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三章 养虎遗患.引狼入
北条镰仓的承诺迅速地被实施了下去。我离开镰仓的当晚,欧洲和美洲的政治势力就开始重新洗牌。亚当斯一
惊恐地发现,自己经营多年的领地竟然是建筑在摇摇
坠的沼泽地上的,哪里都有北条的势力存在,罗马教团也发出了全力“倒亚”的通电。传媒、网络、军队、议会等要害地盘中每一刻都传来剧烈的人事变动消息,当然和平演变也不会是那么一帆风顺,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翻天覆地的效果,不动武不现实。
在这场政坛剧变中,柏林、洛杉矶和新罗马的武装冲突尤其
烈,在一天时间内就上升到了大时代以来人类动用常规武器的最高程度。新罗马的新旧势力冲突
烈,但政府所在地的武装并不雄厚,只顶了两天就顶不住了。老亚当斯熬到了弹尽粮绝的一刻,最后不得不出来投降,却给狂热的罗马教团教徒用石块打死,新罗马也因此继续混乱了一个月之久;柏林的
则在提都斯带领军队进驻后迅速平定,死者逾千,多数被评定为“
氓无产者”
最惨烈的则是洛杉矶之
。亚当斯家族60以上的产业都在这里,可以说这里就是亚当斯的城市,大部分人的血缘或工作生活都或多或少与其有关,一荣俱荣,一损皆损,因此这里的
规模虽比不上新罗马,场面却最为血腥。被北条势力掌握的西美利坚机动队进驻该市后,武装直升机屡屡在悬停火力压制时被反器材狙击步
击落,装甲车辆也不住遭到准自杀式攻击,竟然在武器装备落后自己五十年的疯狂市民武装袭击下寸步难行,伤亡惨重。他们的抵抗持续到了最后一刻,甚至在新罗马的“地狱五月”结束之后,仍坚持了五天之久。
伤亡惨重的机动队士气低落之余也积累了极深的怨气,到了城市战的后期阶段,对无辜平民的随意伤害已成为了一个公开的事实。唯一能让他们看起来还保持正常地,是他们不断高呼的口号:“让缩头乌
小亚当斯出来说话”可当他们攻克最后一个地堡时,却发现了一个可笑又可悲的事实:这场行动头号目标的小亚当斯早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家伙躺在一具棺木中,已经散发出恶臭,经法医目测鉴定已经死了一个月以上。也就是说,他的死亡
期大约就是这场剧变刚刚发生的时候…小说网,。
随后的搜查也证明了这一点,暴徒的
记证明,小亚当斯是在听到罗马教团地通电后心理崩溃服毒自杀的。然而他的死
不愿意接受事实。隐瞒了他的死,继续顶着他的名号筹措了这场历时一个多月的城市战争。事后的官方统计结果为:机动队和“正义警察”共伤亡四百余人,暴
分子和平民伤亡一千六百人左右。按照GDI延续至今地惯例,这种数字乘以十甚至二十后才基本可以得出事件的真实面目。乘后的数字的确触目惊心,算得上大时代以来屈指可数的大暴
了。这场暴
地可笑之处就在于:小亚当斯死得太快了,所以从一开始,军队的行动和暴徒的抵抗就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人类历史上没有意义的暴力行为数不胜数。多这一件也算不上什么。即使如此,这等惨烈的事件真相亦使一贯高呼着“民主自由,舆论公开”的议会一致通过了封锁消息的议案。直到十年之后,才逐渐有人敢对这件事进行深入地调查和批判,题目多是《论人类信念杀人的劣
》一类的。一度讨论得非常
烈,但已与我毫无关系了。
这几场暴
并没有妨碍到全世界整体的改旗易帜
。在北条的推动下,我和奥维马斯的人陆续接任了全球议会和各地方议会、政府的要害权力位置。奥维马斯在四月二十七
就已抵达了原宇宙舰队的驻地太空大十字架,到了后便一直在那里忙着接见各界人士,没有跟我联系。他不联系也好,当真见面的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虽然强
得北条同意了我的“彻底换血。肃清天下”地主张,但北条的具体动作几乎是一面倒地支持奥维马斯,把他的手下扶正上台。可惜奥维马斯这次几乎是以
奔的姿态跑回来地,身边地将军只有一个韩曾,不得不把副官、卫队长甚至厨师都派出去做官,实在是有些赶鸭子上架。所以北条给他的权力移
更象是一种名义上地过继,多数人在北条的安排下向他表示了忠诚,但这种忠诚有多少东西可以保证,奥维马斯自己也不敢打包票。
当然,我也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中国和欧洲都已是我的地盘…小说网,。北条是在找平衡…实际上当然不是如此。中国目前给我搅得一团
麻,就算全身心投入,要收拾起来恐怕也得两三年以上;而提都斯并非一人独掌欧洲,这个人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理想寄身我麾下惟命是从的部下。他一直有很大的野心。并且已有了自己的天下。尽管此时还表示听从我的将令。然而这种承诺究竟有几分出自本心,又经得起多少岁月和距离的考验?以我的年龄和阅历。早已不会相信那种至死不逾的忠诚了。当然,那种东西也许在这个年代依然存在,但一是不会出现在提都斯这种本身具有野心的人身上,二是即使出现,我本人也消受不起。
这种问题不是只有我看得到,身处这个位置,自然会有许多比我聪明勤奋的人看到并让我不能无视现实。镰仓之行当晚,我返回南京时,寒寒已早我一步返回在机场候着了。一见我便十分公式化地说:“现在有几件大事必须做,你看怎么分配安排?一是控制泛中华地区,二对提都斯的策略,三是随后的权力分配,四是备战。”
她说的四件事,任何一件都得具备大智慧大魄力者方可为。综合到一起,就使我这个智力和魄力似乎都不太合格的人头疼了起来,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要不这么着,还是照雷隆多例,你就做将军助理或者代理大将军吧。替我都管着先…”
寒寒闻言大怒,眼一红,紧接着暴喝了起来:“大将军,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她这一吼可把我吓着了,几乎产生了想找个角落躲起来的想法,最后好容易忍住了,
着她的怒火问:“干嘛那么见外,你从前这么喊过我么?该怎么称呼还是怎么称呼。咱俩别见外。”
“我回到你身边可不是陪你吹牛聊天的。”寒寒斩钉截铁地说:“舍弃了一切来追随你,你也该给我相应的诚意!”
我就怕认真人。寒寒这样地人平时玩笑也罢了,认真起来可真是可怕!才烦完北条的事,她却让我片刻都不能休息,但不回答也不行。我耸耸肩说:“待定。”
这种回答比没回答还会引发认真下属的怒火。但不管寒寒会怎么看我,我此时当真不想再做过多的事了。北条会全力支持奥维马斯的事情已定,再多做什么也许已是徒劳。全力巩固中华地盘。再图与提都斯建立坚不可破的联盟么?也许能做到的,但那得花多少时间心力?我还有足够的时间么?
这些纷纷扰扰地事,我从前线返回后就考虑至今也没有结论,这一两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我作出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选择:在这个翻天覆地的时刻。没有积极作为去争取趁
扩大自己的地盘,而是收缩了起来,唯一主动的作为只是把霍书湘和杨沪生的势力安
进了南京政府。后世分析家对此又作了无数的臆测,最后地主
意见是“黄某聪明地避免了与奥维马斯的直接冲突,巩固了二人的脆弱联盟”只有极少人坚持批评我“
无大志,毫无作为。狗运昌隆”后者人数极少,话又说得难听,但可能更接近实际一些。
用“毫无作为”和“不想作为”来糊弄寒寒是没可能的,事实上我倒还不是那么窝囊。我操纵了多年政治,但一直对其提不起兴趣来。如今寒寒摆到我面前的四件大事倒有三件是政治工作,我看了都头痛。
我第二天还是决定去面对现实而不是逃避,把寒寒召来问:“提都斯不好安排,就让他继续管着欧洲好了,反正向他要也不见得会给,叫了过来也没有合适位置可安
。你说呢?”
寒寒淡淡地说:“虽然是没办法地事,但你不想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是写在脸上了的。”
“不要
出那种面对没出息男人的脸色。”我微微一笑:“中国这边也不好办,霍书湘和杨沪生当个省长、区专员还行。执掌全国时间一长肯定会出
子。谭康现在出工不出力。许多工作让小
贼实际主持,说到底不是太放心。你有意执掌中国么?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你。”
“让个日本人来执掌中国,你脑子坏掉了?”寒寒摇了摇头:“再说,日本的失败已经让我灰心了。与其深涉政治,还不如就象在雷隆多当总督时那样以军事为主的好。”
我耸了耸肩说:“你我的性格从根本上是有些接近的,只不过你比我更愿意去接触那些内心不爱地事物。中
关系会闹到现在这样僵,以至于成为最佳人事安排的阻碍,始作俑者虽然不是我,但我起的作用绝对是首屈一指的,真是啊…”“不要扯远了,现在的策略是全力对宇么?”寒寒打断了我的感叹:“如果是那样,后方暂时交给这几个人也可以,毕竟那边来得更紧要。我要求到一线去,作战也好,后勤也罢,有什么干什么。”
“好吧,我给你调阅所有资料的权限,对宇作战的准备方略就拜托你了。”
寒寒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忽然又停住问:“那你把所有事都推掉了,自己又干什么?不会再去找个小姑娘陪着
马路玩吧?”
她说这句话可当真是鬼使神差,竟使坐在椅子上的我突然雄躯剧震了起来。我俩间的空气凝固了足有半分钟,寒寒才迟疑着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当年穿着吊带凉裙,脸上还戴着面具陪我逛街地暴龙公主了。第二次亡魂公路会战前,她正在尼布楚上作战,断绝消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现在怎么样。再怎么也给我当了那么久的卫队长,现在我要再去逛街,未免有人面桃花之伤吧。”
寒寒撇了撇嘴说:“老毛病了…你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爱上一些根本不该去爱的人,我倒真想看看你的感情生活最后怎么收场。”
我挥了挥手说:“瞎讲瞎讲,别根据几张为她支付地信用卡帐单就做无责任推测。你去做自己地事吧。你可提醒了我,该去接见一下天界军首领了。这伙大爷请来容易送走难,要让他们乖乖听话给我们上宇宙前线打仗,还不知道得费多少功夫,这不就是本将军的工作么?”
与其说是找到了工作,不如说是找到了在部下面前为自己懒惰行为开
地借口。收到奥维马斯返回大十字架消息一个小时之后,我到雨花台的天界军军营与他们的首领召开了一个座谈会。追溯大时代以来历史,我应是七十年来以官方身份与他们正面接触的人间第一人。一不留神,就又创造了一个历史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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