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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高中的时候极不喜爱学习,但他凭借天资聪颖,看三天书便能达到他人看三个月也无法企及的程度,总是在期末‮试考‬中名列榜首。所以,对他平里的不学无术,老师和家长想管又管不了,杨天生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德。他上身穿一件满是金属铆钉的皮夹克,下身穿着一条千疮百孔的牛仔,教务主任语重心长地同他讲了半天五讲四美三热爱,可他第二天依旧是这般打扮,晃晃悠悠地走进学校。校长和老师拿他也没有办法,虽然穿成这个样子,但不能强行扒掉他的衣,光着身子会更有失大雅,况且杨又是学习成绩优秀的好学生,他们还要靠杨给学校增光添彩。但杨最后考入这所大学却让他们大失所望,他们把原因归结为杨里的自由散漫和对自己要求过于松懈,其实满不是这么回事。

 杨始终盼望着自己在学校里找到一个心爱的女孩,但他的另类装束(同穿校服的男生相比)和满脸的青春痘,却给了女生一种不安全感。她们认为杨是地痞小氓一类的人物,不愿接近,因此杨始终单身。

 一天下过晚自习,杨走出校门,见一个外校男生拦住本校的一名女生,正提着各种非分要求,女生已被吓得面色苍白。杨走上前去,推开那个男生,说:“哥们儿,你丫想干什么?”

 男生嘻皮笑脸地对杨说:“没事儿,她是我妹。”

 “是吗?”杨转身问那个女生,女生畏惧地摇了摇头。

 杨痛斥那个男生道:“在学校门口你丫就敢干这事儿,还不赶紧滚蛋。”男生一扭头,一溜烟地跑了。杨认为是自己的这身装束起到了威慑作用。

 女生对杨表示了感谢,要请他吃糖葫芦(中学门口只卖这类中学生消费得起的食品)杨说不用谢,但还是毫不客气地接过女生递给他的糖葫芦。女生说害怕那个男生明天再来找麻烦。杨说:“没事儿,有我呢!”然后就以一口一个山楂的速度在一分钟内吃完了糖葫芦,看得女生目瞪口呆,她刚刚平静的心再起波澜,担心自己逃出狼窝又入虎口。

 以后的几天里,杨一直陪伴女孩放学回家。通过几天的接触,女孩懂得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杨本人与他在别人眼中的印象有着天壤之别。就这样,每天送女孩回家成了杨必不可少的事情,他们在回家的路上拉起了手。

 女孩同杨一个年级,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同学们对她和杨的结合传起流言蜚语,女孩并不介意。不久后,这件事情被女孩的父母知道(毫无疑问,是女孩班主任打电话通知的)。

 一天,杨在送完女孩返回自己家的路上,被一对中年夫妇叫住,他们是女孩的父母,把杨带到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要请杨吃饭。杨说叔叔、阿姨不用了,你们有话就直说吧。于是,女孩的父母开门见山地说出他们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同杨交往,其原因归纳为以下几点:第一,杨和女孩都还小,现在不是谈恋爱的年龄,要以学业为重。第二,他们认为杨不是心目中的女婿形象,不能接受杨。第三,他们已经为女儿物到理想伴侣,他是女孩父母的领导的儿子,现在自费留学英国,待时机成之际,即刻成亲。鉴于以上三点原因,女孩的父母带着强迫和恳求的口吻要求杨与他们的女儿断绝来往。杨听后没有说话。女孩的父母以为杨迫于无奈接受了他们的要求,便坚决要请杨吃晚饭,以示感谢。杨说:“别麻烦了,我妈已经在家熬好了粥等我回去喝。”于是便起身告辞。

 第二天,杨找到女孩,告知昨天发生的事情。女孩义愤填膺地责备平光明垒落的父母怎么能够这样做,并表示自己不会丧失阶级立场,要同杨坚守阵地到底。

 就在杨感到进退两难的时候,女孩的父母得知自己的女儿仍旧在主动同杨交往,便使出浑身解术,将女孩调至另一所学校并限制她的生活起居。杨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断绝了同女孩的交往。女孩备感心痛,回到家中闭门痛哭,父母安慰她:那个小子给不了你幸福!

 为了防止藕断丝连的事情发生,女孩的父母在高考前夕为她办理了留学英国的手续,然后又马不停蹄地把女孩送往英国,从此两人便彻底失去联系。这也是杨高考失利的原因所在,没能使校长和老师们满意。

 在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我们又喝掉四瓶啤酒,当再次叫小姐拿啤酒的时候,她用冰冷的眼神瞟着我们,把啤酒重重戳在饭桌上。此时已是凌晨一点整,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必在乎太多,索一醉方休,来个畅快淋漓。

 饭馆老板接到一个要他去打麻将的电话后匆匆离去,出门前叮嘱服务员不要让我和杨赖账,更不要让我们吐在饭馆的地上。

 我们在服务员的白眼、抱怨与厨师的低声咒骂中,不断地添菜加酒,直至尽兴。这一夜,我和杨在小饭馆里待到凌晨四点半,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兜里已经没有了能够再买一瓶啤酒的钱,还会待得更久。结账时,我们因为差八钱翻遍了全身。

 服务员说:“没事儿,有多少就给多少吧!”她好像迫不及待地要撵我们走。

 杨说:“大姐,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趁天还没亮赶紧睡会儿吧!”

 女服务员面带不悦说:“没关系,早就习惯了,我也睡不成了,一会儿还要熬豆浆、炸油条,准备卖早点。”

 我说:“那你可够辛苦的。”

 “我没你俩辛苦,喝了一宿的酒,一定累的吧!”服务员一边和面一边说。

 我说:“用…用不用我…我们帮你和面呀?”

 服务员笑着说:“不用了,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和出来的面炸不了油条,只能汆疙瘩汤。”

 杨说:“要不咱俩多待会儿,吃完早点再回宿舍睡觉?”

 我说:“行,那就再待会儿吧,我喝碗豆腐脑儿。”

 服务员说:“你们刚才还差着八钱呢。我们这儿吃饭不赊账。”

 杨说:“那就算了,改再说吧!”

 临出门前,我们对服务员说:“大姐回见!”她极不情愿地回了我们一句:“回见!”

 我和杨从宿舍楼一层的窗户翻进宿舍,值班大爷鼾声如雷,居然没有听到我们跌跌撞撞发出的巨大声响,看来此岗位形同虚设,掌握了这一点,有利于后夜间出行。

 我们踉踉跄跄地走进宿舍,屋里充斥着人体器官分泌出的综合气味,甚是难闻。我本想立即躺下睡觉的愿望被这股气味熏得烟消云散,杨从书架的一条“都宝”中拿出一盒,我俩蹲在宿舍门口了起来。

 了几口烟,我感觉膀胱肿,想上厕所,可厕所门口不知被谁吐得一片狼藉,我隐约从中看到尚未被消化的绿色的黄瓜和淡黄的腐竹,还有些黑色带状物,我想那可能是海带丝。

 实在不愿踏着秽物经过,我只好来到楼道尽头的墙角小便,杨也尾随而至。我俩仰起脑袋,随着一股体的排出,顿感腹内轻松许多。片刻后,从楼下传来“嘀哒”的水声,我们的已经渗透五层地板,滴到四层的地板上。由此看来,这座始建于六十年代的宿舍楼依然无法逃脱是一项豆腐渣工程的命运。

 撒完,我和杨坐在楼道的窗台上继续抽烟。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对杨说:“咱们去楼顶看出吧。”

 杨说:“好主意,走。”

 我们在楼顶上静静地等待太阳升起。

 “你冷吗?”杨问我。

 “不太冷,就是有点着急。你知道几点钟出来吗?”

 “不知道,快了吧。”杨蜷缩在军大衣里,瑟瑟地说。

 “你是不是冷呀?”我问。

 “不是冷,我是憋的。”杨喝酒走肾异常严重。

 寂静中,我听到杨宽衣解带和水如注的声音。我看着对面的女生楼对杨说:“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女朋友啊!”“该有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了。”杨直上身,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尚未将东西放回,便指着远处大喊:“快看!”

 眼前一抹红光,彤红的太阳正在城市寂静的清晨中冉冉升起。

 “漂亮!”杨自我陶醉着点上一烟。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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