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永远有多远
可好?你是大老板,你说好,谁敢说不好?
莫央垂头丧气,一步一挪地跟在三人的后面,心情极度沮丧。
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身份,莫名其妙的追杀,莫名其妙的关系,莫名其妙的漩涡,还有莫名其妙的清规戒律…
总之她现在是莫名其妙的诸事不顺,哪哪儿都不对劲,哪哪儿都不
就是了!
正当莫央想得自哀自怜不能自已时,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落后了另外两人一段距离,而与她平行的风寂,冲着她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递给她一块看上去相当
人的糕点…
“这是刚刚用你拿来的水果,变的戏法,”风寂微笑着眨了眨眼:
“先凑合着吃一点,等到晚宴结束以后,我再给你变一桌好吃的。”
“哇!太
了!”
莫央立即两眼发亮地低呼一声:
“这是我最爱吃的你们这儿的点心了哎!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你真是天底下最牛掰,最好的人了!”
风寂却只是负手立于一旁,含笑看着她三两口就吃了个
光。
结果。吃得太急以至于有些噎到自己莫央。用手捶着
口。好容易顺了口气:
“快到那个什么阁了吧?我要赶紧喝口水去。”
风寂显得又是无奈又是关切:
“你没事吧?前面不远处地那座三层小楼就是‘听雪阁’了。再稍稍忍耐片刻就好。”
“没事没事!”莫央大咧咧地一挥手:
“哟。还弄了个‘听雪’这么文艺地名字…哎我说。你们这儿会下雪么?…我怎么记得雨啊雪啊地。不是应该都跟云层有些啥啥关系地么?这玩意儿到底是咋形成地来着…”
莫央使劲地回想着自己那从来不及格的自然常识,只可惜她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悻悻地拍了脑门:
“还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算了算了,反正你们这儿稀奇古怪的,也不能按照正常的科学常识来解释。”
风寂却听得有些疑惑:“为什么一直说‘你们这儿’怎样怎样的?好像你不是…”
“呃…我的意思是那个…嗨!我不是从北崖郡来的么?所以…‘你们这儿’就是相对于‘我们那儿’来说的…没啥特别的意思!”
“噢…”风寂状似恍然的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走去。
莫央为自己这样语无伦次的解释,居然也能蒙混过关的好运气,暗地里擦了一把冷汗。
接着就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苍寒说的那谁…来着…是谁啊?”
风寂闻言愣了一下,不免有些忍俊不
:“莫央,你说话的方式真的是很…特别啊!”他顿了顿,转而遥望着前方那座盈盈而立的精致楼宇,语气淡然:
“笙如是尚书大人的独生爱女,也是我们未来的皇后。”
“皇后?…苍寒他居然到现在还没结婚…呃…还没成亲啊?!…”
莫央记得,古时候的人貌似普遍十三四岁就要成亲,十五六岁就能做爹娘了。
而小皇帝居然这把年纪还单身,实在是让她感到很意外。
不过她的念头马上就随着她的眼珠子又是一转: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先弄了很多妃子,最后才立皇后的!哎对了,皇帝是不是真的有后宫三千啊?哇!人家整个二
小三就得
犬不宁动刀动
的。他可是有三千个女人哎,真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摆平的?…”
风寂看上去被她这一连串自言自语,带上自问自答的话,给绕得有些莫名:
“你说什么三千?…”
“老实说,我其实也一直都觉得这个数字的确是太夸张了。不过,三五十个妃啊嫔啊的,总还是差不多有的吧?”
“皇上即位后一直勤于政事,加之笙如她这几年处在修行的关键期,故而后位方空悬至今。”
风寂停下了脚步,看着与自己的白衫几成一体的朵朵浮云:
“况且,虽然平常百姓三
四妾分属寻常,然而我鹰鹏皇室数百年,却向来只有一帝一后,从未曾设过任何妃嫔等级。”
莫央吃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到了地上:
“皇帝竟然会只有一个老婆?圣人啊!…那么,你也是皇室中人,所以也只能有一个王妃喽?”
“当然。”风寂一向平和的声音中,忽然多了些许伤感和思念:
“只不过,我的王妃在三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让莫央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第二次兴起了咬舌自尽的念头。
不过好在,风寂并没有让她这种手足无措的自责和尴尬持续多久,便立刻重又
出了他那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眼看苍寒即将大婚,而我怎么说也算是有过家室,唯独永夜这家伙却至今还全无头绪。”
“那…”莫央不知怎么搞的,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他为什么一直都不成亲呢?”
风寂注视着她的惴惴不安,缓缓而言:
“我记得以前他说过的一句话:既不能永远相守,又何必短暂相逢。”
莫央一下子想起了永夜曾经提及过,大祭司的寿命平均约有一百五十岁左右。如此算来,差不多至少是普通人的两倍。
她看着前方那抹清冷孤寂的黑色身影,摸了摸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黑色玉珏,
一首记忆深处的诗蓦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一股莫名的悲伤也随之将她包围: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
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而她自己呢?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她本就迟早要回到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在这里,她甚至连匆匆的过客都算不上。
既如此,又何谈相逢,又何谈相守。
既如此,又何谈永远。
永远,有到底有多远。
曾经,喜爱说永远,以为只要愿意,就可以掌控所有,一切就都不会改变。
后来,再也不说永远,因为明白了不管愿意不愿意,其实什么都掌控不了,其实一切都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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