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覆在
上,让成珞震惊的睁开眼,对上依然冷然的双眸,那是一双属于男人漂亮的幽黑眼眸。
火热的
重新覆上她的,雷击的一刻让她
醉。
“不!”她
烈的
动身子,想
身。“不要!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男子以布满情
的眼睛直视着她。
她震撼极了,心跳飞快。
是他!
他
在她身上的方式、他说话的音调,灼痛了她的心,自怜的泪水不停
下,受创的灵魂需要他来慰藉。
“为什么哭?”
她用力地试图眨去眼里的水雾,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啊,那只会惹他厌。
“不是不想让我见着你的面貌吗?”她的水眸里有抹柔情。
回答她的问题:“我改变主意了,蒙住你的眼会妨碍我欣赏你动情时的销魂模样。”
他盯住她,她美丽的贝齿咬住下
,楚楚可怜的样子教人
眩。
“你…不怕我纠
你?”
“你会纠
我吗?”他反问,沉醉的
着她的耳朵。
微颤的悸动掠过她心坎。“不…不会。”
“既然不会,我何惧焉?”
她醒了。
他走了。
昨夜像做了一场异色梦,要不是身子僵硬酸痛。她会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敲门声要起…
“姑娘,公主在花厅等你。”银银说。
成珞打起精神走进花厅。
完颜琳一见她就掉泪,相对于她的孤寂和卑微,该哭的人应是她成珞不是?
“你可不可以不要替爵非哥哥生孩子?”
她被完颜琳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吓了一跳,自己闭门不出,仍有人将她视为敌人。
“公主想太多了。”
“我真的好爱好爱爵非哥哥,你可不可以把他让给我,不要和我争?”
“公主言重了,民女子庸寻常,怎会和公主相争路大人?”成珞低调的反驳。
“我宁愿和你
换身分,只要爵非哥哥爱我。”
完颜琳几次向路爵非示爱,皆碰了软钉子,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
成珞见公主珠泪愈掉愈多,苦涩一笑“我的身分有什么好的,身不由己,想爱不配爱。”
“你错了,一等你替爵非哥哥生下孩子,你们这一生不注定要永远绑在一块了,你有什么不满的?”
“绑在一块?”她不敢想。
“我了解爵非哥哥,他不会任由孩子的母亲
落在外,你们今生注定要牵扯不清。”
成珞摇择头,吁了声“我们不会牵扯不清的,公主请放心。”
“父王已下令要爵非哥哥娶你为
,你说你们会不会牵扯不清?”完颜琳彻底崩溃了。
成珞没想到完颜琳带来的会是这样吹皱一池
水的消息,对于金国的领导者下的命令,路爵非一定会遵守吗?
“路大人并未向我提起。”
“爵非哥哥一早进宫,我父王就是要告诉他这件事,你们的婚礼很快就会举办,父王的用意很简单,一等你怀了身孕,他会马上召你进宫待产,然后指派爵非哥哥领兵攻宋。”完颜琳将偷听来的内容全盘托出。
成珞闻之,身子一僵。“你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做?”
“软
你,以达控制爵非哥哥的目的。”
“路大人一向忠心,不需要以人质威胁。”
“我所言全是事实,父王真的准备这么做,如果你不相信,等爵非哥哥回来你可以问他。”
成珞当然清楚宫廷斗争的把戏,海陵帝多疑一事她也早有耳闻,软
人质是他控制部属的方法之一,为了确保领兵的主帅不会阵前倒戈,将其
儿请进宫作客,是必要的手段。
“路大人聪明绝顶,不会不防这一招,何况就算他妥协娶了我,而我却无法怀他的孩子,你父王又该拿什么控制他呢?他待我将会不屑一顾,就算是
子也不会阻碍他做他可能要做的事。再者,一个将领若要忠心,不需人质控制同样可以达到效果。”
“这番大道理说服得了我,可说服不了我父王。”
“公主可以试试看。”
完颜琳摇摇头“别傻了,我在父王心里没有一丝影响力,话说多了恐怕连自己都要遭殃。”
“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离开这里,回宋国去。”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回大宋就代表与路爵非不再有瓜葛,她情陷太深,想走得无牵无挂,一如来时的空白已不可能。
“我答应你,我会考虑这件事。”
“明天我会再来找你,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纵使我想帮你回宋国也是不可能的事。”
成珞颔首“我明白。”
“别把我今天告诉你的话告诉爵非哥哥,他生起气来可是很凶的,我也是为你好,否则你被迫要生下金人的孩子,倘若有人愿意帮你重获自由,你应该高兴才是。”
为了让自己的要求听起来不全是为了自己,完颜琳煞费周章。
路爵非得知自己将奉命娶成珞为
。
他心里清楚完颜亮的用意,都统府里理所当然有为完颜亮监视一切的眼线,他和成珞之间的互动自然难逃监视者的观察。
完颜亮认定成珞在他心里占有不寻常的位置,因为除了她,他并未碰过府里其他的汉女。
完颜亮要他行大婚之礼后即刻赴辽
防守,因北方契丹人有意进攻东京,而成珞就成了握在完颜亮手中的王牌,这张王牌可以确保他的忠诚。
推翻完颜亮是他对完颜亮族弟完颜雍的承诺,男人间的诺言岂可为着女人而任意摧毁。
他自是不能娶成珞为
,而且他不能让成珞成为完颜亮要挟他的筹码,唯有心无旁骛,才能成就大事业。
“你当真要牺牲自己的幸福来帮完颜雍夺大位?”说话的是路爵非的副座王横。
“一己之幸福哪里比得上黔首百姓的幸福。”他淡淡地道。
王横同路爵非出生人死数次战役,十分了解他的脾
。“可这一回你好不容易找着喜爱的伴侣,为什么不试着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两全其美谈何容易,现在是危急存亡之时,我若不快刀斩
麻,只怕会坏了完颜雍的事。”
王横不甚同意“你助完颜雍夺山河,却准备什么名位都不要,这不是很吃亏吗?”
“做大事的人不谈权力名位。”他淡泊一切地说。
“成姑娘未必懂得你的苦心。”
路爵非敛下纷
的情绪,面无表情地道:“我不需要同她解释这么多。”
“若不解释清楚,万一她误会你玩
她、遗弃她,那种滋味会挫伤人心扉的。”王横自己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很了解相爱的两人被迫分开的难过滋味。
“就让她恨我吧!”
“你真舍得让她回宋国,嫁与他人为
?”
路爵非一掌击断身旁的柏树,冷冽的黑瞳镌上寒光。
“不再相见就不会在乎。”他自欺欺人的回话。
“倘使成姑娘不愿离开燕京呢?”
路爵非嘴角一抿,半晌后回答:“请的不成,用
的。”他知道以她的傲气,只消他三言两语即能将她赶走。
“完颜雍得你如此守信忠诚的朋友,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
“我并不是单为了完颜雍一个人,苦难百姓才是让我义无反顾的主因。”
“完颜亮真是有够狡猾的,用这种方法控制你,他一定没想到你连心爱的女人都舍得牺牲。”
“你错了,我就是不舍得牺牲她,所以才会要她回宋国,走得越远越好,我不要她留在金国丢性命。”
他相信完颜亮为了
他效忠,一定会极尽残暴、毫无人
。
路爵非回到都统府时,已是掌灯时分。
“成姑娘呢?”他走进墨云轩。
银银指了指左侧小抱厅“姑娘在厅里和青青姑娘下棋,风儿姑娘一会儿也会来。”
路爵非冷峻的脸一向少有表情,在听到青青和风儿来找成珞下棋时,
了兴味浓郁的笑意。
女人间争风吃醋的事他会不明白吗?青青和风儿绝对不可能为着
新朋友而来,她们小心眼的盘算不会安太多好心。
正好,他可以利用她们来赶走成珞。
路爵非边离开墨云轩边思忖着。
待风儿也前来找成珞后,路爵非才再次上墨云轩,推开左侧小抱厅的门走人。
三人同时抬眼注视着他,他故意不往成珞的方向看,反而朝无关紧要的风儿和青青勾了勾手指。
她们两人马上往他左右两边偎近,娇滴滴地嚷着软语讨好他。
“大人,好讨厌喔,人家想死您了。”青青几乎要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了,女
纤腕早巳不安分的上下探索着。
成珞羞红着脸,低下头看着桌上的棋盘。
她自己也很意外,青青和风儿怎会突然来找她下棋。她们三人才头一次见面,她就
受两人酸葡萄言语攻击,其猛烈自不在话下。
“不只想您想死了,简直为您疯狂到愿意在您怀里死掉,在您跟前化成一阵风。”风儿输人不输阵地道。
成珞慌乱地站起身,颤声开口:“你们…聊吧,我不打搅…”
她在经过他们身旁时被他一把扣住,顺势推开
在他身上的花痴女。“我有事要告诉你。”
“大人…”青青和风儿不服气的喃语。
“你们先回房去,我等会儿会去找你们。”他无情的命令。
路爵非待两女走后冷言道:“看着我。”
成珞未依言行事。
“看着我,我不想一直对着看不见表情的女人说话。”
她妥协,抬眼
上他莫测高深的黑眸。
“我不再需要你了,去找你的朋友,回宋国去。”他连客套话都免了,这样才能贯彻他的残忍。
她倒
了口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再需要我了?”
他点点头。“你也看见了,我有别的女人伺侯着,她们比你懂得男人,比你懂得取悦我,比你懂得服从,比你更有风情。”
她的心好痛啊,一段无望的爱情,自始至终都不可能会有好结果,她早已明了的,为什么她的心还会这么痛呢?
搂着她的大手略微使力,令她与他更形贴近,他一指托起她的下颚,无所谓的道:“你太娇弱,不适合我。”
“我以为我们…”
他打断她的话开口:“我讨厌你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样的你生下的孩子想当然耳一定不够强健,既然无法替我生下强壮的后代,留你何用?”
她用力
了好几口气,想要保住最后一丝尊严。
“你说得对极了,既然我无法为你生下强壮的于嗣,我留在这里确实是多余的。”
他眯起眼,以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道:“偶尔玩玩娇弱的女人能怡情养
,可太频繁…就令人乏味了。”
她不语,任他调笑,再多的反击也无法补掇她被他刺得千疮百孔的心房。
她拼命忍着不掉泪,可泪水像有它们自己的灵魂似的,奔
而下。
“明天
落前消失会不会太困难?”他问。
她默默摇头。
路爵非松开她,神情冷绝。
埃里客栈
“你们现在可以死心了吧!”文绮苑啜了一口参茶。
“你最该死,要不是你这个害人
,成珞也不用身不由己的住进都统府。”破口大骂的是不怕被砍脑袋的伊静亢。
“你说我该死!你真大胆,敢教我去死!”
“这里是金国,我不怕你。”
“够了!你们俩斗了十年,还没斗够啊!”卢期元受够了女人动不动就斗气的毛病。
“你这样恶声恶气对吗?我千里迢迢陪你来这儿,可不是没事找事做;现在你人也见了,心也死了.明天随我回汴京吧!”文绮苑以一副稳
胜算的口吻说道。
“你羞不羞啊!谁要跟你回去。”伊静亢随即开口嘲讽文绮苑。
正当两人抬杠得不分轩轾时,成珞突然走进客栈.卢期元喜出望外地趋向前。
“我就知道你不会舍下我们。”
成珞恍然的心绪飘飘于四面八方,就是不在躯体里。
她错爱了路爵非,以为他是个至情至
的男子,会回以同等的柔情来珍惜她。
然而,她的痴心轻易付诸东
水,他想采的花是别人。
“成珞,你怎么了?”首先发现成珞不对劲的是伊静亢,今
的成珞无昨
见面时的精神,好像随时会倒下似的。
她扶着成珞,看向众人。“我先送她回房休息,她怕是生病了,面无血
。”
上楼后,成珞开始掉眼泪,泪珠漾在这美好的人儿脸上,令人心疼。
“你怎么了?一味的哭会哭坏身子的。”
“他不要我了。”她接过伊静亢递上的手绢。
“路爵非?”
成珞颔首。她只带着从汴京携来的小包袱就离开了都统府,万念俱灰的她,连活下去的意念都很薄弱。
纷纷扰扰的大干世界,有缘让她与他相识,为何不能长相厮守?
“他不要你,你也可以不要他,就当是你不屑他,不告而别,别难过了。”
她刷白的脸伤心
绝“我不该难过的,我凭什么难过?这实在太可笑了。”
“不,可笑的并不是你,而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路爵非太欺负人了。”
“他没有错,错在我自己。早在一开始,他即告知我不许对他纠
,是我自己放了感情收不回来。”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替路爵非说话,不行,我替你出这口气去。”女人不是弱者,怎能白白受男人欺侮。
“别…我不要你替我出头,他也有难处。”
“路爵非位高权倾,会有什么难处?”
成珞维护地道:“他若不赶我走,将会被迫娶我。”
“娶你?这不是很好吗?他为什么要赶你走?难不成他想娶别的女人?”
成珞用尽全身的自制力压抑住奔
的泪珠,哽咽的力持平静。“我没事了,忘了我刚才情绪化的反应吧!”
“你真的没事?”伊静亢定定审视着成珞稍稍平静的容颜,狐疑的问。
成珞痛苦地址开一抹笑“我真的没事了。”
“期元哥希望你随他回汴京,现下他是最开心的人了。”
“回汴京后又可以接续我爹的技艺,实现他未完成的梦想,倒也是件美事。”有了新的生活目标,她想自己定能很快走出
霾。
“不如你先在客栈住几天,等心情好些再起程。
而且我们这里人多热闹,时间容易打发。”
“我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
好客的伊静亢无所谓的道:“有什么关系,我哥也不会有意见的,这回你会遇此劫,严格说起来是我哥害了你,你成了我的替代品,本来说进都统府的汉女应该是我。”
她不后悔进都统府,这段奇遇将是她这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回忆。“我不能白白住下来,我坚持付出劳力换取食住,我可以帮忙招呼生意。”
“既然你坚持,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伊静亢长叹一声,同情地看看成珞。“天下男人差不多都一样,就拿我哥来说吧,信誓旦旦地向我倾吐对你的爱意,结果为了私心,竟然连你也出卖。”
“静亢,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旧事重提,彦杰已经够自责的了。”她发现伊彦杰一直不敢正视她。
说来,她要感激他的,要不是他一念之私,以她平凡寻常的身分,怎么也轮不到让路爵非挑上。
因此,她原谅了伊彦杰。
当然,她现在让路爵非给逐出都统府.逐出了他的生命,她的心碎不知何时才得以恢复。
“我哥没有福气,即使路爵非不曾出现,你也不可能看上我哥的,对不对?”伊静亢好奇的问,其实她心里早有了答案。
成珞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女人之于男人在这个社会本就是附属品,谁在乎谁,谁拒绝谁,通常都不是女人可以明白张胆表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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