呵欠,她明明累得半死…却不肯和他同
…
蓦然,李默寒懂了她不安的来源,也瞧见那眸子里明显的惧意。“你是我的
,无论我多生气,我都不会要摘你的脑袋、要你的命。”给了她半年,她却依然怕他。
是他错了,不该给她空白的半年,没他在身边,如何让她适应?
“明儿个我们还要去睿王爷府祝贺,你以为我今晚还有多少力气强迫你?快点,上来睡觉。”
“将军爷,我真的不累…”
“金梓,你要是再不听话过来躺好,惹恼了我,我保证你害怕的事情会马上发生。”自知再等半天,那个胆小的女人依然不会上前,他干脆抓起她丢上
,咚咚踢掉鞋,一只手臂便
得她起不了身。
手一勾,金梓轻易的滚入他的怀里。“将军爷!”
“闭嘴,快睡觉。”他率先闭上眼。
金梓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被男人抱着,她怎么睡得着?
只是,他的
膛会不会太暖了些,害她不由自主想更贴近些,甚至觉得他揽着她的力道刚刚好,一点都不紧。
注视着他平静的睡容,规律的呼吸,她不再紧张,放软了身,枕着他比火炉还暖和的
膛入睡了。
她的微鼾令男人睁眸,闪动熠熠光芒的眼睛注视着她娇柔安适的面容,只凭一个呼喊,他便认出他的
子,半年没见,她依然如此娇美动人。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当年的那个女孩--那个害他负伤半年的女孩。
他该怎么回报她呢!
******--***
睿王府的婚礼隆重而热闹。
随同李默寒而来的金梓拜会了新郎倌,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使睿王爷浑身充满了不可亵渎的威仪。
比起将军爷,金梓觉得睿王爷更有做将军的气势,真怪,明明是个武人,怎么不黑也不壮?
“这位想必就是夫人了。”一脸喜气的睿王爷面带浅笑对金梓行礼。
“李大哥成亲当天,我因人不在京城,赶不回来向你们道贺,望丈人见谅,”
“王爷别多礼,今天是您大喜之
,金梓恭祝您与王妃百年偕好,比翼齐飞。”金梓诚心的祝福。
“多谢夫人。李大哥,难得你来我这一趟,咱们这一整年没见面的朋友,终于有机会畅谈了。”
“畅谈?今儿个是王爷大婚,下次吧!”李默寒意有所指道。
睿王爷想到了王妃,柔化了脸部高傲表情,笑开了。“也是,两位入座吧!就算今儿个我没空,过几天,我还是会登门拜访李大哥。”
金梓乖巧的跟随夫君入席。
席间,七嘴八舌的声音,就算金梓不愿听,也都传入她的耳里。
“睿王爷疼极了王妃,为了王妃,还公然抗旨拒娶公主呢!”
“我知道这王妃出身平民,还是个当铺老板娘,身分上根本配不上王爷,但爱惨了就是爱惨了,睿王爷就只要王妃一人。”
“听说王爷买了好多奇珍异宝给王妃,还帮王妃在京城里开铺子,疼王妃疼到骨子里了,让人羡慕呀!”
“你们瞧,睿王爷多不舍放新娘在新房里等待,此刻已经等不及离席了呢!”妇人掩嘴偷笑“小俩口真是浓情密意,
恩爱的嘛!”
金梓先觑了眼早早离席的新郎倌,再瞥了下紧捱在身边的夫君,成婚那晚,不知等了多久,她的夫君才回新房;反观别人,却是不忍让新娘等待。
差好多呀!
心里真不舒坦,什么叫恩爱?她不懂,只知道不惹他生气就该偷笑了,但如果…
她的夫君也能像睿王爷一样,或者像银妹妹的相公也好,对她好一点,疼她多一点,她就不会这么不舒服了。
谁不想要有个对自己温柔的相公呢!要教会脾气忽冷忽热的男人温柔,还是想想怎么找他的优点,让自己不怕他比较快。
“在想什么?”李默寒察觉到她的分神,凑近她问道。
“没有…”在他的
视下,金梓只好改口“我…我想吃水晶鸳鸯饺,可是离我太远了,我在想要怎么…”
言犹未了,她想要的鸳鸯饺,突地从天而降,进了她的碗。
“还要不要?”
金梓目瞪口呆,傻傻的点头。
又一个鸳鸯饺出现在她的碗里。
天!她的相公…正为她夹菜呢!
“还有要其他的东西?”
又听见他的声音,金梓随口念了一个菜名,果不其然,碗内又多了她要的食物。
“还有不方便拿的再告诉我,快吃吧!”
金梓乖乖的点了头,眼角、嘴角不自觉
了抹浅笑。
将军爷其实也不是没有优点啦!他很体贴。“那…你也吃!”金梓夹起碗里的鸳鸯饺,送到他面前。
他帮她,她也帮他,这很合乎你来我往的常理,不是吗?
但为何她夫君的黑瞳牢牢的凝睇着她,眼中甚至闪过瞬息万变的光芒?
金梓想要缩手了,是不是她这么做不妥?“你不要的话,我自己吃就是…”
言犹未完,李默寒却张口含住筷柱上的鸳鸯饺,缓缓送入嘴里,火热的视线仍盯着她看,他嚼了几下后
入。
金梓的心忽然怦怦
跳,双耳发烫、热血沸腾。
怎么搞的?不过吃个东西嘛,她竟然觉得将军爷咽食的动作好好看,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八成自己饿坏了,才有这种感觉。
掩饰窘态,金梓连忙把头扭向桌前美食。“将军爷还想吃什么?我也可以帮你拿。”
声方落,金梓眼前突然一暗,整个人被罩在充斥
刚味的轻氅里,看不见外人,别人也看不到她。
“将军爷?好端端的,你做什么…”
上他愈来愈近的注视,她莫名紧张起来。
“我想尝这个。”
“什么…”她话没说完,冷不防地,声音就被堵住了。
他低下头,毫无预警地吻了她,那热如烙铁的
瓣紧
住她的不放,窃取她的甜蜜,大掌将她的螓首牢牢捧紧,好让他可以恣意倾
积
的渴望。
好像过了许久许久,在金梓以为自己的心就要跳出
膛时,他离开了她。
小心翼翼以指摸了摸她粉
陀红的颊,氅衣一掀,
出两人的脸,恍若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般,继续面对一屋子的吵闹声。
他可以当作没事,可她满脸通红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将军爷刚刚…
她是问他要吃什么,不是要他吃她的…嘴呀!
这才叫做吻吗?就是那种人家形容
齿
融、震撼人心的感觉吗?
太大胆了,他们身边还坐着许多客人,她的相公就不怕让人见着…是啦!他一直都是这么恣意妄为,可自己对他这样的行为竟然生不起气来。
心里头全是他摸着她脸时的轻柔动作,也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
碗里又多了她夫君夹给她的其他东西,金梓觑了他一下,其实,她的将军相公…人还不错的啦!
是吧?
******--***
不是!
什么关怀,滚边去!
什么体贴,靠边闪!
要是她有那个胆的话,她一定会扑上前去,把手里的东西用力的扔在他脸上,给这个讨厌鬼知道她金梓也是有脾气,不是任人欺负的!
问题是,她就是没胆,才落得在三更半夜里,瞇眼做个可怜的
补妇。
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他走太快,自己为了追上他,才会被门槛绊了跤,在他袖上扯了个开口。
将军爷人前没反应,一回府便面无表情扔给她扯坏的外袍,要她在
出前
补完,还得
合得看不出破口。
她的针线功早在十岁后就无长进,没出现一堆
绕的线头就很了不起了,想
得完美,哈!作梦倒有可能。
疲倦的打了个呵欠,金梓
酸涩的双眼,用力瞪着眼下朦胧的细针和衣布,一针下去,没个准头,扎中自己的指头。“好痛!”她瞪着指尖的小血珠,心里忍不住偷骂她的夫君。
“夫人,让小彤帮您吧!”这是夫人第六次喊疼了,一旁的小彤看了心惊。
“你也听见将军爷的吩咐了,他要我『亲自』
补好,不得转由他人之手帮忙,还
代我天明前要完成,不然走着瞧。”
“可是夫人,您的手…”小彤不放心。
“不要紧,你先去歇息吧!明早你还得早起不是吗?我一个人行的。”
“矢人!”
“我也当过丫环,知道当丫环的辛苦,你别陪我了,早早休息吧!”她是命好,遇见疼她的小姐,不然…
脑内一阵搅疼,为什么一想起遇见小姐前的自己,她的
口和脑袋就会犯疼?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身分…
眼前跳出阵阵红色的火光,她惊诧的闭眼再睁眼,只见着掌上
合一半不到的裂口,哪来的火光?
她竟然累得都产生幻觉了,可恶的将军爷,都是他害的!
“夫人,奴婢求您,让奴婢来…”
“我的话你不听是吗?”金梓摆出威仪。
小彤只好乖乖的退下,却在走到偏厅外,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吓得差点尖叫,在来人示意下,她才没有通报里头与针线奋战的夫人。
金梓
了多久,那道身影就守着她有多久。
拆拆
了好几回还是失败,在又累又想睡的情况下,指尖上的战果累积得愈来愈多。
“可恶鬼,小气鬼,我最讨厌你了,你以为我喜爱嫁给你任你差遣吗?”好痛,又扎中手了,金梓忍痛,继续低骂“嫁给你有什么好?你又不懂温柔,又不懂呵护我,你为什么不干脆永远待在边关不回来算了!”
愈讲愈有哭音,她
了
鼻“动不动就绷着脸吓我,你明明知道我怕你生气怕得要命,我怎么这么惨,还要任你欺负十几天…”
伤痕累累的指头看起来真是凄惨无比,金梓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嘴里低嚷着“
合是吗?好,我就
得让你无话可说!”
******--***
无话可说!
炳!李默寒这回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不知道这小女人居然会这么做!
“这什么?”一条条明显的青筋正浮现在他那张斯文的面孔上。
“你的衣呀!”一夜未眠,金梓虽累,脸神却充满着得意。
“我的衣?为什么我觉得它的样子不一样了?”李默寒面色阴沉的喝下几上一杯酒。
“有不一样吗?”金梓故意端详了一会儿,一脸不知所云道:“我是依将军爷的吩咐,把扯坏的部位全
合起来,达到如新衣般的『完美无缺』。”
她笑咪咪地吐出最后四个字。
“完美无缺?”李默寒嗤鼻,将衣袍扔落金梓脚边“请问你,这玩意儿的袖口、领口全让你
得死紧,要怎么穿?”
来作客的石无拓好奇的捡起来瞧,然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夫人说得真没错,确实是完美无缺,任何一个“缺口”全让她
得死紧扯不开,要说是衣袍,还不如说是块徒有衣型的厚布。
冷睇一眼一早来访,笑得夸张的石无拓,李默寒沉下脸,将总管送来的第二杯酒喝完。
“怎么穿?这我不知道,我是遵照将军爷的话来做,难道将军爷不满意吗?”金梓无辜的脸庞散发着笑意。
是啦!她就是故意的,人骂不得,就拿衣服来出气啰!
一见她夫君接过那件衣袍所
出的片刻呆愣,她积
的闷气全都消了。
“你好像很开心。”
隐藏住自己乐翻天的心情,金梓忙摇晃着伤痕累累的指头。“将军爷都不满意了,我哪敢开心?”
一时得意不代表会一直得意,照她爱记仇的相公来看,说不定待会儿就会要她把线头全剪开,惩罚她再
一次。
指间上的红红点点看了刺眼,李默寒知道那是她一晚喊疼的原因,再见那双疲倦眸子的周围浮现出黯沉颜色,当下心里窜起自责感。
如同他昨夜莫名而起的担忧,睡不着地站在偏厅外,守了她一夜。“金梓。”
“是,将军爷。”来了,她的夫君又有新惩罚要
代她做了。
“躺上
歇息去。”
“耶?”天才大亮,歇什么息来着?
“我叫你回房,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喝完第三杯酒,他重重搁下酒杯。
“可是…外头天这么亮,要我回房我会睡不着。”实话。
石无拓不停的对金梓打着暗号,可她就不明白早早闪人之意,仍旧站在三杯酒已入腹的李默寒面前。
老天,保佑将军夫人吧!
“躺久了你自然会睡着。”李默寒仍凛着声道。
“哪有这种说法!”
“小彤,带着夫人回房休息;还有,拿紫玉金创葯来,替夫人的手上葯。”
“紫玉金创葯哪有我家小姐做的百花
好,百花
的疗肤效果才称得上顶级。”金梓碎碎念着,都怪他那天强行带走她,害自己来不及带些应急物品。
严峻面容上的眉一挑“一刻后,我会回房查看,你最好听话擦了葯,也躺上
休息去,不然,小心我再找更多事让你做。”
真霸道!金梓偷偷吐了舌,随着小彤离开。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她渐渐的不再惧怕和她的夫君顶撞了。
“奇怪,这真是太奇怪、太诡异了!”喃喃声出自于敲着脑袋瓜的石无拓,最近他眼中见到的净是些离奇不合乎常理的景象,李默寒没有动怒,就这样让夫人离开,甚至口出关怀…
难道说将军他终于打破
火前,先饮三杯下肚的原则吗?
“石无拓!你躲在柱子后做什么?”
石破天惊的一吼,把石无拓的魂都吓飞了,身后传来劈掌裂桌的巨响。
“我命你来不是让你看戏傻笑的,还不快把得来的消息说清楚!”
石无拓怯怯转身,苦笑,原来不是将军没动怒,而是看对象而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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