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五十三 阿富的八卦之心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是王府里的下人都缺乏娱乐精神,所以阿富的满腔热情无处倾诉,一旦遇到我这样的知音,顿时激动得语无伦次。回府后的整整一下午,我们两个躲在西跨院的厨房里聊得热火朝天。
原来那位气质高贵的成王爷早年曾经娶过一位绝代佳人,乃是燕国陆大将军的女儿,不仅生得倾国倾城,而且能文能武,世所罕见。成王爷与陆王妃琴瑟和谐,相敬如宾。二人成婚三年,陆王妃一直没有生育,如果换了别的男人,肯定要三
四妾,广纳妾室,可成王爷却不离不弃,对陆王妃一心一意。
后来,陆王妃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临产时成王爷正好在边疆与庆国开战。陆王妃平时身体很好的,可不知为何竟然难产,最后不仅没有生下孩子,连大人也撒手归天。成王爷远在边疆,竟然没有来得及见上王妃的最后一面。
从此以后,成王爷心如死灰,不管什么样的天仙美女都看不到眼里。一晃陆王妃去世已经两年,王府中仍没有女主人。这么痴情这么重义的男子真是罕见,就连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我也忍不住佩服不已。
虽说二十一世纪是男女平等的和谐时代,但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人喜爱
来。明明法律规定了一夫一
制,连神界和妖界都普遍遵守,偏偏就有不少臭男人,仗着自己有点小钱,在外头包二
三
,妄享齐人之福,真让我生气。如果不是怕被哪吒告发送上审妖台,我真想一口把那些人的脖子咬断。
说到最后,阿富神秘兮兮地看着我,
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胡姑娘你跟我们王爷,呃,似乎,我们王爷这是头一回带女子回王府呢。大家都以为…”
“以为什么?”我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难道他们以为我跟成王爷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老天爷,像成王爷那样的男人不要太完美,我区区一个狐狸
,而且是个没了法力的狐狸
,就算对他有
心,也没有
胆呀。更何况,他也不是我喜爱的类型。照说嘛,我喜爱的人就应该像,应该像…
我的脑子里竟然闪过哪吒那张变幻莫测的脸,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想起阿哲哥哥才对吗,为什么会想起哪吒那个别扭的家伙。肯定是最近这段时间跟他混得太久,已经形成了条件反
,无时无刻地不想起他。真是噩梦呀噩梦!
拍拍阿富的肩膀,我大大咧咧地跳起身,说道:“你别
想,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心里头暗暗把阿哲哥哥当成了那个主。
阿富的脸色看起来很失望,摸摸脑袋,憨憨道:“我就是担心我们家王爷。再说了,我们家王爷多好的人呐,你怎么就不动心呢。京城里,多少千金小姐想进我们王府的门,就是做妾室,他们也心甘情愿呢。”
阿富他怎么能想到,他家王爷让我住在王府可不是因为瞧上了眼,而是因为顾青衣那小子把我当成嫌疑犯
到他手里的。我听说成王爷以前在庆国那个胡将军手里吃过不少亏,想必心里头对他恨之入骨。所以说,我现在的处境,看起来自由舒适,其实步步惊心。
我一直在想,如果成王爷和顾青衣他们没法证明我是
细,那么他们要怎么处置我。总不能把我往门外一推就不理不睬了吧,我就一妖
,连法力都失去了,要怎么在这个时代生存。
更何况,我还要去找国师大人,求他送我回现代。国师这名号听起来就
响亮的,估计官儿也
高,我一济济无名的小人物,哪里能见得到他的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先在成王府混下去,逮着机会再以成王府的名义去找国师。这么一想,就算我不是
细,也得装成是
细,起码,让他们半信半疑,这样,我才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我翻来覆去地在
上仔细思索这个问题,作为一个
细,我绝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适事,而应该想方设法地做出一些让他们怀疑的举动来。比如偷偷摸摸地出现在成王爷的书房重地,或者半夜三更在园子里游
,只要没有被他们抓到现行,怀疑和想象的空间是无限大的。
想到就要做到,当天晚上,乌云沉沉,漆黑一片,我继续在园子里装鬼。成王爷的书房离我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我慢悠悠地往那个方向走,走了一半,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猛地一转身,只见不远处的花丛微微一颤,却是半个人影也没瞧见。
我是不怕鬼的,但是如果是人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人类,因为他们常常会为了一些莫明其妙的原因就动手杀人,没有任何顾忌。我很怀疑刚才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家伙另有企图。
如果是王府的侍卫看到我,大可以直截了当地上前盘问,没有必要这样躲躲藏藏,神神秘秘。那么,跟在我身后的这个家伙到底又有什么目的呢?
无端地,心里头有些发虚,后背竟然出了一层薄汗,被夜风一吹,凉得让我打了几个冷颤。仔细想想,我只是一个小妖
,跟这里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人认识我,也应该不会有人特意跟踪追杀我才对。跟在我身后的这个家伙,八成是个刺客,目的自然就是成王爷。
我要是真的把这刺客引到了成王爷的面前,那可就不是假扮
细玩玩,而是真正的
细了。人家成王爷能放过我?我还得在这里混日子呢。
于是果断地折身回房,撒开蹄子跑得飞快,生怕被后面的家伙给追上。
好不容易到了我的房间,刚一进门,一阵寒意扑面而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肩膀上就多了个东西。锋利的匕首紧紧地贴着我的肌肤,寒意一点点渗入,连肌骨都变得森冷,冷汗从我的额头和鼻子上渗出,手脚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门随之被关上,尔后屋里陡然一亮,原来是那个刺客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刺客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式样。我脖子上还架着刀,不敢
动,僵着脖子瞧着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
怒了她。只消她的手一抖,我这只狐狸
就脑袋是脑袋,身子是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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