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本
新送旧的聚会是要分别举办的,但在罗安迪的坚持下,就与彼德的
送酒会一同合办了。聚会的地点是在东区一家小型的迪斯可酒吧举行,黎苡诗代表公司将它整晚包了下来,让全体员工可以尽情地享受欢乐。
“来,敬我们新任的总经理罗先生及彼德老总!”业务部门几个年轻的业务一起起哄,吆喝著大家一块儿举杯。
幽默、年轻、俊逸的罗安迪很快就博得公司单身女职员的仰慕目光,而男
职员也对这位华语相当流利的华裔老板非常信服,许多员工一扫之前的猜测与不安,与这位充满活力的新任老板打成一片。
罗安迪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那个可以腻死一锅子蚂蚁的甜蜜笑容,在场的几位单身女郎早已被他的微笑
得神魂颠倒了。业务部的人这一喊,他又扬起了笑容,高呼地说:“各位请尽兴,只要大家喝得下,今晚的酒全部由我请客!”
“耶!谢谢罗总经理!”几位爱喝酒的业务兴奋地道谢。
当庆祝的欢呼声达到最高
时,悠扬的乐声便在舞池里飘然地响起。
“彼德老总,开舞!”
“罗总经理,开舞!”
在没有人下场的情形下,有人开始高喊。
彼德有老婆雪莉在身边,因此很快地就应观众的要求走进了舞池。但单身前来的罗安迪则对众人耸耸肩,表示了他的无奈。
又开始有人喊话,主动为他找了舞伴。“黎秘书、罗总经理!黎秘书、罗总经理…”
黎苡诗听见自己的名字竟与罗安迪配对在一起,不
皱起眉头,尴尬地望了他一眼。
在罗安迪迟迟未有行动的情况下,群众的鼓噪声愈来愈大声了,甚至有人随著音乐节拍鼓起掌来了。
见情势都有助于他,罗安迪终于笑着起身,往黎苡诗的方向踱来。
随著他一步一步地接近,黎苡诗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
臆里不停地敲打著,像万马奔腾般的强烈。当他站在她的眼前时,她的心差点没跳出了
口--
“苡诗,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他伸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答应、答应、答应…”群众齐声呐喊著。
她以极迅速的目光扫向全场,发现所有的人都点著头要她答应。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她伸出了右手搭在他的手掌上。当她的手一触及他的手掌,随即被他轻轻一握,潇洒地转进舞池。全场的同事对于新总经理这漂亮的一个姿势,皆报以热烈的掌声及口哨声。
在罗安迪怀中的黎苡诗显得十分的不自在,连身子也跟著有些僵硬。
“别紧张、轻松点,我不会吃了你的!”他的气吹在她的后颈,说著只有她听得见的耳语。
她才不会表现出认输的模样,
直了
杆子,强作轻松的笑脸。“谁说我紧张了?我只是不习惯和陌生的上司跳舞。”
他的眼笑眯成一直线,似乎在嘲笑她的辩辞笨拙。“但我却不觉得你陌生,反倒有一种似曾相见的熟悉感存在;尤其是拥著你跳舞的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一晚--”他刻意挑起了她的记忆。
“住口!”果然又点燃她两团愤怒的火眸。“你的爱情故事,我没有兴趣听!”
危险的笑容一直保持在他英俊的脸上。“我没说是什么样的故事,你怎么晓得是爱情故事呢?”
她的脑筋里拉著极度危险的警报。“不用猜也知道,拥著女人跳舞,不是罗曼史,那会是什么?”
“没有刺的蔷薇,终于长出扎人的尖刺了!”他轻笑着说道。
想起了他那句无刺的蔷薇,黎苡诗的背部不
又一阵僵直--想不到他还记得那些琐碎的对白!
“蔷薇怎么可能没有刺呢?尤其是它不愿被人采撷时,它就会长满了锐刺,将想要伦摘花朵的采花贼刺得遍体鳞伤!”
罗安迪不以为意地说:“那一定是最笨的采花贼!只有爱花惜花的人,才能摘下最美丽动人的蔷薇,而且还毫发无伤。”
她不喜爱他的自傲,不喜爱他的隐喻,只想赶紧结束这令人难耐的一舞。
如同看穿了她的心事般,罗安迪故意以他的优势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更加毫无忌惮地瞅著她微愠的脸庞。
嗯!她真美,就像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可人!
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五年的时光只让她更加妩媚动人而已。这些年来,她做了什么?遇过什么事?她的一切,罗安迪都十分好奇地想知道;尤其,他更加想知道她的生活是否教另一个男人给占据了。
“你待在公司多久了?”若要她解除武装,只有从轻松的话题上下手。
“快四年了。”他突然转变话题让黎苡诗略为错愕,差点踩上了他的脚。
“在没有遇见你之前,彼德对你的工作能力赞不绝口;而在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我必须承认他的眼光独到,你的确是个有能力的好秘书。”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这种
汤喝多了,容易消化不良的。”
见到她又撑起棘刺,罗安迪的眉头皱了起来。“别这样,我是真心夸奖你,绝不是刻意讨好奉承。”
“谢谢你的真心,不过以我们上司及下属的关系,这种赞美似乎是嫌太过客套了吧!”
“你一直喜爱这样防卫别人的吗?”他眯起了眼。
“不是!那要看对象。”
“喔!那我是属于哪一种对象呢?”他以挑衅的目光问。
黎苡诗低头不语,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在她的心中究竟该归列于哪一种男人。
“我很想了解你的内心世界到底在想些什么。”
黎苡诗抬头望了他一眼。“这好像超越老板对下属的权限了。”
“如果是以多年的朋友关系呢?”
“我和你,不算是朋友!”她
口而出。
一抹难掩的失望自罗安迪的眼眸中发出。“你的确与我认识的蔷薇不一样!”
“我早说过了,我不是蔷薇!”
到底是什么事迫使她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蔷薇呢?罗安迪知道,他非得解开这个谜不可!
首播的音乐停止了,彼德来到他们的身边,从罗安迪的手上
换了舞伴。踩著华尔滋的舞曲,他们俩自罗安迪与雪莉的身旁擦身而过,滑向舞池的另一端。
在获得自由的空气后,她
出轻松自在的微笑。
而彼德以为黎苡诗的笑容是沉浸在爱情滋润下的结果,因此以异样的神色消遣著她说道:“怎么样?安迪的舞跳得不错吧!”
本来她的心情还不错,一碰到与他相关的话题,她的脸色又变了。“勉强可以!不过与你比起来,那可逊
多了。”
没错!这五年来,她是想念过他,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他只不过是自己当初用来报复魏文茂的工具而已,他们彼此间根本就迸不出任何火花的。不能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扰
了她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
一抹诡谲的笑意滑过彼德的眼里,他欺近黎苡诗的耳边,轻声地说:“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安迪对你的特别眼神喔!”
“什么特别眼神?我不懂!”黎苡诗故意装糊涂。
什么特别眼神!彼德根本不了解她和罗安迪过去的关系,才会这么认为的。
黎苡诗当然知道罗安迪会以特别的眼神来看着她,全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一夜暧昧关系,他在怀念那个主动对男人投怀送抱的
火女郎。
“当安迪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看到在他眼底冒出了惊
的眼神,而那种眼神正代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浓烈兴趣。”
“我对他可没兴趣,你千万别自作多情,硬把我和他凑在一块。办公室里多的是单身末嫁的女人,他如果欠缺女人,大可去找她们,别来招惹我!”愈说她的眼睛就愈冒火花。
“你当真不喜爱他?”
黎苡诗的目光搜寻到他的背影,朝他吐吐舌头。“我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
“自以为是?才刚跳完一支舞,你对他的评价就这么糟糕呀?据我所知,凡是在安迪身边待过的女人,无不对他的温柔体贴所折服,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女人这样地评断他。”
黎苡诗努力地装出一个假笑。“每个人都有他各自的判断标准,而像安迪这样的男人,对我来说是敬谢不敏的!”
彼德失笑地摇摇头。“这不像你的作风,苡诗。通常,你不会这么坑谠一个男人下评论的。我感觉得到,你是故意排挤安迪对你的好感。”
“没有针对谁,我只是不想沾惹爱情这东西,就这么简单而已!”她耸耸肩,把感情这东西踢到遥远的天边去。
“别让你的象牙塔把你关住一辈子,有时走出来看看外头的世界,你会发现世界的美好。”
黎苡诗对他眨眨眼。“唷!对我传起道来了!”
“我不是传道,而是要你抛却对爱情的刻板印象,别让那些不良的爱情观影响你一辈子。”
这不是她的刻板印象,而是她的亲身体验;在经过那样的一场背叛之后还要她相信爱情,这根本就比登天还难。
还沉醉在自己的冥想中时,她的手突然被另一双大手拉走,等她定眼一瞧,才知道自己又回到罗安迪的怀里了。
“安迪,舞伴才借我几分钟就舍不得了呀?”彼德故意调侃他。
对于彼德的调侃他并不以为意,只是以笑得有些霸道的眼神直视著黎苡诗。
黎苡诗很不喜爱这种亲密的感觉,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
雪莉在丈夫的怀里微笑着说:“老头子,安迪当然舍不得漂亮的舞伴被你带走喽!所以你还是认命地抱著我这个老太婆吧!”
雪莉和黎苡诗相当地
稔,因此这样的玩笑对他们来说是无伤大雅。
罗安迪促狭地对雪莉眨了眨眼睛,带著笑容远离了他们夫
俩。
又回到这令她呼吸困难的狭小空间,黎苡诗觉得每一刻她都有窒息的可能。
“我想以后我会尽量少带你参加应酬式的舞会,免得你被那些苍蝇黏得无法
身。”他举起手来,拨拨她脸旁的一丝发梢。
这个动作,又让黎苡诗一阵悸动。“彼德从不要求我参加应酬的!”
“喔!不过,这个习惯可能要改变了,因为以后你的上司是我不是彼德,而我没有女友在身边,当然只有带女秘书出去应酬喽!”他的
角泛起了胜利的微笑。
作梦!要她以后陪他出去应酬,那她岂不是更危险吗?
“很抱歉,台湾的劳基法规定不能强迫员工加班的。办公室里的加班,我绝对可以配合;至于外面的应酬,除非是
不得已,还请安迪先生能原谅我的无故缺席。”
“几年没见,你除了变得更加成
妩媚外,还更伶牙俐齿了!”他喜爱她如刺猬般的斗志。
“我没见过你,安迪先生!请你不要硬把我当作你过去的女人。”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他挑高了眉。
幸好音乐又结束了,她可以不用再面对这样的审问目光。
“对不起,我累了,想回座位上休息!”
趁著音乐未起,她溜烟似的离开舞池,离开了他的怀抱。
空气!空气!她真的需要大量的新鲜空气来冲醒她发昏的脑袋,在这密闭又吵杂的空间里,让她有
不过气来的
迫感,尤其是面对罗安迪的那双透视般的锐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他面前伪装多久。
没有回到座位,她寻著安全门的指示,来到户外的一座黑漆阳台。但她太急著要到外面去寻找新鲜的空气,而忽略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双脚步--
****
黎苡诗几乎是跑著到室外阳台的,一接触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她便将双手搭上栏杆,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嗯!外面的空气确实比室内新鲜多了,她就知道自己不适合那种吵杂又乌烟瘴气的环境。
事情比她想像的要困难多了,幸好刚刚的表现还算镇定,才没有
出马脚来。唉!一个刘云峰就已经够她烦心的,现在又加上一个罗安迪,她的日子恐怕永无安宁之
了。思及此,黎苡诗不由得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忽地,在她
息的同时,有人从背后将她一把搂住,紧紧地抱著她不放。
一股浓稠的酒臭味从背后扑鼻而来,黎苡诗一阵惊慌地喊著:“放开我!你是谁?”
她一喊,后头的男人不但没有放松的迹象,反倒加紧了力道,并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是一个爱慕你很久的男人!”
“请你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她由吃惊转为愤怒。
“嘿!嘿!不客气?没关系,你尽管来呀!我就是喜爱你这个高傲、不可侵犯的臭脾气,我就是喜爱呀!”
“你--”她使劲地挣扎。
“你放心,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在这儿的,不如,现在我们将就、将就点…”他没有再说下去,只
出猥亵的笑声。
黎苡诗的背脊一阵凉意袭上来,她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肮脏的念头,于是又用力想挣脱他的束缚。
“你以为一个女人的力量会大过一个男人吗?省省吧!别这样,只不过让我亲热亲热,你又不会少一块
是不是?”背后的男人继续笑着。
“放开我!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小心我要老自篇除你!。”
“呸!本来我以为你有多高贵、有多高傲,原来私底下,也只不过是老总们的玩物罢了!想不到,走了一个彼德又来了个安迪,还一个比一个年轻英俊,瞧你刚才贴着新总经理跳舞的騒样,就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是你的新入幕之宾了。既然老总们都可以免费品尝我们公司这朵最
丽之花,为什么我就不能也来尝尝呢?”
他愈说愈下
、愈说愈
恶,让黎苡诗反胃到极点--
“你少胡说,我和彼德老总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少用那张污嘴玷污了公司主管的名誉!”她嗤鼻地反驳著。
“我管你清不清白,反正今晚--我是要定你了!”说完,他把他的臭嘴亲上了黎苡诗的后颈。
被突袭的恐惧感涨满了黎苡诗的全身,她开始大叫著:“救命呀!”
“没用的!里面的音乐那么大声,没人会听到的。”
他
恶的一笑,眼见醺臭的嘴巴又要凑上来了。
“谁说的--”
忽地一只大手揪住男人的肩膀,就在男人回头的同时,一个扎实的右勾拳狠狠地击在他的脸上。
煞时,男人松
了钳住黎苡诗的秽手,踉舱地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敢管我的闲事,我要你好看!”被揍一拳的男人迸地跳上来往伸出援手的男子身上扑了过去。顿时,两个男人便扭打了起来。
黎苡诗被突来的一幕吓得躲到一角,从微暗的月光中,她看见其中一人的模样是业务部的一个小科长。而后他们一个扭身,她又看见另一个男人的长相。
天哪!竟是--罗安迪!由于刚才过度惊吓,所以罗安迪的那一声“谁说的”没有教她听出来是谁,现在她知道刚刚是谁救了她的。
很快地,胜败已然揭晓,那个企图对黎苡诗非礼的男子,已被罗安迪给制服了。
“苡诗,你有没有怎么样?”待一切都在掌握中之后,他问著惊魂未定的黎苡诗。
哀著
口,她胆怯地说:“我不要紧,谢谢你。”
他用力地扭著被擒男子的手,喝声地问:“你是谁?”
“哼!”非礼的男人没有答腔,只冷哼了一声。
“他是业务部的科长陈育达。”黎苡诗见他不说话,站出来指认他。
“科长?一个公司堂堂的科长竟然敢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好,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对于这个男人的举止,他简直想将他五马分尸。
“你是谁?凭什么解雇我,我又没做什么!”
“我是罗安迪,是你的顶头上司!罢才你做的事我全瞧见了,现在我要将你移送法办,并控告你强暴未遂!”他气冲冲的怒气全吹在他的脸上。
非礼的男人一听,自动跪下了双膝,哀求地说:“总经理,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定是酒喝多了才会对黎小姐不礼貌的,请你原谅我,我以后不敢了!”
“像你这种人渣,不给一点教训怎么会改过自新呢?我非得将你送到警察局不可!”他心爱的女人差点被这男人给侮辱了,他怎能不生气呢?
“不要!不要呀!”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起来。
一方面动了恻隐之心,一方面也不愿这种不名誉的事情闹大,黎苡诗息事宁人地说:“算了!把他赶出公司就算是处罚了,我不想将事情闹大!”
陈育达一听,见风转舵地说:“是呀!是呀!这种事传了出去,对黎小姐总是一种伤害,你放了我吧!”
“可恶的东西!”罗安迪又补了他一拳。
“安迪!”黎苡诗怕再打下去会闹出人命,连忙阻止。
“走!别再让我看到你!”
罗安迪松了手,陈育达便连滚带爬地奔出了阳台。
“你受伤了!”靠近他的身体,她才发现他的嘴角正
著鲜血。
黎苡诗急忙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绢,带著感激的心情帮他拭去嘴角的血渍。
“谢谢你救了我,刚才要不是你的搭救,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握住正在擦拭嘴角的那只小手,罗安迪的双眸散发出一股眩人的电波,直
入她的眼中。“我见你没回座位就到处找你,幸好让我摸到了这扇门,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被他发电的双眸这一触,她的心就像小鹿
撞般的慌乱,想
回被他握住的手腕,却怎么也
不回来。
“你的衣服都脏了,待会儿怎么回屋里呢?”
罗安迪瞧了一眼自己的模样,马上释怀地笑着说:“要不,你陪我回去换套衣服吧!”
“好!”她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上接口允诺,但随即就后悔了。“这好像有点不妥吧!我们俩一起从酒会上失踪,不免有闲话传出。”
“那你忍心见我负伤自行离去吗?”他佯装令人生怜的表情。
“这…”怎么说他也是为自己才受伤的,若是婉拒了他的要求,似乎有些不通人情。不过,想到要和他单独相处,黎苡诗就有些不自在。
他偷瞥了黎苡诗正在犹豫的表情,故意无所谓地说道:“对了,你说过上班以外的时间老板不能强迫你加班的,没关系,你若不方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这下她有点发窘了。没错,她是这么说过,不过那是在一般情况之下,而今他受了伤,好像可以破例一次。
“你是为我而受伤的,怎么说我也得报答你才行。而且我不放心你这个样子开车,还是我开车陪你回去吧!”她低著头细声说道。
“这不会太勉强你吧!”他又偷偷瞄了她一眼,嘴巴里是不忍心的语气,心里却是高兴地在窃笑。
“不会!反正很快就回来了。”
是的,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只是陪他回去换个衣服、擦个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他一面假装腼腆的表情,一面又大方地伸出手来,等著黎苡诗来搀扶他。
也不详加考虑他的伤势是否严重到需要别人搀扶,黎苡诗二话不说地便扶住他的
,让他另一只手搭上自个儿的肩膀。“小心点,我扶你出去。”
“谢谢!”他伪装难过的语气。
喔!他的心可是开始在唱著快乐颂了!
****
把高硕的罗安迪挤进黎苡诗那辆小巧的MARCH里,好像有点儿
待。瞧他都已经把座位调到最宽敞的程度了,但他那一双可媲美长颈鹿的长脚,似乎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摆放。
“对不起,我的车小了点,要委屈你一下。”黎苡诗见到他难以活动的样子,实在觉得他很可怜。
他拉著车把,
出一排雪白的皓齿笑着说:“没关系。”
其实他的笑容是强装的,天晓得挤在这样窄小的位子里,就好像在练瑜珈术一样,若不是为了可以和她相处,打死他都不干这种事的。
黎苡诗将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你现在住在哪儿?”
“丽晶酒店。”
扭了扭
股,他又换了个坐姿。
“你的伤还痛不痛?”
“好多了,不碍事的!”他侧过头来,含意深远地望着她优美的侧脸。“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他突来的温柔嗓音,让黎苡诗觉得全身血
都在倒
。
“你是我的上司,我当然得关心你,更何况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她非得拉著这个原因来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
“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迟迟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蔷薇呢?难道那一夜令你觉得难堪与丑陋吗?”他的脸庞
近她。
为了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将力道全放在方向盘上。
“罗总经理,你又偏离话题了!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女人。”
“不要叫我罗总经理,我喜爱你喊我安迪的语气。”他有点命令的口吻。
“我可以喊你安迪,但是请你不要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是的,想要卸下这个女人的遮掩面纱,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太过心急,以免弄巧成拙,让她再次地消失了。
“成
,以后我不会再提你像蔷薇的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她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才得以松弛。
“只要你不再提起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他的
紧抿著,对于她所说的合作愉快,他又有番新的计画。
没关系,她可以不承认她就是蔷薇,但是他可没放弃要追求她的念头;既然她喜爱玩游戏,那么他就奉陪到底。从今天起,他不会再以蔷薇的身分
她,而会以黎苡诗的身分来追求她。反正,这次她是逃不了了。
他注视著前方问著:“听彼德说,你还是单身?”
喔!为什么他总挑这种令人寝食难安的话题来问呢?
黎苡诗皱了皱眉头。“我的私生活好像与公事无关吧!”
他点点头。“是与公事无关。”
“那我是不是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呢?”
“不可以!”
闻言,她迅速地瞄了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我想追你!”他直言不讳。
他的话,让黎苡诗失措地猛踩了煞车,幸好后头车子跟得远,才没造成什么意外事件。
黎苡诗发现自己的嘴
正在颤抖:心跳也在加速中。“请你不要
开玩笑好吗?”
一抹认真的神情浮现在他的眼中。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你酒喝多了吗?安迪。”她正努力维持镇定的心情。
“我还真希望自己是喝多了,这样我就有更大的借口让你来照顾我了。”
黎苡诗对他翻了翻白眼。“如果是这样,我会帮你请个特别看护来照顾你的!”
罗安迪
出失望的表情说道:“你真狠心呀!”
“知道就好!所以以后少开我玩笑。”
见黎苡诗像颗火球似的在燃烧愠火,罗安迪这时才发觉她生气的模样也
可爱的!
纵然生气著,但长长的眼睫
遮不住那对晶莹亮丽的漂亮眸子;而气呼呼的鼻子在
气之下,也丝毫不减它的可爱之处;微翘的双
,更是让人忍不住想尝尝那甜中带辣的滋味。罗安迪的眼,愈看愈离不开她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蛋。
“在台北开车还真不容易!”他又起了话题。
“你曾来过台北吗?”
“来过,而且还住饼一段日子。”
“喔!”她发出惊讶的语气。
他回想着说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我读中学的时候,为了要学好华语,就跑来台湾住了一个暑假。想不到,一晃眼都十多年了!”话中有几许的感慨。
“你经常四处旅游吗?”这个问题,触动了黎苡诗心中的一个问号。
那年,他也是去法国旅行吗?
罗安迪笑了笑说:“多半是为了公差而出国的!你呢?你去过哪些国家?”
“我只去过--”突然,她住了口。“我只去过台湾以外的澎湖。”
还好!还好!还好她没说去过法国,否则就穿帮了。
她硬拗的语气让罗安迪觉得发噱,他当然知道刚才她为何会突然打住,不过他决定隐忍住笑意,不拆穿她差点
了底的谎言。
“有机会,我会带你出去国外走走的!”
“你?我?”她又蹙起了眉头。
“别误会!我是说出公差!”
就知道她会竖起寒
来瞪著他,所以他故意贼贼地笑着解释。
不理会他的捉弄,黎苡诗停好了车子说道:“到了!”
谁知他竟无动于衷,像尊佛像似的坐在座位上动也不动。
“你不下车吗?”熄了火,她转过头来问。
“要呀!不过我在等你过来扶我啊!”一丝诡谲的笑意溜进他的眼底。
冲著他是受伤,就暂且不跟他计较了,黎苡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车门边帮他开了车门,并伸出手来搀住他的身子,扶他下车。
“唉哟!”为了博得可怜的目光,他还有模有样地呻
了两声。
“小心点!”听到他的哀嚎,她的心竟有些
痛、有些心疼。
“谢谢你,苡诗。”他居高临下地偷瞥著她。
“不客气!我扶你上楼敷葯吧!”
就等地这句话了,罗安迪喜孜孜地感谢上帝对他的眷顾。
现在,他倒要感激那个想要对黎苡诗不礼貌的男人了;若不是那个人渣,他就很难演出这英雄救美的一幕,更别说黎苡诗会对他如此细心地照料了。
“我住在九楼,谢谢!”进了电梯,他开口说道。
“你房间有急救箱吗?”
他想了想。“大概没有吧!”
“没关系,可以请饭店的服务生送上来。”
她太过关心他的伤势了,以至于没发现他们俩现在这般搂抱的模样,有多像热恋中的情侣。倒是罗安迪可是非常满意现在这个模样,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搂著她的话,他不介意为她多捱上几拳的。
“钥匙给我吧!我帮你开门。”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她。
开了门,黎苡诗扶著他进入房间,看见一旁的双人
,她不
脸红心跳了起来。这一幕,让她和他不由得皆想起了巴黎的那一夜--
黎苡诗首先转身,想痹篇这种尴尬。“我去找服务生要急救箱。”
而罗安迪却是一把抓住她转身而甩到背后的小手。“别走,苡诗!”
这一声叫得她心意
漾,不由自主地回了头,但一回头,她就跌入他那双深情款款,充满温柔、爱恋、多情的深邃陷阱里,难以自拔了--
没有大多的时间去想,他猛地拉她跌入怀中,用双手紧紧地
住她,并将自己那两片早已为她灼热的双
贴上她的,给她一记深情
绵的拥吻。
她知道她该逃的,她知道她不该玩这种游戏的,她知道这样做是危险的,但她不但没有依理性的警告离开他,反而渴求起他的热吻来。
黎苡诗没有拒绝的反应教他吃惊,却更
发他的渴望,吻得她更
情更狂烈。藉由舌尖,他一再一再地向她倾吐思念与爱意,仿佛想藉著这个吻来弥补过去所失去的时间与遗憾。
“蔷薇,蔷薇,我是如此想念著你!”
情中,他在她的耳边附语。
倏地,警讯重回她的理智,才惊觉自己的形骇放
。
于是她重重地推开他的
膛,远离他的怀抱。
“我不是你的蔷薇!”她痛苦地重申。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也表示了他的决心。
黎苡诗惊愕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要,我不适合你,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向前一步说道:“什么两个世界?男人和女人的世界吗?”
“不要
我,求求你,不要
我!”她开始啜泣。
“苡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要掩饰过去,砚在,我要踏进你的世界去接触你、认识你,给我机会去爱你好吗?”他把她
到了墙角。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要爱我呢?”她情绪失控地说道。
“谁说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叫黎苡诗,是我的机要秘书,是我想要的女人。”他吼著对她说。
不是的!等到你发现你只是我当年的报复工具时,你就会讨厌我,你就会恨我的!黎苡诗在心里呐喊著。
天啊!难道这就是她害怕面对他的真正原因吗?
他再次拥住她,将她紧紧地包裹在怀里“别再逃了,好吗?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我…”有一丝丝感动哽咽在
口。
望着他真挚的眼神,她差点就要点了头;就在那一刹那,理性又随即来敲响她的脑袋瓜。
黎苡诗再度挣开了他的怀抱。“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失礼了!”
“你…”他不知该拿她如何是
,这女人怎么这么顽固呢?
黎苡诗迅速地来到门边,扭开了门把。“我去帮你拿急救箱!”
丢下这句话后,她以十万火急的速度逃离了他的视线范围。
杵在一旁的罗安迪,则是一脸茫然又懊恼地举起拳头,捶向了墙璧。
“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会放弃的,蔷薇!”
他信誓旦旦地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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