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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针锋相对战衙门
 孔有全正抱着老婆睡在热被窝里,梦的正香。睡梦中孔大人施政有方,被朝廷提拔上去做了知州、巡抚、进了吏部一口气做到六部第一、百官之的吏部尚书…孔有全梦中笑得咯咯作响,口水都顺着胡子了下来。

 正梦到要提拔自己去做丞相的时候,忽然身上一阵摇晃,竟然醒了过来,孔有全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老婆把自己给推醒了。孔有全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梦多好啊,刚刚梦到要登阁拜相,就给弄醒了。让县太爷多睡一会儿不行么?

 “你个小蹄子,八成是…”孔有全看着老婆雪白丰的身体,心中大乐,忍不住伸手摸了过去。

 孔夫人吃吃笑道:“老爷,你是没听见,方才有人击鼓鸣冤呢!”

 “什么?击鼓鸣冤?天亮了么?”孔有全眼睛,破口大骂起来。大明律法可是极为严苛,有百姓击鼓鸣冤,县太爷就一定要升堂办案,否则的话,被人参上一本,轻则掉了乌纱帽,重则掉脑袋。

 孔有全懒洋洋的套上官服,师爷却早已穿戴整齐,候在门外了。走上大堂,那些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衙役们立刻昂的站好。

 孔大人一拍惊堂木:“升堂!”

 三班衙役有气无力的叹道:“威…武…呜…”

 孔有全端坐在大堂上,天色还不是很亮,衙役们挂起了好几个灯笼,将大堂里照得亮堂堂的。衙门外,沈子成带着唐一鸣和另外两个陌生人走了进来。唐一鸣将自己的佩剑解了下来,递给守在门口的衙役。

 现在的孔有全看到沈子成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两条腿情不自的就想打战。沈子成走上大堂,一拱手道:“孔大人,在下并不是来告状的。只不过在下的一位朋友有些冤情要向孔大人申诉!”

 这跟你自己告状有区别么?孔有全肚子里暗骂一声,转过脸来看着唐一鸣,用力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唐一鸣欠身施礼道:“孔大人,在下华秀才唐一鸣。今是状告兰溪县人称财爷的吴有财和向博文两人强买强卖,恃强凌弱,欺百姓。”

 孔有全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成天就是这些蒜皮狗倒灶的事情没完没了的折腾来折腾去。一会儿是向家和财爷告沈子成,一会儿是沈子成这边的人去告他们。左边的后台是大内亲军都督府,右边的后台是左丞相胡惟庸。这些吃了闲着没事干的大爷们,我只不过是个小小七品芝麻官,现在年纪一大把了,也没指望能在仕途上再进一步。只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混到告老还乡,你们这些刁民就不能放过本大人么?

 师爷轻轻的咳嗽一声,让正在走神的孔有全脑子清醒了过来。接着问道:“唐秀才,你可有真凭实据?”

 唐一鸣笑道:“是否是强买强卖,大人请他们来当场对质,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孔有全偷偷瞥了一眼沈子成,却见沈子成正对着自己不怀好意的微笑,心里一惊,急忙大喝道:“来人,去把吴有财和向博文给本官带上大堂来!”

 沈子成退到一旁站定,心底里却盘算开了。既然知道人是在吴有财的手里,那吴有财会把人藏在哪里呢?在他自己的家里可能不大,他家里人多口杂,万一漏了口风,那便是大罪。

 财爷在兰溪有不少产业,随便挑一处藏起来的话,那便不好找。而且沈子成最担心的就是一旦财爷现了风声,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到时候把尸体绑个大石块往兰江里一丢,寒冬腊月的,找都没法找。

 所以今天一天,沈子成决定一定要把财爷和向博文绑在县衙门里,不让他们走了。

 孔有全一直在唉声叹气,这一次想再做老好人只怕没那么容易了。沈子成和向博文看样子今天就要来个大决战。孔有全为官多年,一直谨慎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和地方上的士绅包括恶霸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孔有全要的不是兰溪县繁荣富强,他只需要兰溪县在他的治下稳定就好。只要不出纰漏,到时候就算是一点小功劳,再上下打点疏通一下话,就有望升官。孔有全已经做了快十年县令了,很想换一身官服穿穿。只不过眼下就要选择,今天到底是护着谁!

 财爷和向博文很明显也是从睡梦中被衙役们请了来。这些衙役对他们还是极为客气的,没有动用枷锁,也没有像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赶到县衙门来,十有**,衙役们还是笑眯眯的伺候在财爷的府上,等着他们洗漱完毕,用过早点之后才请他们来县衙!

 “财…吴有财,现有华唐秀才告你强买强卖,恃强凌弱,欺百姓。可有此事?”孔有全大声问道。

 财爷冷冷的扫了唐一鸣一眼,朝孔有全说道:“并无此事!”

 孔有全差点就口而出:“没有就好!”好在及时收了嘴,正要问话。忽然沈子成跳了出来,指着财爷道:“孔大人,唐秀才有功名在身,见官不拜是理所当然的。却不知道吴有财什么时候考取了功名?又或者是在朝中做了官?可以见官不拜了?”

 财爷恼羞成怒,转脸瞪着沈子成,沈子成毫不畏惧,和财爷怒目相视。两人就在公堂之上大眼瞪着小眼,默不作声。

 孔有全心中暗骂两句,一拍惊堂木:“吴有财,见到本官还不下拜?”

 财爷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一昂道:“那为何沈子成不拜?”

 沈子成今天是执意要把这两人拖在大堂上,让外边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去救苏坦妹和徐妙云,自然乐得添乱,当即朝孔有全拱手道:“孔大人,那我便拜上一拜?”

 孔有全急忙说道:“沈公子不必多礼。您是有身份的人,哪里用得着拜下官?”

 沈子成笑呵呵的看了看财爷,又闪到一边站着了。向博文心里却犯了疑惑,沈子成上次见官的时候要不是常森在这里,几乎就要被孔有全给玩死。可是仅仅过了几天而已,为何孔有全对沈子成的态度竟然大变,连拜都不敢让沈子成拜了?向博文暗暗提起了戒心。

 唐一鸣走上两步,朗声说道:“在下有个亲戚,在落雁镇开了个小小的骡马行,一家人辛辛苦苦,就指望这一间小骡马行帮人拉点货,搬个家,赚些小钱维持生计。不想吴有财派人去找在下的亲戚,扬言要十贯钱就买下他们的三辆驴车。”

 唐一鸣生怕孔有全不明白,解释道:“车子就算不值钱也就罢了,三头健壮的驴也值得二三十贯钱了。况且现在这行情,就算给二三十贯钱也未必能买得到三头如此健壮如此温顺的驴。二三十贯钱看起来像是不少,其实坐吃山空。但是有那三辆驴车,我家亲戚就可以勤劳赚钱,再说了买卖这事应该是你情我愿,我家亲戚不肯卖,吴有财就命地痞氓上门迫,迫得他们无法做生意。大人,你说,这是不是强买强卖?”

 孔有全还没来得及答话,向博文就变了脸色,他依稀记得是叫财爷去收购一家在落雁镇的小骡马行,当时自己觉得买下人家的小骡马行应该多给补贴一些,好像不是给了财爷三十五贯就是四十贯银子,叫财爷好好跟人家谈一谈,要是谈不拢的话,再多加几贯也无所谓。后来财爷回来天喜地的说财爷出马一个顶俩,就按照向博文给的价格把驴车都给买回来了,原来却是用这样的方法坑了自己的钱。

 想到这儿,向博文冷冷的瞪了财爷一眼。

 财爷犹自死不认账,冲着唐一鸣叫道:“你有何证据?无凭无据,你却来冤枉我?”

 唐一鸣从袖笼中取出一封买卖契约,请师爷转呈给孔有全,接着说道:“大人,只要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以十贯的价格把三辆驴车给卖掉。吴有财派人在我家亲戚骡马行外捣乱,许多邻里都是亲眼看着,大人派人去一问便知。”

 孔有全瞅了瞅吴有财,心道今天算你倒霉,人家证据都带来了,说不得,本官只好委屈你了。

 唐一鸣又把口指向向博文:“大人,吴有财和向博文乃是一丘之貉,两人狼狈为,串通起来强买强卖,欺我等良善百姓。大明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岂能容得这样的人横行霸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两人简直丧心病狂,置孔孟大道于不顾,视大明律法如无物。还请大人明察!”

 沈子成一看,乐了!这唐一鸣跟自己简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左一击中吴有财,一记回马就杀向向博文,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心意了。

 向博文愤愤的看了一眼财爷,急忙跳了出来:“大人,这件事与在下无关。在下向家车马行无论是在杭州还是在兰溪,一向做的都是大生意大买卖,用的都是高头大马,健硕的骡子驴子,又怎么会看得上小小的三辆破旧驴车呢?此案只怕另有隐情,还请大人明鉴!”

 孔有全一时没了主意,转脸看着沈子成。

 沈子成心中一凛,向博文这小子要壮士断腕,丢卒保车!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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