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道瞒不过陈郢杰,也担心曾美丽他们临走前在门口大呼小叫透
的消息,梦唯在陈郢杰面色凝重地回到病房时,不等他开口,自己先招认了:“我是罗梦唯,是柔柔要求我和她
换的。”
“而你竟然答应她?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住院?她明天就要开刀了,你怎么可以帮着她
来?”陈郢杰语带责备。
“你以为我喜爱吗?』如果不是因为她明天要开刀,我会笨得答应冒充她躺在这里提心吊胆吗?”梦唯道。他应该知道她有多害怕出现在沈家父母面前,也明白原因的。她可以理解他担心柔柔的心情,但是却无法不替自己感到委屈,果然在他心里,柔柔比什么都重要,她的秘密又算什么?恐怕他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和顾霆的事,我没权利过问,但是,你不应该牵扯到柔柔,万一柔柔发生什么事,怎么办?你负得起责任吗?”陈郢杰不是滋味地说,原本对曾美丽指责她抢走她未婚夫的说辞存疑的想法,在听到曾美丽主从两人说顾霆带人回去见家人的谈话后信了八分。
梦唯咬着下
,
口一阵苦涩,原以为自己在他心里多少还有点分量,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对不起!”落寞地低语,她下
走向房门。
“你要去哪里?”陈郢杰在她经过身边时拉住她。
“换人。”梦唯简洁地说,没让声音透
出半点情绪。
“你就这么走掉,沈妈妈怎么办?你想害她担心死吗?”
“我…”差点忘了她在这里假扮柔柔的原因了。
“等我一下,我去跟沈妈妈说要带你去透透气,让她以为柔柔是跟我一起出去散步,她会比较放心。你顺便换件衣服,穿着睡衣去见男朋友家人太失礼了。”陈郢杰试探道。
“他不是…”梦唯本来想说顾霆不是男朋友,但是陈郢杰不以为意的表情像是对她漠不关心似的,所以改口道“我的衣服被柔柔穿走了。”
她没有否认!陈郢杰沉下脸“柜子里的行李袋里有柔柔的衣服,你自己拿来换吧,我去找沈妈妈。”说完,转身就要走出病房。
“等一下,我…能不能避免让我和她照面?”要出去就不能装睡,她和柔柔并不
,甚至连最基本的柔柔怎么称呼沈母都不清楚,一开口肯定穿帮,那就不妙了。
“我会想办法。”陈郢杰冷冷地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是谁说好心有好报的?瞧她一片好心得到的是什么?梦唯好是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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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后,梦唯才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她根本不知道顾霆的家在哪里。
“电话呢?”陈郢杰的脸色不用说有多难看了。
“也不知道。”梦唯摇头,脸色并不比陈郢杰好看。
陈郢杰瞪着她“顾霆是你男朋友,你会没有他的电话?”
“没必要,所以我没问。”她巴不得和顾霆撇清关系,哪可能去管他家住哪里、电话号码几号?
“他有手机吗?”
“他是有手机,”梦唯点头,在来医院途中响过好几次“但是我不知道号码。”
“那你平常都是怎么找他的?”她非得惹得他失控才高兴吗?
梦唯耸耸肩“我没找过他啊!”她说的都是实话,但也是存心要惹陈郢杰生气的,看他生气至少也比看他板着冷面孔对她舒服。
“好,那你告诉我,你打算到哪里去找柔柔?”陈郢杰深
了口气后问。
“顾家啊!”“罗梦唯!”陈郢杰警告地眯起眼。
“没错啊!彼霆把柔柔当成我带回家,要找柔柔当然得到顾家去找嘛!这还用问吗?”
陈郢杰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既然你不知道要怎么找人,那我们回去对沈妈妈实话实说好了。”说着,当真拉着她就要往回走。
梦唯赶紧拉住他“不用了!我家有我们班上的联络簿,那里面应该有顾霆的电话和地址。”怪谁呢!是自己将秘密告诉他的,活该要被他抓住弱点威胁。
“走吧!”又看她一眼,原来她说不知道顾霆家的地址电话是真的,陈郢杰的心情忽地转好。
不过他的好心情只维持到梦唯看完联络簿“没有?什么意思?”
“顾霆的地址和电话栏是空白的。”
这下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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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依着联络簿问遍所有同学,班上居然没有人知道顾霆家的电话或地址。
“你们导师呢?”自己班上的学生,没道理连导师也不知道吧?
“老师家电话没人接。”
陈郢杰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要不然现在柔柔一定跟你玩得很开心。”梦唯自责道。
“跟我?”陈郢杰愕然。
“是啊!她说她的心愿是当个健康的女孩,跟你像一般的情侣一样约会。很抱歉,让我搞砸了,我不该忘了顾霆还在楼下等我的。”
“跟我像情侣一样约会?”陈郢杰脸色怪异地重复。
“我知道你和柔柔本来就是一对,我想,柔柔的意思是她不要你每次约会都还要顾虑到她的身体…”
“一对?”陈郢杰打断她的话,神情更加怪异了。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你是听谁说的?”
“是柔柔亲口告诉我的。”
“我就知道。”陈郢杰叹了口气“你让她骗了。”
“骗?她为什么要骗我?”
“为了整我。”
“整你?”明天就要开刀的人会有闲情逸致整人?骗谁呀。
“不信?那我问你,如果我和柔柔真的是情侣,还有可能会和你像情侣一样约会吗?”
“我们没有约…”梦唯顿住,恍然大悟地看着陈郢杰,对哦!柔柔是要假装成自己和他约会的“你的意思是,柔柔怀疑我和你是情人?她装成我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你?”
“试探?”陈郢杰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不会到现在还相信柔柔的话,认为我和她是男女朋友吧?”
“不然她干吗这么做?”梦唯咕哝道,他干吗一副看笨蛋的表情看她?
陈郢杰没好气地瞪她“我是那种随便跟女孩子约会的人吗?连柔柔都看出来的事,你是当事人,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什么感觉?”梦唯被瞪得有点心虚,不能否认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欣喜的,但是,却也有着些微的气恼,这种事哪能由着她自己揣测呢?万一是她会错了意,岂不教她无地自容地干脆挖个地
钻进去躲一辈子吗?
“你是除了我妈之外,我惟一吻过的女孩,你说,那是什么感觉?”
“我…我不知道。”梦唯羞赧无措地低头咬
,两颊泛起红晕,哪有人这样的?教她怎么回答嘛!
“不知道?”陈郢杰盯着她红透的耳
,眼底有了笑意,原来她不是装傻,是害羞呵!“真的不知道?”语气加人几许促狭的意味。
他语气中的暧昧教梦唯更加羞窘,脸几乎要埋进自己
口了。
“再问你一次,真的不知道?”陈郢杰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里,一手抬起她的脸,额抵着她的额问。
“我…”梦唯才开口,他的
已经降下来,直接覆上她柔软嫣红的
瓣…
良久后,他低
着放开她,仍是抵着她的额问:“现在知道了吗?”看她娇
着的红
滴的
瓣,忍不住又吻了一下,要不是怕自己失控,他还真不想停下来。
被吻得虚
的梦唯靠着他,轻轻地点了下头,以他这种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她再说不知道,难保他不会用更
烈的行动表示。
“我们回医院去吧!”害怕弥漫在两人之间的
情会一发不可收拾,梦唯赶紧转移话题回到之前他们的忧虑上。
陈郢杰闻言,热情果不其然地马上冷却下来,恋恋不舍地再轻吻了她一次,苦笑着放开她“谢谢你这盆冷水。”
“哪里,不客气!”梦唯松口气笑答。
“你呢?”陈郢杰突然问。
“什么?”梦唯不解地看着他。
“你和顾霆是怎么回事?”陈郢杰质问。
“你刚刚在医院不是说过不问的吗?”梦唯嗔道,她还以为他一点都不在意,心痛了好一下呢!
“刚才我是说我没权利过问,现在既然确定了你喜爱我,我当然就有权利问了。”陈郢杰理所当然地说。
“臭美!我什么时候说我喜爱你了?”梦唯红着脸道。
“对哦!你好像没说耶!”陈郢杰不怀好意地走向她。
“你要干吗?”梦唯本能地想退到沙发后“不要过…呀!”人已经被抓住,
在沙发上了。
“说吧!”陈郢杰得意地
在她上头说。
“说…说什么?”梦唯装傻地笑道。
“不说?”陈郢杰伸出一只手指头在她身上搔
。
“哈哈…不要…哈哈哈…不要…我…”被
住而动弹不得的梦唯只能不断扭动身子躲开他往她身上搔
的手指头。
“说不说?”陈郢杰更加起劲地搔着她的
,非要
她说出喜爱他的话不可。
两人笑闹不休,没发觉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而开门的人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怔住了。
他乖巧的女儿居然让个男的
在沙发上笑不可抑?
“你们在做什么?”愣过之后,可没忘记做父亲的威严,罗鹏年一声怒喝分开了纠
的两个身躯。
“爹地!”梦唯的脸红似石榴,站起来不安地低唤。
“伯父。”陈郢杰也一脸的尴尬,明白刚才的景况会造成梦唯父亲什么误解。
罗鹏年打量两人的衣衫,除了有些凌乱外,该在的倒都还在,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庆幸自己回来得早,否则…
“你是谁?”严厉地瞪着在他家客厅占他女儿便宜的臭小子。
“爹地,他是我学长,叫陈郢杰。我们刚刚只是在玩,你不要误会。”罗梦唯赶紧解释。
“唯唯,你先回房去,我有话要跟他说。”罗鹏年语带命令。
“爹地!”梦唯皱眉叫。
“Man'stalk,好吗?”尽管心里有气,对钟爱的女儿,罗鹏年的口气依然慈祥。
“好嘛!但是你不可以骂人哦,我们真的没做坏事。”梦唯再一次强调两人的清白。
“爹地相信你。”罗鹏年温和地点头道,看不出一点恼怒的痕迹。
“真的?”梦唯狐疑地看着笑得有些假的父亲。
“这么不相信爹地?爹地总算明白女大不中留这句话了。”罗鹏年故意唉声叹气道。
“爹地!”梦唯直跺脚,红着脸嗔道“我进去了。”
她难得的小女儿娇态,叫罗鹏年欣慰地微笑,却让陈郢杰若有所思地微微蹙起眉头,狐疑的眸光转向显然有了好心情的罗鹏年。
“把门关上,不准偷听。”没有注意到陈郢杰的目光,罗鹏年开心地逗着平
凡事淡然的女儿。
“爹地,你最讨厌了。”被看穿意图,梦唯对罗鹏年扮个鬼脸,然后重重地关上门,以表不满。
随着关门声,罗鹏年脸上的笑容随即收敛起。
“坐。”他招呼陈郢杰。
“是。”陈郢杰依言坐在罗鹏年对面,坦然磊落的承受着地打量的目光,只见罗鹏年暗暗点头,初步评估,算是过关了。
“陈郢杰,对吗?”
“是的,伯父。”
“唯唯说,你是她的学长,今年几年级了?”
“三年级。”
“三年级?那可真是辛苦。”罗鹏年道。
不明白罗鹏年话中的含意,陈郢杰没有做声,定定地回视罗鹏年,等着他表明他的意思。
真是个沉着的孩子!罗鹏年眼里多了分赞赏。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谈感情好吗?”罗鹏年进一步暗示。
“伯父反对我和唯唯交往?”陈郢杰反问,因为是意料中事,倒没有太大的反弹。
说实话,见到自个儿女儿遭人轻薄,对那占便宜的人不
以老拳就算客气的了,罗父肯这么和颜悦
地和他谈话,他已经觉得受宠若惊了,哪还敢奢望他会赞成他和唯唯交往?
“不。”罗鹏年出乎意外地摇头“我信得过唯唯,因此,我从不干涉她
朋友的自由。”
“那…伯父问这话的意思是?”
“唯唯这孩子
情孤僻,并不容易和人
朋友,除了惠萍,你是她第一个带回家来的朋友。对她而言,你该是特别的。尤其她又允许你『亲密』的行为,教我不得不忧心,她是我
子拼了命留给我的宝贝,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当然,你们现在还年轻,要你就此许下诺言未免太强人所难,就算你真的许下承诺,我也不可能会相信,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就像他的
子,身为妇产科医生,他怎么也没想过他的
子居然会难产而死。
一如往常,想到爱
,罗鹏年就神情黯淡,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抢救那三胞胎,如果当初由他亲自为爱
接生,该死的!如果那天不是除了他,只剩下实习医生,如果孩子不要提早出来报到,如果
子不要坚持保住孩子…或许…或许,她就不会死!
“伯父,你怎么了?”陈郢杰唤着失魂落魄的罗父。
“没什么。”罗鹏年摇摇头,摆
感伤,唯唯一直对自己的出生害死了母亲感到内疚,他不能再加重那孩子的愧疚了。
“伯父,我知道我年纪太轻,不足以让你信任地将唯唯托付给我,但是请你相信,我对唯唯是认真的。虽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但是我喜爱她,并且打算喜爱她一辈子。”陈郢杰义正辞严地向罗鹏年宣告他的感情。
罗鹏年笑了,好个自负的孩子!
“我说了,我不干涉唯唯
朋友的自由。如果唯唯对你的霸道没意见,我当然也不会反对。”
“谢谢伯父。”陈郢杰没料到会如此轻易过关,显得有些喜出望外。
原本还以为以他和唯唯刚才引人误会的行为,罗父就算不极力反对,多少也会刁难他一下的。
罗鹏年看着欣喜的陈郢杰沉
了一会儿,拉过一旁的公事包从里头拿出一盒东西递给他。
怎么突然送他东西?陈郢杰纳闷地接过一看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向罗父。
“不要误会,给你这个,是以防万一,不是鼓励你用。”罗鹏年扯了下
“不要以为我给你这东西,是默许你去做,因为如果你做了,对象又不巧是唯唯的话,我不会因为这东西是我给你的就手下留情!如果你做的对象是别人,那么就表示你对唯唯并不忠贞,那你们自然也就没有交往的必要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郢皆
笑不得地看着手上的东西,然后看向罗父“那你又何必给我这东西?”
“年轻人血气方刚,血气冲上头时,什么威胁都有可能变成马耳东风,总是得防着点保险。我可不要唯唯为了一时的意
情
而躺上我的手术台。”罗鹏年道。
“我不会。”陈郢杰为他的暗示涨红脸。
“不会当然是最好。不过呢!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请你随身带着,以策安全。”罗鹏年道,不是他爱杞人忧天,实在是在医院看多了,现在的年轻男女观念开放,又容易擦抢走火,什么责任全抛在脑后,等结果出来了,才一个个苦着脸上医院找医生帮忙。唉!真是伤身又造孽呀!“预防重于治疗”的口号喊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成效也没有呢?只不过是随手带个小雨衣,真的有那么难吗?
“随身带这个会教人误会的。”陈郢皆乒议,这要让人看见了,他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是正当的观念,有什么好误会的?”、
“可是我又没打算要做。”陈郢杰反驳。
“没人叫你用啊!就像你带钱出门,难道就一定得花光才行?”罗鹏年道。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这是保险套耶!”
“我当然知道这是保险套,不然我拿给你干吗?”罗鹏年好笑地说。
“我带这个在身上,好像我随时准备做这种事一样,我又不是
狼。”
“你观念错误哦!大部分的
狼是不会随身带保险套的。而且就是因为大部分的人都跟你一样想法,才会有那么多人跑到医院要求堕胎,还有更多的人因此惹上
病,所以,你这种观念是很要不得的。”罗鹏年适时给这小伙子机会教育。
“可是,随身携带这个,也有可能会因此有恃无恐,原本可以克制下来的,却因为有这个护身符而放任自己冲动行事啊!”陈郢杰提出相反意见。
“你说的当然也有可能,不过,为了不怎么可靠的自制力而拿生命当赌注,不是很蠢吗?先别说受孕的几率,光是
病就够可怕的了。万一要是因此而染上爱滋病,不是更得不偿失吗?”罗鹏年语气沉重地说。
“可是…”
“我希望你的自制力超强,但是我不想拿唯唯来赌,更不想当个专制的父亲,
止你们单独相处,所以,这是我惟一的要求,请你随身携带保险套。附注一点,不准用到它。”
“是。”无法否认罗鹏年的话,陈郢杰只好窘迫地遵命了。女朋友的父亲送他保险套,说出去大概没人会信。陈郢杰望着手上的保险套苦笑。
他是血气方刚的青年耶!扁是瞄一眼花花公子就觉得要
鼻血了,唯唯的父亲居然还送这种东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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