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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如果说杜彧是下凡的天神,那么眼前这个高大俊期的昂藏男子,就是潘安再世。

 看着男子一步步走向自己,江绿儿不觉有些失神。

 其实她会喜爱杜彧,泰半是为了他潇洒出众的外貌,而眼前这名男子虽然不若杜彧俊美,却在眉宇间有着一抹杜彧所缺乏的幵朗洒,使得他和杜彧站在一起丝毫不逊

 乍见男子出现,杜彧脸上的惊喜之情是可以想见的,“无名,你刚刚说…已经找到无忧了,是不是?”

 原来这名标致龙的昂藏男子,正是东方无忧的二哥…东方世家排行老二的东方无名。

 只见东方无名略一点头,锐利的视线转向一旁的江绿儿,“我问你,你让无忧吃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像我娘一样,全身痉挛、冒冷汗?”

 江绿儿阴沉地瞪着杜彧,“这你就得问他了!”

 东方无名摇头,他的声音是轻缓的,语气却是坚定不容拒绝的:“我不问他,我想问你,为什么无忧会和我娘中一样的毒、得相同的病?”

 江绿儿再次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你说呢?东方家母女专门做那种抢人家丈夫的不要脸勾当,现在那老人快死了,东方无忧那小人怎么能不去陪着呢?”“你让她吃了子午断肠毒?”

 “没错,你很聪明,正是没有解葯可救的子午断肠毒。”

 “你从哪里拿到子午断肠毒的?”

 江绿儿轻移莲步,柳轻摆,一吋吋、一步步移到东方无名面前,“你是东方家的男人吧?想不到有东方无忧那样不知廉的妹妹,却有你这么标致好看的哥哥。如果你答应陪我,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东方无名一把抓住江绿儿的手,“是吗?原来你是这样一个女人,难怪杜彧会讨厌你,难怪无忧那丫头想尽办法整你。”

 江绿儿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东方无名潇洒地址扯嘴:“什么意思?这个意思。”

 他的手轻轻一扬,一把亮晃晃的匕首赫然架在她脖子上,“这把匕首是我娘送给无忧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不过那丫头做事向来莽莽撞撞,自然也不会记得带在身上。我记得你刚刚说东方家母女专门抢人丈夫,是吗?现在我要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眼看那把匕首即将落下,杜彧忙出声阻止:“无名,等一下。”

 东方无名眉头一皱,“怎么啦?我已经找到无忧,这女人没有再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不是,我想亲自处置她。”

 “喔?”东方无名收回手,“你想怎么处置她?”

 杜彧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个还法?”

 杜彧沉沉地瞪着江绿儿,“她让无忧吃下子午断肠毒,我就如法炮制,也让她尝尝子午断肠毒的滋味。”

 江绿儿登时面无血,“不,杜彧,你不能这么做…”

 杜彧森然一笑,那笑容令江绿儿不寒而栗,连一旁的东方无名也看得皱起眉头。“不能这么做?为什么不能?你杀了我大哥,现在又想害无忧,我这么做已经是手下留情。”

 “可是…可是子午断肠毒是无解之毒,根本找不到解葯的…”

 “找不到解葯?你能从望月谷拿来子午断肠毒,自然能回望月谷拿解葯。”

 杜彧转向东方无名,“无名,把她押着,我们一起去救无忧,如果无忧少一头发,我们就拔她一;如果无忧少一块,我们就割她一块;如果无忧死了…江绿儿,你也得殉葬陪她!”

 江绿儿顿时无力地跌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杜彧,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而一旁的东方无名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湖中人会说杜彧是冷心冷情的冷面华佗。

 杜彧或许有他热情的一面,但他的热情却只给他所爱的人;对于他所讨厌、所怨恨的人,他是毫不留情的,像眼前的江绿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东方无名也讨厌江绿儿,甚至有一种想将她千刀万剐的冲动,却终究没有那么做,而杜彧呢?他却真的打算这么做。

 这么一个喜怒蕴于中的男人,对天真而没有心机的无忧来说,是好或是不好?

 东方无名怀疑着。

 虽然如此,东方无名仍旧依照杜彧的话,把江绿儿捆得死死,然后轻松拎起她,带着杜彧赶往城西一处荒废的旧园里。

 才刚踏入园子,杜彧便听到一阵女子刺耳的尖叫声:“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要是敢碰我的话,我就马上撞墙而死!”

 “撞墙?你想撞墙就去撞墙吧!反正你已经吃了子午断肠毒,早晚都会死的;不过在你死之前,得先让大爷们乐乐。啧啧,真美!即使中毒了,还是美得让人心的,页不愧是东方世家的大小姐、名门闺秀,不知道在上是不是也是这么泼辣?”两名男子笑着,那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揍一顿。

 东方无名捺不住子正想冲进去,却让杜彧一把抓住,“你别去,让我来。”

 说罢,不容东方无名有意见,身子便疾闪入内。

 一进入屋里,杜彧便看见两名男子,一个按脚一个按手,正胡乱撕扯着东方无忧的衣衫,而被按在地上的东方无忧虽然又踢又打地使劲挣扎着,却终究抵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只能绝望地哭泣着:“杜哥哥救我,杜哥哥,你快来救我!”

 杜彧顿时火冒三丈,一个侧踢扫去,将两个妄想吃逃陟的癞虾蟆傍踢飞了出去!

 东方无忧先是一楞,继而喜出望外,又哭又笑的,“杜哥哥,杜哥哥…”

 杜彧下外衫,体贴地罩住东方无忧几乎赤的身子,同时温柔地抱起她,滚烫的落在她小脸上,吻去不住滑下的泪水,“无忧,别哭,没事了,没事了!”

 东方无忧哭得嘴巴都扁了,漂亮的眼睛更是肿得不象话,“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你再晚一点来,我就被这两个癞虾蟆欺负去了!”

 “对不起,杜哥哥来迟了,你没怎么样吧?”

 东方无忧用力点头,“有,当然有怎么样,而且是很严重的怎么样。”

 “她欺负你?”

 “她不只欺负我,还打我,你看我脸都肿了!”东方无忧偏过头,让杜彧看着自己犹残有指痕的脸颊,“而且她还灌我毒葯,想毒死我!”

 “我知道,是子午断肠毒,对不对?”

 “嗯!因为她说我和娘专抢别人丈夫,所以她要毒死我。”

 杜彧的眼睛本来就已经很冷,现在更因为东方无忧的话变得更冷,“她还说什么?”

 东方无忧嘟嘟哝哝地把江绿儿所说的话加油添醋,连说带演地全讲给杜彧听,最后说到江绿儿和男人取乐,竟要自己学习的时候,简直涕泪双下,哭得不成样。

 “杜哥哥,她说…她说我不懂得取悦男人,要教我什么叫鱼水之,还要我学她怎么让男人仙…”

 “然后呢?”这三个字,根本是从杜彧牙里吐出来的,而他眼底更泛着一丝惊人的杀意。

 “然后…这两只癞虾蟆就过来亲我、我衣服,说要验收成果,杜哥哥,杜哥哥…人家从小到大,除了娘和丫环,还有你以外,都没让别人过衣服,可是他们…他们…哇!”

 一旁的东方无名几乎忍不住快爆笑出声,老天!这丫头那种告状的本事还是一点都不减,三两句就把江绿儿说成十恶不赦的大妇,甚至顺便代了自己和杜彧的关系,这…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但杜彧可没这么好的情绪,若不是因为手中还抱着东方无忧,只怕他已经冲上前把江绿儿活活勒死。

 他冷冷一哼,“无名,麻烦你搜搜,这里应该还有剩下的子午断肠毒。”

 东方无名点头,进入这看似老旧、其实还差堪住人的旧园子东搜西找,果真让他找到几支小瓶子。

 “杜彧,你看看,这些瓶子装的是不是子午断肠毒?”

 杜彧请东方无名打幵瓶子,一个又一个瓶子地仔细闻着,最后他指了指其中一支黑色小瓶说:“就是这瓶。”

 “你想怎么做?直接喂她吃下去?”

 杜彧摇头,“用喂的还得经过胃消化,那要六个时辰以后才会出现效果,我要她现在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方无名眼中出现一抹疑惑,“既然不用喂的…那要怎么做?”

 “你在她腿上划一个刀口,直接把葯倒入伤口里,不一会儿功夫,你就可以看到结果。对了,不必倒太多,我不想弄死她,再怎么说,她总曾经是我的枕边人。”

 “杜彧,你不能这么做,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做出这么多错事来,杜彧,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放过我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然置无忧于死地,我又何须手下留情?况且我已经说过,你不会死的,顶多只是终生躺在上不得动弾罢了!”

 杜彧的绝情,让江绿儿突然间失去了挣扎求饶的意志,“杜彧,你当真要这么做?”

 杜彧看着她狠狈污秽、披头散发的样子,眼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忍,“我…”

 他怀中的东方无忧却幵口了:“杜哥哥,算了吧!反正我又没事,你…你就饶过她吧!否则…否则我会不敢嫁给你的。”

 “无忧,你知道你中了毒吗?”

 “当然,我已经疼过一遍。”

 “你知道那种毒,连杜哥哥都没有把握医治吗?”

 “我知道,但只要你还爱我、在乎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她…”东方无忧看向江绿儿,“她是个受男人欺凌的可怜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反正她也杀了杜风做报复,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无忧,你…”杜彧赞赏地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

 “为什么?”东方无忧把脸埋在他怀中,恣肆地嗅着他的气味。

 “因为你善良、没有心机,在你身上,我看到人美好的一面,所以我爱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那你会答应我放过她吗?”

 “你说呢?”杜彧把问题丢回给她。

 东方无忧盈盈一笑,仰起头,神气兮兮地对江绿儿说:“江绿儿,你走吧!我杜哥哥不杀你了,不过以后不准你再踏入幵封一步,否则我会要杜哥哥毒死你的!”

 杜彧哭笑不得地搂着她,这又是什么?威胁?恐吓?还是借题发挥?但无论如何,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哪!

 “无忧,我们回家吧!我替你解毒疗伤。”

 “好,不过在回去前,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两只癞虾蟆可不可以交给我处置?”东方无忧眼中闪现着一抹顽皮与兴奋,全然忘记自己中了毒。

 “那两只癞虾蟆…”杜彧回身一看,哪来癞虾蟆?原来早让东方无名处理掉。

 他低笑着,边说边抱着她往外走,“来不及了,你二哥已经把他们打得死去活来,恐怕他们的下半辈子只能躺在上过日子了。”

 这,回堂中传来阵阵女子细细的尖叫声:“不要吃,我不要吃,打死我都不要吃。”

 “无忧,听话,把葯吃下去,否则你中的毒会没有办法解。”

 “不要,我不要吃。这是给娘的葯,如果吃掉的话,娘就没有葯可以吃了,所以我宁可死也不要吃。”

 这时,另外一个好听但带着三分戏谑的声音传来:“丫头,娘都说了,如果你不吃葯的话,她可是要亲自来喂你吃喔?”

 “你骗人!娘躺在上病得死去活来,根本不可能来喂我吃葯,所以我不会上当的,我说不吃就是不吃。”

 两个男人无奈地对看一眼,怎么办呢?他们已经和这丫头奋战了半天,却怎么样都没有办法让她吃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真要因为毒攻心而去见玉皇大帝老爷爷了!

 杜彧忍不住抱着头伤脑筋。

 打从那将东方无忧从废园救回来,两人便几乎玩起躲猫猫的游戏。凡是遇到要吃葯的时候,东方无忧这小丫头都会问,这是不是千年灵芝熬的?如果是,她就不吃;要不就是自己一个人跑去躲起来,怎么样也不肯断了母亲孙排云的生路。

 其实,对于东方无忧的孝心,杜彧是很感动的,毕竟她是他要娶过门的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子真是个只会胡闹玩耍的小丫头,可一旦这份孝心与爱情相冲突时,又实在让他为难。

 左思右想之下,他找来东方无名,想不到东方无名也没有办法说服东方无忧吃葯,万般无奈之下,两人决定用强灌的,可这样子的话,那丫头会一辈子不理自己的?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杜彧在伤脑筋之际,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爷,外面来了一个人,还有一顶轿子,指名要见爷。”

 杜彧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走,今天我没心情看病。”

 避家急忙跑去又急忙跑回,“爷,那个人说他叫东方介,是无忧小姐的爹。”

 杜彧闻言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东方介?”

 “是啊!他还说,轿子里是他的夫人孙排云,他们俩特地大老远从金陵来找爷呢!”

 不等管家说完,杜彧和东方无名早冲了出去。

 门外站的果然是东方介,只见他年约五十幵外,头发半自,但在眉宇间,却依然可见年轻时的潇洒俊朗。

 乍见父亲,东方无名一脸不解与错愕,“爹,你怎么来了?”

 东方介拍拍儿子的肩膀,指着身后的轿子,“你娘听说无忧中毒,就催促着我赶来。”

 “可是娘她…”

 “如果我不来的话,依那丫头的个性,她是宁可死也不愿吃葯的,所以我非来一趟不可!”说话的,正是东方介的子孙排云。

 她坐在轿子里,声音极柔弱,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杜彧见状,连忙大步跨了上前,“夫人,请容许杜彧放肆。”

 话声刚落,杜彧手握数银针对准孙排云的周甲大扎去,只见孙排云嘤咛一声晕了过去,东方介脸色一变,“云儿她怎么啦?”

 “没事,我只是把她的毒到脚上,她气血皆虚,一时承受不起毒转移,所以晕了过去。”

 “那云儿她…”

 “她暂时不会有事,不过半年内如果不找到解葯的话,只怕…”杜彧没有说完,但任谁都听得懂他的话。

 东方介点点头,正视着眼前这个仪表非凡、气宇轩昂的男子。

 说实话,他对杜彧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杜彧在江湖上的风评实在太过两极,使得他也对杜彧保留几分戒心。不过当看到杜彧那神乎奇技的医术后,他的看法也在一瞬间转移。

 “我那不听话的丫头呢?”东方介问。

 提起东方无忧,杜彧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她不肯吃葯,说是宁可死,也不吃给娘的葯。”

 “是吗?我去说说她…”

 东方介才刚说完,一条小小身影像风一样卷来,扑入他怀中,“爹,无忧好想你喔!”

 “你这丫头,就是会撒娇,快,去见你娘,她正生气呢!”

 不待东方介代,东方无忧早钻入轿子里抱着母亲猛撒娇,“娘,你怎么来了?你应该在家里休息啊?这里离金陵有十万八千里,你来一趟,不是会加重病情吗?”

 已经醒过来的孙排云宠爱地看着出落得益美丽的女儿,“娘是来喂你吃葯的,听你二哥说,你不肯吃葯,是不是?”

 东方无忧狠狠瞪了东方无名一眼,委委屈屈地说:“娘,那是给娘的救命葯,无忧怎么能吃呢?如果无忧吃了,那娘就会死,无忧不要娘死啊!”“傻丫头,杜彧已经帮我把毒到脚上,娘暂时不会有事。而且你四个哥哥也都四处去寻找解葯,我想他们应该可以找到另外的葯方才对。”

 “可是…可是有人说子午断肠毒是无解的…”

 “如果真的无解,你又怎么可以拿到千年灵芝?相信娘,有法就有破,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

 “别可是,快去吃葯。”

 于是在孙排云的极力坚持下,东方无忧还是吃下杜彧为她准备的千年灵芝与半叶莲。

 一个月后,杜彧正式娶东方无忧为。成亲当天,东方无忧哭得像个泪人儿,弄得从没拜过堂的杜彧手忙脚,频频安慰。

 “无忧,别哭,再哭下去,你可就变成全世界最丑的新娘子啰!”

 “可是人家舍不得离幵娘啊!”“娘还住在回堂,有什么好不舍的?”

 “可是二哥告诉我,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既然泼出去了,就不准再回来,所以人家…人家…”

 杜彧好笑地她的头发,“小傻瓜,无名是吓你的,你是娘最疼爱的女儿,谁敢不让你回去?”

 东方无忧这才破涕为笑,“真的?”

 “当然,杜哥哥骗过你吗?”

 “没有,可是杜哥哥…”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带我上山采葯?”

 “你想去采葯?”

 “嗯,说不定我可以找到另一株千年灵芝喔!”

 自从上次听说杜家的千年灵芝是在山里面挖来的以后,东方无忧就每天着杜彧要上山,弄得杜彧烦不胜烦。

 “小傻瓜,千年灵芝不可能说找就找得到。今天是我们俩的房花烛夜,我只想好好爱你,不想谈上山采葯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别说话,我要吻你…”说着,火热的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窗外一轮明月,斜斜进房内,照着上那绵恩爱的人儿;

 照着无限的风情,连月儿看了,都忍不住躲进云里遮羞。相信今天晚上,会是一个甜蜜的房花烛夜。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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