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忘却了的纪念
一声“你有新的短消息,请注意查收”将我从眯盹中惊醒,无可奈何地将蜷曲在沙发里的身子伸展一下,从口带里拿出电话。
“在做什么呢?XXX回来了,准备明天走,一会我安排大家吃饭。等我电话,记得参加。”一个老同学发来的。
见到XXX,这个名字,我一下从
盹中清醒了很多。她回来了?心中一下涌上很多滋味。但还是迟钝了好半天,才回复:免了,我不参加了。等她走了,我安排你们吃饭,给你们赔礼。时间没有多久,又一条短信发来:为什么?都是老同学,没有外人,该不会你追过她吧?啊…哈哈!
我急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出这样一行字:“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话能够说明白的,过去的事情已随风而去又埋葬在心,我已当她是我的一个醒来的梦。”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键。
放下电话,将头顿顿地靠在沙发背上,在口袋里拿出一只烟,默默地点燃,狠狠地
了一大口,然后又急急地没等烟滑入肺,就将它吐出。烟雾翻腾着,变幻出一副副说不清名目的图案,仿佛是所有往事的印痕。
是的,我是曾经追过她。脑海之中的旧事如同电影一般,一幕幕地在重新放映着,一股股已经封存的滋味又沉渣泛起。
年少的无
、纯真的交往。因一张“我是不是冷血动物”的字条而开始的条来条往,改变了从那以后一切的无悔;宁愿放弃优秀的学业而一起逃课,在学校后身的那破旧的老房子中开心的喧闹,成就了今
落魄的无怨;不懂爱情不懂得珍惜而彼此相见的无言,成为了以后相当长时间里的悔恨的心情。
青春的懵懂、痴情的彷徨。因冒失地表达“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而遭来她父亲的驱赶,迁怒于别人而得到的牢狱之灾;望穿牢门的苦苦期盼与想见她一面的苦苦渴望;当她披上婚纱成为别人的新娘时我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的酩酊大醉;上大学后,因心中有她的影子而拒绝对自己爱慕的女生的冷冷绝情。
苦恋多年以后,一起骑上单车,来到无人的旷野,真实的她依偎在我的怀中,看秋天的落
余晖不是想象的浪漫电影片段;执手泪眼,对她款款述说长久以来的苦乐哀喜不是梦中的虚幻。当她想逃避婚姻的束缚,想去远方闯
时,自己的全力帮忙与命令远方同学必须的热情接待,然后自己面对她的丈夫亲朋好友的责问时的坚强不屈。
当知道真正和她在一起只是自己的单厢情愿时,自己的颓然;当自己和女朋友在街头与她偶遇时,女朋友的浓浓醋意;当知道她宁愿舍弃一切与一个高中生在一起厮守时,自己的苦口婆心。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这般清晰如昨。
屋子里弥漫着空
的寂静,手中的香烟,在不知觉中,燃烧怠尽,只留下一段灰白色的灰烬与一节发黄的过滤嘴。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灰白的烟灰与发黄的过滤嘴悄然地分别,无声地落在地面上,散落成一滩真正的灰烬。
淡淡的一笑,将那发黄的烟蒂用力地在烟灰缸中捻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仲秋刚过,窗外,瑟瑟孤单着的秋风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整个街市轻轻地
涤了一下。
——
花开花谢俱无言——于2005年6月
又一次在街市之中与她相遇,依旧的容颜和那依旧的淡淡的笑,又使我们依旧如往地平淡地说了几句话后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走在我自己的路上,却总是想到那篇总在想写却总也未能写出来的《花开的地方》。
对的,我早就已经构思好了那文章的开头:又是一年的农历三月十三,又是她的生日。此刻的她,身在那遥远的、永是鲜花盛开的地方,我只是不能知道今年的她,是怎样地在那花开的地方度过她27岁生日的,是依旧独自地找到一个只有她自己的地方,浅浅地酌一口浓浓地烈酒,还是与她那该是8~9岁了的女儿,和她那曾是与我同龄拜把弟兄的丈夫,围坐一起,似乎温馨地夹上几口美味。我不知道,只是知道,此刻,她在那花开的地方。
是的,就是这般将那文章开头,却无法将那文章继续的写下去,因为我不知道我该继续的写些什么,写我们是如何的由一张“我是不是冷血动物”的字条而开始的条来条往?写我们是如何的与同班的好友一起逃课,如何在学校后身的那破旧的老房子中开心的喧闹?写我们是如何因为本不应该的琐事却因为年龄的小不知道珍惜的彼此无言的争吵?我不知道。
我无法继续写下去还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的述说些什么,是说我因知道拜把兄弟也在喜爱她,而不得不说自己没有喜爱她的那心情的无奈?是说自己因为她没有继续读书而有的不能天天见到她的那苦苦的思念的苦楚?是说自己在那次去她家后,被她的父亲驱赶后恼怒地与别人打架以及被刑事拘留时只想见她一面的渴望?是说当我知道她结婚的那天我的第一次酩酊大醉的痛苦?是说上大学后只因心中有她的影子而拒绝对自己爱慕的女生的绝情?我不知道。
总是想把这些通通地写出来,写出自己在八年之中对她的种种思念,写出在八年之中的种种痴心无悔。可是,每一次提起笔,却怎么也写不下去,只是默默地在脑海之中将所有的往事一一记起,又一次的让自己知道她永远是自己心底之中最厚的那块疤痕。知道了在那些个八年后重逢,她曾依偎在我的怀中,看秋天的落
余晖不是想象的日子。知道了在那些个八年后重逢,曾含泪对她款款述说八年的苦乐哀喜不是梦中的真实。又一次地知道我在似乎将所有的事情忘记以后,重新选择女友时,总是不知不觉中将女友与她做着比较,知道她在我的心中永远是一个最完美的女人的化身。
又一次在街市之中与她相遇,知道她已经从那花开的地方回来了,我也就知道了我的那篇《花开的地方》只能成为永远的腹稿了。走在我自己的路上,频频回首去看她的身影,默默地问自己:如今的我,早已堕落得不成样子,失去的仅仅是她的身影么?是不是还有那让自己现在苦苦寻找的自我,是不是还有那些让自己永远不知道该如何挽回的珍贵?是不是花开花谢俱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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