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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二十八回尔虞我诈
 两人由出掌相接,到双掌接实,其间竟各有三次变化,每一变化之中,都暗藏着极犀利的杀手武功。

 但听徐元平、易天行同时一声冷哼,两人齐齐向后倒退开去。

 在两人无声无息的一接掌势之中,似乎是都受了伤。

 两人退开之后,(,,)同时闭上双目休息。

 易天行脸色苍白,徐元平却面泛红晕,有如吃了过量的酒。

 以宗涛和丁玲的目力,都没有看出来两人如何受低也未听到两人掌势相接的声息,但看两个人的神色,已知道都受了伤。

 丁玲急急奔了过来,低声问徐元平道:“你受了伤?”

 徐元平紧闭的双目做一启动,缓缓点头道:“不过易天行也受了伤!”

 突听家涛低声说道:“大鬼女、你叔叔来了!”

 丁玲转头望去,只见杨文尧、丁炎山、冷公霄、查子清、查玉等,缓步鱼贯而来,不心头一惊。

 只听丁炎山大声叫道:“前面是玲儿吧?”

 丁玲道:“三叔父大安。”

 杨文尧等一行群豪,陡然停下步来,十道目光一齐拴住到徐元平、易天行和宗涛的身上。查子清遥遥一抱拳,道:“宗兄好?”

 宗涛拱手还了一礼,道:“老叫化没有病,哪里不好?”

 杨文尧低声对丁炎山说了两句话,丁炎山扯开喉咙,高声说道:“玲儿,你过来。”

 丁玲回顾了宗涛一眼,缓步走了过去,相距丁炎山还有五六步远,就停了下来,道:

 “叔叔有什么吩咐?”

 丁炎山干咳了两声,道:“凤儿哪里去了?”

 丁玲道:“被天玄道长,留在玄武宫啦。”

 丁炎山回顾扬文尧一眼,又道:“怎么?天立道长也在这里?”

 摇头答道:“玲儿没有看见过他。”

 宗涛暗暗赞道:这句话答的当真是妙,既然未作谎言欺骗长辈,又给他们一个揣测不透,疑神疑鬼。

 果见丁炎山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妹妹留在玄武宫的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丁玲道:“玲儿知道。”

 丁炎山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于她?”

 丁玲道:“天古道长剑术卓绝一时,我和妹妹联手对敌,不是他敌手,如何能阻挡得住?”

 丁炎山似对丁玲回答之言,顶撞的无话可说,沉了一阵,道:“哼!一个女孩子,在江湖上跑来跑去,成何体统?还不回鬼王谷去,跑到这等地方作甚?”

 丁玲不再言语,默然退到一侧。

 神丐宗涛突然对丁炎山一拱手道:“丁老三,老叫化有件事和协商量,不知能否见允?”

 丁炎山怔了一怔,道:“乐闻乐闻,宗兄有什么尽管请说,兄弟只要能办,决不推辞!”

 宗涛微微一笑道:“江湖之上,都说云梦二娇诡计多端,大鬼女尤甚其妹,但老叫化看着大鬼女倒满顺眼,想把她收作义女,不知你丁老三意下如何?”

 这两句话,倒是大大的出了群豪意外,连丁玲也不一怔。

 要知神丐宗涛乃江湖上一代游侠,为人作事守正不,鬼王谷却恶名卓著,二娇之毒,名满武林,一正一,格格不入,如何不叫群豪为之吃惊?

 丁炎山沉了良久,说道:“宗兄能看起她们,实是我们鬼王谷之荣,不过此事,兄弟作不得主,必须请命谷生之后,才能答应。”

 宗涛哈哈一笑,道:“老叫化一向做事,想到就干,丁兄纵然不肯答应,老叫化也要收她?”丁炎山干咳了两声,道:“宗兄这样岂不是作难兄弟吗?”

 宗涛笑道:“你打了老叫化的回票,岂不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吗?”

 杨文尧借着两人说话的机会,目光一直投注到易无行的脸上,此刻却突然口说道:

 “宗兄和丁兄之事,兄弟本不应该多口,不过这认女收徒之事,还未闻有过相强之举…”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也许是兄弟孤陋寡闻,没有听人说过!”

 宗涛冷笑一声,道:“杨文尧,你可是存心要和老叫化过不去吗?”杨文尧道:“岂敢,岂敢,兄弟又没吃虎心豹胆,怎敢和宗兄作对?”宗涛哈哈大笑道:“老叫化年受古稀,直到近几天中,才想透了一件事情。”

 杨文尧突然脸色一冷道:“不知宗兄想透的是什么事?”

 宗涛冷冷道:“外表越是文秀,穿着越是文雅的人,心地也愈是毒辣…”

 他突然取过身后的红漆大葫芦,咕嘲嘲,喝了几大口酒,接道:“易无行善名满天下,被人誉为大英大豪;但他所作所为,却和他的声誉刚好背道而驰,假善名以为恶…”

 杨文尧突然大声接道:“宗兄说的不错。”急步向易无行奔了过去。原来他为人精细,早已发现了易无行和徐元平似是受了重伤,都正在运气调息,早已想冲过去瞧瞧,借宗涛口实,大步直奔过去。神丐宗涛突然横跨两步,拦住了杨文尧去路,说道:“杨兄且慢接口,老叫化还没有说完!”

 杨文尧道:“宗兄不用再说,兄弟已经不愿再听下去了!”

 宗涛笑道:“下面就是杨兄的事了,你如不听,老叫化还说个什么劲呢?”

 杨文尧身子一恻,突然向左跨了两步,仍然向易无行走去。

 宗涛右臂一伸,又把杨文尧去势拦住。

 杨文尧反臂一指,疾向宗涛时间“曲地”上点去。

 宗涛手臂一沉,五指疾向杨文尧脉门上面扣去,口中却哈哈大笑道:“杨兄就想走吗?”

 杨文尧五指一并,立掌如刀,横向宗涛手腕上切下。

 这一招不但变得十分迅快,且是杨文尧著名独步武功九把“金沙散手”中之一记绝招。

 宗涛被他凌厉的掌势迫得向后退了两步。

 杨文尧却借势一跃,冲到了易天行的面前。

 宗涛大声喝道:“杨文尧…”

 杨文尧不理宗涛呼叫之言,仲手向易天行前之上摸去。

 但觉手指触处,一片冰硬,不微微一呆。

 就在他做一错海之间,暴天行突然睁开了双目,笑道:“杨兄可是想趁火打劫,暗算兄弟吗?”

 杨文尧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其实他已发出含蕴在掌心的暗劲,想一举把易天行震毙当场。

 哪知他力道一发,忽觉一股势力,由易天行前进发而出,反震过来。

 易天行冷笑道:“杨兄模错了位置,如若按在了兄弟的道上,这一次兄弟非被当场震毙不可。”

 杨文尧默然不语,暗中却又加了几成劲力。

 这时,神丐宗涛已到了杨文尧的身后,右掌一扬,迅快的按在杨文尧后背之上,冷冷说道:“杨兄快些放手,只要老叫化一发掌中内力,立时将震断你的心脉。”

 一语甫毕,身后响起查子清的声音:“蝗蜘捕蝉,忽略了黄雀在后,宗兄就未把兄弟放在心中吗?”

 宗涛心头一震,横向旁侧跨去,刚一举步,忽觉背后“命门”上一热,一只手掌,顶在后背之上。

 查子清又道:“宗兄对兄弟虽然有恩,但此刻形势不同,兄弟也不能因私情而有伤公谊。”

 神丐宗涛停下身子,静站不动,冷哼一声,道:“查子清,你就觉着你一定能伤了老叫化吗?”

 查子清笑道:“兄弟决无伤害宗兄之心,只要宗兄能够置身事外,别管此事。”

 宗涛心中极为明白,只要查子清一加拿力,立时可以把自己心脉震断,当下便不再言语。

 只听冷公霄、丁炎山哈哈大笑之声,急步奔了过来,冷公霄站在易天行身后,丁炎山却举起右掌,按在徐元平背心之上。

 易天行目光动,打量四周情势,但身子却站在原地,动也未动一下。

 徐元平仍然紧紧闭着双目,他是根本不知道丁炎山手掌已按在他背后的“命门”上。

 查玉远远的站在两三丈外,看着场中情势变化。

 丁玲虽然满脸摸不关心之情,但她心中却是焦虑无比,心中一直想着如何解救眼下情势。

 金老二似是仍为易无行余威所摄,呆呆的站着,仰脸出神。

 深秋的山风吹着高大的古柏发出一片沙沙之声,使这充满杀机的紧张局势,又增加几分森的气息。

 这是一个异常复杂的局面,彼此都有惮忌,彼此都有仇恨,眼下只不过为着一个较大的利害关系,使他们情势变得更为复杂,友情中渗入了利害,恩怨中又渗入友情。

 冷公霄突然举起右掌,顶在易天行背后的“命门”上,说道:“如若兄弟和杨兄合力,前后夹击,不知能不能把易兄毙在当场?”

 易天行目光一扫徐元平,若无其事地笑道:“如若兄弟命长,两位这合力之势震不死见?冷兄是否想过?”

 冷公霄征了一怔,答不上话。

 杨文尧已把全身内力运集于掌心之上,准备尽生平之力,震向易天行的前,他忖思自己的功力,易天行纵然运气抗拒,也难挡得住这强力的一击,纵然震他不死,但总要受伤在自己“金沙散手”之下,那时再和他力拼,决然不致落败,退一步讲,也可邀冷公霄、丁炎山等助拳。

 他心中虽然已算清了敌我形势,但后背的“命门”要,却在宗涛掌力的压制之下,担心自己一发内力,引起宗涛也发出拳力,那时自己在全力攻敌的毫无防备之下,宗涛只要轻一用力,立时可以把自己震毙在拿下…

 唯一的希望,就是要查子清先行发掌,把神丐宗涛震伤掌下,以解自己之危。

 查子情心中却在想着宗涛对待自己一番恩情,只希望把他的松开按在杨文尧背心上的手掌,并未真的存了伤害之心。

 但这心中所想之事,又不便说出口来,只好运起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宗兄,今之局,旨在对付暴天行和那娃儿,如果宗兄答应置身事外,兄弟立刻撤去宗兄背心上的手掌。”

 宗涛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反正老叫化不会吃亏,你只要一发掌力,老叫化决不运功抗拒,我只要借你的力量,再加上老叫化的力量,震向杨文尧的后背。”

 查子清道:“纵然你把杨文尧心脉震的寸寸皆断,但宗兄也是活不成了?”

 宗涛笑道:“老叫化早晚总是要死,换上一条命…”

 杨文尧冷冷接道:“如依宗兄之言,兄弟要借你和查兄之力,震向易天行!”

 宗涛大笑:“好啊!这才叫同归于尽!…”

 易天行突然一瞪双目,盯在杨文尧脸上,接道:“一盏热茶工夫之内,只拍杨兄要自动放开按在兄弟要的右掌了。”

 杨文尧道:“只怕未必见得!”

 只听完涛哈哈大笑,道:(,,)“如果咱们这一帮人,今天都死在此地,今后江湖上也可减少一些无谓的纷争…”回头望了丁玲一眼,道:“大鬼女,趁着老叫化子没有死,快些叫我一声干爹。

 后也好有个扫墓烧纸的人。”

 丁玲略一沉,盈盈拜倒地下,道:“义女丁玲,拜见干爹。”

 宗涛笑道:“老叫化本来最厌恶人间俗凡利法,但今情势不同,马马虎虎算了。”

 丁炎山眼看丁玲真的拜认宗涛做了义父,气得哇哇大叫道:“好啊!鬼丫头,我看你是要造反了,我先结果这娃儿的性命,再和你算帐。”暗运劲力猛向徐元平身上震去。

 但觉徐元平背心之处肌一软,有如推在棉花之上,不一怔。

 就在他微一分神之际,徐元平已迅如电光石火般横跨数尺,欺到查子清身旁,一招“三开泰”三指疾伸,分取查子清三大要

 掌势未到,三缕指风。已先行近身。

 查子请吃了一惊,暗道:好强劲的指风,身子一侧,避过正锋,按在宗涛背心边的右手不动,左手“倒转”横击过来,暗含擒拿手法,扣拿徐元平的脉门。

 徐元平冷笑一声,点出三指突然一变十二槐花手中一招,手指翻转之间,竞抢先搭上查子清的手腕。

 高手相搏,优胜劣败不过是一刹那间,查子情丝毫之差,人已吃了大亏,但觉脉之上一麻,脉门已先被徐元平扣上。

 但他究竟是武功过人,经验丰富,临危不,虽被徐元平抢了光机,扣住脉,仍然不肯松开按在宗涛背上的右手,左手五指反上一翻,也抓住了徐元平的右腕脉

 徐元平原想他松开按在家涛背后命门的手掌,哪知他竟力挤不放,不大怒,五指突然加力。

 查子清失了光机,五指随后搭在徐元平的脉,而且部位也稍有差错,心中暗道:我已吃失了先机之亏,不能再让他先用内力。

 立时发出内劲。

 两人内力同时出手,彼此都觉腕脉一紧,如上了一道铁箍。

 这时,丁炎山已追到身后,举手一拳,直向徐元平后背击去。

 徐元平左手忽的向后一挥,身子突然转了一个半周,左拿一招“行云掩月”幻起一片掌影护住身子。

 丁炎山看他掌势一挥之间,竟然找不出一点空隙,心中暗暗一惊,收了拳势,疾退两步。

 查子清一面运力扣紧徐元乎的手腕,一面低声说道:“丁兄快请出手,先把此人结果再说。”

 丁炎山应声而上,双拳齐出,分袭上下两盘。

 徐元平左掌疾出一招“鸿雁舒翼”直向丁炎山肋间划出,他掌势后发先至,迫丁炎山不得不先求自保,横向一侧跨出两步,双拳一齐落空。

 丁炎山一连两次袭击,均被徐元平迫向后退去,心中又气又怒,大喝一声,重又冲了上来,一掌“飞瀑泉”直击过去。

 徐元平右手和查子清各运内力相较,单余一只左掌抵挡住丁炎山的攻势,拼了十三四个回合之后,仍然毫无败象。

 丁炎山眼看徐元平只用一只手掌柜敌,竟能支持到十三四个回合,仍然应对从容,心中又是惊骇,又是羞忿,暗道:这娃儿的武功,他是和我们初退之时,又有了甚大进境,今如不能把他一举击毙,不但难以下台,而且将留下来极大的祸害。

 心念一动,杀机突生,疾拍两拳,倏然而退,双手扬空虚抓四把,闭目而立。

 徐元平看他动作甚觉奇怪,心中暗道:鬼王谷中人的行动,果然都是鬼鬼祟祟。

 一恻观战的丁玲在暗自担心,知道丁炎山即将施展鬼王谷的绝技二十四招“玄鬼抓”这武功不但诡奇难测,而且每一出手,都含蕴着极强的“寒气功”这门武功虽属一种偏激的武学,但却是性命修的一种武功,非通劲敌,轻易不肯施展。

 如果徐元平右手本和查子清相较内力,以他灵活身法,或可抵御,此际他已分了一半实力和查子清相拼,只怕难以躲开这歹毒、诡专兼具的“古隆鬼抓。”

 她心中虽然忧急如焚,但势又不能出手阻挡,只急得预门间汗水滚滚而下。

 查玉望了丁玲眼,故意叹息一声,道:“唉,如若徐兄不是和家父动手,兄弟定要上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丁玲冷笑一声,道:“哼!你不助徐元平,该去帮帮你爹爹啊!”查玉怔了一怔,道:(,,)“我爹爹怎么了?”凝神向查子清看去。

 丁玲随口应遵:“你爹爹只怕已难再支持多久了。”

 她本是随口说的一句气话,但见查玉的脸色,却因仔细的一看,显得凝重起来,不心中一动,仔细向查子清望去,只见他脸色十分凝重,似是力有不胜,心中甚感奇怪,暗道:

 难道徐元平的功力,果真进步到此等境界不成?

 查玉看了一阵,突然放步向前走去。

 丁玲怕他暗下毒手,急急跟了上去,道:“你要干什么?”

 查玉忽的一跃,纵落在查子清身前,低声叫道:“爹爹!”

 查子清哼了一声,道:“快退开去!”

 查玉还未来得及答话,忽听杨文尧大叫一声,突然收了按在易天行前的手掌,横向一恻跨出。

 丁玲忽的尖声叫道:“白线娘!”

 查子清低头一看,果见一条白线娘已到自己脚下,知此物绝毒无比,蛇中之最,本能的一抬左脚,向那蛇头踢去。

 杨文尧向旁跨出之时,宗涛按在杨文尧背心上的手掌,也随着向旁侧移动,查子清左脚一抬,失去了一半支撑身躯之力,身躯向左面一侧。

 这些事虽有先后之分;但其速度,却是有如同一瞬间发生一般。

 查子清身子一动,宗涛却借力一闪身躯,抛开了查子清按在背上的手掌。

 这些人一个个老巨狠,谁也不愿先挡锐锋,一看形势不对,立时先求自保,然后再审度形势出手。

 只听易无行冷笑一声,道:“冷兄还不让开吗?”

 冷公霄倒是听话,应声向一侧横跃过去。

 剑拔弩张的形势,片刻间松懈了下来。

 神丐宗涛自动放开杨文尧背上手掌,退后了两步,道:“老叫化不愿乘人之危,杨兄尽管先行运气调息,你自觉元气恢复之时,再和老叫化动手不迟。”

 易无行微微一笑,道:“宗兄放心,杨文尧已被兄弟‘太极气功’震伤,两个时辰之内,料他无力再战。”

 宗涛冷笑一声道:“易兄不要自作多情,老叫化并无助你之力”

 易天行长无风自动,显然宗涛这两句话,大大的伤了他的自尊心。但此人实确有过人的涵养,沉了一阵,淡淡笑道:“不论宗兄是何用心;但是兄弟一样心领相助之情。”

 这时查子清已把那近身侧的毒蛇踢了开去.纵身跃到一恻。徐元平也收了掌势,停步不追,形势又恢复了一个对峙之局。

 丁炎山突然睁开双目,大声叫道:“玲儿过来!”

 宗涛探手一把抓起被查子清踢过来的“白线娘”笑道:“这毒蛇救了老叫化一命,想不到这毒物,倒还有一点用处。”

 随手把它盘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黑布袋子,把它装了起来。易天行突然举手对宗涛一抱拳,道:“冲着宗兄之面,从此时起,不再追究金老二背叛之事。”

 金老二紧张的神情突然一松。

 宗涛却冷笑一声,道:“老叫化没向易兄求情啊!”易天行拂舅一笑,答非所问地说道:“兄弟有件事,兄来作个见证,但不知宗兄是否答应?”

 宗涛虽然不齿易天行的为人,但他在江湖的声誉,确实盖过自己,听他这般一说,再也狠不起来,轻轻的咳了两声,道:“你这般看得起老叫化子,那先请说出什么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老叫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易天行道:“一宫除外,二谷、三堡中人,到了二谷二堡,而且标文尧、查子清,又是两堡中首脑人物,这也算得一场盛会了。”

 宗涛沉了一下,道:“不错。”

 易无行道:“请宗兄和那位小兄弟站在一侧做个见证,也好借机调息一下真气,兄弟教训他们四人一顿之后,再解决咱们的事!

 不知宗兄意下如何?”

 宗涛万没有想到他竟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不该答应,呆了一呆,道:“这个你得让老叫化想想再说。”

 查子清怒声喝道:“易天行,你就自信能够抵得我们四人联手之力吗?”

 易无行微微一笑,道:“只要家兄答应愿做见证,你们就四人联手一战试试!”

 宗涛心中暗道:易无行这般恭维于我,难道当真是畏惧老叫化呢,还是对徐元平的顾虑?不论如何,他是利用老叫化子;但鬼王、千毒二谷,杨家、查家两堡,也非善良之辈,倒不如让易天行出手和他们打一场试试,易天行武功再高,要想独力胜这四个武林高手,只怕也非容易之事。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老叫化两面不管。但也不愿替你做见证。”

 易天行笑道:“只要宗兄答应不管就行了。”

 徐元平一直留神着丁玲的行动,也未听到两人说些什么。

 只见丁玲如拖千斤重担一般,一步一步的向丁炎山走去,相距还有三四尺远近时,停了下来,说道:“叔叔叫玲儿,不知有什么教谕?”

 丁炎山冷冷说道:“你再向前两步。”

 丁玲依言又向前走了两步,道:“叔叔…”

 丁炎山怒声接道:“你再走近些”

 丁玲略一思忖,突然向前两步,停在了炎山的身前。

 丁炎山右手一挥,砰然一声脆响,丁玲被打得三个转身坐在地上,半面脸,登时红肿起半寸多高,满口鲜血,泉涌而出。

 这一耳光打的残忍无比,丁玲既不敢闪避,也不敢运功抗拒,丁炎山含总的一击,她如何挡受得起?但她挣扎说道:“叔叔,你为什么要打我?…”说完一句话,人就晕了过去。

 徐元平看的心头火起,纵身一跃,飞落丁炎山的面前,道:“你为什么打她?”

 丁炎山冷冷答道:“我为什么不能打她?”

 徐元平证了一怔,村道:是啊!他是她尊长之辈,为什么不能打她?呆了一呆,向后退去。

 宗涛大声喝道:“谁打了老叫化的干女儿?”纵身直掠过来,探臂把丁玲抱了起来。

 只听易天行大笑三声,划空而来,道:“兄弟替家兄令爱出口气吧!”声音甫落,人已到了丁炎山的身前,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丁炎山双肩一晃,退后五尺,道:“易兄要和兄弟动手吗?”

 易无行笑道:“还有冷公霄、杨文尧、查子清,你们一齐算上!”举手一把向他右肩之上抓去。

 丁炎山心中虽然对易天行有些畏惧,但形势得他不能不出手接架,只好硬起头皮,挥手一招“铁骑突出”横向易天行抓来掌势封去。

 也不知易天行诚心要现一下武功呢?还是害怕查子清联手攻来难以抵挡,有了速战速决之心,大喝一声,反手一把,抓住丁炎山的手腕。

 这一招不但变势速快而且奇奥异常,丁炎山腕避让时,已来不及,但觉手一麻,全身功力顿失。

 易天行一招得手,左拳当击出。

 丁炎山一侧身,避过一拳,却不料易无行左拳击出的同时,右脚同时飞起,踢向丁炎山右膝关节之处。

 但闻一声间哼,一脚踢个正着,丁炎山一连向后退了四五步,才拿桩站稳。原来易天行一脚踢中丁炎山后,右手也同时松开。

 徐元平看的一皱眉头,暗暗忖道:怎的丁炎山如此脓包,这几拳一脚除了出手迅诀之外,并无特异之处,怎的丁炎山竟被踢中一脚。要知丁炎山和易天行动手时,心中先已害怕,再被易天行一把抓住手腕,心中更是惊慌,他精神先崩溃,影响了反应,手脚也随着迟钝起来。

 如果易天行乘胜出手,丁炎山势非被伤在易天行的拿下不可,但他却静站不动,任何人都可看出他是故意手下留情。

 冷公霄看他举手投足之间,伤了丁炎山,不心中生出一胜寒意,不知他下一个要对付哪个。

 只听易天行纵声大笑,道:“兄弟久闻查家堡百步神拳和蜂尾毒外之名,今天倒要借此机会领教领教了。”

 众目睽睽之下,查子清纵然不愿和易天行动手,但也无法退缩,何况易天行又是指名挑战。只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之态,笑道:“很好,兄弟也久仰易兄,今能够一领教益,实是终身大幸!”说话之间,目光一惊冷公霄。

 冷公霄心知查子清那一眼相望之中,已有了相邀联手拒敌之心,当下大步走了过来。

 暴天行大声笑道:“好极了,两位联换出手,也免得兄弟多费上一番手脚。”

 查子清、冷公霄同时觉着脸上一热,但形势危险,也顾不得面子问题,听到装作没听到,置之不理。

 易天行目注了炎山微笑说道:“丁兄右腿伤势不轻,最好能及时运气调息一下,免得落下残疾。”

 丁炎山闭目装作不闻,默然不语。

 只听易天行长笑之声响彻了空旷的山野,道:“两位快些摆好架势,兄弟就要出手了!”

 查子清、冷公霄相互瞧了一眼,并肩而立。

 杨文尧忽然一睁微闭的双目,神光电闪,冷冷的扫凉了易天行一眼。易天行本已缓步向前走去,但见了杨文尧闪动的目光后,心中忽然一动,暗道:他眼神那般强烈,哪里像受伤的样子,难道此人练有什么外门奇功不成?心念一转,停下了脚步,高声叫道:“杨文尧!”

 杨文尧冷哼一声,眼睛也未睁动的应道:“怎么样?”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你装的很像啊!”突然欺身而上,一掌“推山填海”据向查子清劈了过去。

 查子清低声喝道:“冷兄小心!”右一翻,竟然便接最天行的掌力。冷公霄身子斜斜一转,一招“回风拂柳”疾向易天行背心拍去。

 易天行想不到查子清竟然便接自己的掌力,再想增加功力,但为时已晚,双方掌力接实,砰然一声轻震,暴天行借势向外飘出五尺,让开了冷公霄的一击。

 查子清大声喝道:“神州一君,不过尔尔!”扬手一拳,虚空去去。这正是查家堡驰名武林的百步神拳,一股拳风,疾如风轮船直撞过去。

 易天行老谋深算,发觉杨文尧并未受伤后,不愿再以真功实力,硬和查子清、冷公霄两人相拼,保存内力,准备对付杨文尧急起发难,眼看查子清打出百步神拳,(,,)心中忽然一动,横向一恻跨了两步,遥空还击一掌。

 这些人的武功,都到了收发随心之境,已把修为的内力,随手劈打成风,击向敌人。

 查子清接实易天行一掌之后,觉着丁炎山、冷公霄等,畏惧易天行,大可不必,倏然胆生气壮,胡志大增,左手一挥,挡住了易天行劈空掌力,觉出并不强大,右手又是一记百步神拳,遥遥击去。

 易无行长衫飘动,人又闪避开去,这次两手齐出,分别击向冷公霄和查于清。

 冷公霄眼看查子清硬接易无行的掌力,立时运气于臂,奋力硬接一击。

 但觉一掌击空,身子不自主向前一裁。

 原来易无行未来力道轻微,他用力过度,以致身体重心失了平衡。

 查子清挡开易天行击来掌力,又是一记百步神拳打去。

 这次易天行也默运内力,挥掌把拳风挡开。

 这一掌力适甚是强猛,查子清忽觉手腕一震,当下大喝一声,又是一记百步神拳打出。

 他准备易天行硬接自己拳势,这一击用出了九成力道。

 哪知又一个出人意外的变化,易无行竟然不肯硬接拳势,然向一恻闪让开去。

 一股凌厉的拳风,疾向杨文尧撞击过去。

 易天行早有预谋,算好了查子清击出的拳势角度,站的位置,刚好是直线的挡住了杨文尧的身子,只要他一让开,那掌风非向杨文尧撞去不可。

 查子清用力过猛,而且这等百步神拳,全是一股凝聚的内家其力,非其他拳势可比,打出之后,再想收回,自非易事,眼看拳风直向杨文尧撞了过去,好高声叫道:“杨兄小心兄弟的拳风!”

 其实不用他叫,杨文尧早已留神上心;但见他突然纵身一跃,闪避开去。

 就在查子清这心神微一分动之际,易天行已倩机斯政而到,掌指齐出,一轮急攻,恢忽之间,攻出了五拿四指。

 这九招不但招招辛辣,而且着着含蕴内劲,攻势凌厉无比。

 但见查子清身形闪动,一连向后退了**步,才算把这九招让过。

 幸在这当儿,冷公霄及时挥拳向易天行身后攻去,算解了查子清之围,如若不然,单是易天行这抢去先机的快攻,就足使查子清难有还手之力。

 但闻易天行纵声大笑,道:“杨文尧,你为什么不上啊?”

 杨文尧目光一扫查子清,冷冷答道:“自作孽不可活,易兄这般苦苦相迫我们三人联手出击,如若伤在我们手下,那可是自找苦吃!”

 易天行拿势一变,一连劈出四拿,通退了冷公霄,笑道:“杨兄如不出手,他们两个人决难挡我百合之上。”

 查子清一看杨文尧没有受伤,好胜之念大增,喝道:“杨兄大可不必再利这等狂妄之人讲什么江湖规矩,他三番五次叫我们一齐出手,现有宗兄作证,咱们今如不能把他伤在手下,那倒是当真无颜再见江湖上朋友。”

 言下之意,无疑告诉杨文尧和冷公霄,要他们全力出手,在这一战之中,把易天行歼灭拿下。

 杨文尧忽然放声而笑,道:“查兄说的不错,咱们今天要不给易天行一点颜色瞧瞧,从今以后,三堡二谷,都将落武林朋友笑柄。”

 冷公霄亦似被两人这对答之言,起了豪壮之气,大声笑道:“两位说的不错,今天如不把易天行除了,今后二谷三堡恐永无安宁之。”

 易天行纵声大笑道:“动起手来,拳脚无情,三位要小心了。”纵身一跃,直向杨文尧欺攻过去。

 查子清、冷公霄齐声大喝,欺身而上。

 这是一场武林中甚是惨烈的搏斗,举世中几个有名高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易无行身法飘忽如风,穿行在三人的拳掌错之中,竟然还能出手反击。

 转眼间,(,,)四个人已相搏了二十余合。

 杨文尧一面挥拳抢攻,一面高声说道:“直兄、冷兄请守住方位,兄弟和他硬拼几招试试。”

 查子清、冷公霄愈打胆气愈壮,高声应道:“杨兄尽管出手。”

 杨文尧掌势突然一变,施出独步武林的“金沙散手”呼的劈出一掌。

 光下但见他手拿金黄,门调发光,劈出拳风,划起了一阵轻啸。

 他这劈落的掌势并不迅快但却强抵绝伦,威力笼罩了数尺方圆。

 查子清、冷公霄目睹杨文尧这等强猛的掌势,不暗暗惊心;忖道:此人身负这等绝技,江湖上竟然没有传闻。

 易天行似是亦为杨文尧“金沙散手”之威镇住,不敢出手硬接,突然向一侧让去。

 他让进的方向,正是查子清防守之地,立时一拳击了过去,口中低声喝道:“回去!”

 易大行挥掌硬接了查子清一击,两人同时震得向退了一步。

 就这一到工夫,杨文尧的掌力已然当头罩下。

 冷公霄一语不发,纵身欺了过来,举手一拳,猛向易天行背心之上击去。

 忽见易天行脸色一整,双手探合,缓缓向杨文尧掌力之上去。

 杨文尧那强猛的掌势,易天行举起的双手轻轻一接,两人同时向后退去。

 查子清心中一动,纵声大笑,道:“着兄弟替冷兄和杨兄出口气!”呼的一拳,直击过去。

 易天行脸色微观苍白,只见他微闭的双目忽然一脉迅快的推出一掌,向查子清击来的拳风。

 这一次两人接实后,引起了一阵狂急的旋风,查子清低哼一声,缓缓的向后退了两步,易天行身躯虽然未动,但脸上却显得更为苍白,汗珠儿滚滚而下。

 宗涛目光转动,横扫了三人一眼,叹道:“四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就目前而论,他们谁也没有了再战之力。”

 查玉暗暗一提真气道:“晚辈去看看家父伤势如何?”

 这时,丁玲早已被宗涛施展推它过的手法,推活血脉,醒了过来;但她却装作未醒,赖在宗涛怀中不动,眼看查玉走了过去,对宗涛说:“干爹,查玉要伤易天行!”

 宗涛一皱眉头,高声叫道:“查玉,快些回来,易天行天极气功海内独步,你如想暗中打主意,那是自找苦吃。”

 查玉向前奔行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装作没有听懂的说道:“什么事?”

 宗涛冷哼一声,道:“百足之虫,死而不但,易天行眼前虽已无再战之能,但凭你查玉那一点微末的功力,要想伤他,只怕还难办到。老叫化告诉你少打坏主意,免得自讨苦吃!”

 查玉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厚爱,晚辈记下了。”又转身向前走去。

 忽然间,一阵凌乱的步履之声传来,只见拂花公子衣衫不整,满身尘土的急奔而来。

 丁玲轻轻的啊了一声,道:“干爹,那拂花公子自己把道解开了?”

 宗涛迹风尘,行踪飘忽,除了他师妹之外,从未和女孩子接触过,也从未想到过儿女们承膝下的快乐,如今被丁玲左一句子爹,右一句干爹,叫的心中大感受用,哈哈一笑,道:“你不用怕,有老叫化在这里,谁也别想欺侮作!”

 原来拂花公子抱着丁玲,跑过几座抓块就停了下来。

 他乃中俄鬼,玉人在怀,哪里还能克制中的激动之情?但觉行血加速,火大炽,放下丁玲,正想施用强暴,被宗涛追了上去,点中道。

 他当时正在火焚身之际,应变不够灵敏,被宗涛一击而中。

 丁玲被完涛救下之后,(,,)心中气忿不过,拳脚加,好好的接了拂花公子一顿。拂花公子道被点,无能还手,被丁玲打的鼻青脸肿,衣衫破裂。

 宗涛回中虽说的轻松,但心中却对拂花公子能够自解道一事,甚感惊骇,付道:看不出他还有自解道之能,倒是不可轻敌。

 但见拂花公子两个急跃,人已到了易天行的身侧,叫道:“易兄…”忽然发觉易天行双目微闭,面色苍白,赶忙往口不言。

 易天行睁开双目微微一笑,道:“我受了伤!”

 拂花公子中原本一肚子气忿,觉着易天行不去援救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但见他受伤似是甚重,心中怒气顿消。

 抬头看去,见查玉大步直走过来,心中一股怒气,立时发到查玉身上,大喝一声,一掌劈过去。

 查玉看他掌势来的甚猛,原想让避,但又怕他借机伤到了父亲,默运真力,打出一记百步神拳。

 掌劲、掌风;中途相撞,起了一阵旋风,拂花公子纹风不动,查玉却被击的向后退了一步。

 杨文尧、查子清同时微启双目,望了查玉一眼,但却默不作声。

 要知此时几人都在争取寸寸分分的光,调息伤势,哪一个先行恢复元气,哪一个就是这场大战的主宰,这时的一寸光,对他们当真是千金难买。

 拂花公子劈出一掌之后,耳际忽然响起了易天行的声音道:“常兄不要出手了,快些离开此地,西行五里,施放兄弟交给常兄的冲天火炮,召来咱们埋伏的人手,如他们能够及时赶到,可把眼下之人,一网打尽。”

 他用的蚁语传音之法,全场中除了桃花公子之外,都难听到。

 拂花公子证了一怔,又狠狠的瞪了神丐宗涛一眼,突然转身而去。

 如他不狠瞪宗涛一眼,也许还不致引起丁玲的注意,这一眼怒视之下,立时启动了丁玲的怀疑之心。

 她望着拂花公子急奔而去的背影,低声对宗涛说道:“干爹,你快去叫徐相公赶上,把那拂花公子捉住,只怕他要使坏主意了。”

 宗涛怔了一怔,转脸向徐元平望去,见他仰脸望天,似是正在想着一件极大的心事。

 宗涛犹豫一下,才说道:“徐元平!”

 徐元平喝了一声,大步走了过来,说道:“老前辈叫我吗?”

 宗涛道:“你快去追那拂花公子回来。”

 徐元平抬头望去,哪里还有拂花公子的影子,呆了一呆,道:“他到哪里去了?”

 第二十八回天罡之阵

 原来这一阵工夫,拂花公子早已跑得没有了影儿。

 丁玲轻轻叹息一声,道:“晚啦!”

 宗涛道:“什么晚了?”

 丁玲道:“此地一片荒野,四通八达,不知拂花公子走的哪个方向,想追他,自是不易!”她微微一顿之后,道:“不过,还有补救的办法,去追问易天行,或可以找出拂花公子的行踪。”

 宗涛缓缓放下丁玲的娇躯,说道:“你站在这里,我去问问易天行去。”

 他似是也知道了局势的严重,大步走了过去,高声说道:“易天行!”易天行双目微一启动,望了宗涛一眼,道:“宗兄有什么事?”宗涛道:“拂花公子哪里去了?”

 易天行道:“他大概发觉兄弟受伤不轻,已不宜多在此地停留,先行溜了!”

 宗涛暗暗忖道:“这话倒也不错”当下接道:“他可是回到关外去了吗?”易天行道:“这个兄弟就不清楚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宗兄如若不存伤害兄弟之心,最好此际别再向兄弟说话,如若让杨文尧、查子清先行调息复原,兄弟就难以保得性命了。”

 宗涛征了一怔,退了回去,一面心中暗暗盘算道:“眼下这几人都已受了重伤,如若老叫化子出手,谁也别想逃得性命,但我能这样伤了他们吗?”付思之间,突然一声嘭的爆响,传了过来。宗涛久走江湖,阅历丰富,一听之下,立时辨出是人造的冲天火炮一类的爆炸之声,不一皱眉头。

 杨文尧突然睁开双目,高声说道:“丁兄伤势很重么?”

 丁炎山微一思忖,立时了解了杨文尧弦外之音,纵身两个飞跃,直向易天行扑了过去,口中却高声应道:“兄弟元气已复。”在场诺人之中,除了易天行,要算杨文尧心机最为深沉,他见拂花公子走后不久,就传来火炮之声,已判出可能是易天行有什么阴谋,顿起杀机,点破丁炎山,要他趁着易天行运气调息伤势之际,出手把他击毙。

 易天行双目一睁,高声说道:“金老二,我不再追你叛离之罪,但要你最后为我效力一次,抵挡丁炎山五十个回合。”

 金老二沉了一阵,道:“你要取下我附骨毒外,我就再为你出一次力。”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好啊!你竟和我讨价还价了…”

 这当儿,丁炎山已然冲到了易天行的身前,挥手一掌,劈了过去。易天行一提真气,纵身避开,道:“好吧,你如无法挡得丁炎山五十合,那就不要怪我收回承诺。”

 金老二应了二声,纵身而上欺身直向丁炎山倒背攻击。

 查玉突然横跨两步,拦住了金老二道:“金老前辈且慢出手,听晚辈一言如何?”

 但见丁炎山拳脚齐出,倏忽之间连攻了十四五招,易天行带伤闪避,已被迫出了一头大汗。

 金老二单臂一扬,一拳击去,口中喝道:“闪开,有什么话,晚一会咱们再谈。”

 查玉左手一招“分花拂柳”封开金老二拳势,说道:“事关生死大事,一刻也难迟延,老前辈只要等候片刻工夫,晚辈就可以把话说完了。”

 金老二江湖阅历何等深刻,早知查玉用心,在拖延时间,好让丁炎山借机把易天行伤在手下。

 一侧观战的徐元平,怔怔的看着局势发展,不知如何处理,这般人好橡都不该救,也无法指出谁好谁讲,内心中感受十分复杂、矛盾…

 他看了一阵,回头对宗涛说道:“宗老前辈,咱们要不要出手?”

 宗涛笑道:“老叫化答应了易天行两面不管,不能说了不算,只好袖手看热闹了!”

 徐元平转脸望去,只见金老二和查玉已打入生死关头,双方掌来脚往,打的烈异常。

 金老二独臂挥舞,招招都指向查玉要害大;但查玉却似心中有所顾忌一般,不肯象金老二一般的放手而攻,除非解救险招之外,不肯施展辣手。忽然传来一声闷哼。

 徐元平抬头望去,只见金老二连倒退了四五步,才站稳了身子,不觉一皱眉头,纵身一跌落在金老二身侧,低声问道:“叔叔受了伤吗?”

 金老二还未来及答话,查玉已抢先说道:“兄弟失手击中了金老前辈一拳。”说完,抱拳一缉。

 徐元平举手一挥,算是还了查玉一礼,目光却没注在金老二的身上,说道:“叔叔,伤的很重么?”

 金老二道:“还好…”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易天行,我如让别人代我抵挡了了炎山五十把,算不算数。”

 这时,易无行已被丁炎山拳脚集的攻势,达得险象环生;但他始终,不肯还手,听得金老二喝叫之言,微笑答道:“你胆敢直呼我的名字了…”

 他身躯疾转,避让过丁炎山两拳,说道:“好吧!我既存心让你自由,不论由谁出手,都是一样,只要能够挡得丁炎山五十招就算。”

 金老二目注徐元平道:“平儿,快去接下丁炎山五十招。”

 徐元平怔了一怔,道:“什么?叔叔可是要我去帮助易天行吗?”

 金老二道:“不要你帮他,只要代他抵挡丁炎山五十招,就立时撤退回来!”

 徐元平看他满脸慌急之,不再多问,纵身一跃,落到易天行身侧,左掌一挥,接下丁炎山的攻势。

 万炎山怒道:“你要和老夫动手吗?”

 徐元平道:“我要挡你五十招。”

 丁炎山怒道:“那你就试试吧!”举手一掌,疾劈过去。

 徐元平举手一封,把他掌势开,但却不肯还手。

 丁炎山初攻几招,还担心他出手还击,攻了几招之后,看他不肯还手,胆子大了起来,放手而攻,招术极尽辛辣。

 徐元平施展轨脉打的手法,迫得他常把攻出的招术半途收回,但他却一直不肯还击一章一指。

 丁炎山狠攻了三十招后,心中突然害怕起来,停下手,倒跃而退,冷说道:“你为什么不还手呢?”

 原来他发现徐元平封档自己攻势的掌指中,无一不是兼具着凌厉辛辣的攻势,他虽然适时收回,蓄势不发,但丁炎山却不能不顾虑到他可能趋势击出,心理上却要准备破解之法。

 这么一来,他虽无惊险,但却有着心理上的不安,三十招后,心理上的防线,先行崩溃,因为徐元平的招术蓄势不发,愈是他感觉还击之势的可怕。

 徐元平淡淡答道:“我已事先说明,接你五十把的攻势。”

 丁炎山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肯要你一个黄小儿相让。”

 徐元平剑眉一耸,怒声喝道:“你先把余下的二十招攻完,我再还手不迟。”

 丁炎山暗中运集“寒气功”准备施出二十四招“玄鬼抓”一举把徐元平伤在拿下。徐元平看他脸色突然变成一片铁青,全身肌肤,似乎也向里面深陷很多,也不提高了惊觉,暗自运功戒备。

 丁炎山运足“寒气功”之后,侧恻的一笑,道:“你不肯还手,伤在了我的手下,可就别怪我了!”

 徐元平这几个月来,耳闻目睹,阅历大增,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出言我,我既然说不还手,不论作用什么武功,我决不还手就是。”

 丁炎山心中暗喜,忖道:我这‘寒气功’和二十四把‘玄鬼抓’,乃我们鬼王谷中绝艺,除了被人抢去光机,迫我无法施展出手之外,一施出手,武功再高,也不易招架,你这小子不还手,岂不是自己找死!

 站在身后的丁玲,却已看出情形不对,知道丁炎山杀机已起,已运集寒气功,准备施展二十四招‘玄鬼抓’,不粉睑变,低声叫道:“三叔叔…”

 万炎山冷哼一声,回头接道:“什么事?”

 丁玲道:“爹爹曾经三令五申,不到生死关,不许施出‘玄鬼抓’,以免把咱们鬼王谷中绝技于江湖之上,叔叔如若今施展此技,爹爹知道了,只怕心中不乐…”

 丁炎山心知她再说下去,的隐秘也就更多,转过头来,不理丁玲,却高声对徐元平说道:“我们鬼王谷二十四招‘玄鬼抓’,江湖上能够抵挡之久难有几个,老夫在未动手前,再给你个机会,现在你说还手,时还未晚。”

 徐元平豪气凌云地大笑道:“我如伤在你的手中,只怪我学艺不,不过二十招后,我就不再受此约所束!”

 丁玲望了徐元平一眼,黯然叹息一声,付道:你这不是找儿吗!你纵然还手,只怕也难挡得我们这鬼王谷中绝艺,何况你不还手…

 神丐宗涛似已看出了丁玲感情之重,哈哈一笑道:“你不用替他担心,丁炎山决然伤不了他。”

 丁炎山左手一扬,五指半屈半伸,疾向徐元平前抓去。

 这一招来势凶恶,掌势刚出,徐元平已觉出一股寒之气,直上来。徐元平右手一挥,幻起一片掌影,封住了丁炎山的攻势,暗暗忖道:“我不能还手,他没了后顾之忧,攻势目是更为凶猛…”付思之间,丁炎山已施展开二十四招“玄鬼抓”但见满天指影,挟着缕缕冷风,罩了下来。

 这时站在旁边观战的丁玲、宗涛,都已看出有点不对,原来徐元平已被丁炎山双手舞起的指影罩住。

 丁玲望了宗涛一眼,抱怨地说道:“我说他抵挡不住吧!你偏不信,现在你信了吧?”

 宗涛道:“丁炎山已经攻出十把,只要他再掉十招,就可以还手了!”

 丁玲道:“我虽不会‘玄鬼抓’,但却知道那二十四招,是一气呵成之学,如果我叔叔十招不肯停手呢?”忽听徐元平大声喝道:“二十招已过,在下可要还手了!”扬手劈出一掌。

 一股疾猛的暗劲,(,,)直冲而起,撞破了那环绕满身的指影,飞身跃落一丈开外。

 丁炎山似是被徐元平这强猛的一掌所震慑,竟然不再追击。

 神丐宗涛高声叫道:“丁老三,那二十四招‘玄鬼抓”不错,只是鬼气太重了,看来不像是活人施用的武功。”

 暗中却留神向徐元平望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微微发青,似是刚从冰窖之中出来的人一样,心头暗暗惊骇,忖道:想不到“玄鬼抓”竟是如此厉害。

 丁玲望了叔叔一眼,又转脸看了徐元平,低声向宗涛说道:“干爹,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宗涛征了一怔,道:“那定然是异常困难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这般相求老叫化了?”

 丁玲凄凉一笑,低声说道:“我叔叔虽然对我不好,但他毕竟是我长辈。”

 宗涛微微一笑,道:“你可是要老叫化劝阻徐元平,不要伤害他吗?”

 丁玲道:“他和徐相公已斗个两败俱伤了!”

 宗涛奇道:“怎么?万炎山也受了伤?”

 丁玲道:“不错,但他运集的“寒气功’未散,很难看得出来。”

 宗涛道:“想不到老叫化走了几十年江湖,如今竟然看走了眼,他伤的很重吗?”

 丁玲道:“比起徐公只重不轻。”

 忽听金老二高声说道:“易天行,我已兑现了抵挡丁炎山五十招的诺言,你相许替我解去附骨毒外之诺,不知道还算不算?”

 易天行启目微笑道:“我许过的诺言,几时改变过了,你过来吧。”

 忽听步履声响,只见几十条人影疾奔而来,决如流星赶月一般,眨眼之间,已到了群豪停身之处。当先一人,正是拂花公子。他身后跟着一群高矮不等之人,这群人有老有少,一个个背兵刃。正北方是六个身着闩衣,手执短剑的小童,六人身后站着四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每人手中都握着一蛇头拐杖。

 此外,东、南、西三方,各站着十二个全身黑衣,连头带脸也蒙着黑布的怪人,只两只眼睛,光闪闪的注定场中群豪。

 这些怪异的装束,立时把这荒凉的山野衬托的恐怖起来。

 只听丁玲大声叫道:“干爹,快些帮助杨文尧等回复功力…”宗涛微微一怔,举手按在杨文尧背心之上,暗提真气,立时有一股热攻入杨文尧“命门”中。

 杨文尧本已经运气调息了很久,再经完涛提聚真气相助,立时真气通达四肢,畅行全身,一后双目,说道:“多谢宗兄相助。”宗涛冷哼一声,大步向冷公霄走了过去。

 丁玲望了徐元平一眼,道:“你也别闲着呀!帮助查子清和我叔叔恢复功力,他们多恢复一分功力,咱们就多上一分生机。”徐元平心中甚似不愿,但却又似不忍拒绝丁玲,皱了皱眉头,缓步走了过去,举手一掌,技在丁炎山后背“命门”上。

 丁炎山运集“寒气功”施出二十四招“玄鬼抓”本想把徐元平伤在手下,那经徐元平自生死亡关通后,已逐渐把慧空转纳的真元之气,归经脉,和本身真气相合,功力突然大增;水牢一月中又勤修慧空相授的佛门上乘内功,不论手法、内劲,均有了惊人的进境。

 丁炎山施展“玄鬼抓”时,挟带着绝毒的寒气功,徐元平难挡那寒毒之气,不自觉运气相抗,全身满布了一层真气,蕴含了极强的反震之力。丁炎山一用出寒气力,必有极强反震之力弹回,徐元平虽然二十招没有还手,但丁炎山却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丁炎山二十招攻完,本身受到了极重的内伤,徐元平虽也被那攻身寒毒所伤,但他本有真气护身,寒毒难浸内腑,略一运息,立时复原,丁炎山却是内伤惨重,大有难再支撑之感。

 徐元平真气充沛,手拿一触他背后命门,立时有一股权强的热攻入体内,奔行全身。丁炎山心知这是他唯一能够短时疗愈内伤的机会了,当下强提真气,运行相和。但仍然等上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把本身真气和徐元平攻入体内真气相和一起。

 徐元平缺乏经验,觉出丁炎山毫无反应,立时绵绵不绝的运气攻入,待了炎山和攻入体应真气接和一起时,徐元平已累的汗陕背。这一阵工夫,宗涛也不惜耗消真气,连续帮助冷公霄、查子清提前恢复了功力。

 易天行一直冷眼旁观,静静相待,彿花公子几次要借机下手,都被易天行拦住。

 直待杨文尧、查子清、丁炎山、冷公霄等都恢复了功力,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各位功力,都恢复了吗?哪位没有恢复,不妨说将出来,兄弟还可再等待一些时光。”

 这时,宗涛和徐元平倒是累得满头汗水,静站一侧,运气调息。群豪都以家涛为中心,排成一个圆阵,唯独徐元平被丢在两立左右之处,孤零零的一个人闭目而立。

 丁玲星目动,(,,)环扫了四周一眼,只见四面环伺的强敌,都已经拔出兵刃,只要易天行一声令下,立时将以排山倒海之势一拥而上,徐元平孤独的单站一处,只怕难拒那四面环迫的猛攻,何况他还正在运气调息,无力敌…

 只听杨文尧低声说道:“金兄可知道那些身着黑衣的人,怀中金筒是什么兵刃吗?”

 原来,东、南、西三面环守的黑衣人,已把背后的黑色包裹解了下来,由那包裹之中,取出一只两尺长短,手臂细的金简。金老二声音微颤抖地答道:“那金简之中不是兵刃…”

 杨文尧接道:“是暗器?”金老二道:“大概是吧…”

 杨文尧道:“如若他们在那筒中暗藏了什么毒针之类,利用弹簧打出,三十六筒齐发,那可是防不胜防了。”

 查子清道:“如果易天行用这种手段对忖咱们,咱们也大可不必和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同样的用暗器对付他们了。”

 杨文尧笑道:“兄弟倒忘记查兄的蜂尾毒针,江湖上闻名丧胆了。”易天行一直静静的站着不动,听几人谈话,直待杨文尧提到查家堡的蜂尾毒针,才冷笑一声,接道:“杨兄不用多猜疑,你如有种,不妨向前移行两丈,试试这金筒是暗器还是兵刃?”遥站在丈余外的徐元平,忽然睁开双目,望了易大行一眼,按道:“在下试试如何?”大步向前移动五尺。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好础下诸位,大概已无人能再生还,早死晚死,相差无几,你既要先试税锋,在下自当成全。”

 他目光缓缓移到西方第一个黑衣人的身上,接道:“你用手中金简,和这位徐英雄动手试试吧!”

 那黑衣人应声而出,大步直向徐元平走了过去。

 杨文尧、查子清、丁炎山等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注在徐元平和那黑衣人的身上,似是等待着一个极大的秘密揭,心中都有着无比的焦虑。这时,那黑衣人已奔近徐元平身前两三尺,停了下来,扬了扬手中金筒,当点去。

 徐元平早已暗中提气戒备,他亦似发觉了那金筒有异,不愿轻易冒险,双肩晃动,身躯向一侧门让五尺。

 那黑衣人点出的简势,并不很快,徐元平身躯站稳,他才缓缓收回金简。徐元平一皱眉头,举手发一掌。一股猛劲的潜力,直过去。那黑衣人突然向右面横跨两步,让开掌力,疾向徐元平身前欺去。这一次身法迅快,和上次的大不相同。

 徐元平微微一怔,反臂劈出一掌。但见那黑衣人身躯一转,又向左面跨出两尺,举起金筒一推,一股浓烟,疾而出。

 徐元平早已有备,一见情势不对,立时凌空而起。

 那浓烟向外的劲道极强,徐元平刚刚跃起身子,他停身之处,已为那金筒中出的浓烟笼罩。

 那黑衣人见浓烟末能奏效,立时一收金简,左手在金筒底端一转,对着徐元平凌空的身子一扬。

 光下,只见十几缕疾的白线,闪电般向徐元平去。

 速度之快,超逾任何暗器,而且程奇远,也非一般暗器可及。查子清只看的心头一震,暗道:看那暗器细小,分明是毒什一类,速度、程,都非我们查家堡的蜂尾毒针能及,看来威震江湖的蜂尾毒针,行将被此简取代了…

 徐元平看那黑衣人一杨金简,立时有十几缕银线疾而来,不到一丈,已然散布了四五尺方圆,目力再难瞧见。

 当下一提丹田真气,双臂一振,立时双臂一抡,悬空打了两个转身,飘落到四五丈外。

 这卓绝的轻功江湖上极是罕见,连易天行也看的证在当地。杨文尧、查子清、丁炎山、冷公霄脸色阴暗不定,忽忧,忽喜,十分复杂。

 原来他们心中,除了惊佩徐元平的轻功之外,对那黑衣人手中金筒发出的浓烟、暗器,为之心弦惊;但却又混入了一丝庆幸之心、暗道:幸非是我,如果是我,不伤在那浓烟下,亦必伤在那银丝般的暗器中。凝目望去,只见那浓烟散布约一丈方圆之后,忽然静止不动,也许它仍在散布,只是散布的很慢,已非目力能够看得出来。象高耸的峰尖山上,凝滞的云气,像清晨绝空间,漫的一片白雾。那黑衣人两击未逞,他是甚为惊愕,呆站了一阵,才纵身而起,直向徐元平停身地方扑去。

 徐元平已不愿再让他有机会放出金筒中暗藏的浓烟,提聚功力,蓄势以待。那黑衣人跃扑过来时,立时大喝一声,举拿劈出。一股强猛绝伦的掌力,直撞过去。

 那黑衣人已然纵身而起,再想闪避徐元平的掌力时,哪里还来得及?只觉前一震,吃那撞击过来的劈空劲气,震的直飞起来,跌落到六七尺外。这一记劈空掌力,遥击到一丈四五以外的人,仍然有这等强猛之力,全场中人,无不为之心中一动。

 易天行一皱眉头,举手在头顶上一挥。环伺周围的黑衣人,立时迅快的散开,各自抢了方位,举起手中金筒,准备合围而上。只见那被徐元平击中的黑衣人出一口鲜血后,挣扎而起,手中金筒对着徐元平一送。两道蓝色的弹丸,疾而出,直向徐元平打去。徐元平已知那金筒中藏的暗器样样厉害无比,不敢用掌力劈打,纵身而起,跃落到两丈开外。

 两粒蓝丸,带起了一串光焰,撞在徐元平停身处的青冢之上。只听一阵轻微的**之声,两粒蓝丸同时爆散开来,化成了两团车**小的蓝色火焰,落在草地上,立时熊熊燃烧起来,刹那间火光大盛,浓烟腾空,笼罩了两丈方圆。

 那青冢附近虽是青草,但那蓝焰的燃烧力强烈无比,只一沾到,不论砂石青草,一样的燃烧不熄。徐元平暗叫了一声侥幸,付道:我如用掌力一挡,那蓝丸爆散开来,估在身上,势非活活烧死不可。这一只金筒中藏了这么多暗器,而且件件绝毒无比,一人施用,已使人防不胜防,易天行手下却有三十六人施用此物,只怕要把目下武林闹一个天翻地覆…思忖之间,那挣扎的黑衣人,突然松开手中金筒,倒在地上死去。杨文尧突然振臂而起.疾如离弦矢一般,向那黑衣人尸体所在跃去。就在杨文尧发动的同时,那六个怀抱短剑的白衣童子,也一齐飞跃而上。

 杨文尧身法较快先行跃到,手臂一探,向地上那金筒抓去。

 忽听易天行大声喝道:“杨文尧,你不要命了吗?”

 杨文尧听得他大喝之声,不一怔。

 就这一缓之势,六个白衣童子已经赶到,团团把杨文尧围了起来。杨文尧目光环扫了六个白衣童子一眼,冷笑一声,道:“哼!原来是六个臭未干的孩子。”

 他口中虽然说的轻松,但见六人手中短剑光华闪动,耀目生花,一望之下,立时可以辨出不是平常的兵刃,如若六人没有相当的武功,易天行决不会把这等宝刃,交给他们施用。

 那六个白衣童子,不但一个个长的眉清目秀,而且身材衣着也都是一般的模样,也一样绷着脸。一副凛然难犯的神情,目光随手中短剑移动,庄庄严严诚城敬敬。

 杨文尧忽然心头一凛,赶忙提聚真气,抱元守一,凝神运动,蓄势而立。原来他忽然发现环伺在四周的六个白衣童子,竟然都身具上乘剑术,他们起手中宝剑时不苟言笑的态度,城城敬敬神色,正是上乘剑术出手的准备。

 这发现使他及时的提高了警觉,运劲持敌,但也使他心神为之震动,想不到易天行的手下虽是三尺之童,亦不可轻侮。

 只听易天行的长笑之声响荒凉的山野,直冲霄汉,历久不绝。这笑声显示他充沛的真气,只听得冷公霄、丁炎山心头凛然。因为那长笑声中表达出深厚的内功,使几人都觉出望尘莫及,也不像一个刚刚受过重伤的人,复原的这等神速。

 易天行刚才可能是伪装受伤,倍受伤拖延时间,留下了群豪,然后召集属下高手,把群豪一鼓歼灭,一个不留…

 突然间长笑寂然,余音袅袅散入高空。

 易天行沉重的声音,传入耳际道:“诸位已看过那金商中所藏的暗器了,诸位哪个自信有能躲过三十六只金筒的暗器齐发,不妨出来一试!”一阵默然,群豪没有一人接口说话。

 暴天行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诸位既然自知无能躲过,难道就等待着死亡临头不成。”

 群豪都被他说得心中一动,暗暗想道:这话说的不错啊,难道我们等待着死亡降临到头上吗?

 宗涛突然启动双目,望了易天行一眼,道:“老叫化生平之中历险无数,但均安然无恙。生死之事,岂能吓唬住人不成?”

 这几句话,说的豪气干云,易天行不怔了一怔;但瞬息之间,重又恢复了平静神色,朗朗大笑一阵,道:“宗兄说的人错,不过橡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那一个都经过不少大风大,今能得不死.谁不是从刀口下捡回来的性命?宗兄历经凶险不死,只能算侥幸而已,也大可不必以此自豪…”

 他微微一笑,又道:“也许在场中人,比宗兄所经历更凶险的事,还有不少?”

 宗涛冷笑一声,道:“易兄难道已认定了今能把我们尽数歼绝此地不成?”

 易无行笑道:“这个兄弟就很难肯定答复了,那要看诸位的信心如何,如果诸位能够自信对付得了,那就不妨试试!

 宗涛双目圆睁,神光暴,凝注在易天行脸上,纵声大笑道:“生死之事,老叫化一向不放在心中,易兄尽管下令属下动手就是!”说完大步而出。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宗兄的豪气,实叫兄弟佩服!”面色忽然一变,冷冷地对查子清等说道:“宗大侠已然想试闯兄弟排成的天罡阵了,不知查兄、冷兄、丁兄等意见如何?”

 三个人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人物,但查子清究竟是一堡之主,隐隐之间,身份似是高过两人,左右回顾了一眼,接道;

 “易兄才华绝世,匠心独具,才能创出这等毒绝尘寰的暗器,就刚才兄弟所见而论,自知无能闯过三十六商暗器齐发,但兄弟极愿一试,生死成败,置之度外。但有一事相求易兄,不知易兄能否答应?”

 易无行道:“这个要得先请直兄说出来,让兄弟斟酌一下,才能答复。”

 查子清道:“兄弟犬子,功力火候不够,那是绝难闯过易兄匠心独创的暗器,兄弟请易兄…”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查兄可是要兄弟网开一面,先行放过令郎吗?”

 查子清听得脸色一变,当下长长一叹,道:“不论易兄如何讽讥兄弟,但望能先把犬子放行!”

 易天行沉一阵,道:“这个…”他为难的叹一口气道:“咱们武林中有一句名言,不知查兄是否记得?”

 查子清道:“不知是哪一句话?”

 易天行:“斩草不除,春风吹又生,近江湖盛传,二谷、三堡中人,要联手对付兄弟,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查子清道:“兄弟尚未听得此等传说,不知易兄在哪里听到?”

 易天行淡然一笑,道:“不论是否听得,但这传说决不是空来风的事。今在这孤独之墓,如能多伤一人,就减少了一个强敌,既成了誓不两立之局,早晚是难免一场拼搏…”

 查子清听他口风,已知没有放走查玉之意,再相求于他,也不过徒自取辱而已,当下脸色一整,冷冷接道:“今之局,鹿死谁手,还难预料。易兄且莫把话说的太满。”

 易天行道:“好吧!那我们就试试看吧!”右手一挥,高声接道:“眼下之敌,不得放走一人!”

 那环守在四周的黑衣人突然叉穿行,各奔方位,眨眼之间,排成了一座国阵,将群豪围在中间。

 杨文尧目睹群豪被围,局势已成了剑拔弩张的形态,大战一触即发,自己孤身一人,陷在六个白衣童子的包围之下,形势较群豪更是危始,如不及时设法冲出、一动上手,再想破围而出,那更为困难了。心念一转,杀机忽生,念动意动,突然纵身而起,一招“飞瀑泉”疾向正南方位的白衣童子劈去。

 这一掌用出他八成功力,又是猝然发难,施展出手,在他心想,那白衣童子就算武功很高,也难躲过这一掌。哪知事实上大谬不然,杨文尧跃起掌的同时,那六个白衣童子布成的剑阵,也同时发动。只见那正南方的白衣童子疾向一侧避去,东西双方四个白衣童子,却疾猛的冲了过来,手中短剑闪起森森的寒芒分由杨文尧两侧攻到。杨文尧疾快游走,避开了一轮急攻,那六个白衣童子一轮急攻无效,立时也沉静下来,不再挥剑进迫,却以诡衷的剑降变化,困住对方再等待第二个机会抢攻。

 只听易天行大笑之声,传了过来,道:“杨兄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能在兄弟这**剑阵中支持这样久的时间。”

 查子清、丁炎山、(,,)冷公霄心中暗暗忖道:如若不及时把杨文尧救出剑阵,等一下对付那天罡阵时,那就少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了。三人心意相同,互相望了一眼后,查子清开口说道:“咱们得想法子帮杨兄出剑阵。”冷公霄道:“不错,兄弟也有同感。”丁玲却冷冷地接道:“不行,你们不要自作聪明。”

 丁炎山怒道:“谁要你这个丫头接口。”

 站在数尺之外的神丐宗涛冷哼了一声,接道:“丁老三,你大概只会欺侮你那侄女儿,老叫化看不顺眼,丁玲已认在老叫化膝下,以后在我面前最好别作威作福…”

 查子清也接口说道:“令侄女素负才名,她既然出口阻止,必有高见。”

 丁炎山回目望了丁玲一眼,默然不语,心中却暗暗忖道:“这么看将起来,这鬼丫头的名气,倒像比我还要大了。”

 查子清挥手对丁玲说道:“姑娘的才名,我已经久闻了…

 …”丁玲嫣然一笑,道:“好说,好说,反正咱们今都别想生离这孤独之墓,早死晚死,都是一样,你们现在纵然肯听我话,不去救杨文尧,但为时已经晚了。”

 易天行放声大笑,道:“鬼谷二娇之名,果非虚传,可惜眼下这般庸俗之辈,只怕现在仍然难解姑娘言中之意,你就索对他们明说了吧!”

 查子清、冷公霄、丁炎山等都听得膛目不知所以,回头望了丁玲一眼,齐齐问道:“易天行究竟说的什么?”

 丁玲淡淡一笑,道:“我不信他真的知道了我心中想的事情,他特意出言诈我…”

 易天行笑道:“你如不信,那就让我替你说出来如何?”

 丁玲道:“你说吧!”

 易天行拂髯大笑一阵,目光缓缓由查子清等脸上扫过,道:“兄弟实在替几位惭愧,论智料事,竟然不如一位女孩子家…

 …”突然举起双掌,拍击两响,高声对六个白衣童子道:“你们都退回来!”六个白衣童子依言而退。但那环守在四周的黑衣人,却迅快的填补上六人撤退时的空隙。

 易天行接口说道:“杨文尧被困在**剑阵之中,几位虽然减少了一份实力;兄弟这天罡阵,却也留下了一面空隙,这金简之中,很多威力强大的暗器,也无法施展发挥,如若几位在适当的时机中,一拥而上,冲入**剑阵,不仅可解杨文尧之危,且可借势冲破围困。

 那时兄弟再想重困几位,只怕十分不易了。”

 他微微一笑,目注丁玲接道:“姑娘凭心而论,在下猜的对是不对?”丁玲点点头,道:“猜的不错。”

 易天行笑道:“在下也得多谢姑娘提醒我了。”

 丁玲道:“不用客气啦。”

 群豪听得两人对答之言,个个目膛口呆半晌,说不出话。

 杨文尧缓步走近群豪,低声说道:“咱们散开拒敌,每人借一座墓冢,以避暗器。”

 查子清目光环扫,见停身之处,墓冢垒起,而且又相距不远,点头说道:“这办法不错,只要咱们能避过那金筒中所藏的几种歹毒暗器,这场大战,就未必会输…”

 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易天行已存了轨草除之心,今在场之人,不论有什么恩怨,也得暂时撇开,因为目下情景,我们已是个生死与共的局面,全体合力,或可渡此难关,如若彼此仍存嫌怨,存心袖手旁观的话,到最后定落个惹火**之果…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问道:“不知宗兄认为兄弟这点愚见,是否有点道理?”

 宗涛微微一笑,道:“老叫化生平之中只有是非之分,大义所在,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老叫化心上。”

 易天行纵声长笑,打断了宗清未完之言,朗朗接道:“当今江湖人物,兄弟最佩服宗兄的豪气,亲兄似乎犯不着和这般人伤死一起,如果宗兄此刻愿走,兄弟决不拦阻。”

 宗涛冷冷说道:“老叫化刚才救你,并非存心和你攀,只不过因你恶迹尚未完全暴,未到灾死的时刻…”

 易无行接道:“不论家兄存心如何,但兄弟一样感激,我已仁尽义至,宗兄如若硬是不听,兄弟只有成全你…”宗涛仰天打个哈哈接道:“你先且慢夸口,目下胜败还是个未定之局,者叫化虽不满二谷三堡中人,但此情此景,也不能弃他们而去…”

 易天行道:“既然宗兄存心要和兄弟作对,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兄弟这天罡阵发动在即,宗兄要小心了。”举手一挥,四周环围的黑衣人,立时合围并进。杨文尧身子一侧,当先隐入一座墓系之后。

 查子清、冷公霄、丁炎山等群起效随,各自占了一座墓冢,隐起身子。只有神丐宗涛和徐元平,仍然静静的站着未动。

 这时,天罡阵巨然发动,四周的黑衣人逐渐近了群豪。

 宗涛目光转动,突然伸手在地上捡了一支枯竹,抢了一周,笑道:“老叫化已经数十年没有用过兵刃了…”

 易天行随着那进的黑衣人向前行来,接口说道:“宗兄今肯以枯竹以代兵刃,那已是看得起兄弟了。”

 忽听徐元平大声喝道:“站住!再向前进,在下就要出手了!”那向前进的黑衣人,头脸之上,都被黑布密密包起,除了两只眼睛,连手上也戴着特制的手套,无法看清楚他们脸上神色;但见他们仍然缓步向前来,对徐元平喝叫之言,竟如不闻。荒凉的墓中,一群连头脸也被黑布包起的人,缓缓向前来,不慌不忙,镇静无比,单是这一种恐怖的气氛,就足以使人为之心惊胆寒。忽然间,一条人影从一座突起的墓冢后站了起来,娇喝一声,直向徐元平停身处奔了过来。

 神丐宗涛已运集了全身的功力,准备随时救援徐元平;但听那娇唱之声,不心神一震,目光转动,高声喝道:“玲儿,快退回去。”

 只听丁玲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干爹不用替我担心,我反正也活不了很久啦!”

 徐元平满脸急忿,接道:“你身受热毒,已被那蛇毒所解,伤势已愈,胡说些什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丁玲已奔到了他的身侧,柔声接道:“对付这等强敌,你为什么还不用兵刃呢?”

 徐元平征了一怔,道:“我没有兵刃啊…”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怀中戮情剑来,微微一笑道:“我怀带有兵刃,你快退回去。”

 丁玲秀目转动,打量了四周一眼,道:“晚啦…现在我已经回不去了!”

 徐元平转眼望去,那些黑衣人已到六七尺外,行进之势已停,但却缓缓移动步位,似在排列进攻的队形。

 丁玲神态镇静,面泛微笑,莲步轻移的直向徐元平身边走去。徐元平已全神贯注那些黑衣大的身上,心念电转,筹思拒敌之策,忽觉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袭来,转脸喝道:“你走的这样近干什么?”

 丁玲嫣然一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保护我的安全,离你愈近,我胆子愈大!”

 徐元平听得征了一怔,忽然仰天大笑,道:“好吧!我如不能维护于你,这孤独之墓,就是我徐元平自绝之地。”

 原来丁玲有心要和徐元平死在一起,几句多倩之言,却起了徐元平豪壮之气。

 遥遥的传来了金老二的声音,道:“平儿,生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小心了!”

 徐元平右手迅快从怀里取出戮情剑,高声答道:“叔叔尽管放心,我如死在此地,也决不让易天行生离于此!”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却沉重有力,使人一听之下,立刻了解他一字一句,都是发自肺腑,豪壮感人。易天行听得征了一怔,停下身来,举手互击三拿。向前进的黑衣人,已然取下金简,准备出手,听得易天行互击的掌声,立时停了下来。

 易无行目光投注在徐元平手中的戮情剑上,微微一笑,道:“你手中的兵刃,光华耀目,想来定然是戮情剑?”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不错,如若你今能把我杀死,这戮情划就为你所有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提高了声音,道:“不过在下确信你纵能得到此剑,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易天行道:“不错,目下之人,都被江湖上誉为一高手,但真正被在下视作敌手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徐元平道:“我心中也明白,今出这孤独之墓的机会太少,但我也确信,经这一战,你这备以歼尽汇湖高手的天罡阵,亦将伤亡过半…”

 神丐宗涛突然放声大笑,道:“不错,咱们今能把易无行这费尽心血的天罡阵,击的溃不成军,也算为天下武林同道去一祸患,死而何憾。”

 也许徐元平和宗涛的豪壮之气,起查子清、杨文尧同仇敌忾之心,但见人头晃动,群豪齐齐由墓冢之后站起身子。

 杨文尧重重的了一声,道:“宗兄话虽不错,但不能只凭血气之勇,抗拒顽强的利器…”

 易无行眼看自下群豪,(,,)在利害一致之下,已生团结之心,一旦宗涛和徐元平被杨文尧说动,不再凭一股豪壮之气据险而抗,事情就更为棘手,当下举起右手高声道:“诸位既有替天下武林同道谋命之心,兄弟只好成全诸位了。”

 右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突然向前冲进。徐元平大喝一声,左掌疾挥而出,一股强猛的暗劲直撞过去。当先一个黑衣人,吃那强猛的掌力一震,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两步。天罡阵正值移位政敌之际,四周的黑衣人,一个个穿叉游走,一人受伤,使全阵的变化,登时为之一缓。

 徐元平措势一推丁玲,道:“快些隐起身体,免作无谓牺牲。”话出口人已凌空而起,直向阵中冲去。

 查子清隐身之处,相距徐元平较近,目睹徐元平直向天罡阵中冲去,立时提出内力,造发一记百步神拳。查家堡的百步神拳,乃独步江湖之学,功力到了火候,百步内可应手毙牛,较一般劈空掌力,强猛甚多。查子清一生修为,内力深厚,这一拳用足了十成功力,威势非同小可,拳风到处,应声惨叫,一个黑衣人吃那强猛的拳风击中前,口中连几口鲜血,仰面栽倒地上。杨文尧纵声大笑道:“查兄百步神拳,果不虚传,兄弟佩服至极…”

 忽见一股浓烟由身后直扑过来,立时伏身一转,绕到墓冢后背,扬手打出一股掌风。那浓烟吃杨文尧强大的掌风一扫,登时漫散开来,四外横飞。就这一转眼的工夫,耳际连声惨叫,转头望去,只见徐元平手中短剑,幻化出一片寒芒,三个黑衣人已然横尸在他的剑下。

 易天行眼看徐元平已然冲入阵中,勇不可当,因为距离过近,那金筒中的暗器无法施放,如被他再伤几人,天罡阵势非被他冲不可。心念转动之间,神丐宗涛也已出手,纵身一跃,直飞过来,竹杖一挥,当头未来。易天行冷笑一声,拂袖拍出一掌。他掌势后发先至,硬生生的把宗涛的收杖自保,退后三尺。宗涛只觉他未出的掌力,劲遭强猛绝伦,比刚才动手时大不相同,不心头一凛,暗道:玲儿说他装作受伤,看来不错,老叫化纵然无能胜他,也得和他拼上个三五百招。心念一动,立时凝神运气,准备全力以赴。

 易天行倒是不太注意神丐宗涛的举动,目光环扫,高声说道:“你们不要再向前进了,快些施用暗器对敌,不管生死,不论手段,伤敌就好。”

 原来易天行想以天罡阵的威势,把他们收为己用,好和南海门对抗,是以暗中下令,只可虚张声势,迫敌就范,非生死关,不许檀自出手伤人;但眼看片刻时光中,己方连连有人受伤,不心头大急,这才回逾解除不许伤人的令。

 令一解,那些黑衣人不再固守方位,但见一阵人影闪动,纷纷向旁侧退开。

 丁玲看出情势不对,高声叫道:“徐相公快些踢那土堆。”

 徐元平心中一动,一脚扫在身旁一座黄土堆上。

 只听砰然一声,尘土横飞,笼罩了两三丈方圆,弥目难睁。

 耳际又响起丁玲的声音道:“徐相公,快些过来…”

 徐元争暗道:“难道她遇上了什么凶险,这般叫喊于我?听声辨音,纵身一跃,直飞过去。

 他纵跃的距离十分准确恰当,脚落实地,距丁玲不过两尺左右。徐元平身子刚刚站好,丁玲忽然伸手拉着他右碗一带,道:“快些卧倒…”

 他机警迅快,丁玲话刚出口,徐元平已反手一把,抱过丁玲,伏地一滚,让过细如发丝的一排银针,突然身而起,直向一座巨大的墓冢飞跃过去。

 他在情急之下,全身功力一齐进发,虽然挟着丁玲,仍然疾如流星。蓦然间,一阵金风啸空,十几点闪闪寒芒,电而到。

 原来两个黑衣人目睹徐元平行动太快,追不及,竟然先行发出一串淬毒银丸,打向墓冢,徐元平近墓冢,两串银丸也恰好打到。徐元平突然一提丹田真气,右手戮情剑环扫而出,划起一片蒙蒙剑气。只听一阵叮叮步步之声,那飞来银丸,尽数被那环绕全身的剑光击落。丁玲双臂环张,紧紧的抱住了徐元平的半,星目做闭,粉须紧贴在徐元平的前,嘴角微带笑意,似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徐元平一剑击落那打来银丸之后,立时一沉丹田真气,快速的落在那墓冢之后。这时,神丐宗涛已经提聚了全身真气,突然一振手腕,手中枯竹挟带着啸风之声,疾向易天行当头劈下。易无行眼看徐元平带着丁玲隐入那基冢后,心中大感焦急,付退:“如若这些人凭借那基冢掩蔽身子,据险而抗,以这几个人的武功、想伤他们,那可得大费一番周折…”

 想一想,不心头火起,拂袖一击,震开了神丐宗涛的林竹,挥手一掌,疾向宗涛前拍去,口中冷冷说道:“兄弟这数十年来,一直对宗兄相让三分;但宗兄却一直和兄弟作对,今之战,不是兄弟伤在宗兄手中,就是宗兄被兄弟击伤。”

 神丐宗涛林竹一横,开易天行击来一掌,说道:“很好,很好,今天咱们把平生恩怨,集中一起清算,也算人生一大快事,不过老叫化希望咱们凭借其实功力,决一生死,不能用诡谋暗算伤人。”说话之间,手中竹杖已然左点右击,连攻四招。

 易天行汉拿齐出,连封带点,架开宗涛竹杖,说道:“宗兄有兴,兄弟舍命奉陪。”双掌一紧,连攻五招。这五招迅辣至极,但得宗涛连退两步。

 只听杨文尧高声叫道:“易无行心地险恶,讲话不会算数.宗兄千万不要受他所愚,快些退到基冢之后,各占一个方位,合力拒敌,守望相助,彼此支援,等天色入夜,再找机会,也好把他这天罡阵,一鼓歼灭。”

 他这讲话的一阵工夫,两人已相搏了二十余招,易无行掌力威势愈来愈强,忽劈忽点,着着袭取要害大

 宗涛纵然想退,已然无法再退了。那四周环攻的黑衣人,也不再向前通进,各人选择一个方位站好,候机而攻。

 且说徐元平躲到墓冢之后,丁玲仍然紧紧的抱住他不放,不觉一皱眉头,说道:“丁姑娘快些放手,在下还得拒敌。”

 丁玲缓缓睁开星目,笑道:“怎么?咱们还活着吗?”

 徐元乎听得微微一怔,暗道:难道她已经被吓晕了头不成?

 正想出言劝慰她几句,忽见丁玲一笑,身而起,道:“你手中的戮情剑,果是名不虚传,一经施展,寒气迫人。”

 徐元平看她忽然间言笑如常,毫无被惊吓的样子,知她刚才乃有意放刁,气的别过脸,不再去瞧她。凝目望去,只见完涛和易天行正打入生死存亡关头,宗涛手中虽然多了一支竹杖,但就形势而论,并无抢得丝毫先机。

 这是一场空前烈的恶战,攻拒之间,无一不是迅辣兼具,足以致命的杀手快招。忽听丁玲娇喝一声,扬腕打出一块石子。

 徐元平正被两人攻拒之间的神妙招数吸引,听得丁玲呼叫之声,霍然警觉。转脸看去,只见三个黑衣人已举起手中金筒,对着自己和丁玲停身之处,不吃了一骇,暗道:“如非她这一声呼喝,势非被对方那无声无息的暗器击中不可。”伸手抓住丁玲,疾向一侧闪去。

 忽见当先一个黑衣人,似被什么重物击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手中金筒也落在地上。

 丁玲低声说道:“那人中了查子清一记百步神拳。”

 那墓冢虽然不小,但四面已经布满了手执金筒的黑衣人,不论藏在哪个方向,都无法把身体完全掩蔽,徐元平不感叹地说道:“就目前情势而言,咱们如不和杨文尧等相互支助,以御强敌,谁也无法逃避过易天行天罡阵联手的攻击之势。”

 丁玲道:“不错,大英雄,大豪杰,不能只凭一股血气之勇,斗狠逞强,要能相度敌我形势,才能因时制宜,因地制宜,你能有这样的顾虑,已然…”

 忽然觉着这些话的口气,有点老气横秋,赶忙改变口气,接道:“你不要生气,我…”

 徐元平不容她再接下去,微微一笑道:“你的聪明才智,江湖上人无不敬佩;虽然有些看法入偏激,有失正大,但却都是极合时立办法。”

 丁玲笑道:“别人夸奖我,我只不过付之一笑,你也这般看我,真使我快乐极了…”

 忽听徐元平大喝一声,身而起,右手一挥,戮情剑泛起一片青光。耳际间响起了一阵**轻响,几枚细如发丝的银针,散落在地上。丁玲灵机一动,伸手解下束汗巾,叠了两转,握在手中。忽听金风划空,疾由脑后袭来,赶忙伏身向前一倾。

 两粒银丸,掠着她秀发而过,当的一声打在徐元平的戮情剑上,另一粒却掠着徐元平耳打过。遥遥的传过来冷公霄暴喝之声,和丁炎山的怒吼,显然两人也陷入极为尴尬的紧张局面。

 紧接着听得查子清大喝道:“玉儿,快些伏下身子,为父拒挡来敌。”墓冢后人影骤现,查子清突然站了起来,右手打出一记百步神拳,左手打出一把蜂尾毒外。

 丁玲感唱叹道:“此时此地,倒是施用暗盟拒敌的最好时机,可惜我们都没有暗器…”

 话还未完,金风破空而至,一排银丸流星般排袭打到,粒粒劲急,光下闪闪生辉。丁玲潜运内气,挥起手中汗巾,不少银丸被她击落,但她内力尚不足把那柔软的束汗巾施展的风雨不透,一粒银丸乘隙而入,打在她左之上。

 只觉一阵火灼般的剧疼,左腕上登时肿起了龙眼般大小一个紫疤。她疼的几乎尖叫出声;但她怕分散了徐元平心神,终于忍了下去。徐元平回目一顾,已看到丁玲的伤势,不一皱眉头,道:“怎样?伤的很重吗?”

 丁玲微微一笑,道:“还好,伤的不重,不过咱们这样和强敌对峙下去,终非良策,一个时辰之内,只怕所有的人,都要伤在那黑衣人手中金筒的暗器之下。”

 徐元平道:“不错,这样相持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硬冲入阵,纵然不能把易天行罡阵全数歼灭,也可伤他一部分人。坐而待毙,总不如奋起一战。”

 丁玲道:“现已时不我与,强敌依仗那金筒中绝强的暗器,守望施袭,纵然武功再强,也无法冲过那密如狂雨的相袭击。

 唉!刚才你在天罡阵小,如果杨文尧等都能及时冲出,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晚了…”只听一声厉叫传来,似是查玉的声音。徐元平道:“丁姑娘,那可是查玉的声音吗?”

 丁玲道:“不错,他受了伤。”

 徐元平双眉一耸,低声对丁玲说道:“姑娘自己保重,我要冲入天罡阵中去…”

 丁玲急急摇头,说道:“你此刻千万不能随便出去,这不是依仗血气之勇的事…”

 徐元平道:“难道咱们守在此地,坐以待毙不成?”

 丁玲道:“眼下情势…”忽然间,一股浓烟,直向两人停身之处冲来。徐元平探手一死抱起丁玲,纵身而起,跃飞向另一个墓冢后面。他这一跃之势,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行速迅快绝伦,对方发出暗器追袭时,他已落入那墓冢之后。

 只见查子清满脸沉痛之,抱着查玉,双目中直似要出怒火。徐元平挟着一阵急风落下,查子清只道强敌次来,反手拍出一掌。丁玲急急接道:“查伯父,是我!”

 查子清听得丁玲声音,立时一丹田真气,拍出的掌力,倏然收回。徐元平脚落实地,低声问道:“查兄的伤势很重吗?”

 查玉望了徐元平一眼,道:“多谢徐兄关心,兄弟中了两支毒针。”

 查子清目光一惊徐元平道:“怎么?丁玲也受了伤吗?”

 徐元平道:“她中了一粒银丸。”

 查子清道:“徐兄请监视四外,别让强敌欺攻过来,我替他们疗治伤势。”徐元平微一点头,站了起来。

 查子清挥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药,分给丁玲、查玉每人一粒,说道:“你们赶快取下这粒解毒‮物药‬,他们金筒中藏的暗器,只怕有毒…”

 余音未绝,忽听徐元平大喝一声,一掌劈了出去。

 紧接一道火焰,疾向几人停身的地方了过来。

 查子清双手齐出,左手抱起查玉,右手抱起丁玲,就地一滚,闪开五尺。他们刚刚离开,那火焰疾而到,只听波的一声轻响,爆散出四五尺大小一片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徐元平挥手推出一掌,打出一股掌风,把那冲近身的火焰一挡,翻身一跃,落到查子清身恻,戮情剑舞出一青芒,击落打向三人的一排银九。查子清身而起,奋力一跃,落在另一座墓冢之后。光一转,只见杨文尧半身隐在墓冢之后,单用一只右手,和两个白衣童子相搏,左面丈余处,(,,)连接着突起了两座墓冢,冷公霄、丁炎山,各据守一座拒敌。查子清迅快的放下了查玉、丁玲,抬头见一个黑衣人疾冲而入,手中金筒已经举起,对着杨文尧的后背,当下冷哼一声,扬手打出一记百步神拳。

 那黑衣人暗器还未发出,查子清拳风已到,正击手腕之上,手中金筒当场震落,人也被震得退后了两步。

 查子清一击得手,双肩一晃,直冲过去,一招“天下来云”

 斜肩劈下。那黑衣人先中一记百步神拳,腕骨被伤,双手运用已不太灵活,眼看查子清掌如奔雷劈下,闪避巴自不及,只好举起左掌一接。双掌接实,那黑衣人被查子清雄浑的掌功,震的向后退了三步,身躯晃,摇摇倒。

 查子清只消再发一掌,立时可把那黑衣人毙在拿下,但他却左手横里伸出,施展擒拿手法,一把扣住那黑衣人的右腕。杨文尧回目一瞥,高声大笑道:“好啊,查兄捉了一个活的吗?”

 查子清纵声长笑道:“杨兄可见过生裂活人吗?兄弟要看看易天行苦心训练出来的人,是不是…”

 话还未完,瞥见两条白形闪动,电而到,剑气森森,当头罩下。查子清左手加力,一带那黑衣人,右手抓住右,生生举了起来,当作兵刃,横向那剑尖上面扫去。

 来人似是怕伤了那黑衣人,硬把前冲之势收住,落着实地。

 查子清哈哈一笑,抢动手中黑衣人,一招“横扫千军”横击过去,两个白衣童子又被他得向后退了两步。

 只听冷公霄破锣般的声音,叫道:“丁兄小心了,兄弟已中四支毒针,只怕无能再撑下去。”

 丁炎山左手拂尘,右手长剑,舞的风雨不透,击打那排而来的暗器,听冷公霄一嚷,不觉间心神一分,一枚银针抵隙而入,正击在右腕之上,但觉一阵剧疼,长剑手落地,赶忙一缩身子,隐入基冢之后。一面溃缺,强敌立时趁势冲入,但闻衣抉飘风,四五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久经训练,动作迅快,跃过墓冢之后,立时散布开去,举起手中金筒,各自对着一人。

 查子清一提真气,正待打出百步神拳,忽听易天行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查兄且慢出手,先量度一下眼下形势之后,再作困兽之斗不迟。”

 查子清证了一怔,停下了手,但仍把那黑衣人平举前,准备当作兵刃,蓄势以待。

 易天行目光环扫了一周,高声说道:“住手!”

 两个白衣童子仍在和杨文尧相搏,但听得易天行大喝之言后,首先向后跃退,杨文尧也停下了手,回头一望,不豪气顿消,暗暗一叹,付道:完了!当下束手静立。

 原来场中局势,已尽为易无行和黑衣人控制,每人至少有两只金简对着,只要对方一扭金简下端的机关,立时将有强猛的暗器出。他们都已亲自看到过那暗器的强猛劲道,实非任何腕力打出的暗器能及,而且种类繁多,纷至沓来,样样都是绝毒无比之物,不论何等武功高强的人,也无法闪避得开。

 易天行长衫飘飘的步下墓家,满脸庄严地说道:“诸位如若眼下仍不服输,那就不能怪兄弟。心狠手辣了…”

 杨文尧冷冷说道:“今之战,我等虽落下风,但易兄并非凭借真实的武功胜人,我等败的不服,易兄胜的也不光彩。”

 易天行仰天打个哈哈,说道:“杨兄之言,诚然不错。不过,咱们都已非初出茅庐之八,而且都已在武林中享有盛名,意气、虚名之争,已非我辈所协…”

 杨文尧目光转,只见冷公霄盘膝而坐,运气行功,丁炎山左手捧着右腕依着墓冢而坐,丁玲、查玉斜斜靠在墓家一侧,半躺半卧,金老二道遥的蹲在二丈外,一处深草丛旁边,众豪负伤过半,战力全渡,当下一叹,道:“兄弟在没有服输之前,还有一事请教。”

 易天行微微一俟,道:“不敢当,杨兄有何吩咐,兄弟只要力量能及,决不推辞。”杨文尧道:“可杀不可辱…”

 暴天行接道:“这个兄弟明白,不过…”

 杨文尧不待易天行说完,抢着说道:“易兄如若想把兄弟等收罗属下任意调遣,那是万万不能!”

 易天行道:“兄弟并无此想。”

 杨文尧道:“兄弟今为势所迫,败的虽不服气,但也不能让易兄白番心机…”话到此,却倏而住口不言。

 转眼望去,但见剑气腾辉,兵刃闪光,徐元平和宗涛仍在和易天行属下,作生死之搏斗。

 易天行仰脸望望天色,笑道:“现下天色还早,如果杨兄肯和兄弟合作,天黑之前,咱们还可以进这孤独之墓…”

 他目光一掠查子清接道:“目前武林道上,盛传着各大门派,联手对付兄弟之言…”

 查子清突然口接道:“纵有此事,兄弟和杨兄也未参与其中。”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查兄之言,诚然可信;但兄弟并未把此言放在心上,其实传言终归传言,如说武林中各大门派,及二谷三堡,真能联手来对付兄弟,连兄弟也不肯相信;但兄弟却愿和杨兄、查兄、合组成武林一支主脉。

 杨兄精通土木筑建之法,查兄却穷聚一生精力,苦练八封九宫奇术;至于兄弟,也曾下过数十年苦心,收集各大门派的武功华,自信收获不少。如若两位肯和兄弟合力,此愿不难达成。

 何况这孤独之墓,积堆着富可敌国之财富珠宝,如若两位愿和兄弟合谋,兄弟愿把这孤独之墓中所有财富,均作三份平分,两位意下如何?还请早决定。”

 查子清转头望了杨文尧一眼,低声说道:“杨兄心意如何叩杨文尧道:“兄弟悉凭查兄做主。”

 他老巨猾,不肯自作主意,把难题推到查子清的身上。

 查子清回头望了查玉一眼,又望望丁炎山、冷公霄,心中委决不下,沉难答。易无行左手一挥,一个黑衣人忽然一抖金简,一道烈焰,疾而出,向丁炎山。丁炎山心头一震,急跃而起。但那火焰去势奇快,还本近身,已然爆散成六七尺方圆一片烈焰,丁炎山哪里还能让避得开,但觉全身一热,人已被火焰包起,熊熊燃烧起来。

 斜倚在墓冢旁份的丁玲,目睹了炎山被那烈焰围烧惨情,尖叫一声,挣扎起身,直扑过去。易天行突然横跨一步,右手一伸,生生把丁玲向前跃扑过去的身子抓住,手臂一抬,高高举起。杨文尧急急说道:“易兄手下留情,且莫伤了此女性命。”

 这时,丁炎山已然满地翻滚起来,然而他身上燃烧火焰顽强无比,触地一面虽被熄,但身子一经翻动,立时重又燃了起来。那坐在一例养息伤势的冷公霄,目睹丁炎山际遇之惨,由心底泛上来一胜寒意,心中暗暗忖道:易无行只求和杨文尧、查子清等合作,对我一字不提,丁炎山被火烧死之后,势必轮到我的头上不可,如其被他活活烧死,倒不如自行了断…

 易无行正高举着手中丁玲,笑对杨文尧道:“如若杨兄见爱此女,兄弟自当留下她的…”瞥见一道森森剑气,疾而下,不心头一骇。

 匆匆之间,(,,)把手中的丁玲当作兵刃,着那疾飞而来的剑气一挥。那电雷奔而下的剑气中,突然飞出一股强厉的掌风,一震之间,拨开了丁玲的身躯,寒芒闪动,刺向易无行的前

 剑势未到,先有一股冷气,直。易天行身子疾向一侧闪开,来人却如影随形一般,紧追而近,手腕翻转,脚落实地,已然连续攻出了五剑。剑光放收,人影骤现,满脸愤怒的徐元平,手举戮情剑,指易无行的前,凝神而立。

 两人相距不过三四步远,四周布守的黑衣人手中虽然拿着金简,但因两人距离过近,都不敢贸然打出暗器。

 易天行脸上泛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缓缓把手中丁玲丢开。

 原来徐元平那举剑而立的姿势,正是剑道中最上乘的御剑之术,他正缓缓把全身的真气运集在剑上,那祆起的一击威势.将使方丈以内所有强敌,伤死剑下。

 易无行万万没有想到,这年轻的孩子竟有着这等上乘武功,心神凛然震动。这时,丁玲已勉强爬了起来,直向丁炎山扑了过去。蹲在一边的金老二,突然高声叫道:“丁姑娘快些让他停下,用沙土把他理起。”丁玲尖声叫道:“三叔父,不要动。”

 丁炎山虽然勉强提聚全身功力,和那烈火相抗,但全身已被烧的伤痕处处,幸神智还未昏,听得丁玲尖叫之声,果然停下不动。丁玲勉强忍受着伤疼之苦,奋力抓起沙土,向丁炎山身上堆去。四周的黑衣人,个个怒目相视,但因未得易天行的令逾,不敢出手。查子清突然回头举起右手一招,低声对杨文尧道:“杨兄请过来,兄弟有事请教。”

 杨文尧轻轻的咳了一声,目光环扫了站在四周的黑衣人一眼,缓步向前走去。他怕四周黑衣人突然施放暗器,已是出手阻挡,暗中提聚功力戒备。大出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些黑衣人,竟然没有出手阻拦,但目光却紧盯在他身上.监视的十分严密。

 杨文尧走近查子清四五尺处,突然停了下来,回顾了四周一眼,不察暗自一叹,忖道:

 完了,看来今要想冲出这孤独之墓,只怕势比登天还难。

 原来四面八方,都已满布了那些黑衣人,各自举着手中金筒戒备,杨文尧一相度他们站的方位,已算出十丈方圆以内,已被他布成了一片严密的暗器网,纵是飞鸟,也难飞得过去。

 查子清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姓徐的少年出身来历,杨兄是否知道?”

 杨文尧道:“这个兄弟不大清楚。”

 查子清道:“兄弟想到一件事,心中一直犹豫不决。”

 杨文尧轻轻咳了一声,接道:“查兄可是担心他们两人这一战…”

 查子清叹道:“如果易天行伤在姓徐的少年手中,今天咱们都将埋身这孤独之墓,杨兄只要一看四周形势,当知兄弟之言不虚了…”

 杨文尧接道:“如若胜的是易天行,咱们还有几分生机,是吗?”查子清道:“因此兄弟犹豫难决。”

 杨文尧横跨两步,和查子清并肩而立,施展蚁误传喜的功夫,说道:“眼下形势,十分微妙,好在咱们还未对易天行有所承诺,如若那胜徐的少年胜了,这布在四周的黑衣人,定当把暗器集中对付他,那时,或将有可乘之机!”

 查子清也用蚁语传喜说道:“目下之局,险恶万分,易天行虽然是个强敌;但那徐姓少年的武功只怕不在易天行之下,而且任自负,不易驾驭,再加上那老叫化子从中策谋相助,后不难形成江湖上另一支主脉。今这两人之战,不论谁胜谁败,对咱们来说,都是有害无益。”

 杨文尧道:“查兄说的不错。但最重要的是,不管两人哪个得胜,也都是阻挡咱们进入孤独之墓的障碍。”

 两人都用蚁语传喜交谈,别人只见他们口齿微微浮动,却一句也听不到。查子清望了场中对峙的徐元平和易天行一眼,接道:“双方已然到弓张满月之境,立时即将全力相搏一拼。”

 杨文尧道:“如若咱们利用两人相搏的机会,冲出这黑衣人的重重围困,生死成败,各占一半。”

 查子清道:“杨兄如能和兄弟一人生擒一名黑衣人,当作兵刃,以挡暗器,生机就大增了。”

 杨文尧微微一笑,道:“不错,免死狐悲,物伤其类,以他们同伴当作兵刃,拨打暗器,使他心理上先有了一层顾虑。”

 查子清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勾眈借易天行和那徐姓少年动下的机会,冲出重围;但此举并非上策…”

 杨文尧目光一转,说道:“查兄可是担心令即吗?”

 查子清道:“这不过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错过今的机会,咱们难再有杀死易无行和那徐姓少年的机会。这两人既都是咱们进入孤独之墓的障碍,自不能不先找机会除去!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们这一战,不论哪个取胜,亦将累得筋疲力尽,咱们借势出手,当可一击成功。”

 杨文尧沉了一阵,道:“查兄高论,使兄弟茅顿开;但如胜者是易天行,只怕此愿将成泡影。咱们总不能一举把易天行属下全部歼灭。”

 查子清道:“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易天行如果伤在那徐姓少年手中,这般人群龙元首,斗志大减,咱们劝以利害或能收归己用。”

 杨文尧道:“查兄虽然算无遗策,但此举终是冒险太大,万一料非所愿,这群人不为利害所动,群起相攻,咱们势将非伤在那强劲的暗器之下不可…”他微微一顿,不容查子清接口,又道:“不是兄弟夸口,当今之世,除了兄弟之外,纵然能进得孤独立墓,也将为墓中埋伏的巧妙机关所伤,与其咱们以生命作注,行险求功,倒不如让他们伤在那孤独之墓中的巧妙机关之下的好。”

 查子清忽然转过睑去,望了杨文尧一眼,接道:“那戮情剑匣现在易天行的手中,传言那剑匣上刻给了孤独之墓中藏宝之地,和墓中机关的原图,杨兄无此原图,难道亦能进入墓中不成?”

 杨文尧道:“这个查兄尽管放心,只要能把强敌除去,进入孤独之墓一事,包在兄弟身上。”

 查子清道:“兄弟之意,先除强敌,只待易天行和那徐姓少年,一分出胜败,咱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得胜之人,各用全力出手,务求一击成功。”

 杨文尧沉了一阵,道:“好吧,兄弟…”

 忽见徐元平手腕一振,手中戮情剑立时幻起一片光芒,直向易天行扑了过去。

 易天行早已蓄势戒备;徐元平挥剑击出之时,也同时发动,有掌向前一推,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直撞过来,身子向后一倾,平贴地面向后飞去,疾如离弦之矢,身子起时,人已到三丈开外。

 徐元平吃易天行推出一掌的强猛劲力一挡,疾向前冲之势,缓了一缓,易天行已借机返走。

 但见青光暴张,一丈方圆之内尽都是森森人的剑气,散布的剑光,遮去了徐元平的人影。耳际间响起了两声惨叫,断草石屑,伴着血横飞。

 徐元平这驭剑一击,用出了全身劲力,眼看易天行逃出了剑下,但却收不住契,戮情剑幻起的冷芒扫击在易天行停身处一座小石碑上,断草共石屑齐飞,两个相距最近的黑衣人也遭了池鱼之殃,吃那环飞的剑气罩住,劈斩成四段,鲜血而出。要知徐元平的功力,还未到收发随心运用这驭剑击人的上乘剑道之境,力量发出,难以驾驭,剑势指向,不受控制。

 剑光忽敛,人影骤现,徐元平仍然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手握戮情剑,闭目而立,似正在运气调息。

 显然,这驭剑一击,耗去他甚多真气。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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