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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归来(二)
 “不知大嫂还有如此兴趣?”照的一张俊脸无限地放大在我的眼前。

 “照,不要声张,先坐下。”我伸手拉了拉照的袖子,照不情愿地坐在我的身旁。

 我听了一会,都是一些对现行政策的意见,不可否认,有一些纯粹是文人的无病呻。在没有听到些许关于前线的消息,又总觉得有人看着我。不到半个时辰我就拉着照出了如意馆。

 “想不到照你出身将门,也会随梦小说馆。”我想试探一下照此行的目的,看看是不是出门的事情已经被婆婆知道。从心儿的话语中,可见照似乎留意着我的行动。

 照双眉一挑,嘴角上翘地说道:“我随梦小说馆总比不上穿男装的大嫂进出文学馆来的奇怪吧?”

 “照,我去文学馆只不过想去打探一下前方的战事如何。”我说道倒也是事实。

 “你会真的关心大哥?那好,你这些日子忙进忙出,一会儿赶去城南一会儿赶去城北,点算我们梁家的土地,到底是何打算?侵我们梁家的家产,好助苻清诋毁打我们梁家,早掌控朝廷?”照果然又在意我的动向。

 我觉得开朗的照是可以争取的,便坦然说道:“照,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参与朝堂之事。自嫁入梁家之起,我月华已不只是白家的女儿,更是梁家的媳妇,我一切都会以梁家为先。试问,如果梁家出事了,于我自己有何好处,就算我真是如你所说的险小人,也不会不明白我今后的命运是和梁家绑在一起了。”

 照愤愤地说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了。”

 “照,梁家的封地和良田你有去看过吗?那些租户上缴朝廷的人口基本赋税之后,还要上交给梁家租户税、良田税和按人口计算的粮食,就算租户不留自己的口粮也不留,也不能全数缴全。”我觉得把这些日子了解到的情况告诉照,也不失为一个讨好的办法。

 照一副全然不信的表情,说道:“怎么会?以前大哥就和平叔说过,如今国家刚稳定,要多照顾租户的生活,让他们早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怎么可能如你说的那般?”

 我沉着地一一道来:“的确,平叔遵从将军的吩咐对租户很是照顾,如果租户不出赋税,就可以一直拖欠着,在梁家的土地上的确没有饿死的人。但是,因此拖欠的租税数目已相当庞大,这笔款项已购我们梁家五年的日常开销了。”

 照似乎有些相信我的话了:“怎么可能?这几年,战事减少,大家的生活不是应该越来越好吗?”

 我抓住照动摇的时候,继续说道:“我刚开始也是如你般所想。但是我去了封地多次,也问了那些租户,这些情况都是事实阿。你可以去问平叔,如果愿意的话,照你也和我一起去一次吧?”

 照没有揭穿我的意思,低声说道:“到家了,你还是从后门回去吧。”

 我道了一声谢,小心地绕道后门回了旭园。

 “小姐,今天回来得早啊!”心儿见到我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是啊,碰到了照就早些回来了。”我想故意吓吓心儿。

 “那不是糟了,这可怎么办啊?老夫人问起来,小姐,你怎么解释呀?穿着男装还到处跑,还去了文学馆。这可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心儿居然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转起了圈。

 我忍不住大笑“哈哈…心儿…停下来,不用担心,照,没有要告诉老夫人的打算吧”

 “二少爷亲口和你说的?”心儿凑近我问道。

 “没有。”我如实答道。

 “小姐,你不要拿心儿寻开心了。这该怎么办呀!”心儿原本放下的心又被我吊了起来。

 “晚饭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亚。”我伸手捏了捏心儿的鼻子。

 果然,如我所料,晚饭的时候,照对我的事情只字未提。呵呵!为了这个心儿还和我闹了小别扭,怪我不和她说实话,害她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心儿,不要生气了么。我刚才不是都说了不用担心。”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照虽然还不很相信我,但他这个年纪就喜爱自己处理一切,不准备依靠任何人。

 之后我赔了不少好话,才哄的心儿做了我最喜爱的宵夜…滑蛋。

 我许是抛开了过去的束缚,越来越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只是夜夜噩梦如旧,掌中的朱砂痣依旧如鲜血般。

 前线的战事并没有如那所述很快结束,卧龙沟那一役,我军只是小胜,目前两军在卧龙关对峙,已被赶出武朝土地的羌族却要停止干戈。

 我还是常常去一些文学馆,如意馆自然去的最多,有时在那里还常常碰见照,令我高兴的是,他居然愿意和我坐在一起,只是有时听到对梁家的评论或者对苻清的评论会忍不住要去参与,只是在他最漏*点澎湃的时候,总是被我拖出文学馆,为了这个,照没有少和我发脾气。难道,照就准备一直这样监视着我?

 关于租户的事情,照虽然问了平叔,却还是和我一起去走访了梁家的封地,从原本计划的一处,到最后却走遍了近郊的各处良田。这样细致的考察,终于让我下定决心做一些变革。武朝的政策,所有封赏官员的封地、良田和租户除了朝廷的基本税赋,其余都可由官员自己约束,朝廷的基本税赋本就不高,如果能调整我们自己设定的各项税赋,租户的生活就会有很大的改善,我决定只收取土地的租用费,虽然取的税收少了一半,但对于梁家来说,可以毋须时常接济自己封地上的贫困租户,如此真正入帐的钱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会有所增加。更值得高兴的是,租户的生活也会真正的好转。我的想法不仅获得了舅舅的赞同,而且在照和舅舅的共同努力下,婆婆也答应了让我去处理。

 为了方便我处理家里的事,我把旭园空置的北阁布置成了书房,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我的书房里已放了不少买回的书籍,惊喜的是我在这个朝代居然买到了《论语》、《孟子》还有《孙子兵法》。照可能对我不放心,所以好奇地进过北阁,之后,有时,我们还会在书房一起讨论兵法,分析旭在前线的各种战略。

 在我完成对租户减税之后的一个星期,十月十二,渐起的秋风给人一种丰收的感觉,我静静地坐在书房中,和过去不同,透过那种油纸的用木杆撑起的窗户看去,片片落叶是那么的美妙。那一天的下午,一路狂奔的照带来了旭胜利班师回朝的消息,梁府也随着这个消息开始忙碌起来。

 十一月初三,梁府上下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我换了一身湖色的衣服和笑容满面的婆婆、和蔼如旧的舅舅以及容光熠熠的照一起站在了梁府的大门口,等着我那个不曾见过一面的夫君。

 欢呼声一阵阵传来,婆婆焦急地看着远处。伴着鼓声,我的夫君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身披战袍,缓缓地向着梁府而来。

 战马上的将军,炯炯有神的双眼出自信的光芒,雕刻般的脸颊有如战神般坚毅。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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