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续命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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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将禹谷子平躺在地毯上,陈凡盘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那苍白的脸庞,陷入了沉思,脑海里始终盘旋着三个字:“救?不救?”
许久,陈凡终于抬起头来,下定决心:“救,一定要将他救活,他算得上是一条好汉子,死了太可惜,而且桑公世家气焰嚣张,一统在即,唯一能够牵制他们的只有两殿。”
桑公世家数百万军队起初势如破竹,深入敌境,围困两都,眼看胜利在望,连续猛攻数月却毫无进展,各地的反抗也越演越烈,层出不穷,大军疲于奔命,每天损兵折将,胜利的果实遥不可及,就连桑公千虹也束手无策。
由此看来,两殿虽说已经惨败,势力大衰,但是在北疆、西疆依然
深蒂固,潜力惊人,如果组织得当,很有可能将桑公世家拖入泥潭,也许数十年内无法停战,到那时,即使平定了两殿,桑公世家的实力也已经消耗殆尽,整个统治也将接近崩裂,也许正是他们的末日。
禹谷子的身份非同一般,而且修为极高、足智多谋,可谓一呼百应,如果能保住他的性命,可以成为一股强大的反抗力量,也许是击败桑公世家的关键人物。
决心已定,不再犹豫,陈凡解开他身上的绷带,所有的地方都是伤痕累累,即有旧疤,也有新伤,一些疤痕长达三十多公分,还有些直径达三、四公分,绝对是深入骨髓,令人触目惊心,可见他参加的战斗不计其数,每一次都面对桑公世家大批高手围攻。
“唯一的麻烦就是时间太长了,唉,每次都要几个月。”抱起**的禹谷子,陈凡向静室走去,刚走几步,感到手心处的一块疤痕比较坚硬,下意识地捏了捏,突然愣住了,连忙将此处翻过来察看。
再仔细捏了一下,里面好像有一块什么东西,思忖片刻,立即将他放在地上,取出断剑小心翼翼地切开伤疤。
果然不出所料,疤痕里有一枚丹药,外围包裹着一层蜡衣,上面沾满了鲜血,陈凡眼珠一转,暗自想道:“既然暗藏在身体内,此药肯定非同寻常,嗯,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剥开薄薄的蜡衣,一枚淡青色的丹药出现在眼前,只有豌豆大小,晶莹剔透,圆润可人,好像是一块极品宝玉,咋一闻没有任何味道,时间一长就会有一股异香,淡淡的,沁人心脾,让人头清目明,心旷神怡。
“这…这是”陈凡心念急动,猛的恍然大悟,激动得差点蹦了起来:“续命丸,天啦,它是续命丸。”
“没想到,呵呵,救命药就在自己身上。”陈凡很快就冷静下来,产生了新的疑惑:“续命丸已经被赤荒买走了,他从哪里搞来的?不会是抢的吧?难道他就是为了抢续命丸而离开北疆?”
“也许有一位重要人物生命危急而抢药也许是送药给某人”陈凡浮想连翩,喃喃自语道:“抢药?送药?也许是他自己备用”
忽然一拍脑袋,忍不住笑道:“何必钻牛角尖?呵呵,等他醒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立即将续命丸
入他嘴里。
续命丸不愧是疗伤至宝,禹谷子体内的伤势迅速好转,五脏六肺快速愈合,经脉自动连接,仅仅几分钟时间,他的呼吸已经转而正常。
陈凡心中大定,挤出他伤疤的积血,涂上外伤药,然后将他抱进静室,关上两道大门后出
。
一轮硕大的圆盘挂在高空,数不尽的星星眨着眼睛,天际间一片苍凉,仿佛披上了一件银白的薄纱,整个山谷万籁俱静,微风习习,树枝来回摇晃,盛夏的夜晚凉爽舒适,与白天炎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缓缓地飘过密林,横躺在小溪边的巨石上,双眼微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倾听
水孱孱,感受凉风拂过,享受着难得的清静,浑身浸泡在月
之中,透着说不出的舒坦,白天的劳累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他的心头一片宁静,心神已经完全放开,与溪水共
,与树枝共舞,与轻风共飘,与月光共洒天地,与四周的树木同时呼吸,仿佛已经与大地共振,每一个细胞都在
蹦
跳。
突然间,他眼皮微动,一条身影飘然而至,略一翻身,懒洋洋地说道:“草兄,今晚怎么有闲暇?呵呵,来,躺一会儿!”
草飞子面色还是稍稍憔悴,而且目光有异,他静立片刻,默默地说道:“夏兄弟,他们正在开长老会,门主让你入席。”
“长老会?”陈凡轻笑道:“文山会海,你们百草堂的会议真不少。呵呵,你们的内部事务,小弟就不去也罢。”
草飞子摇了摇头,声音放得很低:“门主特意邀请,你还是去吧。”
“唉,既然如此,旁听一会也行。”陈凡一跃而起,伸了伸懒
,挥挥手,身形一闪,当先奔向山
:“走,听听那些老家伙的高论。”
与半个月前几乎一模一样,议事堂里座无虚席,五、六百人盘坐于地,所有的丹师和先天弟子都已经到场,不过,让陈凡惊讶的是,这一次没有起立、鼓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满含怪异,甚至于还隐含一丝敌意,草大嫂等少数人有些愤怒。
“夏道友,来,坐这儿。”百草子起身拱手,热情洋溢,满脸笑意,只是笑得颇不自然。
陈凡盘坐在他身边,一扫众人,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他摆手笑道:“你们继续,在下洗耳恭听。”
百草子面色尴尬,喉节微微颤动,想了一会,呐呐地说道:“夏道友,不知今天出谷有何收获?”
陈凡怔了怔,随即点点头,开心地说道:“收获很大,呵呵,幸亏及时出谷,碰巧探听到赤荒殿的毒计,不然咱们都大祸临头,在下真想找你们商量如何应对。”
百草子更是一愣,神情急切:“夏道友请讲。”
“好险啊!”陈凡轻叹一声,开始讲述白天的经历,除了心道与无影神觅之外,基本上如实告之,最后说道:“桑公世家手段毒辣,在下虽然截杀了两路信使,但是宁长老很快就会察觉,咱们必须想出应对方案,否则就措手不及。”
众人听得心惊
跳,脸色苍白,百草子大惊失
,心神大
,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夏道友,他们有金丹师,有数百高手、数十万大军,半个月内足以将此地变为荒漠,咱们该如何是好?”
陈凡边思索边说:“大家不要惊慌,敌人虽然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但咱们已经提前获悉了阴谋诡计,有矛必有盾,有水必有土,大家开动脑筋,集思广益,肯定会想到破敌良策。”
“对,夏道友言之有理。”百草子连连点头,转向众人问道:“各位,为了咱们百草堂的安危,夏道友不辞辛苦,冒险打探敌情,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嗯,如今形势危急,哪位有退敌之策?”
众人的士气一落千丈,对前途已经不抱希望,均低头不语,议事堂里的气氛极其沉重、压抑得让人
不过起来,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晌,力长老抬头说道:“门主,夏道友,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数十万大军一起出动,这里的幻阵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即使豁出去与敌人拼命也无济于事…如果没有金丹师,咱们还能逃出一部分,现在是一个也跑不掉,只能在这里等死。”
众人份份点头赞同,目光黯然而绝望,金长老老泪纵横,起身说道:“门主,力长老说的是事实,本以为有了幻阵能够幸免于难,没想到是空喜爱一场…苍天啊,难道真的是天亡我百草堂?”
所有人都
下来了眼泪,先是几人忍不住哭出声来,其余人紧跟着放声大哭,大厅中一片哀伤,让人心酸不已。
陈凡眉头一皱,他没想到百草堂众人如此脆弱,敌人尚未进攻自己就阵脚大
,完全丧失了理智,难道长期的安稳生活已经消磨了所有的锐气?失去了最起码的斗志?
“夏道友!”慧长老突然起身,大声说道:“在下想问几个问题,不知夏道友能否如实告之?”
他的声音极大,震动了整个议事堂,众人停止了哭泣,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陈凡身上。
陈凡心有疑惑,点点头:“但问无妨!”
慧长老略一拱手,目光凌厉:“那位宁长老真是金丹师?”
陈凡讶道:“确实是金丹师,而且已经修至金丹中期。”
慧长老继续问道:“夏道友今天连毙九人,其中八名化丹后期,一名化丹中期?”
陈凡心中一动,一字一顿地说道:“正是!”“各位,刚才都听清楚了吧?”慧长老向四周一扫,又转向陈凡,声音变得异常阴冷:“夏道友,那么在下有些不明白,你一个化丹后期,如何窥探金丹师?如何击败八位化丹后期?甚至于五名化丹后期在一起,你居然毫发无损。哼,请夏道友向大家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话还没讲完,陈凡就愤怒到极点,浑身微微颤抖,好容易强行
下怒火,闭上眼睛,勉勉强强听到最后。
慧长老得意洋洋地盯着陈凡,众人也看着他的脸色,厅中依然是鸦雀无声,不过,气氛更加压抑、更加诡异,涌动着一丝暗
。
陈凡纹丝不动,众人也一动不动,也许在等待他的回答,也许不敢听到他的解释。
许久,许久,陈凡睁开眼睛,
出一丝微笑,不过是冷笑,瞥了瞥百草子,见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敢正视自己,再看看其他人,目光中有疑惑、有仇视、有害怕、有恐惧,唯独没有了信任、没有了尊敬,心中不由一叹,缓缓地问道:“百草门主,各位,你们是审讯在下吗?”
“夏道友,请不要误会!”百草子慌忙缓和气氛,拱手说道:“几位长老心有疑惑,只不过向夏道友核实一下,请夏道友息怒…”
“门主!”慧长老轻喝道:“先祖遗训,任何人都必须以本门的利益为重,如今百草堂已经到了灭亡的关头,更不能将个人感情参入公务之中。”接着对陈凡说道:“夏道友,非常时期行非常事,你是一位隐世高人,应该能体谅咱们的心情,在下的要求很简单,请夏道友在众人面前说明一下自己的理由。”
“体谅?哈哈…”陈凡放声狂笑,笑声满含冲天的怒火,满含无限悲愤,猛的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厉声说道:“好一个先祖遗训,好一个非常时期,好一个体谅,哼,很简单?是吗?慧长老,在下不屑与你说话,不屑与你同处一室,不屑与你同伍。”一指众人,怒目而视:“还有你们,一群混蛋,都是扶不起的软蛋,夏某瞎了眼,竟然异想天开救你们百草堂,哼,从现在开始,夏某与你们无关。”说着就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你…站住!”慧长老气急败坏,大喝道:“金长老、力长老、鱼长老,快拿下!”
陈凡瞥了瞥蠢蠢
动的几位长老,然后紧盯着慧长老,牙齿
里挤出几个字:“你…敢…拿…我?”
慧长老被他的眼神
得连连后退“腾”的一声
出宝剑,大吼道:“背叛百草堂就得死。”
“找死!”陈凡缓缓地向他走去,一步一个脚印,眼中渐冒金光,迅速扩散到全身,仿佛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金人。
“金丹…天啦…他是金丹师…”所有人都头晕目眩,紧接着惊骇失
,份份狂叫。
慧长老吓得浑身颤抖“当”的一声,宝剑落在地上,自己也瘫成一团泥,
出恐惧的目光,语无轮次:“你…你…金…金…丹…难…难…怪…怪…”
陈凡冷哼一声,大步跨过他的身体,金光渐渐减弱,到了门口时已经完全消失,随即飘然而去。
飘上谷西的山顶,陈凡凝视着皎洁的月亮,心如刀割,他没想到百草堂居然众人如此忘恩负义,伤疤未好就忘了疼,难怪空有强大的实力而偏居山野,八万年也成不了气候,更没想到百草子居然如此软弱,昏庸无能到如此程度,毫无主见,以前被百许子架空,现在明知道慧长老是一个卑鄙小人,还被他左右。
也许他们已经安逸于平静的生活,也许他们这一代从来没经过大风大
,唉,两万族人、上千修士、一百多丹师,竟然没有一个明辨是非的人,甚至于连一点点理智都没有,真让人不可思议。
“也许,我就不该救他们…也许,我不应该将秘诀交给他们…也许,我应该走了…”陈凡心中充满了失望,充满了后悔,还有一丝疼痛,百草子、草飞子,本来将他们看成生死之
,可是再深的友情也无济于事,在他们的眼里,百草堂重于一切,只要为了狭隘的门中利益,所有的情谊都化为乌有。
陈凡喃喃自语道:“情义为何物?利益为何物?情义为重,还是利益为重?有人为友而赴死,信念坚如磐石,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不可动摇,这就是真正的生死只
。也有人为私利而舍弃情义,薄情寡义,平时是鱼龙混杂、无法分辨,唉,为什么总是患难才见真情、危难才见真义?”
陈凡不由痴了,痴
于悲愤,痴于伤心,痴于
惘,他的心灵一片空
,对身外之事浑然不顾。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亮渐渐西移,不知不觉中,天空渐渐泛白,东方隐现红光,彩霞片片,而且越来越盛,灿烂而辉煌,耀眼而夺目,又是一个新的早晨,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天。
抖了抖身上的
珠,陈凡长叹一口气,飘下山谷,忽然愣住了。
整个谷底跪满了人群,黑
的一片,所有的修士都在,还有数千凡人,大部分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体瘦弱的妇女、尚未学步的婴儿,他们都面向自己的山
,一声不吭,百草子与数十位长老跪在最前面。
陈凡心中一叹,犹豫了片刻,瞥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飘然进
,立即关上
门。
拣起地上的长袍走进静室,陈凡坐在禹谷子身边,默默的凝视着,他气息平稳,功夫恢复如初,所有的伤势全部愈合,已经完全正常。
不到半个时辰,禹谷子眼皮微动,猛的睁开眼睛,一跃而起,紧紧地盯着陈凡。连退数步,
出戒备的神情。
陈凡笑道:“禹兄,恭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禹谷子眼中一怔,忽然喜笑颜开:“原来是夏兄,咦,你怎么…啊…”蹲下来紧捂着自己的下体,面红耳赤。
“给!”陈凡扔出长袍,扭过头去,忍不住笑出声来:“禹兄,不要害羞,只不过是坦诚相见罢了,下次有机会也让你看看。”
禹谷子匆忙穿好衣袍,神情激动,盘坐在他对面,拱手说道:“夏兄,在下还以为你…”“嘿嘿,以为我死了?”陈凡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充满了笑意:“你是打不死的蟑螂,我也是如此,咱们都是命不该绝。呵呵,不会怀疑我已经投靠了赤荒殿了吧?”
禹谷子的笑声极为豪放:“夏兄开玩笑,咱们是同一类人,都是打不倒的硬汉子。哈哈,咱们确是有缘,两次都被你所救,真是天意。”
陈凡摇了摇头:“这一次不是,是你自己救自己。”
“自己救自己?”禹谷子眼珠一转,竖起了大拇指:“夏兄,你真厉害,竟然连续命丸也能找到,呵呵,我自认为藏匿得极其隐蔽,没有人能够搜出来。”
陈凡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我感到奇怪,一直想不通续命丸的来历,偷的?抢的?不会吧?赤荒殿龙潭虎
,即便是金丹师也是有进无出。”
禹谷子学着他眨眨眼,神秘一笑:“不是偷,也不是抢,你猜猜?”
“不是偷,也不是抢?”陈凡喃喃自语,灵光一闪,一拍脑袋:“我知道了,哈哈,蓝荒殿以前买了很多,肯定有一些没用完,呵呵,了不得,你们每人一枚,真正的救命药。”
“蓝荒十万年的积累,嘿嘿,有机会让你见识,真正的大开眼界。”得意了一会,禹谷子忽然收起了笑容,脸色极为悲伤,低下脑袋,久久不语,
下了两行泪水。
陈凡知道他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那一场场残酷的战斗,暗叹道:“昔日皇亲国戚,堂堂蓝荒殿长老,如今国破家亡,已经亡国奴,步步杀机、处处危险,亡命天下,朝不保夕。”
禹谷子目光空
,浑身弥漫着无限的伤痛,声音带着哭腔:“咱们两殿的兵马虽然不多,但是战斗力极强,可是为什么败了?夏兄,你知道吗?咱们不是输在战场上,而是中了桑公千虹的诡计。”
“半年之前,灵山、
山、铁树谷、寒冰谷、桃花谷找到咱们,说桑公世家即将对他们下毒手,他们只好前来投靠咱们,殿主相信了他们的话,并且委以重任,全部分配到前线大营,可是战斗力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五门却同时发难,暗杀了咱们数百名丹师,就连两位金丹师也被他们暗算,百万大军群龙无首,桑公世家趁机发起猛攻,所以咱们全线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他嚎啕大哭道:“咱们是兵败如山倒,一溃数千里,他们很快就包围了王城,大部分领土已经沦陷,我带领数万残兵逃到了鼎天山,被十万大军团团围困,血战二十七天才侥幸
身,弟兄们却一个个死在敌人的刀下。”
“夏兄,桑公世家毫无人
,为了斩草除
,所过之处抢光、杀光、烧光,无数村庄、城镇毁于一旦,不仅见人就杀,就连飞禽走兽也不放过,如今的北疆已是万里无人烟,甚至于没有一个活着的动物,只有满地的血迹、遍野的尸体。”
“王都虽然还没有陷落,但我知道肯定是危在旦夕,那里的百万军民早已弹尽粮绝,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奇迹,听说大家在啃着泥土、吃着冰块上阵,可没有一个贪生怕死,都决心与都城共存亡。”
陈凡沉默许久,轻轻问道:“没有回天之力了吗?”
禹谷子抹干泪痕,抬头看着陈凡,昂首
,双拳紧握,目光坚毅:“咱们有信心,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一定会打败敌人,无论他是谁,无论有多么强大,咱们绝不会屈服,绝不会放弃,只要咱们还剩一口气,还有一个人,一定会坚持到底。”
“我相信。”陈凡也是目光闪烁,使劲地点头,沉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如此,可惜这里没有酒,否则一定要与禹兄喝个痛快。”
“现在不喝。”禹谷子眉毛一扬,大手一挥,高声说道:“留到我们胜利的那一天,咱们一起喝庆功酒。”豪情满怀,声音铿镪有力。
“好!”陈凡被他的豪气所感染,伸出右手紧握着他的手,来回摇晃几下:“我绝对相信有这么一天,而且不会太远,我等着。”
“好兄弟。”禹谷子也紧握着,
下了两滴英雄泪。
陈凡松开手,微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禹兄,擦干眼泪吧。”
禹谷子拭去泪珠,昂然说道:“大军溃败时我哭过,鼎天山突围后我哭过,听到王都被困我也哭过,今天是有生以来的第四次,从此以后,我不再有眼泪,祭典战友的只有敌人的鲜血、敌人的脑袋,等到胜利之
再哭最后一次,将所有眼泪
光。”
“好,好,好!”陈凡心中一阵
,久久不能平静。
禹谷子闭上班眼睛,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睁眼看了看静室,问道:“夏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救出我的?已经过了多长时间?”
“呵呵,不要急,让我一个个的回答。”陈凡笑着将所有事件讲述了一遍。
禹谷子神色肃然,拱手说道:“夏兄,你我都不是俗人,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长,只是小弟朝不保夕,没有时间陪伴你,也许很快就身首异处,但是,如果将来胜利了,小弟尚存于世,一定会放下一切身外之事,与兄长一起
迹天涯、傲啸***。”
陈凡鼻子发酸:“为兄等着你!”
禹谷子“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兄长,小弟有要事在身,必须立即出谷。”
陈凡想了片刻,点头说道:“好,为兄就不留你了,你等会儿。”出门走向仓库。
不一会儿,拿着两把灵剑、三瓶飞升丹、五瓶灵药回到静室,将这些交给禹谷子后说道:“禹弟,为兄送你一程。”
禹谷子接过物品,心中十分惊讶,不过没有多问,将丹药收入怀中,灵剑背在身后,然后大步出门。
外依然跪满了人群,陈凡毫不理会,带着禹谷子飘向谷外,走到出口时,突然听道慧长老悲叫道:“夏前辈,一切罪过都由晚辈承担,请您救救百草堂,晚辈给您赎罪了…啊…”紧接着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众长老大哭道:“慧长老…”
陈凡心里抖动了一下,身形一滞,随后与禹谷子飘然而去。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竭力向南狂奔,一口气跑出一千多里,在一座山顶停下了脚步,禹谷子拱手说道:“兄长,小弟去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飘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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