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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十三集第二章 海盗舰队的旗舰“小寡妇号”龙船靠上商船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威塞克立在船舷,打量着越来越近的被俘商船,任由海风随意地撩动散的长发。

 这个海盗头目是一个金发碧眼,⾝⾼体阔的巨汉,即便在瓦尔芹人中也算得上大个子。他一⾝典型的瓦尔芹贵族装束,⾝披可以抵御严寒的海豹⽪服装,套一条有带扣的紧⾝⽪,扎一条装饰考究的⽪带,间斜挎一柄长剑。

 这种着装,样子确实是很酷,但海盗头目们做如此扮相,绝对不是为了摆酷,而是要适应海上剽掠生活的需要。轻便的紧⾝⾐服,可以保证他们随时菗出长剑格斗。

 普通的瓦尔芹海盗⾐着与贵族相似,只是用料和作工没有那么华贵精美,是羊⽪上⾐加紧⾝⽪。他们手中的武器,则是半数拿长剑,半数持长柄斧。和熊族勇士一样,瓦尔芹海盗那巨人般的⾝材,确实有使斧头的天生优势。

 不过,他们手里的盾牌比较差了,都是木盾牌。这半是因为瓦尔芹半岛贫瘠而缺乏铁矿资源,半是因为海上战斗以灵活为先,太沉的铁盾有碍行动的便捷。反正海盗们主要是对付商船和海边村落,而不是像本族英雄格兰龙那样要去跟正规军较量,木制盾牌已经⾜以应付那些不善打斗的武装⽔手和渔民自卫队。

 两船相接。

 威塞克⾝躯庞大,却并不笨,动作反而相当地敏捷。他在踏板上轻一腾⾝,就跃到了被劫的塞尔商船上,几个心腹飞步跟在⾝后。

 战斗已经结束,商船完全被海盗接管控制。船上没死的⽔手乘客都被缴械,由一群持剑扛斧的海盗围在甲板的一角。其他的海盗则在有组织地清点货物、灭火、修补破损的船体、救治受伤的同胞…

 目睹眼前这幕悉的场景,威塞克心里充満了快意。

 看来,跟考夫利合伙,这步棋真是走对了!

 两盟半岛的海域确实是一座急待开发的金库。这里富庶繁华,商船如织。自从丹西率猛虎军团剿灭了著名大海盗雷米之后,尚无有实力的海盗集团进驻,竞争对手很少。更为幸运的是,两盟已经开战,各大佣兵团聚兵对峙,自顾不暇,本腾不出手来保护海上航路。

 威塞克于半年前听从考夫利的劝告,正式开进这片海域淘金,真可谓适逢其时,短短半年时间,赚到的钱比过去十年海盗生涯掠夺到的财富还要多!

 说起威塞克如何发现这片⻩金⽔域,还颇为曲折。

 威塞克原本只是瓦尔芹半岛上一个年轻而鲁莽的小贵族,脾气暴躁,但敢于冒险,心气儿很⾼,志向也颇为远大。他打小就梦想成为一名恣意纵横的海盗,最喜听劫掠归来的同族人讲述其冒险故事。

 瓦尔芹人里,这样的梦想是很容易实现的。年仅十六岁,威塞克就驾帆出海,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海盗生涯。经数年奋斗,这个敢作敢为的海盗小头目,很快就在这一行显露出峥嵘的头角,开始在瓦尔芹人中小有名气。

 谁都经历过热⾎昂的年轻时代,崭露头角的威塞克响应本族大英雄格兰龙的召唤,率船参加了当年那场令海神都颤抖的布鲁斯海峡大战,并有幸成为逃出生天的少数瓦尔芹贵族之一。

 虽然那场海战最终失利,威塞克只能驾驶伤痕累累的座舰“小寡妇号”龙船死里逃生,虽然从舰只数量和武装海盗规模上讲,威塞克都只是格兰龙麾下一个很不起眼的同盟者,跟昔⽇那些风云豪侠们不可同⽇而语,而且在这场大战中也没有什么惊人表现,未曾替自己挣到⾜够响亮的名头,不过,年轻的威塞克也并非全无收获。

 首先,这场战役发起了威塞克的雄心壮志。⾎气方刚的海盗小头目亲眼目睹了本族盖世英雄格兰龙之雄姿,惊讶地看到了那个“巨人中的巨人”一呼百应的号召力,更深切感受到那位海盗之王视大洋如浴缸,要控制整个西‮陆大‬海上贸易线的野心。

 格兰龙为他打开了一扇窗,让这个年轻的海盗头目看到了一幕从前无法想像的图景,让他意识到,原来人生还能有如此瑰美壮阔的选择!

 其次,虽然威塞克与格兰龙等大多数的海盗界巨擘仅混了个脸,只有泛泛之,但他却结识了一个对其人生轨迹产生重大影响的人物──格兰龙手下悍将,海上巨盗考夫利。

 考夫利是一位⿇脸小个儿,在一个个⾝材赛过铁塔的瓦尔芹人里头,显得尤为瘦弱。不过,假如你因此看轻他,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考夫利轻功极⾼,狡诈奷猾,在莽夫居多的瓦尔芹人中非常出众。与威塞克一样,考夫利对西‮陆大‬的海上霸主布鲁斯人极其憎恶,而这个共同点,使得两人间的关系不同寻常,相当亲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次失败使威塞克经历了人生中极其重要的一环,令一个鲁莽的热⾎青年真正成长为一名沉稳老练的海盗头目。

 尽管在布鲁斯海峡瓦尔芹人最终战败,大英雄格兰龙葬⾝海底,失去‮导领‬核心的瓦尔芹海盗们又恢复了往⽇一盘散沙的局面,但这次战役也令布鲁斯海军损伤惨重,至今没能恢复元气。更为重要的是,这场大战,让瓦尔芹海盗的名头,在辽阔的海面上雷鸣般震响!

 一些与布鲁斯王国争夺海洋霸权失败的西‮陆大‬
‮家国‬,如班达拉、法亚尔等,从这场战役中看到了制衡強劲竞争对手的‮生新‬力量,从而纵容、资助、收买这些海盗们为本国服务,继续扰布鲁斯王国。

 布鲁斯王国也同样采取分化、瓦解、收买等政策来利用瓦尔芹海盗,打击对手。一些沿海小国,一些‮立独‬的商业城市,一些居心叵测的国內诸侯也纷纷掺合进来,招募、昅纳、收买瓦尔芹海盗为本国本城效劳…

 命运似乎在捉弄瓦尔芹人。布鲁斯海峡大战后,这些雪地海盗们虽然大败而还,大规模南侵的势头被遏制,控制西‮陆大‬海上航线的野心彻底破产,但海盗们的生存空间不仅未曾遭到挤缩,反倒更加开阔,可怕的瓦尔芹瘟疫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嚣张,开始从北部海洋一直向整个西‮陆大‬海岸线各处蔓延。

 更有某些心怀叵测者,或者企图引祸⽔东流,或者怀有不可告人的其他目的,开始撺掇这些雪地里冒出来的海盗们向‮陆大‬中部的两盟半岛海域进发…

 瓦尔芹海盗的⻩金时代不但没有结束,而且方兴未艾,老一辈英雄刚刚葬⾝鱼腹,新一代豪杰又卷着海浪接着杀来。在这个过程中,威塞克却显得相当低调。

 虽然布鲁斯海峡战役令野心的海盗小头目深受震撼,他的內心深处,已经将本族大英雄格兰龙树立为自己学习的榜样,希望将来有一天,也能像格兰龙那样纵横海洋,叱吒风云,不过在行动方面,经历过大战失利的威塞克就变得谨慎多了。

 平心而论,海盗这碗饭并不是那么好吃的。漫长的海上旅途,海盗们的生活残酷而艰苦。大海诡异无常,风暴随时可能来临,陆海军队防御追杀以及武装村民、⽔手的反抗,抢掠也不可能次次顺利,出海捞世界的瓦尔芹人,葬⾝海底、横尸滩头,甚至片帆无归的事件,亦时有发生。把风险降到最低,才是长期的生存之道。

 威塞克坚持瓦尔芹人的传统做派,‮立独‬发展,绝不投奔任何一个政治势力做靠山。他也不像某些新一辈英雄那样张狂,而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正规海军,即便是对付商船、村落,也要有把握方才动手。

 他的谨慎小心没有⽩费。经历数年的发展,他的舰队稳步壮大,从一艘龙船起家发展成有一艘龙船、五艘长船的小型舰队,逐渐恢复了昔⽇的元气。而在这个过程,很有一批当年的老伙计、新兴的后起之秀,或被风浪呑噬,或被各国海军剿杀,或被同行黑吃黑,或者被某国‮府政‬当使,榨完利用价值后就被抛弃,从而永远地失去了音讯…

 当年的老战友考夫利本来也被威塞克划⼊这个消失名单里了,谁料想,事隔几年之后,他却突然得到老朋友送来的信,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片适合海盗发展的好环境,在两盟半岛海域扎下来,并且盛情邀请威塞克前来携手发财。

 威塞克犹豫很久,最后决定亲眼去看看中部‮陆大‬的南方海域是否真的像考夫利说的那样,是瓦尔芹长船纵横航驶、破浪戏⽔的天堂…

 海盗头目带着自己的舰队小心地环绕西‮陆大‬海域,顺道一路剽掠,终于抵达了老朋友考夫利的新基地──鲨鱼岛。

 继雷米和丹西之后,考夫利第三个占据了鲨鱼岛,并将其改造为大型的泊船基地和窝赃场所。⿇脸海盗头子利用抢劫到的财富,不断修造舰只,大肆招募散布西‮陆大‬海岸线各处的同乡前来投奔,仅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就发展成一个拥有长船两百余艘,麾下战士六七千人的大型海盗团伙。

 到了这里之后,威塞克方才发觉老友所言不虚。

 这是一片温暖而适合航运的海域。到处都是优良的不冻港,既不像家乡周围的海洋那样严寒刺骨,也不像西‮陆大‬很多海域那样浊浪滔天。

 这也是一片充満机遇的⻩金海域。这里地处‮陆大‬中部,转口贸易发达,居民富庶殷实,商船往来众多。大海盗雷米死后遗留下来‮大巨‬的势力真空,等待有实力者来填补。

 他到来的时机也非常好,两盟各佣兵团的⽔师本来就弱于西‮陆大‬各国海军,现在还相互间打得不亦乐乎。对于威塞克而言,这不啻于天赐良机。

 此外,考夫利对前来投奔的老战友非常器重,视之为左膀右臂,给他照料有加。他一下拨给威塞克十艘长船和数百人手,组建一支新的分舰队,并任命其为舰队总头目。威塞克也感恩戴德,投桃报李,尽心尽力地利用自己的战斗、劫掠经验为考夫利效劳,成为⿇脸儿的得力⼲将和可靠盟友。

 不过,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威塞克是率部投靠,属于具有半‮立独‬质的附庸舰队和合伙盟友,随时可以带领原班人马散伙离开。虽然两人关系正处于藌月期,相互之间似乎也无话不谈,但论及知心底,威塞克却知道,⿇脸儿并未完全把自己当作心腹,肯定有些什么东西在瞒着自己。

 首先,考夫利占据鲨鱼岛后,并未进行非常嚣张的抢掠,在两盟半岛南部海域的活动可以说相当谨慎,以至于‮陆大‬各国‮报情‬机构、各处风媒等,都未曾注意到鲨鱼岛被人重新占据,‮陆大‬中部的南海域出现了一支如此规模的海盗舰队。

 威塞克知道,供养一支如此庞大的舰队和海盗团伙,需要相当规模的财力,如果不是来自打劫商船所获,那么考夫利的资金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何况他还在‮狂疯‬地建房、造船、雇人,拚命扩大规模。

 其次,有几次威塞克回鲨鱼岛泊船卸货,发现有⾝裹黑袍、脸罩黑纱的神秘人物从考夫利的房子里出来。向一些在考夫利舰队中认识的朋友打听,大家却都不知情,探考夫利自己的口风,⿇脸儿也只是支吾其词,巧妙地转移话题敷衍过去。

 再次,两位伙计在一起的聚会对饮,把酒聊天时,推盅换盏,海阔天空间,威塞克越发感到考夫利不同寻常的可怕野心。威塞克梦想做个类似格兰龙式的人物,可在谈中,有时候酒到深处,考夫利也不免有些吐露真言。⿇脸儿不仅看不起大海盗雷米,甚至连本族大英雄,昔⽇顶头上司格兰龙也不怎么放到眼里,一副睥睨四海、惟我独尊的傲岸神态。

 有鉴于此,威塞克既感考夫利够意思、讲义气,又小心地与这个狡诈的⿇脸小个子保持着距离,在考夫利跟自己袒露底牌之前,留着一分戒心。

 在海盗、劫匪、盗贼等圈子里头,瓦尔芹人算是讲究乡土观念和民族情谊的楷模了,相互之间的火拚和內讧比较少,远不像其他黑道团伙那么狠毒与频繁。不过,那样的事,也绝不能说没有。从冰雪皑皑的家乡进⼊到这个物横流、尔虞我诈的花花世界,淳朴憨直的瓦尔芹大汉们很快就学会了堕落…

 “舰长,船已经修补好,货物查点完毕,这是清单!”一位心腹递来一卷羊⽪纸,打断了威塞克的沉思:“俘虏也都在这里,请你指示!”

 “嗯!”威塞克接过清单:“把商船编⼊舰队带回鲨鱼岛。留一批⾝強力壮的男子当桨手,其余的,关进小寡妇号!舰队马上启航,全速离开这里!”

 甲板上的海盗们立刻按头目的命令行动起来。

 连番的征战厮杀,丹西终于把积存的弹药悉数打光。

 美芙洛娃花容绯红,全⾝瘫软无力,却仍不愿与丹西有须臾分离。她的头枕在丹西的脯上,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绕着丈夫。金⾊长发如缎子般撒落在单上,丹西用手指头拈起一缕,在女人凝脂般光滑的脊背上慢慢打着圈,享受着从指尖传来的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你说,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

 “老婆哎,我不是早就坦⽩代了嘛!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国境安宁,为了我们俩今后有更多的时间长相厮守嘛!”

 “哼,以后不许你再把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扔到一边,自己带着那帮狐朋狗友満‮陆大‬到处去疯。”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撒娇的机会,美芙洛娃要尽情地享受,她嘟起小嘴:“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丹西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女人就是女人,无论她们多么体贴明理,在內心深处都把家,而不是国,放在第一位。当军国事务跟自己争抢丈夫,把老公从温柔乡里強拖出去的时候,她们心头就难免涌起酸溜溜的幽怨。

 女人难以理解,除了美満的婚姻、幸福的家庭之外,男人为什么还要去冒险,去拚搏,去追求所谓的“辉煌”?她们不会明⽩,男人为什么对睥睨天下,踌躇満志,享受着沸腾的赞誉和歌颂等诸如此类的“成就”如此痴,甚至可以把温暖的家、柔柔的爱、浓浓的情都抛开?!

 美芙洛娃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小在王室长大的她,也知道自己嫁⼊王族皇室之后应该担负的责任。但从本源上说,她首先是个女人,其次才是一个陪伴君主的夫人,而不像某些政治的女強人,精神世界已经被男思维所同化,只寻思着怎么通过婚姻、门第、⾎缘、技巧等为代价以换取政治地位和利益。

 对美芙洛娃来说,她的內心情感与普通女人并无二致,家庭的第一位重要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怎么,你叹气啦?”美芙洛娃忍不住用银贝似的细齿轻轻啃啮丹西的肌,似乎在发怈自己的怨恨。

 “哪里,我是说,谨遵夫人懿旨,今后侍奉老婆,教育儿子,尽享天伦之乐。”

 在这种时候,丹西怎会忤逆子的意志,自然是顺着老婆的心思往下甜言藌语。再说了,今后他也确实想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加強內政建设,增強国力,静候扩张契机的来临。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

 “冤枉啊!我可是句句真心,字字肺腑呀!”

 “你要是说真心话,心跳节奏怎么会这么古怪?明显是在撒谎哄我。”

 女人的细心与直觉,真是男人无法比拟的。按说丹西经过政坛沙场的长期修练,也算是脸⽪厚如城墙,说谎堪比吐痰的一号人物了,可与老婆贴⾝相拥,整个⾝心都放松下来的时候,一张嘴就轻易露了馅。

 “哼,没话可说了吧!”美芙洛娃狠掐了丹西一下:“你是只闲不住的猴子,我也不会把你硬拴在家里,天天对着我这⻩脸婆叹气的。可你要答应我,以后再出门,无论⼲什么,你都得把我带在⾝边。”

 “你要是⻩脸婆,”丹西捏捏美芙洛娃凝脂般的脸蛋:“那世界上还有…”

 “别岔开话题,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美芙洛娃一下就揭穿了丹西顾左右而言他的诡计。

 “老婆大人哪,这是去打仗,可不是出去游山玩⽔。”丹西苦笑道:“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事情还有补救的机会。你还可以改嫁,虎子豹子还有个妈照料,要是咱全家都…”

 “意外?!你不知道,人家这些⽇子,多担心…”

 丹西本想引开话题,转移女人的注意力,谁想到这些话却给自己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说着说着,女人就哭出声来。

 菗泣变成了号啕。

 忍了一年多的泪⽔,如溃堤之洪⽔,滚滚而出,涛声震天。

 泪⽔是这样的肆无忌惮,这样的倾盆而下,数不清道不尽的委屈、愤怒、不解、怨恨随着哭声一起流淌。

 丹西的脯、脖颈成了怈洪重灾区,被如同海⽔般碱碱的泪流冲刷成一片汪洋…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任何女人,无论多么温柔,在宠爱她的男人面前都是霸道的。对她们来说,眼泪就是最锐利的武器,丹西这位素称蛮横的军事強人,也招架不住老婆的泪⽔攻势,一下子慌了手脚,只有拱手投降的份。

 “你看你,我以为你长大了,结果还像个几岁的小女孩一样,比虎儿、豹儿还要能哭哩!”

 丹西从头扯了块⽑巾递给女人。

 ⾝上的女人,从号啕回复成菗搭。丹西‮挲摩‬着美芙洛娃起伏的柔嫰背脊,感觉到自己这个平⽇里貌似坚強倔桀的子,其实內心也是那么的单薄和孱弱…

 “都怨你这死鬼!”美芙洛娃终于止住了哭泣,她嘟起嘴巴,用⽩⽑巾抹著有些‮肿红‬的妙目,揩擦着脸上的泪痕:“以后不许再撇开我,要死,我们全家也要死在一起!”

 “哎呀!老婆大人,这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兴兴的重逢团圆哪!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我不是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了嘛!”丹西完全变成了唯唯诺诺、息事宁人的和事佬,全无往⽇威风八面的领主风采。

 “硬要把老婆逗哭,你才答应把我带在⾝边。”美芙洛娃似乎余怨未消,又狠狠揪了丈夫一把:“我问你,这次到草原上去,你为什么把老婆撇在一边,却偏偏要带上那个卡琳尔同行,打仗都搞得那么浪漫?!”

 丹西这才记起,夫相逢的时候,美芙洛娃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一定要跑到囚车旁去看看草原之花是如何的美貌。当时自己没怎么往深里想,现在才察觉到,美芙洛娃为什么会这么毅然决然地提出要求,让自己以后⼲什么事都必须把她带在⾝边。

 “这可真是个冤假错案哪!”丹西不由得嚷起来:“我发誓,连她的一头发丝儿都没有碰过!”

 “哼!又在说谎。”

 丹西越加发现不妙!

 他确实揪过卡琳尔的头发,可也就到此为止,没有进一步深⼊的行动。谁料想,这句脫口而出的赌咒,在‮诚坦‬相拥的老婆面前,心跳不争气地又出卖了自己,让紧搂着的美芙洛娃觉察出异样来。

 这下好,反倒容易引发各种联想…

 “我真的没有碰过…”丹西急辩⽩。

 “还在说谎!”

 “好,”丹西赌气似的⼲脆正话反说:“我承认,这只草原小⺟狼还真有点姿⾊,你的老公一时心动,就把她摁在草原上…”

 一如所料,说谎的时候,心跳又出卖了自己。可这,反倒令丹西更加狼狈不堪!

 因为说着说着,⾝体也起了异样的变化,而且,那是最不雅的‮理生‬反应!

 难道,自己心里真的对那个蛮族妮子…

 呀!大事不好!

 老婆就贴在⾝旁!

 “呸!你这个大⾊鬼!”

 果不其然,美芙洛娃的声音提⾼了八度。

 丹西一副被擒个正着的小偷表情,垂头丧气地等待着新一轮疾风骤雨的到来。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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