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险象环生(1)
转眼间,飘入了深秋季节,那群山翠岭间的枫叶红了,金风送
,天高云淡。
我无聊的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手边堆的是一叠叠的诗稿,全是纪昀在读书的闲暇间所作,又派人送了给我。他的字虽称不上气势磅礴,倒也柔中带刚,恢宏大气。
“雅儿,你都几天没给小白喂食了。”如风忽然闯入,自打爹爹给我定下终身大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到他的身影,也不知是他刻意躲避或是存心避嫌。
“嗯,我这就去喂它。”我点头应道,放下了手中的纸和笔。
“给,”如风笑着递给我一把青草和几
细
的胡萝卜,我接了过来“哥,你最近跑哪去了,为何一直都见不到你的人。”
“纪昀要考功名,我自然也不能落后,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先生那儿
读圣贤书。”如风轻声回道,脸部表情稍有些不自然。
“哥,你也一定会高中的,”我走到他跟前“你的才识并不在纪昀之下。”
“雅儿,你不必宽慰我,我和纪昀相处多时,哪一次先生出的对联不是他答的又快又符合先生心意的,我心里明白的很,我穆如风和他相比始终是差了一截啊。”如风垂头丧气的说道,全然没了以前的豪情壮志。
“哥,你不要妄自菲薄,还没开考,你怎么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这可不像平
的你哦。”我故意激励他。
他长叹一口气“若不是纪昀才高八斗,义父也不会将你许配给他。”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头有些隐隐作痛,纪昀的事也不知该怎么同他还有爹解释,好在离科考尚有些时
,待我想个万全之策才是。我也清楚的知道,纪昀的品
才华皆无人能及,若是嫁给他,往后的日子自是平添很多的乐趣,可是,在我心中早早的驻下了一个人,一个从我十岁那年就念念不忘的人。
如风见我迟迟不答复,径自拿起桌上的诗稿翻阅着,越是往下翻,他的脸色越是难看,只见他的面色是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哥,我去喂小兔儿了,你在这慢慢看吧。”看到如风铁青的脸色,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敢多说一句半句的去招惹他。
来到院子里,老高和听莲一行扫地的扫地,浇花的浇花,正忙的不亦乐乎,我也不去打扰他们,在墙角缓缓蹲下,轻轻打开饲养小白兔的笼子,把小白抓在了手心中,抚摸着它柔软的长
,柔声道:“小白乖,饿坏了吧,有东西吃了。”
谁知它瞅都不瞅我喂给它的胡萝卜“噌”的跳了起来,一下窜出去老远,它往外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几眼,随后继续朝门外移去。
“喂,小白,别跑啊,”我着急的呼唤它,喂养了它好几个月,彼此间也培养了一定的感情了,它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再说,它一个人在村庄里活蹦
跳的话很容易成为那些顽童的猎物的。
我追了出去,在它行将隐入草丛的一霎那发现了它的踪迹“看你往哪里跑?”我兴冲冲的拨开杂草,双手向前一探,眼看着就要捉到它了,一支长箭“嗖”的飞来,将小兔子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我怒目看向长箭
来之处,只见远远的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小男孩朝这里走来,一定是那些终
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闲着无聊把农家的地儿当成了私家的围猎场了。
我把小兔子捡了起来,那一箭
的又狠又准,小白早已没了气,鲜血染红了雪白的
发。我气的手直发抖,这些个公子爷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如今连这般可爱的小动物都不放过,真正是没有人
。
“公子的箭法真准,已经到了百步穿杨的地步啊,”这年头阿谀奉承的人还真是不少,说话间,一行人已走到了我的面前。
“公子,兔子在这位姑娘的手中,”领头的是一个相貌
犷的壮汉“喂,这是我们公子的猎物,小姑娘,还不快呈上来。”
我冷笑道:“这里是村庄,并非供你们游猎的围场,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还有没有王法了?”
年轻的公子往前走了一步“原来是你,我们又见面了。”我抬头瞧去才看清了他的容貌,顿时愣住了,他笑的天真又无
,可我看着染血的小白,心里凉了半截。
我呆立半晌,向后退了一大步,咬着嘴
,不再理会这些人,掏出块帕子包住小兔子,想绕过他们从边上过去。
那男孩出手拦住了我“嗳,你想走可以,把小爷我的猎物留下来即可。”他的手下们也跟着起哄,有几个急于拍马的奴才已经摩拳擦掌着向我伸来。
眼看着那些脏手扯住了我的衣袖,我大声斥责道“弘瞻,你别再胡闹。”话音
口而出,已然收不回来。
他本来笑眯着眼睛看好戏,忽然听到我唤他的名字,一下子神色大变,良久才回过神来,冷着脸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们家公子的名字是你这个乡野村姑能叫的吗?”他的一个手下凶悍的瞪了我一眼,旋即又推开了我,顺手把我手中的小白兔也抢了过去。“主子,您的猎物,”他转手就交给了弘瞻,一脸讨好谄媚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小爷我的名字?”弘瞻又问了一遍,神情已从适才的惊愕中恢复过来。
“你去问皇上吧,”我不想再和他多费
舌。
“你…”他张口结舌的看向我,但已不敢再对我无理。“我们走,”他手一挥,一伙人立刻紧跟在他后面。
“等等,”我提着裙摆紧跑了几步“把小白兔还给我。”
他的手一松,包着小兔子的丝帕包应声落下,随后他抬脚就踏,竟然连已经断气的小动物都不放过,我气急,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弘瞻,你太过分了。”
捡起已是血
模糊的小白兔,我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
才克制住满腔的怒火,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母同胞的姐弟俩,相见不相识不算,还要弄得反目不成?
鼻子酸酸的,有咸涩的泪水
进了我的嘴里,不再回头看他,我怀揣着陪伴了我几个月的小兔子,狂奔了出去,不愿意再面对弘瞻的残忍和绝情,我怕再待下去就会忍不住将实情全盘托出,会替娘亲痛骂这个娇纵跋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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