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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莫名其妙的分数
 华东师范大学。

 上海高考历史阅卷处。

 二十多位由全市各高校来的老师正在紧张地批阅试卷。

 阅卷处组长,来自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的李教授,被手里的一张试卷吸引了注意力,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位考生只完成了前面一半的试题,后面的试题却都是空白,从前面试题的答题情况来看,考生的基础知识很扎实,只有一个错误的地方。

 “哎!可惜了!”李教授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位考生没有完成‮试考‬,只好摇了摇头,算了下分数,在试卷上写下了78分的字样,把试卷放到桌角已经批阅好的试卷上面,钢笔没快水了,7字的一横很淡,看上去象‘1’,李教授放下笔找墨水,忽然觉得急,就起身出门上厕所。

 坐在李教授对面的,是数据输入员小王,负责考生成绩的数据输入工作,刚刚完成手头的活,看到李教授桌前又是厚厚的一沓批阅好的试卷,起身走到李教授桌前,拿起试卷放到自己的工作台上。

 小王刚坐下身来,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出现在阅卷处的门口。

 小王定睛一看,一眼认出,当先的一人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市里主管文教的周副市长,紧跟在后面的,是华师大的历史系主任姚主任,他们带着7、8个人,来给大家送防暑降温的慰问品来了。

 看到周副市长亲自来送慰问品,阅卷处的老师们都激动得站了起来,纷纷和副市长握手,团团围了一圈,感谢市里对他们的关心。

 面对大家,周副市长进行了短暂的讲话,他一再叮嘱参与评卷的工作人员,高招评卷工作任务艰巨、责任重大,不仅涉及考生的命运,也涉及社会稳定,希望阅卷老师一定要高度重视、运作规范,认真负责、确保质量,确保评卷工作万无一失,让考生放心,让全社会放心。

 就在大家群情振奋之际,谁也没有注意,随副市长一行来的一个5、6岁大小的小孩,正顽皮地坐在小王的工作台前,用红笔在第一张考卷的分数前面,又加了一个‘1’。

 周副市长的讲话结束后,因为还要赶到其他的阅卷处慰问,留下了一堆慰问品后,向大家告辞,小孩也被随行的一个人拉着,走出阅卷处。老师们把副市长一行送出门外,正好碰上刚从厕所回来的李教授,在系主任的介绍下,周副市长又对担任历史阅卷处组长的李教授,勉励一番,老师们这才回房间继续批阅试卷。

 被副市长一行这一打岔,李教授把钢笔重新灌满红墨水后,也忘了要把刚才的试卷的那个‘7’字加深,就继续埋头批阅余下的试卷。

 小王则开始自己的工作,把试卷上考生的准考证号码和分数,一一输入电脑。看到第一张试卷上的分数中间的数字有些淡,好象‘178’又象‘118’,小王知道历史满分才150分,是不可能出现‘178’这个分数的,那就肯定是‘118分了’,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李教授正在专心致志地改试卷,也不好意思为了这个小问题打扰他,就将‘118’分输入了电脑…

 经过两个多星期的焦急等待,天赐他们终于来了高考成绩发布的日子。

 吃过晚饭,一家四口团团围坐在电话旁边,眼睛看着墙上的挂钟。

 “妈妈!到8点了!”静漪叫了起来。

 “小漪,先查你的。”天赐爸爸从烟盒里出一‘中华’,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手抖得厉害,打了好几次都没打着火。

 “爸爸,为啥不先查哥哥的?”静漪睁着大眼睛问道。

 “这还用问吗?你爸怕听完控制不住,把电话砸了。”天赐妈妈一把从天赐爸爸手里夺过打火机,对他眼一瞪:“天赐考的再不好,也不许你打他!”

 “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打他?你想想,我有多少年没打过儿子了?”天赐爸爸白了天赐妈妈一眼,自从天赐8岁那年,自己心情不好打儿子,手腕莫名其妙地骨折后,就再也没打过儿子,想来想去,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真是‘天赐霉星’,连打他都会倒霉,看他坐在沙发上,手捂着脸的样子,联想起他每次期中期末‮试考‬的成绩,估计高考成绩不可能好。

 看到爸爸妈妈争吵起来,静漪吐了吐舌头,开始拨打声讯电话,电话开着免提键,几声拨号音后,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子甜甜的声音:“您进入2008年上海高考查分系统,请输入您的准考证号码。”

 房间内顿时悄无声息,八只眼睛紧紧盯着茶几上的电话,随着电话里的语音提示,静漪把自己的准考证号码小心地输入进去,然后按下‘#’号键。

 “您的准考证号码为…,语文132分、数学124分您的总分数为481分。”

 “耶!~~~我们的小漪考上了!”一家四人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静漪更是兴奋得象脚下长了弹簧似的,在地板上直跳,天赐好容易把她重新回沙发。

 静漪报考的学校是上海第二医科大学,是妈妈的母校,女孩子嘛,学医是条很好的出路,再说,一向悲天悯人的静漪,对学医也感兴趣。虽然二医大属于上海的重点大学之一,但是从去年464分的录取分数线来看,481分的成绩已经稳进学校大门无疑。

 一家人兴奋过后,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电话机上,该查询天赐的成绩了。

 静漪又开始拨声讯电话“您请输入您的准考证号码。”静漪从桌上拿起哥哥的准考证,认真地输入准考证号码。

 这时,房间里的空气紧张得几乎凝结,爸爸嘴里仍叼着那颗没点燃的香烟,眼睛看着电话发直,妈妈闭着眼睛,嘴里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天赐则把脸深深埋在双手里,不敢听电话里的声音。

 “您的准考证号码为…,语文126分,数学117分您的总分数为465分!”

 “什么??!”天赐猛地把头抬起,爸爸、妈妈、妹妹也把眼睛瞪的溜圆。

 “小漪,可能你把准考证号码数错了吧,你再输入一次试试!”天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妹妹再试一次

 “您的准考证号码为…,语文126分,数学117分您的总分数为465分!”天赐拿着准考证,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电话里的准考证号码,没错!准确无误!历史成绩118分??一半题目没答,还能考118分?简直不可思议!总成绩465的成绩连重点大学都能挤的进去,上华大学那就根本没有问题了。

 “耶!”一家人再次跳了起来,爸爸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房间里转着圈子,嘿嘿傻笑,妈妈高兴得直擦眼泪,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有出息了,静漪则一下子扑到哥哥的怀里,双手吊在哥哥的脖子上,开心得大喊大叫。

 放下已经有些神经质的妹妹,天赐几个箭步跑到窗前,一下子推开了窗户,象人猿泰山一样,对着外面大吼:“兄弟们!我考进大学了!哦~~~~”

 大楼底下一个正在小区花园里散步的老太太,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得一个没站稳“啪嗒~~”一下子摔在了草地上,还好草地是软的,否则骨头都要摔折了,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向楼上看去,嘴里唠唠叨叨:“是哪个小赤佬,晚上鬼叫什么?我一条老命差点毁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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