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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五章 租用
 话说,由于做了站在雪天里发愣这样一件消耗卡路里的事,错过了抢饭时间的夏耀勒紧了带爬进了房间,看了一眼门边从昨天开始就神秘失踪的包子,哀叹了一声,不该这么早就拒绝厨子的一片芳心暗许,尤其是在这样的非常时刻,更显示了雪中送“包”的可贵…

 饿着肚子熬过了一个风雪飘洒的晚上,被桃当暖炉一样勒了一个晚上,她苟延残地从铺里跳起来,穿着单衣跳下“刷”地把大门猛得打了开来,期待着有一碗香的包子摆在她的门口解救一下她岌岌可危的肚子,却换来桃一声谩骂…

 “要死啊,大清早就把门开那么大,冻死人了!”一声咕哝从桃的口里飞了出来,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很郁闷地站在门口的耀,坏笑了一声“咋啦,包子没了?”

 “…切,这人真没毅力…被拒绝一次就退缩了,果然和我对八爷的感情那是没得比的!”她鄙视地看了一眼空的角落,猛得将门关了起来,摸着自己饿得叫的肚子,唉唉叫着缩回了铺,准备多赖一下…

 “你还在追着月亮跑?”桃倒是没再睡的兴趣,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上冬衣,打理着头发“小心摔得粉身碎骨!”

 “我当你是在嫉妒!”她贼笑了一声,翻了个身,在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眯了眯眼睛,却终是被两个包子牵着搐的胃,再也睡不着了,索翻身也坐了起来,心头地朝门口张望了两眼,她的桃花运本就不算好,没想到还这么短命,这才几天而已,就没了…唔…要是她也有个像她一样,对八爷那么执着的追求者那该多华丽…

 至少在她肚子饿的时候,会比较华丽…

 不过少了两个包子,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换上棉衣,整理好一切,跑出了九爷府,昨天留下的脚印已经被新雪覆盖上了,因此,她也就没去在意那两个黑的脚印…

 脚印事件她是可以忽略啦…没有包子吃她也是可以忍受啦…但是电灯泡她就不可以忍受了…忿忿地咬着角看着某个依旧趴在她的佳人的脖子上的小鬼,第N次摆出一副“我就是要闪烁,你能把我怎样”的死脸,再看了一眼她的佳人已然摆出一张“习惯就好”的可掬笑脸,她也只能无语地看着飘雪的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糖葫芦把死小孩的电灯泡热情全部点燃了起来,总之,总之,总之!最近几天,只要她出现,死小孩弘晖必定从隔壁屋子里直嚷着“八叔抱抱”跳上来…而那个该死的…呃…不…只是有点找的八爷竟然每次都毫不反抗,甚至还带着点欣然接受的死表情任由小鬼在他的身上肆,看得叫她一个心…这种特殊照顾,啥时候能轮到她享受一把哩…

 八爷…我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很憋屈地看向还能和小娃娃有说有笑的胤禩,她现在每天晚上都抱着被子哭耶…桃已经三令五申要把她丢出去啃雪了。

 他只是轻笑一声,耸了耸肩膀,随即又被怀里的小娃拉去了注意力…

 “八叔,昨天阿玛检查完我的功课,竟然对我笑呢!”他一边笑着,一边发誓将镜头抢到底。

 “哦?”他表情不变,看了一眼手里拿着冻糖的娃娃“所以,今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出来了?”

 一句话,让站在一边无聊地啃着冻糖的夏耀拉长了下巴…搞了半天,是八爷帮人检查功课后的成果,直接导致了四爷对自家的小娃放任自的后果…呜…八爷…你还笑的出来…

 “可不,所以,八叔以后帮我检查功课可好?弘晖好崇拜,好崇拜八叔的!”弘晖使劲地眨动着自己的眼睛,将从夏耀身上学来的那套装可怜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八爷,你不能再自己挖一个坑,跳进去,然后把自己埋了啊!死小鬼的当,上一次就够了…

 看着她一直猛摇头又跺脚地对自己放暗号,胤禩却只是淡然略过,提起手,摸了摸挂在弘晖脸上的糖渣渣,将手里的娃娃抱高了几分:“…这么想让八叔给你检查功课?”

 “恩!阿玛检查起功课来,老是冷着张脸,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八叔比阿玛好,不会敲弘晖的脑袋!”抓着八叔刚摸过他嘴角的手指,弘晖贼笑了一声,将还沾着糖渣渣的手“恩…好吃!”足地看到某个人站在一边气得七窍生烟,只能使劲地啃拿在自己手里的冻糖出气。

 “既然这样,八叔就只好接下你给的差事了?”胤禩一边捧着怀里的娃娃,一边听着某个人因为呛着而发出的咳嗽声,只觉得一阵好笑翻出口,好容易了回去,回头却对上一双好哀怨的眼神…

 “我就知道八叔疼弘晖的!嘿嘿,嫖姐姐,你说是吧?”计得逞的死小孩,一挑眉头对着旁边已经无语问苍天的夏耀示威…

 她明白了,她总算明白了,原来不管再怎么华丽的人终是会有弱点的,而华丽的八爷最大的弱点就是怕娃娃跟他撒娇…她就说嘛,一看见娃娃就什么脾气都没了,别人说啥他都点头,也不看是什么事,这下好了,还给了他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当电灯泡,像这种死小孩就应该让雍正大人用残忍的手段狠狠教训一下,反正是他自己造的孽,干吗来破坏她的华丽恋情啦…

 这个四爷府立在这里,就是和她犯冲…

 看了一眼不早的天色,得…又是她得闪回府的时候了,再看了好一会的叔侄情深,叹了一口气,她福了福身:“八爷,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呗,嘴巴嘟那么高干吗!”欠揍的小鬼向她做了一个鬼脸“好走不送哦!”“死小鬼!我再也不买东西给你吃了!”她对着他比了比拳头,转身正要提步走人,左手肘却猛得被身后的人拽了回来…

 她一个踉跄转过了身来,却只看见一只大手滑过她的视线,最后落在她的角边,带着玉扳指的拇指的指腹摩挲而过,冰凉的玉面碰过她的嘴角,而暖暖的拇指却拉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眨了眨眼睛,咽下了口水,不知所以地站在那里,却见胤禩也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拇指,挑起一抹笑,自己的拇指,转头对着自己怀里的娃娃笑道:“果然很甜…”

 “是很甜吧,八叔!”弘晖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冻糖“…八叔,她呆掉了…”

 “没事,过阵就好了。”他只是看着她笑,瞧着她立在那里,眼睛找不到焦距的模样,手里冻糖也就这么直直地拿着,不一会覆上一层薄薄的雪…

 “恩?八叔,她再这样站下去会变雪人的。”

 “哦?我看不见的。”

 “恩?为啥?”

 “你见过脸那么红的雪人吗?”

 “…那倒是…”

 呃…其实有的时候,有电灯泡也不是件那么差劲的事啦…至少在某些时候…呃…呃…于是乎,尝到了那么点甜头的夏耀,便不再排斥一个小电灯泡在她和八爷中间华丽地闪耀了,反而加强了对眉目传情的练习,一回房间就开始对着镜子挑眉毛,瞪眼睛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语言都用面部表情表示了,看得坐在旁边的桃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北京城的雪就这样越飘越大,终于到了选秀的日子,汀兰没有特意来和她打一声招呼,她也还是如同以往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在出府门时,看到一顶轿子把汀兰给接走了,她站在一旁盯着那轿子好一阵子,没来由的心口一阵堵…虽然出门来送汀兰的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却见她只是淡淡地保持优雅。

 照着汀兰的话,以后都见不着了吧,那座紫城听起来就好恐怖的样子,她是不明白,为啥这么恐怖还不逃跑哩,竟然还傻傻地等着被抬进去…虽然也许逃也没用,但逃过总比没逃好吧,死鱼还不准人家扑腾两下啊…唉…抓了抓脑袋,终究,这不是她该想的事,上工要迟到了…

 直到她站在八爷的家门口,和弘晖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那个总是笑面横生的人带着一阵轻柔跨出门槛,她才觉得好象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八叔消失了。”弘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闭的后门,瞥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雪地里的夏耀。

 “不用你说,我自己有眼睛!”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撇了撇嘴角,叹了一口气…

 小鬼异常安静地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抓了抓她的手:“我家八叔有的时候也是好忙的!”

 “…恩…”她撅高了嘴巴,应了下来,低头看着那个牵着自己的小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没有八爷给你检查功课,你小心在你阿玛面前原形毕!”

 “哼,好心没好报!”他踢起脚下的雪,砸在耀身上…

 她也不含糊,捏起一块雪往他身上砸,两个人就这么在两个皇阿哥府邸的后门巷子里打起了雪仗,然后直到夜幕降临,八爷还是没有出现,她摸着肚子,终是不能再等了,一脚把弘晖踹回了四爷府,她也立刻往九爷府里赶…

 直到夜幕彻底砸了下来,那蓝顶黄帘的轿子才从风雪中摇曳而来,停在八爷府前,胤禩弯身从轿里走了下来,不急不慢的将身上的裘卸下,丢到旁边的小厮手里…

 “八爷吉祥!”上来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他手里的裘“八爷,要传晚膳吗?”

 他没说话,摇了摇手,跨过门槛进了府第,走过了主庭,打开了后门,却只见地上还残留着浅浅的杂乱的脚印,还有一些被啃剩下的糖渣渣,他看着,只是笑,从袖口里拿出那枝刚从紫城里折出的梅花,在手心里细细端详着…额娘刚才交给他的时候,轻笑着说,好久没见这么红的梅花了,看着喜气。

 没看过紫城以外的红梅,所以,额娘总觉得紫城里的梅花永远是最红的吧…

 夏耀的心情现在还低落,完全没有了跑堂的心情…

 话说,八爷就这样消失了半个月,除了失踪的第二天,她在后门巷子看到了一只在雪地里有那么点蔫蔫的红梅,以后便音讯全无,就这样人家蒸发了,可是现在红梅都干了,八爷还没出现,好歹也到他兄弟家来窜窜门子吧,她是知道年底了大家都很忙啦,但是也不至于忙得和她时差都颠倒了吧…大家都在用华丽的北京时间,怎么就见不着面呢…

 “嫖姐姐!”而该消失的人却总是围在她身边打着圈圈…捏了捏拳头,她看了一眼站在饭庄门口的弘晖,这个昨天还在嘲笑她已经没男人要的死娃娃,现在又要来气她得吐血了…

 没去管站在身后的下人,弘晖跳进了饭庄,看了一眼点头哈爬过来的掌柜,努了努鼻子:“掌柜,这个丫头,我们四爷府借回去办年宴了!”

 “哐裆”某个坐在椅子上正在伤感的身影猛得掉到桌子底下去,摸着撞红了的额头,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看着面前那个满脸傲慢的小鬼:“你…你刚刚…说啥?”

 “你!”他指了指她还没反应过来的脸“要被我家借回去办年宴!”他在慎重地指了指自己…

 “我干吗要到你家去办年宴!”她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竖起眉头,决定挑战一下地主阶级的权威,NND,大地主斗不过,这小地主还想在她面前嚣张,她可是有无产阶级使命感的新一代!

 “你不乐意?”一声冰凉的声音夹杂着雪花飘进了饭庄。

 “废话,我当然不…”她一挑眉头,却在看到四阿哥的身影时重新缩回了桌子底下,再看了一眼站在四阿哥身边的小鬼一脸“知道怕了吧”的嘴脸时,使劲地咽了一把口水“…四…四爷吉祥…”

 “…要请安也得先从桌子底下出来。”他淡淡地扫过一还赖在桌子底下的某人,也没再理会她,只是径自转向了掌柜“爷要在这借几个人手,算上这丫头一并带回府去。”

 “唉,小的知道,敢情今年是轮到四爷家做年宴了?”掌柜笑弯了,一边踹了踹还赖在桌子底下不愿出来的夏耀“四爷让你爬出来,没听见啊!”她咽了一口唾沫,向那个站在旁边隔岸观火的死小孩招了招手,他也没楞着,起衣袍就蹲了下去:“怎么了?”

 “还怎么了!”她低了声音,朝正在买卖人口的四阿哥和掌柜瞥了一眼“这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每回年底,叔叔伯伯们都要聚一回,今年轮到我阿玛办宴席了,每年来办宴席都会来九叔的饭庄里借点厨房里的人手回去帮忙,嘿嘿!恭喜你!”他歪着脑袋跟她解释“你要是不出来也行啊,我叫我家奴才帮你把桌子一起扛到我家去。”

 “…”“成成成,回头您和九爷知会一声就成,我这就帮你点人去,呃…不过这丫头…”掌柜一边和四阿哥点完头哈完,还是犹豫地看了一眼还赖在桌子底下的夏耀“这丫头脑子有点不太灵光,不怎么听使唤,您看…”

 “…”竟然敢说她脑袋有问题,他脑袋才有问题呢,TNND,这是严重的人身攻击,她要上诉,要上诉!呃…不过…得等雍正大人闪了再说…

 “活不用脑子能干,有手就成。”冰凉的声音砸了下来…

 “…”这什么破人…严重鄙视人身攻击,什么叫不用脑子就能干,还不如说她脑子有问题呢,呜…

 “你还犹豫个啥!”弘晖伸脚踹了一把还抱着桌脚的她“你忘了我家住哪了吗?”

 “这和你家住哪没关系,重要的是你…”那个冰疙瘩阿玛,肯定会把她冻得HIGH到极点,又不是去八爷家帮忙…呃…等等…

 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

 她猛得反应了过来,眨着眼睛看着弘晖一脸“笨蛋,才反应过来”的死表情,终于咧开了笑脸,抓着他的小手一阵猛摇,呜呜…不愧是雍正大人的好儿子,从小就立志于帮人拉红线的光荣事业,真是让人感动,太让人感动了!

 “感激的话就不必了!”他使劲地将小手从她的钳制下了出来“我要吃棉花糖,还有爆米花,冻米糖,还有…”

 “…”不愧是雍正大人的儿子…逮着机会就剥削她瘪瘪的钱包,搞清楚,那是她的嫁妆钱,她要是嫁不出去,谁来负责任!

 “你们可是聊完了?”一个凉凉的声音从旁边了进来,让夏耀打着抖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脑袋…

 “既是聊完了,便回府吧。”四阿哥一把牵起弘晖,皱了皱眉头“手怎么这么冰凉的!”

 “许是刚才抓了一把雪,嘿嘿!”他咧着嘴角,就把小手往四阿哥的手里使劲钻“阿玛给我暖暖!”

 “是为了让你多走动才不坐轿的,可不是让你抓着雪胡闹,快到年关,可不许再贪玩生病了。”四阿哥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小娃娃就往前走,向后瞥了一眼还瑟瑟发抖的夏耀,也没多言语,只是瞧着自己手里的小娃娃同她打着什么暗号,低笑了一声,跨着步子走了出去。

 某个将心提到嗓子眼的人也跟着放下心,拍了拍自己的口,看着四阿哥牵着弘晖走了出去,蹲下身子,拍去小娃娃绒帽上的雪,将他的左手牢牢地牵着,怕孩子跟不上步子,将步子放慢了些许…

 这样看来,其实皇帝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东西啦,至少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还不是和寻常父母似的,怕自己的娃娃冷了,病了,虽然怕把自己的孩子给惯了,难免严厉,可是那股子眷宠还是由内而外的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她淡淡地一笑,转身跑回饭庄,跟着那些下人们一起去准备着要去四爷家的东西…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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