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葬礼
军队是召集来了,不过仗没打起来。而且军队一来就把我给叫回去了,猛牛老丈人很快就任命冬狼伯爵为托斯要
工程的负责人,并且让作为紫鸢伯爵家长男的莱肯继承了紫鸢伯爵的爵位以及庇护骑士的头衔,而我则替代了紫鸢伯爵原来哥顿骑士团副团长的职务。
“是火鹰公国吗?汉大人…”一大清早被马车颠得醒来。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的莱肯在昏暗的马车车厢中森然地冲我问了一句。当时事情发生,这小伙子回过神来之后是跪着将紫鸢伯爵尸体的碎片找出来,然后火化,那情景看得我都忍不住一阵悲戚切切,热泪倾泻而落。
从昨天刚上马车开始,这小伙儿就一言不发的。到半夜了还没睡觉,现在看这样子估计他是一个晚上都没睡。
身为人子,跪在地上捡着自己父亲残缺的尸体,那种悲痛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我也无法想象。我所知道的只是,紫鸢伯爵是个很不错的老头儿,起码对我是如此,但是走得去很惨,还是在自己儿子的眼前。
“是的。”点了点头给予莱肯一个肯定的回答。从动机上来看,火鹰公国和猛狮公国的可能
最大,但是这事情已经有定
,不管是不是火鹰公国现在这个罪名他们也背定了。这是猛牛老丈人的意思,猛狮堡那边猛牛老丈人还是希望能拉拢就拉拢的。这是国家策略的问题。
“什么时候开战?”
“最早也要等到托斯要
建成以后,不过你不用担心,公爵大人肯定有详细的安排,紫鸢伯爵大人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我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莱肯了,猛牛老丈人暂时还没有开战的意思。
决定战争胜负地是对战争的准备,这一点猛牛老丈人比我清楚得多。至于“哀兵必胜”这种说法。只能说是浪漫主义的修饰,战争很现实,准备不足的一方即使再“哀”再
愤也只有被屠的份。
战争的目地就是以刀剑和暴力支持己方政权的决定,不是为杀人而杀人…在历史上,暴力,**
的暴力所解决的问题比其他任何因素解决的要多得多。任何与此相悖地观点…包括各种战争浪漫主义、和平主义与受害者情结都是最糟糕的一厢情愿。忘记这个基本真理的种族总是为此付出生命和自由的代价。
“嗯,好。”微微点了两下头之后,莱肯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像之前那样。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不必再为他的状况担心了。常年跟随在紫鸢伯爵左右的他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毕竟作为哥顿的军事贵族,从小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必须有随时失去亲人或者自己性命地觉悟。
甩了甩自己微微
搐的左手。
开车窗的窗帘,朝外边瞄了一眼。即使是初夏地哥顿,在这样太阳升起前的黎明时分还是有点冷地,而窗外投入车厢的冷光让车厢里更多了几分凉意。
“你先睡会吧…”放下窗帘,看见莱肯的那张毯子正叠在昆廷身上,遂将披在自己大腿上的毯子丢给了莱肯。我和莱肯穿的都是哥顿军衣,虽然上半身不至于感到冷,但是以坐姿睡着地时候大腿可是会非常冰凉地。
“嗯,谢谢您了,大人…”恭敬小心地将紫鸢伯爵的骨灰盒放在旁边地座位上。将绒毯在大腿上披好后,莱肯又小心地将骨灰盒重新摆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闭起了眼睛。
马车的车厢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载着那股幽冷向石堡疾驰而去…
“汉…天呐…”当我们回到石堡的时候,猛牛老丈人、哥顿骑士团的庇护骑士们。以及哥顿骑士们已经在石堡等待了。一下马车
子欧莱雅就扑进了我的怀中,当她看见莱肯手中的骨灰盒时双手捂着小嘴,泪如泉涌,哭不出一个声音来。
此时的哥顿,王室与贵族之间还没有前世欧洲宫廷那样贵气与巴洛克。哥顿的王室与军事贵族们更像是凑在一块的将领和战友。给人的印象就是一我看群有着贵族身份。却穿着铠甲围在畜栏边谈笑的武装土地主。估计这也是前世英语中“容克”就代表乡巴佬和土包子的原因。哥顿贵族小孩之间也是没大没小争争和和的,长大以后互相联姻。哥顿军事贵族之间的传统就是这样。
和猛牛老丈人还有紫鸢伯爵在一起的时候很常能够听到欧莱雅与其它这一辈年轻贵族小时候的事情。哥顿的每一辈小孩都是这么长大的。这也使得刚进这个权利结构的时候我一点也找不到前世欧洲贵族的感觉。可能是长期的战争导致了这种结果,数百年来哥顿的军事首脑也没功夫像西方或者南方的贵族那样去弄那些东西。军事贵族之间的亲密关系也使得
子欧莱雅对紫鸢和冬狼以及老一辈的庇护骑士有着深厚的感情,反之,说
子欧莱雅是哥顿的女儿也一点都不算过分。
在军事上,紫鸢伯爵是哥顿公国与冬狼伯爵并列的第二号人物,甚至要比冬狼伯爵还要高上半分。他的死对哥顿的打击是重大的,尤其是现在大多数新一辈哥顿贵族还没能够胜任他们父辈位置的时候。一群老头现在也忍不住黯然戚戚,现在又走了一个,估计此刻在伤感之余他们也在感叹和猜测下一个会是他们中间的哪个。
“走吧,上马车,先将你父亲安葬好再说。”猛牛老丈人走上前来拍了拍莱肯的肩膀。“葬礼结束了好好陪陪你的家人,然后回到我身边来,你还有事没做完。”
“嗯…”莱肯轻轻地点了点头。
“走。”
葬礼也是由阿木河老头主持的,紫鸢伯爵的安葬地点就在石堡教堂的后面,就是那一大片阵亡哥顿军墓地,那里有一块是专门给哥顿骑士团成员的。猛牛老丈人也为紫鸢伯爵铸好了一个铜像,比起紫鸢伯爵本人,这座铜像看起来显得冷峻了一些。这座铜像骑着军马,军马正低头用马蹄刨土,而马背上的紫鸢伯爵正皱着眉头远眺,眯起的眼睛仿佛在告诉人们他所眺望的战场此刻情况严峻。
“不用多想,去做,做完所有自己该做的事情…”葬礼结束后,站在紫鸢伯爵的墓碑前,轻声地将墓碑上的墓志铭念了一遍。
“是啊,这是他过去最常说的这句话,当我有所犹豫的时候他也总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已经快忘记有多少年了。”站在我身边的猛牛老丈人听见的话之后仰望着铜像感叹道:“现在…他已经做完了所有他应该做的事情,可以好好地歇歇了。唉那些遥远的记忆…”说完之后猛牛老丈人摇了摇头,闭起了眼睛。言语中满是孤独与沧桑…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感慨蓝鸢的逝世?或许会吧,我现在还不知道。每代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感情、曾经的辉煌与欢笑。有些东西不是现在还年轻的我们能够感觉到的。
“你们每一个年轻人加入到我们之中时就代表着有一个老骑士离去…”过了一会儿后猛牛老丈人睁开眼睛,那沧桑的双眼已经显得有微红。“丁香、蓝鸢,现在是紫鸢…就像我们当初从父辈手中继承那铠甲与利剑时那样。接着我们每个人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慢慢老去,看着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或是战死,或是老去死在病
上。一代代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即使是累了,我们也无法停下…”说着猛牛老丈人转过来冲我笑了笑。“呵呵…不用急,你也会慢慢体会到的,我们之中…无人幸免。死,每个人都有份,现在离休息的时候还早,以后…”猛牛老丈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休息。”说完之后,猛牛老丈人径自离开草坪,朝马车走去。
“父亲大人最近身体还好吧?”看着猛牛老丈人独自离开的背影,凑到
子欧莱雅身边问道。
“父亲大人当时听见紫鸢大人的消息后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两天,还好,父神保佑,父亲大人没出什么事。我现在还不敢相信,紫鸢大人就这么走了…呜呜…还有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说着
子欧莱雅靠进了我的怀中,颤抖着身躯
泣起来。
“好了,现在没事了,我就在这里,在你的身边。”将自己的斗篷批在
子欧莱雅的身上,扶着她走向马车。
在马车被驱动之后,透过车窗,我看见,还有一群穿着哥顿军衣披着斗篷的老头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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