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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独力破阵
 陶勋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法元,**仙衣所变化的如意乾坤袋及其功效和用法,他在修炼成天册之前可不知道,还是在误入幽冥界得到地藏老人指点之后方才领悟到,今天头一次正式使用出来眼见威力不小,心中很兴奋。

 他定了定心神,运仙力于指在室地面画下阵图,将法元引到阵图中央位置坐好,嘱道:“道长就在这里面歇息歇息吧,我下去破阵,很快就会上来。”

 出来室,陶勋首先在道口的地面和岩壁上布置一个法阵,防止破阵时有魔逃逸掉,随后将如意乾坤袋唤出来变回**仙衣模样穿在身上,待仙衣迸出的白色毫光在体表三尺处凝成透明的光球护罩,才小心地往地走下去。

 仙衣幻化出的光球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将前后照得通亮,借着亮光仔细打量,他发现这个道的开凿手法和以前在邵家村后山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显然系同一拔人所为。

 道盘旋向地下,走了一段时间道转缓,布阵的大室出现在眼前。

 此处的天绝煞阵没有遭到破坏,室里充满五彩雾气,口的温度反倒没有道里那么低。

 陶勋虽然上回进过天绝煞阵的残阵,阵中的凶险却基本上没有经历过,天册对此阵仅有大致的介绍,破解之法只记载不多的文字,更兼头一次独力面对,他的心里不免忐忑,把握其实并不大。

 他站在口凝神静心地将拟好的破阵计划在心里默默推敲一遍,**仙衣化成的护身罡罩随着心念的变化慢慢的变得若隐若现。

 眼前的五彩烟霞应是凶阵产生的幻境,须不被外相所,方得灵台清明。陶勋深一口气,起身体里的仙力,扬手往阵门之处打出一记掌心雷。

 刺眼的电光急掠进室,在阵门处消失不见,随着一声巨响幻境一眨眼间消失殆尽,出空旷的和青铜圆柱布成的阵图。

 陶勋将注入护身罡罩的仙力增强一倍,左右手合在一起组成一个仙印,口中喃喃念咒。很快他的双手放出白光,一个光团飘浮在他眉前一尺处,他用的这种手印叫做拘魔印,是专门对付魔灵体的仙术。

 一切准备妥当,陶勋施施然踏进阵门。

 耳中听到一声尖啸,一物如同利箭般面冲过来,中重新变回五彩烟霞笼罩的状况,三寸之外不辨方向,而且有一股大力拼命地摇撼他的护体罡气,四下里迅速地旋转起来,令人分辨不出到底是自己、是烟霞还是天地在旋转。

 他被晃得有点眼晕,赶忙运起元功,眼中的幻觉渐渐消散,三步开外赫然立着一铜柱,柱顶上冰冷的白光象一只眼睛散发着暴戾的凶气狠狠地对着他。

 陶勋看见这团白光,心里没由来的烦恶不已、闷难当,不由得一惊:难道煞的力量竟然能够冲破护体的**仙衣么?他飞速地默运一遍清心诀,烦恶感虽稍稍消退一点气闷感仍丝毫没有减弱。

 他吃惊之下连换几种收摄心神的心法都驱不走压抑心头的气闷感,好在此时运起目力可看清白光光源物是一块蚕豆大小的圆珠,那是青琰玉珠,阵中魔正是寄居此间。

 陶勋将手一指,眉前的白光往青琰玉珠冲过去一下子将它包住,原本想象中的烈碰撞和力量的抗衡竟半点儿全无。如此轻而易举未免太过反常,兼之闷的感觉丝毫没有减轻,他的心里反而紧张起来。

 陶勋一时想不透仙术失灵的原因,这个意外让他有些沮丧,进阵前计算的种种手段居然头一阵便失效,不能不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谨慎地展开神识仔细搜索周围一番,除了从青琰玉珠方向有持续不断的仙力波动外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先将眼前的难题放在一边继续下一步行动。

 天绝煞阵没有等他做出决定便抢先行动起来,阵柱连同青琰玉珠突然间诡异地消失,陶勋发出的拘魔印的亮光犹如狂风中的烛光般扑闪一下便消失不见。

 随即,他的脚下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丈径的黑,深不见底,巨大的力扯着他直往下坠。他猝不及防下竟被扯下去一尺多,幸亏护体的**仙衣及时将他托住才没有陷进去。

 没等他回过神来,四面八方一阵剧烈的抖动,如同地震一般,护体光圈上密密麻麻地亮成一片,显然此刻受到全方位攻击,好在**仙衣的防护力量端地强大无比,护住他没有半毫受伤。

 陶勋暗道好险,从见到第一阵柱开始他的注意力一直被闷的感觉分散,所以差点着了道,相比较而言那无时不在、无孔不入的闷感比魔进攻的力量要可怕百倍。

 刚才消失的阵柱在另一个位重新出现,柱顶青琰玉珠上发出来的白光依旧照得陶勋心慌气闷难受无比,阵中暂时恢复平静。

 陶勋不敢轻举妄动,开始在脑子里快速搜索驱逐闷感的法门,接连试探几种方法,竟然都没有用,反而引来阵法的攻击,令他寸步难进。

 陶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索转身出阵在阵门前盘坐下来苦思对策,足足想了半个时辰依旧一无所得。他不免有些丧气,在没有找到克服入阵后闷感觉的办法之前,他不想再进阵徒然浪费气力,只好自嘲一声打算暂时放弃破阵。

 就在刚要起身时,他整个人却突然愣住。

 他观察到,从阵中逸出来的地元气经过他身旁时被迅速地进来毫无阻力地穿过**仙衣的防护钻进他的护体光圈之中消失不见,这是他的身体在自动收和转换地元气为太元仙力。

 他的脑中马上灵光一闪:刚才几番冲阵的努力对他的仙力几乎没有消耗,为何护体仙力要自动进行补充呢?

 他心中念头转了几转,恍然大悟,要知道天绝煞阵的功效便是收集地元气,故阵中地元气浓稠无比且十分纯,他修炼的太元仙体有自动转换元气的功效,入阵之后便将阵中的纯元气自动地收进身体,然而天绝煞阵乃专门控制地元气的凶阵,当他的太元仙力对收外界元气敞开大门的同时也给凶阵开了个后门,凶阵运转起来的力量波动影响到他体内二气的平衡,进而影响到他对仙力的运用,或许这就是令他闷的原因。

 陶勋对太元仙力早已到运用随心的境界,略一动念即停止收体外地元气,再将**仙衣的防护功效稍作调整,重新运起拘魔印走进阵中。

 这次进阵的感觉果然大不相同,虽然入阵后依前番听到一声尖啸声,只见前方阵柱左侧投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影像,阵中再没有出现五彩烟霞的幻境,走近阵柱前三尺的时候青琰玉珠的光芒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发现站立的地面带着悄悄地向左侧的影像方向转动。

 他恍然大悟,难怪先前的拘魔印失效,原来攻击的只是影像。

 陶勋稳稳地将身体腾在离地一尺的空中,正好避开地面突然间出现的黑,紧接着阵柱上的青琰玉珠里飞出一团黑气直扑过来,他忙将拘魔印上去,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光印撞在黑气上散成白雾。

 黑气显然没有想到光印碎得这么快,收不住去势一头撞进了白雾当中,白雾立刻扩张了一倍将黑气全部包在里面,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尖啸之声,显然黑气正在里面挣扎不休,不多久后便平静下来。

 陶勋见很容易地困住了第一个魔,心里信心大涨,脚下更不再犹豫,坚定地朝阵眼位置走过去。

 他几乎每走一步都有一个或是一群魔蹿出来攻击,这些魔的攻击力量超出白虎的虎吼功数倍乃至百倍;此外,阵法本身以所聚集的纯元气化成风沙、暴雨、雷电、冰雪等等异象向他反击,众多魔合击的威力几可与当高由县衙苍山等妖道自爆的威力相媲美。

 上回他在沐婷的带领下破掉一个天绝煞残阵,因为那是个残阵并没有见识到此阵的真正威力,当时不以为然,今天亲自破一个完整的阵法才体验到此阵的危险和危害,更坚定下破阵的决心。

 幸赖有**仙衣护身,又可施展克制魔的拘魔印回击,陶勋一路走来虽然幸苦,却再没有大波折,频施手段将七十二魔一一困死。

 天绝煞阵的阵眼防守力量并不比其他地方强,陶勋轻易地将最后一个魔收伏,铜柱“啪”的一声跳出地面,一颗青琰玉珠掉落在一旁,紧接着散布于室里的其他七十一铜柱纷纷自动跳出地面散落一地。

 陶勋知道这些铜柱和青琰玉珠是好东西,用如意乾坤袋将它们全部收进去,连同拘住七十二魔的拘魔印一并收好,这七十二个魔都还没有完全成形,它们本身是纯的地脉灵气化成,可以用仙术还原。

 接着,他从室东、西两个角落里分别找到地石和地灵泉统统收到如意乾坤袋里,才算功德圆满。

 陶勋破完阵出来,法元将他室,听他讲起在地下破阵的情形,法元惊羡不已,目光闪闪,若有所思。

 末了,法元突然拜在陶勋面前道:“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公子务必答应。”

 “道长毋须如此,有什么事先说来听听。”陶勋连忙双手搀扶。

 “我以前为非作歹,是公子大度饶我的性命,还指点我出路,我一直铭感五内,恨无以为报。如今有缘又遇公子,我情愿做公子的奴仆,请公子收留我。”

 “这可不行。”陶勋一口回绝:“你什么不好做,怎么要做下人?再说你年纪大我许多,我可受不起。”

 法元老脸一红:“能够为公子这样洪福齐天的仙人做奴仆是我积几辈子功也修不来的,我们修道之人只论道行高低,不论年纪大小。”

 “不行,不行,你继续修你的道吧,我不习惯收仆人。”陶勋将头摇得象拨鼓似的,任凭法元如何哀求只是不允。

 两人争了一会儿,陶勋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咱们就此别过。”

 法元一把拉住陶勋:“公子,我是教出身,是你的开导才让我茅顿开叛教逃出来,可现如今得罪了正道的弟子,势必不容于正两道,你不收留我教我怎么办呀?你法力高强,我也只有在你的庇护下才能苟延残地活下去呀。”

 陶勋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知道我认识峨嵋派橙眉真人,有机会我请她老人家出面帮你化解这段误会,你看如何?”

 法元摇头道:“公子把我当成涸辙之鱼了,橙眉大师是仙道界有名的高人,行踪不定,等你遇到她来救我,我只怕早已经僵硬透了,远水哪能解得近渴。不如这样,在公子找到橙眉大师之前就让我跟随左右,如何?”

 陶勋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送佛送到西,谁让我以前救过你呢。”

 他和法元约定好第二天见面的地点和方式,出驾起云头飞回驿站房间。

 三天之后,陶勋一行三人催马走进官步镇,这里离景云府只有半天的路程。家园已经在望,他没有近乡情怯之感伤,京城一年的生活如同一场梦,只有家乡才是真实的存在。

 官步镇倚山原县,两百余户人家,南面不远是孤云山,县城在镇子以西三十里处。

 陶勋没有选择住进县城而在镇里小客栈住下来,是因为县城里有不少同窗,他不想被他们看见后拖住应酬。

 他留下法元和商行伙计安排住宿事项,自己独自踱出门逛逛。对这里他并不陌生,上府学的那几年常到附近县镇玩耍,镇里有的人可能还认识他。官步镇外的道观是吸引他前来的原因,观里的哲远道长喜爱替人相面算命,只不过十算九不准被附近的人嘲笑。

 陶勋背着手在镇子里漫步,闲逛一阵后坐到路旁小茶馆里听老人们聊天,偶尔上几句话,旁敲侧击地打听法元所说的事情真伪。

 老人们都很健谈,很快将当发生的事讲得清清楚楚,他们的话证明法元果然没有撒谎。

 陶勋打听到想知道的事情后从茶馆出来回客栈,抬头看见面走过来三个人,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人瞅着有些眼,仔细一想记起对方是几年前在云县和王远江一起喝过酒的杨杞,于是高兴地紧走两步施礼问候道:“杨大哥,好久不见,还记得小弟否?”

 杨杞早也注意到他,乐呵呵地回礼:“我就远远的瞅着眼,果然真是陶兄弟你,上回承你的面子请我喝好酒,一晃四年多差点都不敢认你了。”

 “杨大哥为人豪、英气发,令小弟心折不已,分别之后常挂于怀,今见大哥风采依旧,欣喜之至矣。”

 杨杞伸出巴掌在陶勋肩上拍下,笑道:“你这书生,满口文绉绉的尽冒酸气,还不如请我喝酒实在些。”

 陶勋拱手道:“应该的,应该的,小弟是景云府人氏,在这里算是个地主,理当作个东道。”

 杨杞见陶勋被他拍一掌后居然纹动不免有些惊讶:“四年不见,没想到陶兄弟竟然多出了一身的功夫,是不是王师弟教你的?王师弟现在在哪?”

 “佩服佩服,小弟蒙王兄传授胡乱学了几招防身之术,没料到杨大哥法眼一眼就看出来。小弟也有一年多没有王兄的消息,正想要向杨大哥打听呢。”

 陶勋领着三人找到官步镇上唯一的酒家,点些酒菜聊起来。

 与杨杞同行的两人一人叫做胡启外号飞钩,一人叫做皮历绰号千手猴,都是江湖中近年崭头角的后起之秀。他们两人对陶勋十分好奇,刚才进店的时候掌柜认出陶勋,招待十分殷勤,他二人万万没有想到陶勋这样一个新科进士、朝廷官员不但跟江湖人士结识,而且没有一点架子。

 酒过三巡,四人在酒的刺下没有了拘束,胡启好奇地问道:“陶公子,听掌柜的话你是新科进士、翰林院编修,你不在京城呆着,这趟是回乡省亲么?”

 “省亲是目的之一,小弟已经外放到秋垣县任知县,这趟回家处理完个人事务后,八月初就要赴任。”

 杨杞讶道:“你是秋垣县知县?那可太好了。”

 陶勋奇道:“什么太好了?杨大哥所指何事?”

 皮历道:“陶大人有所不知,贵县境内可是住着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

 “不知皮兄指的哪一位?”

 杨杞接道:“一剑寒三省虞撼川虞大侠,陶兄弟有没有听说过?”

 陶勋被他一提醒也记起来:“哎呀,我差点忘了,王远江师兄曾说过,此人的淡影疏梅剑法出神入化,传说曾单身只剑独挑三省绿林总舵,将剧盗马王爷等大小头目二十三人斩于剑下,当面无一合之敌,那一仗杀得三省绿林屑小心胆俱寒,送了他一剑寒三省的名号,原来他竟然住在秋垣县里。”

 “不错,虞老爷子一柄剑威镇一方,秋垣县有他坐镇十余年来没有闹过盗匪。”皮历的语气里满是敬佩之意:“虞老爷子德高望重,是吾辈奋斗的榜样。”

 杨杞扳过陶勋的肩膀道:“陶兄弟,别说我没有打招呼,你做了秋垣县的父母官可不许对虞老爷子有丝毫不敬,否则我杨杞跟你没完。”

 陶勋拱手道:“大哥放心,小弟为官一任必定秉公执法造福一方。”

 杨杞盯着他看了一眼:“王师弟看得入眼的人应当不会有错。十月十五是虞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我们这帮兄弟都要去拜寿的,咱们到时再聚会如何?”

 陶勋爽快地应道:“那就一言为定。”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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