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伟恩坐在车站里坚硬的木椅上,试着不去注意周围的炎热、拥挤和难闻的气味。他们出发已四天,他已经外始强烈地怀疑自己是否一时糊涂,才会说服自己走这—趟。他因火车不稳的震动和难坐的椅子而全身酸痛,而且他的外套又太紧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洗个热水澡,换一身乾净、普通的衣服,一瓶白兰地和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好好地待在他伦敦的房子里,享受一下和平跟宁静。
伟恩忆起不前,他知道他愿意寻找“
望之冠”是因为他知道他叔叔绝对愿意这么做。但随着一哩—哩过去,他愈来愈发现他一点也不像叔叔。白艾德是个仁慈又体贴的人。伟恩始终觉得,无论他叔叔在病危时曾怎么况,他就是少了叔叔那份天生的善良。他的艾德叔叔始终相信他是个好人,但伟恩开始强烈地感到怀疑。
这一切始于他们第一天上火车后。人们—见到他的装束就开始走向他。他们对他自我介绍,然后马上开始对他倾诉。伟恩对他所受的待遇感到很吃惊。但并非他不想听或不想帮忙,而是他不知道该从何帮起。他有时会给些建议或表示同情,但大部分时间,他只能坐着倾听。真不知那些神职人员曾受何种训练,如此长于处理人们发
情感。他也怀疑,他给其他旅人的祝福到底算不算数。这些人是如此地沮丧,以致相信只要他对他们说句话,他们就会觉得有所帮助,他也希望能相信自己为上帝做了些功德,无论有多小。
“神父?”
一个女人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叫来,伟恩抬头看到有着天使般金发的小姐站在他面前。
“你好,女士?”他准备站起身。
“不用起身了。我只希望你收下这些点心。”她说道,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他手上。“你看起来有些疲倦,神父。也许它们对你能有所帮助。”
“喔,谢谢。请问你…”“我姓韦,神父。韦玛姬。”她微笑地看着他打开盒子。“我是白神父。祝福你,韦夫人。这些饼干正是我所需要的。它们看起来真的很可口。”
“那真是太好了。我的火车来了,我必须走了,
“祝你旅途平安。”
“谢谢你,白神父,也祝福你。”她微笑地离开,去赶她的火车。她认为他是她平生仅见最英俊的神父,她转身离开时,她的心情相当愉快。
“你真的是个好人。”雅莉说道,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她一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别人走过来和他说话。
“谢谢你。”这是他唯一能说的,他怀疑当她发现他是冒牌神父之后,她会怎么看待他。“来吃点饼干。”他把盒子拿向她。
“你常常遇到这种事吗?人们这样走向你、利用你?”她问他,拿起一片饼干咬了一口。“嗯…真好吃。”“我不为这是利用,”他回答道,也吃了一片饼干。虽然事实上他并不习惯给别人祝福,这令他很难受。神职人员在修院时,或许该上过“如何祈福”的课程。“如果我能帮助—个人,如果我能改变一个心灵,如果我能让一个人拥有一丝希望,那么这一切就值得了。”他很惊讶自己这么说,但他真的如此相信。
—阵柔和的光辉在她的黑眸中闪耀着。“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个特别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伟恩凝视着她,
失在她的眼神里。她真的很
人,而他是如此强烈地希望将她拥入怀中。她的嘴
柔软,让人极想要品尝。那会是什么感觉?甜美?芬芳一-他修改了之前他对白兰地及女人的愿望。他还是想要一瓶上好的白兰地,但此时他并不想要其他的女人,他只要雅莉。
他很快地吃完点心,然后移开视线。“我和—般人没有什么不同。”
“不,当然不同。你比别人更像绅士,而且你将你自己奉献给上帝和教会…?这些让你异于他人。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他为她的赞美感到痛苫,他知道一旦她发现到事实,她就会改变看法。然而,他很快地告诉自己,他并没有这么坏,因为他的动机是高尚的。他之所以伪装并非为了一己之利,若他叔叔仍在世,他也会这么做。根据劳伦信中所言,他叔叔的忠诚为这次的探险带来好处,困此他必须以一个神父的角色参与这次的行动。他会做到,无论有多困难。他叔叔不是曾说过,他的生命需要多—些磨练吗?而这是最好的磨练了。
雅莉的靠近,再加上个站里炙人的热度使他快要窒息。伟恩知道他们的班车至少还有一个小时才进站,站长告诉过他们路线发生了一些问题,他们也能了解这样的延误是不可避免的。但那并无法让他们的等待更加好过,他们—心只想尽快抵达圣路易市。
“我想出去走走。”伟恩告诉雅莉和迈特。
“我们会待在这里,以免错过任何消息。”迈特说道。
从他们坐下来等班车的消息时,他就一直在看书,但即使他始终专心于书本上,还是很难不注意到人们一个个走向伟恩神父,他倾诉他们私人的困扰。他不懂为什么像白伟恩这样的人会选择担任神职。他猜想担任这种工作的人必须身强体壮且意志坚定,他相当敬佩他这种奉献的精神。他就十分怀疑自已是否能够胜任。
伟恩将剩下的饼乾干留给雅莉和迈特,便走离车站,在铁轨旁徘徊着。他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张椅子,正好正对车站,于是他走过去,想要休息一下并呼吸新鲜空气。
“神父?”
伟恩几乎要大声呻
了,他只想要独处片刻-一只求几分钟的宁静――只求保留一些时间给自己。“什么事?”他四下看看,发现一个约共十一岁大的男孩正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他。这孩子看起来有好一阵子没洗澡或是梳头了,衣服则肮脏而破旧。
“我在想-—我能和你谈一会儿吗?就我们两个?”
伟恩看得出这孩子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走向他。“这个嘛一-”他想要拒绝,但是看到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猜疑和不确定…他无法拒绝。“我们何不去坐在那边的长椅上?它看起来很舒适也很凉快。”
“当然,神父。”
他带着这孩子走向长椅。他们一坐下后,男孩就开始说话了。“我叫巴比,神父,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天主教徒。”
“哦,”伟恩有些困惑。如果这孩子不是天主教徒。为什么来找他?“你有什么困难?”
“嗯…神父!…”
“我姓白。”
“白神父,”他修正自己的说法后,开始用一种掩饰自己内心不安的语气说道。“如果我做了件坏事,你真的会原谅我吗?”
伟恩注视着这个男孩,他猜想着为什么一个才这么点大的孩子就担心自己做了坏事。他不过比婴儿大一点罢了。“这个得看情形。”他迥避问题,并榨乾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以前读书做告解时,神父是怎么告诉他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进告解室了。
“看什么情形?”巴比眯起眼睛端详这个他认为涸瓶近上帝的人。
“看这个人是不是真心对所做的事感到后悔。”
“喔,我是真的很后悔。但神父,我想知道,你真的能原谅罪过…很大的罪过,即使像谋杀吗?”
谋杀?伟恩用一种
悉真相的眼神看着他。“没错,即使是谋杀也能被原谅,只要他是真心悔改。”
巴比一直屏气凝神地等待他的回答,这时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神父,即使我不是个天主教徒,你也能原谅我吗?”
“原谅来自于上帝,而非来自于我。我不过是她在人世间的代言人。”
巴比看向伟恩的眼神充满紧张,伟恩几乎感觉这孩子能够看穿他的心思。“神父,我做了些坏事…—”
“你愿意谈谈吗?”
“我真的为我所做的事感到后悔。我爸爸经常打我。每次喝醉酒回家,就打我和我妈。”
“这真教人遗憾。”
“是啊!但是,神父,我逃走了,我不该这么做的。可是我无法再忍受下去,所以我搭上火车,就到这儿来了。”
“你离家多久了?”伟恩看穿了这男孩极力想隐藏的绝望和孤单。
“大约一个月了,我过得还不错。我三餐都有着落。但是…”他充满痛苦的眼神看向他。“我没向我妈妈说再见,我趁深夜时跑了出来。但我想念妈,神父,我真的好想她。我很担心她,也知道她会为我担心,而我不希望她再担心了。”
伟恩听出他声音中的痛楚,了解他内心的挣扎。“你知道吗?你快要长大了。你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足以证明了你的聪明才智。你识字吗?”
“我上过一阵子的学,但认识的字不多。我必须休学,帮我妈赚点钱。我还有两个兄弟和一个妹妹。”
“我希望你能听我的话。”这孩子小小年纪,所受的
待却比伟恩—生中所知更多。他想到这孩子可怜的母亲,竟嫁给一个脾气暴戾的酗酒男人,他想着自己该如何帮助他们
男孩满心期待地听神父说下去。
“我要你回去找你妈妈,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爱你了。虽然情况不见得会变得更好,但是至少你们能够在一起。然后去找离你们家最近的教区,告诉那里的教士,说是我要你去的。把你的麻烦告诉他,请他帮助你、请他跟你父亲谈一谈。”
巴比看起来很害怕。“如果他更生气呢?”
“你母亲有任何亲戚吗?”
“我有一个舅舅,他经营一座农场。”
“叫你母亲和他联络,并带你和你弟弟、妹妹去投靠他。如果你父亲不愿改过自新,那你们就永远离开他。”
巴比因这个建议
出开朗的神色。他知道他母亲有多不幸,而且他也一直希望能逃离他父亲的身边。“你愿意原谅我吗,神父?因为我的不告而别,让我母亲变得更加孤单?”他问道。
伟恩拍拍男孩的肩膀,再摸摸他的头。“你的罪过已经被饶恕了,巴比。回家吧,别再犯错了。你将会成为一家之主,要常怀仁慈的心。”他严肃而充满感情地赐予他祝福。“跟我来”
“去哪儿?”
“我们去买张车票,送你回家。只要搭上火车。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要确定你能安全地回到你母亲身边。”
巴比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这个人创造了一个奇迹,他能使他回到母亲的身边,而且愿意帮他付车资。“等我能够赚钱以后,我会把车票的钱还给你。”
“不用,”伟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我不担心钱的问题。”
“但是我不喜爱亏欠别人,神父。”
“我希望你能回家,做个成功的人,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法。我要你努力照顾好你所有的家人,我要你用功读书,学习识字。然后,当你能自食其力,想要回报我的时候,我希望你把这笔钱拿去做有益的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让善行永远
传下去。”
巴比凝视他时,眼中闪耀着光芒。他看到伟恩眼中的热诚,也相信他晓的每一个字。“我会做到的,神父。我会让你以我为荣。”
“你是个好孩子,巴比。”伟恩手搭着他的肩,带他走到售票门。“你住哪儿,巴比?”
“匹兹堡。”
“我要买一张到匹兹堡的票,麻烦你。这孩子多久后能离开?”
售票员告诉他,火车一小时之内就会抵达,于是他买了张车票,并把它交给这男孩,还给他一些路上便于急用的零钱。“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我不会忘记的,神父,谢谢你!”
完全出乎伟恩意料之外的,巴比的手圈住他并紧紧地抱着他。他起初很害怕走近这位神父,但现在他知道,他做了这辈子最聪明的一件事。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只要他一收拾好他的衣物,他就要叫家找他妈妈了。他好想她,几乎等不及要见到她了。
“你永远受
,巴比。祝你幸福,对了,巴比,”
“什么事?”
“祈祷,永远别忘了祈祷。你遭遇困境时,相信上帝会助你度过难关。”
“就是上帝要我去找你的。他真的很聪明,不是吗?”
“他的确很聪明。”
“我必须去收拾我的东西了。在我走以前还能再见到你吗?”
“可以,只要我们的火车还没来。”
“我会尽快。”
他们就此分别,伟恩看着他匆匆跑走。
“你真是个好人。”当伟恩向男孩挥别时,雅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伟恩为她的赞美感到困窘。“你听多久了?”
“够久了,他听起来像个好孩子。”
“没错,如果他够幸运,他将来会成功的。这并不容易,但我相信他有足够的智慧和决心去完成。”
“有你这样为他祈祷,他怎么可能失败?迈特认为我们该吃点东西,所以我过来找你。街上有一家小餐馆。”
当雅莉和他并肩走向迈特等他们的地方时,她觉得好安全、好平静。他有种深沉且永不消逝的力量。
起人们的信赖和安全感。她以前认识的男人,好像从来没有人能给她这种感觉。她对迈特笑一下。他也是个英俊的男人,也够吸引人,但伟恩神父有种特殊的魅力,深深触动着她的心。
“你也愿意一起去喽?”迈特问伟恩。
“嗯,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照这种速度,我们得在这待好一段时间呢!”
伟恩有些无奈地看着迈特挽着雅莉的了,领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餐馆。他看着她
部微微的摆动,听到她为迈特说的什么事情笑出声来,只能挣扎着保持平静的表情。
伟恩希望他是那个与她同行和谈笑的人。他憎恨迈特能如此轻易与她谈笑,而自己却只能在—旁干发愁的事实。他开始自怨自艾时,他想起了他的叔叔。他要做的只是为他叔叔找回王冠,并确定它能被妥善收藏。只要这件事一完成,他就可以寻回往日的生活,和那群老友一起狂
作乐、豪饮巨赌一番。
他忽然惊讶的发现,过去的生活方式已不再吸引他。他不要寻
,也不要狂饮,他只要雅莉。他郁闷地叹了口气,并告诉自己,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已经洁身自爱太久了。不过,规律的生活对他是有好处的。他只希望,这一切结束之后,雅莉还愿意跟他说话。
圣路易市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港门之一,沿岸停靠了超过—百七十多艘的轮船。他们于清晨抵达,随后便住进了‘布兰特旅馆’。他们已经受够了这些天来在火车上度过的日子了,渴望好好休息一番。伟恩和迈特就住在雅莉隔壁的房间里。
雅莉享受着这个设备充足的房间,感觉好像身处于极乐世界。她洗了个热水澡,还洗了头发,然后就躺在柔软的
铺和被单上小睡一番。一直到躺下来后,她才了解自己有多疲惫。她的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几个小时后,连接两个房间的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才使她不至于睡到天黑。
“雅莉?”一阵低沉的声音从门的那头传了过来。
“我马上来,”她一边起
,一边爱困地叫答。她只穿了件连身衬裙就睡着了,她急忙地会上睡袍后才去开门。“很抱歉我休息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我这么累。”
雅莉抬起头,希望看到的是迈特。但门外站的竟然是伟恩,这太令她惊讶了,接着她突然想到自己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她清楚地知觉到自己是个女人,而他是个男人。他的肩膀如此宽阔,而
部却很结实。他的笑容…喔,这种笑容,此刻,连他的双眸彷佛也变得更蓝了,眼中似乎藏着永恒的秘密。她紧张地抓着身上的睡袍。“哦…神父…我很抱歉。”
雅莉的装束令伟恩防卫尽失,在他能阻止自己以前,他的眼神已经大胆地梭巡过她,体内的
情狂野地冲击着。她的样子好美,脸庞因睡眠而酡红,柔柔亮亮的卷发则有些凌乩。即使她的睡袍很端庄地遮住了全身,却也完全地描绘出
部和
部间圆润的曲线,他想要剥去她身上的衣服以品尝她的甜美。但他不能再遐想,只能重复他最近常常自我欺骗的话:抗拒
望对他有益。他告诉自己,规范有益于他的灵魂,并培养健全人格。他也想到,如果雅莉是他最后一夜在快乐园的狂
对象,他可能还留在那里,而不会来寻找“
望之冠”伟恩马上严厉地制止自己不道德的想法。
“迈特和我决定要再进一步研究那本书。”他设法保持语调的平稳,以避免
漏出体内的騒动。
“好的。给我一分钟换上合适的衣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结结巴巴的。天晓得自从离开波士顿之后,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了。她替自己的思绪混乱找了个还没有睡醒当藉口。
雅莉关上门后,迅速地套上长裙、长袜和鞋子。她匆匆地梳了个头便开门让他们两个进来。他们从隔壁的房里各带了把椅子过来,围坐小桌子旁。
“伟恩和我同意这些线索都跟教堂有关。”迈特又把那首诗读了一遍。“这些‘善行’和‘天堂之门’好像都和教堂有关。但究竟是何种关联呢?”
“我们何不分头到城里止一趟,下午再会合看看有无找到什么线索。”
“不错。我去看看城里的教堂,”迈特说道。“雅莉,你要和我一道走吗?”
“雅莉跟我一道,”伟恩很快说道,占有
的感觉很强烈地表达出来。“我们会从墓地先查起,也许会看看修道院或其他的吧!”
“那我们晚些时候再见。”迈特随即出去。
“可以出发了吗?”伟恩问道,房里只剩他们两个。
“好啊!我好兴奋。这是我们真正开始找到“
望之冠”的第一步。如果够幸运,我们就能得到解答,也许今天就能开始研究第二道线索了。”
“你真是标准的乐天派。”
“大概是吧!我很了解劳伦,我确信这一切绝不会人容易。他诗里的涵义绝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其中还有些内涵是我们尚未领略的。这就是劳伦。他总是能见人之所未见,明人之所未明。”
“你很了解安劳伦?”伟恩在他们出发后问道。
“他和我父亲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想家父会很遗憾错过这次旅行。”她真的如此确信,尤其她很清楚他身在何处。
“你为何这么忧郁,你还好吧?你在烦恼什么吗?”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我父亲如果能和我们—起,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如果你能达成这次的任务,他将会以你为荣。”
“希望如此,希望我们没有做错。”
“不会错的,这是劳伦所想要的结果。”
雅莉因想到菲力和洛比而陷入沉默之中。只要一想到他们也在这儿,也许就在不远处,正在监视着她和伟恩,她就感到一阵寒颤。她希望她能想到治他们的方法,但只要她父亲的性命还操控在他们手上,她就必须继续陪他们玩这场游戏。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并请车夫带他们到城里四处逛—
变。约一个小时后,他们经过一排高耸的铸铁所围绕的一幢教堂似的建筑。
“停一停,先生,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圣心修道院。”他解释道。他驾车穿过开启的两扇门,进到庭院里面。
“伟恩,快看!”雅莉看到那幢建筑时不
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臂。入门处有个石头雕刻而成的圣心标帜。“一定是它!”
“也许是吧!伟恩同意道,一边查看这幢建筑,这幢三层楼高的房子看起来有些破旧,而墓地离房子则有些距离。这个地方看起来杳无人迹,除了一个穿着黑衣的妇人,正朝着墓地的方向走去。这座修道院看起来似乎能吻合劳伦的线索,如果雅莉对劳伦的推测无误,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地方更符合他们的要求。
伟恩指示车夫回到他们的旅馆,然后叫到房里等迈特回来。迈特终于从他独自的探索中回到旅馆时,几乎都快天黑。“有什么发现吗?”伟恩问道。
“没有,没那么幸运。你们呢?”
“我想我们找到了,迈特!”雅莉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关于修道院的事。
“那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得先找修道院的院长谈一谈。如果我们的方向正确,她也许能帮得上忙。”
“还有一件事很困扰我。”迈特说道。
“什么事?”
“诗中有一行:‘两颗心应合而为一――名实相副――直到最后。’这是指什么”
“我希望劳伦现在能在这里向我们解释清楚。他不可能写下无关紧要的话,他所写的每一个字必定和王冠有关。诗中的每个字都有其意义,不管是什么意义。”雅莉说道。
伟恩这时觉得有些沮丧。自从他在波士顿读到这一行,他就一直想了解劳伦所指为何。事到如今,他只好说出唯一的想法。他并不喜爱这个主意,但这似乎是解这道谜题的唯一解释。“在我们去见修道院的院长之前,我想我们该做一些改变。”
“你有任何主意吗?”雅莉很快地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迈特皱起眉头猜测着。
“这似乎是
足这道谜题的唯一方法…它要你们两个马上结婚。”
“什么?”雅莉和迈特同时惊叫出来。
“两颗心应合而为一名实相副…—”伟恩引用书里的话。
“这太荒谬了吧”迈特抗议。
“也许吧,但我总不能娶雅莉吧!迈特,”伟恩合理地指出。“所以,如果想要找出王冠,你就得这么做。”
“结婚?”雅莉问道,仍然因伟恩的推论而感到晕眩。
“这是唯一的方法,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我会很乐意听从别的建议。”
边特和雅莉持续保持缄默。
“我可以马上为你们举行仪式…”
边特和雅莉互看—眼。“马上?”
“如果你们今晚就结婚,那我明天就可以向院长介绍你们是夫
。雨颗心应合而为一…名实相副…自到最后。只要我们一找到王冠,你们的婚姻即可宣告作废。如你们所知,只有婚姻有其名义使两颗心合而为一。”他很快地补充说明,却突然为了迈特即将拥有雅莉的想法而感到困扰。但该做的他还是得做。
“一桩名义上的娇姻…—然后再作废?听起来好复杂。”
“我们是为了王冠,不是吗?”迈特问道,开始接受这个想法。雅莉相当
人,也许和她‘结婚’不错吧!
“好吧!”雅莉看了迈特一眼后,同意道。“但,伟恩神父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你不是不了解劳伦。”
“那就来吧!”她终于不再争辩。“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仪式?”
“愈快愈好。”迈特催促道。
“就在这里举行好了,现在我们只缺见证人。”
“我去大厅找找看。”迈特打开门,正好看到一名女仆从一个房里止出来,正走向大厅的方向。他叫住她,并请她尽快再找一名女仆到他们的房里来。
“她们五分钟内就会到,”边特对伟恩保证道,然后朝雅莉瞥了一眼,这女孩将成为他短期内的新娘。“我从末想到我会闪电结婚。”他微笑地对她说道。
“我希望我能穿上我母亲的结婚礼服…-”她微笑道。“但“
望之冠”值得我这么做。”
伟恩不喜爱迈特看着雅莉的样子,他尽了全力才没去提醒迈特,这个婚姻只是‘名义上’的。伟恩忽然想到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甚至忘了要去拿他叔叔的圣经,才能开始举行仪式。“我去拿件东西,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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