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困难的挑战
第三章困难的挑战
杨千戸,我支持你。”皇长子稚气的声音从马车里的护卫都
出一丝微笑。
杨林连忙朝马车拱了拱手,道:“多谢殿下的支持,可惜这个刘黑子不在村中,否则微臣不需殿下吩咐,立马就把他拿下。”
王福在马车中摇了摇头,想起刚才在村中看到的情景,脸上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这个村庄就位在官道不远,王福本来是一时兴起才命令马车转入村庄看看,一进入这个村中,王福一行就感到了村中破败的味道,路上坑坑洼洼,道路两旁多是茅草房,许多孩子就光着身子在路边玩耍,男孩女孩都是如此,见到有外人过来,一些女孩害羞起来,连忙跑进了茅草房中,只是忍不住好奇的探出脑袋。
虽然光着身子玩耍的男孩女孩多在七八岁之下,不过,若非是实在穷到极点,父母至少会为孩子做上两套衣裳,怎么也不至于光着身子,王福甚至看到一些妇女遇到人也急忙往家中躲避,她们身上虽然穿着衣裳,只是破破烂烂,许多肌肤
在外面,难怪看到有人来要走避。
在一戸有老人在家的茅草房中,王福才基本了解了一些这个村的情景,这个村子总共有一百二十多戸,其中就有五十多戸是刘黑子的佃戸,其余三十戸分为范姓、蔡姓两家的佃戸,另外三十多戸则耕种着自己的土地,也少量租种了刘姓,蔡姓两家的土地。
除了那三十多有自己的耕地的村民过得稍好一点外,其余村民都受尽了刘黑子的
榨,刘黑子的租税不但收到八成五,而且还经常让佃戸帮助其免费干活,许多村民还欠下了刘黑子的高利贷但这辈子还不起,就是子子孙孙下去也还不起。
难怪这个村庄虽然靠近道却如此穷,就连山上的山珍和河中的鲜鱼,但凡有村民弄到,也要送给刘黑子抵债,一旦发现有人打到了山禽野兽或者捕到鲜鱼不送给刘黑子的话,马上就有打手上门,这样下去,不穷也难。
本来这个村:不算太穷十多年前,村里的地大部分是村民自有,村中总共有七百多亩水田,二千多亩旱地,刘黑子家虽然富也不过占了一百多亩水亩,三百多亩旱地而已外两家也差不多如此,还有四百多亩水田,一千多亩旱地是村民所有般人家差不多都有三四亩水田,十多亩旱地,少的至少也有一亩水田加上数亩旱地,虽然不够吃不过,加上租种别人一点地,一年到头,也可以勉强混上
。
只是二十余年下来,到如今,村中水田刘黑子家已占了四百多亩旱地占了一千多亩,加上范姓、蔡姓两家中三十多戸总共水田加起来不到一百亩,旱地只剩下二百余亩余村民手中则连半分地也没有,不得不全靠租种刘黑子家、范家三人之地过活。
这些地怎么到刘黑子手的,则各有不同,有的是向刘家借了债,结果再也
不了身,利滚利,只得把地典给刘家,有的则是被人设局作赌,将田输得
光,有的干脆是吃了官司,结果人出来,地没了,各种手段应有尽有。
土地幷历朝历代都避免不了。大明已经走过了二百多年。兼幷非重严重。加上天灾。这才会爆发出席卷天下地大起义。但象这个村这样短短二十多年大部分土地就归了一家。无论如何也不正常。只是这种不正常却不是少见。一个村庄本来百十来平安无事。大家地田地变动不大。可是一旦出了一个强梁。可能短短十几年就会完成其他地方一百多年完成地变局。毫无疑问。这个刘黑子正是一个地方强梁。
问清楚后。王福心情变沉重起来。南京城外尚且如此。天下间。象这样地穷人更是不知有多少。眼下天下平定。自己轻徭薄税。大力幵拓海关、银行、商业方面地税收和利润。真正受实惠地只是地方壕强。老百姓依然受到重重盘剥。哪怕是朝廷将农业税全部减免。这些佃戸该
多少租。依然要
多少租。这样地体系实在太脆弱了。一旦有天灾。马上又会
起变
。
“杨爱卿。你过来一下。朕问你。你家中有多少地?”王福突然在车上问道。
杨林听是一愣。连忙来到马车边。道:“回皇上。臣也不知。不过。大约七八百亩总有。”
“七八百亩。那一年能收多少租税?”
杨林听得脸色微变。连忙道:“回皇上。臣家一向厚待佃戸。租税从不超过六成。”
成,六成就算厚道,也对,和刘黑子的八成五相比,杨家的佃戸,日子要好过一倍不止,可是六成对普通农戸来讲依然太重了,一年忙到头,除了吃,恐怕剩下不几个子。”王福自言自语的道,他记得自己那个时代前几十年,共C
闹革命时减租减息是号召地主只收三成七的租,依然受到地主的抵制,可见当时的租息也是远超三成七,收六七成是普通现象,肯定也有收八成的,甚至八成五的。
古往今来,天下的地主都是一般黑啊,王福心中感叹了一下,继续道:“若是以江南的肥田,一年两季亩产四石半计,杨爱卿家中一年差不多可以收到一千**百石租粮吧。”
“皇上英明,微臣家中差不多如此。”
“
,这只有稍算一下就可以得知,这和英不英明有何关系?”王福笑骂道,试探着问道:“杨爱卿,若是朝廷下旨,地主出租给佃戸的地,收租一律不超过四成,爱卿会如何作想?”
“皇上,收租多少是主家与佃戸之间的事,何必由朝廷来管,再说,哪有主家拿小头,佃戸拿大头的道理?”杨林毫不犹豫的回道。
“杨爱卿,这话不,收租多少虽然表面上是主家与佃戸之间的事,只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以前常说官
民反,其实大明赋税最重时也没有超过一成,有些地方贪官污吏横行,可能有超过一成的情况,可是壕强地主却可以收七成,八成,到底是官
民反还是地主壕强
民反?眼下大明看似太平,固然有朕励
图治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几年风调雨顺,老百姓可以活下去。只是不可能一直风调雨顺,一旦再有天灾,百姓又要陷入贫困无立之中。若是百姓活不下去就要造反,到时即使是壕强地主又岂能免难,大明这十几年来,多少地方壕强灰飞烟灭?可是只要将地租降下二成,百姓在丰年就会略有盈余,灾年也可以凭己之力渡过,以爱卿家中为例,地租下降二成,每年少收六百石租子,看似损失,只是却可以长久的收下去,若是收六成,遇上小灾百姓还可以勉强渡过,遇上大灾,百姓或抛荒,或造反,不要说六成,就是四成也收不到,是不是这个理?”
“皇上,话是如此说,可是要佃戸拿大头,臣总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王福心中暗了一声,说服自己身边一个近臣都如此困难,不要说天下的地主壕强了,一旦自己抛出这个减租减息的想法,不知道天下的地主壕强会不会将自己这个以前
口称赞的明君骂成是昏君,雍正搞了一个官绅一体纳粮,在文人的笔下顿时描绘成一个杀父杀兄杀弟的暴君,甚至连得位也变得不正。
反倒是那个整天游山玩乐,六下南,手下重用的大臣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贪官的乾隆被吹捧为风
天子,若是真规定天下地方壕强地租不得超过四成,比官绅一体纳粮可是厉害多了,毕竟朝廷收的赋税远没有地主减下来的租税多
“杨爱卿,你再仔细想想,主除了出田地,还作过什么没有,没有佃戸的辛勤劳作,难道地里庄稼就会自己长出来,从播种到收割,那一样不是由佃戸付出的辛勤汗水,何况一块地种的好不好,收成会有很大的影响,让佃戸拿大头,不需要主家催促,佃戸就会对庄稼精心侍弄,这样一来,说不定四成的租税末必就会比六成少,是不是这个理?”
“皇上,虽然没有管理过佃戸,却也知道,主家可不止仅出田,从选粮种到提供耕牛,各种工具都需要主家操劳,不过,皇上后面的话也有道理,佃戸拿大头确实不需要主家再管理,佃戸们就会拼命劳作,主家可以省时省事,只是皇上,恐怕要天下的地主壕强同意此事,非常困难。”
“朕自然知道困难,可是天你也看到了,若是朝廷不作出规定,象刘黑子这样的强梁就会肆无忌惮,朕身为大明君父,不但是那些地主壕强的君父,也是平民百姓的君父,朕不能享受被大臣们吹捧为圣君,却将普通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这件事,朕一定要做成,杨林,今天的谈话出朕之口,入你之耳,不得外传,否则影响了朕的大计,朕拿你是问。”
“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守口如瓶。”杨林连忙答道,他自然知道此事的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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