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揭盖子还是捂盖子
九里湖大桥在开工前,本来是定了由林亦雄这个常务副市长来具体负责的。但是在确定开工的前些天,却变成了由谭政荣具体负责。
当时的市委书记关为涛的理由是亦雄,九里湖大桥建设还是你这个常务副市长分管,但是,你方方面面的工作太多,政荣同志在望城县主持过工程建设,就让他来具体办吧。
林亦雄也只好同意。
对外的名义上,九里湖大桥还是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主抓,实际上的具体运作,谭政荣基本上都直接向关为涛汇报,他们商量定了之后才在会上过一下。
久居官场的林亦雄自然懂得揣摩领导的意图,便不再多过问此事了。
但这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关为涛因病去世之后,社会各方对于九里湖大桥有一些质疑的声音,起因当然是令人烦心的拥堵,但坊间已有议论,这里面还有着见不得人的幕后
易。
有没有?林亦雄不敢肯定,但他隐隐感觉得到,这些议论的矛头还是指向了他这个当时的常务副市长。
毕竟,在外界看来,林亦雄是这个政绩工程的受益者。
九里湖大桥是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主抓的政绩工程,而大桥通车之后,林亦雄从常务副市长升迁当了市长,难道不是沾了这个政绩工程的光。
如果没当上市长,又如何能升任现在的市委书记。
以林亦雄不到五十岁的年龄,应该还有不小的上升空间。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替别人来背这个黑锅,以至于影响自己的仕途。
席菲菲接替谭政荣担任市委副书记之后,林亦雄就有意揭开这个盖子。
这个盖子谁来揭?怎么揭?揭开了又会如何?如果有问题,会牵扯到什么人?
一旦揭开了,再想捂就捂不住了。
这一切,都是林亦雄必须深思
虑的。
九里湖大桥的建设是谭政荣具体办的,其中的奥妙他自己心里最有数,能如愿升任临江市的市长,正是得益于这座他与高层权势人物沟通的桥梁。
现在他想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盖子捂死,这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前途和命运,也关系到他背后更多利益攸关的人。
怎么才能捂死?什么时机来捂?又让谁来捂?万一捂不住该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谭政荣必须考虑周全的。
拆了重建的方案,从冯天佑的嘴巴里说出来,则进退自如了。
人家是
校教授,是搞学术研究的,理论联系实际中的对与错,提出来仅供领导们参考,至于如何决策,那是你们领导们的事。
这个闷葫芦以这种方式揭开了,林亦雄和谭政荣包括骆建川和席菲菲,他们都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无论是揭还是捂,总躲不开要把问题暴
出来。
拆了重建,这是一个打碎盖子的好法子。
盖子都打碎了,既可以理解为彻底揭开了,也可以理解为完全捂死了!
但是,谁是打碎这个盖子的合适人选呢?
林亦雄和谭政荣几乎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温纯!
谭政荣想的是,温纯是席菲菲、黎想、南延平这一条线上的人,万一打碎盖子的过程中惹出什么麻烦来,要么,这些人去替他擦,要么,他去当替罪羊。
林亦雄想的是,温纯年轻有闯劲儿,敢作敢为,头脑灵活,正义感强,就算万一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麻烦来,把他抛出去于自己也是毫发无损。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策略,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
出发点不同双方,并不代表一定形不成默契。
官场上的事千奇百怪,有时候是常人不好想象的。
理论学习完了,市委中心组成员按惯例继续讨论,最后达成了几点共识。
第一,反腐倡廉要从快从严,抓出一两个反面典型来,以教育我们的干部;此事由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席菲菲同志牵头主抓。
第二,治懒治庸要从人民群众最深恶痛绝的吃拿卡要入手,加强工作人员尤其是干部的作风建设;此事由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李开富同志牵头主抓。
第三,九里湖大桥是否拆了重建,可以组织专家进一步论证,形成意见后上市长办公会议讨论决策。此事由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骆建川同志牵头主抓。
第二天,从市委中心组讲课回来的冯天佑神采奕奕地走上了进修班的讲台。
知识分子,尤其是有点才的知识分子,几乎都有两个特点,一是清高,二是虚荣。
冯天佑也不能免俗。
讲课之前,他给学员们详细讲述了他对林亦雄批示的另类解读,要求大家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要敢于并善于全面辩证地理解领导指示的
髓,从而更忠实地去贯彻执行好指示精神。
由此可以推论,临江市在寻找好心人活动即将完美收官之后,将会有一场旨在加强领导干部作风建设的政治风暴,作为送温暖献爱心正面典型的进修班学员,也不排除将在这场风暴中遭遇洗礼。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引申而言,那就是要保持好一颗平常心,顺境中不可得意忘形,逆境中无须灰心丧气。
从领导的几句批示中,能预测到下一阶段的政治风向,解读出一大套为官做人的道理,这就是
华教授的水平,众人不得不服!
冯天佑话锋一转,又转到了科学发展观上来。他兴致
地讲到,谭市长亲自把他请到办公室当面请教,打消他可能存在的思想顾虑,鼓励他大胆剖析政绩工程中可能存在的弊端。言辞之恳切,溢于言表。
由此可见,官场之上奉承拍马之风盛行,责任并不完全不在上,而更多的在下,就像在座的各位,乃官场中承上启下之辈,处处唯上,事事听命,领导说东,不敢说西,长此以往,便渐渐养成了惯性和惰
,又给下级官员形成了示范作用,导致官场上只闻阿谀之声,不见逆耳之言。
温纯等一众人等听了半天,却有点不知所云,季萍媛碰了碰温纯,问道
华教授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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