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你的回眸
(一)
“停!”随着一个高扬的声音,乐曲“Ibelieve”嘎然而止。刚才还叮叮咚咚的健身房一下子静谧得能听到每个人些微急促的呼吸。
“今天就到这”左宜做手势让十几个女孩聚过来,边说着边拿过一张白
巾擦着额头的汗。“大家回去练一下第四节的动作,注意熟悉每一段音乐。好,解散。”
“谢谢教练。”十几个女孩如
快的小鸟般四下散开“叽叽喳喳”的很快便没了人影,喏大一个健身房就剩下了左宜一个人。
左宜从CD机里取出音碟,关掉电源,又仔细检查了健身房的门窗是否关严,确定一切都已收拾妥当,这才向更衣室走去。
换好衣服,拿上风衣,左宜一阵小跑,出得健身楼。一出门,那辆白色的尼桑印入眼帘。
一位身穿笔
西服的瘦高个子男人打开车门
上来。
“不是说别来接我吗?”左宜嗔道。
“我来接你去参加一个精彩的宴会。”那个男人笑着,亲热的去搂左宜的肩。“辛苦了吧?我让你别出来教舞蹈,你偏不听,在家歇着多好。”
左宜瞪他一眼:“这个话题打住,好吗?又要扯老问题了吗?成天闷在家里,你就不怕我闷出病来?”想了想,左宜换了一种柔声的语调。“文震,我不想去赴宴,你去吧,都是你商业上的伙伴,我全不认识。我们少年宫在赶排一组叫‘海魂’的舞蹈参加电视大赛,我想去海边找找灵感。”
文震却是不依,说:“区区一个舞蹈,你这么
恋干嘛?今天是我爸爸做东,宴请一个就要与我们签定单的客户,你去陪陪场嘛。好了,别争了,明天再带你去海边。先上车。”说着,不由分说把左宜拽到了车前,为她拉开车门。
左宜叹口气,不情愿地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尼桑驶出大门,把“东城区少年儿童艺术中心”那块黑底烫金的招牌抛在了车后。
(二)
起风了,左宜看到花园里那株德国月季的叶子摇曳起来,随风驿动。花期快过,还有两朵颜色已经褪下去的花挂在枝头,在这深秋的瑟瑟冷风中,看上去竟是那般的不堪一折。
左宜注视着这座漂亮的环抱了别墅的花园,想起跟文震初相识的那段日子来。
从艺院毕业后,左宜21岁,她没有象她的一些同学一样,签约了影视公司,或改行做起了模特或公关。左宜热爱她学的民族舞蹈这个专业,感觉自己仿佛是为舞蹈而生的,自小就有舞蹈情结,喜爱用肢体语言来释放心灵的梦。
她找到一家少年儿童艺术中心,应聘作了一名舞蹈老师。艺术宫的工作不太定时,一般要到下午四点以后才开课,然后周末上班。左宜喜爱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她觉得只有在这些水灵灵的女孩身上,自己才有可能获得那份舞蹈人士应该永远保有的一份灵气。
少年宫的工作清闲,左宜却投入了很多热情,从教三年,已经陆续有编排的舞蹈获得市级、省级奖项。于是,她在小范围内也开始有了一些名气,相继被一些单位,一些团体请去做舞蹈指导。
一个夏天,左宜答应了朋友去一家服装公司新成立的时装队做形体训练的老师,在那里邂逅了文震。文震是那家公司的年轻的继承人,独子,毕业于本市F大学企管系。第一次在公司的健身房看到左宜教那些女模特做健身,文震便被左宜身上的一种
蒙的气质
住了。她的身躯是那么柔软,虽然其时正在跳着一段热舞,可是她柔美的舞姿,简直就象飞天而下的精灵。
文震追求左宜的过程并不一帆风顺。左宜对公子哥儿有先入为主的成见,感觉这样的人不太牢靠。所以,虽然文震很猛烈的展开攻势,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又是频繁约会,可是,左宜对他一直礼貌的保持着一段距离,把两个人之间只定位在了一般朋友,连好友都不是。
事情在半年之后有了转机。冬天到了,左宜的妈妈的风
心脏病又发作了,这次因为感染了一场
感来得更猛更烈。入院的第二天医院下了病危。看着妈妈
着氧气,难受不堪的样子,左宜心痛
绝。后来,病情倒是控制住了,只是医生说,这样的心脏要赶紧做个移植手术,否则错过了良机,以后它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形式的手术了,后果就不堪设想。
左宜和父亲找了许多亲戚,仍然没有凑够那笔庞大的手术费用。
后来,不知怎么文震听说了,恋爱中的人,本来就对恋人的一举一动无比关注。他几乎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
了二十万到医院,然后,又从北京接来了心脏专家,为左宜的妈妈做了手术。左宜本来死活不同意,后来,文震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就算借给她的,将来有了钱再还给他。看到病
上虚弱不堪的妈妈,左宜不再推辞,只强调这钱将来有一天一定要归还。
手术非常成功。左宜对文震充满了感激。那段日子,文震在左宜母亲病
前左一句阿姨,右一句阿姨的叫的她非常开心,一开心,精神气也上来了。左宜从小是个孝顺的乖乖女,一看到妈妈转危为安,心下对文震滋生了不少好感,加上文震俊朗的外形,潇洒飘逸的气度,于是,逐渐的,情感的天平开始一丝丝的向文震倾斜。
文震加紧了追求的脚步。对左宜呵护倍至。这样,渐渐的左宜身边的人都把文震视做了她的男友。
左宜虽然并没有找到如痴如醉的感觉,可是,因为文震对她甚好,家上身边人的推崇,也就终于接受了文震,和他好了下去。两人感情也没起什么波澜,一直平稳而幸福。两年后,两家大人作主,让他们定了婚,在文震的再三恳求下,左宜搬到了文家的花园别墅,只等着择一个好日子,就完婚。搬过来,左宜其实并不情愿,可是,自己心里对文震一家存着一种感恩吧,左宜说不清楚,那二十万,成了她心里的一丝阴影。
收回思绪,窗外的风似乎刮的更大了,刚才还挂在枝头的两朵月季此刻只剩下了一朵,孤零零的挂在枝头,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抵御着强风的袭击。
去海边!左宜的心头闪过这个念头。强风中的大海一定充满了气势和魅力。对,去海边,感受海魂!
(三)
海
涌得越来越急了,海的上空,飞舞着几只海鸟,发出“嘎嘎”的哀鸣,后来就越飞越低,越飞越低。
佟远知道,这是大雨
来的前兆,可是眼前大海的景致与平时的大海又是那么的不一致。它翻滚着,怒吼着,就象要撕破苍茫的天穹。
佟远又在画板上勾勒了几笔,风吹起他额头前的几缕头发,画纸也刷刷的翻飞的响。这才叹口气,恋恋不舍的收拾起画架,转身准备离开。
远远的沙滩上,
面却走来一人。长发,长裙,步履甚是悠雅。风吹起了她的长裙,长发也和着裙摆在海风中猎猎飞舞。
佟远痴痴的盯着这个女孩,直到走近,才发觉女孩有一张清秀的脸,不着妆的脸雅致干净的象一朵雪莲。佟远有一丝轻微的眩晕。
“嗨,要下雨了,还去海边?”佟远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她打起了招呼,搁在平时,他连主动跟女孩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何况还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左宜只顾望着海面独自步行,没有留意到空旷的沙滩还有一个人,而且显然是在跟她招呼哩。
“恩,散一会儿步。”左宜看着面前这张面孔,一个大男孩子,凌乱的头发,浓浓的眉毛,眼睛倒是好看,只是太咄咄
人了。左宜并不想多理他,只懒懒的答了一句。
“这雨估计不小呢,还是回吧。”佟远不无担忧的说。
“恩,走走再说吧。”左宜对佟远报以礼貌的一笑,她并不喜爱别人过多的干预她,何况这是一个陌生人。
佟远见左宜对他明显的不愿搭理,只好说了句:“注意些。”掉头往公路走去。
左宜看了看远处那堆礁石,这里叫鲨鱼角。每次她来到这个荒凉的沙滩,都要登上那里,只有站在上面,海的壮阔,海的无垠,海的汹涌,海的美丽,才可以一览无遗。想到这里,她加紧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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