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最受伤的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马上车,高文举将身上的毯子又裹紧了一下,比起现在的温度来,他的心里更加的冷。以至于他在回城的路上,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将自己紧紧的包在毯子里,对坐在身边的白布衣看也不曾看一眼。
今天他听到的消息实在太过耸人听闻了,在王继恩的讲解下,高文举似乎看到了一个与他的认知完全不同的世界。虽然那个世界依旧是眼前这些人组成的,可是却与自己所
知的规则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完全躺在人们目光背后的世界中,世间的权利分配根本与人们日常认知的那些规则截然不同。了解了这个幕后黑后一般存在之后,高文举这才知道,原来,在某些人的眼中,什么皇权,什么地位,甚至连皇帝之
,都不过是一些可以随意摆设的工具罢了。
仔细数来,唐末
世之象便是因为这些势力,五代十国走马灯一样的崛起陨落是因为这些势力,赵匡胤不得不硬着头皮做皇帝还是因为这股势力。只是,赵匡胤毕竟不是平常之辈,他发觉了自己虽贵为一国之君却依然事事掣肘,不理不屈服于这些人,故尔奋起反抗,结果落了个莫名暴毙的下场也是因此。赵光义兄终弟及亦是为此,那些势力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甚至连什么金匮之盟的传言都编造了出来。而发觉端倪的赵光义试图继承兄长遗志,外扩疆土,内惩国贼之际,以御驾亲征尚且落了个在败亏输,甚至差点被要了老命。
经过种种迫不得已的妥协和隐忍之后,赵光义终于狠下了心肠,从内而外,先从军队入手,将那些可能存在的隐患一一清洗,为此,他甚至想出了个出阵图的法子来。就是每遇到战事,将领必须要依着自己所授之阵图来排兵布阵,若在此期间有人试图提出反对意见的,则视为心存不轨之意,便要趁机清洗…
经过如此这般的几次强势打
之后,那股隐势力终于在大宋失去了权柄,由此越发的江河
下,眼见着便要被赵光义连
拔起了,但那股势力幷不愿意就此认命,又用手段发动了文官势力的反扑,甚至操纵了多起谋反案。
虽然事态最终被控制了下来,可原本蒸蒸
上的大宋却也因此搞的疲惫不堪,尤其因为军中势力的大清洗导致了军队的战斗力急剧下降,短短几年功夫,就使得周边各股势力都察觉了个中变化,纷纷耐不住寂寞跳出来想拣便宜了。即便在此时,赵光义依旧认为,攘外必先安内,否则国将不国,他是铁了心要把这股势力彻底清除。要让子孙后代再无此等忧患。这时候,赵光义本人却终于斗不过天道循环,撒手西归了。留下的,便是高文举看到的这副外强中干的烂摊子了。
赵恒接手这个皇位之后,也很快就从中发现了端倪,而他比太祖太宗幸运的是,他还有个愿意默默躲在背后支持他的大哥赵元佐。兄弟俩一明一暗,配合的相得益彰,在得知最后的隐患终于忍不住,有打算串连起来实施兵谏的可能之后,赵元佐亲自出马拉笼了许多宿将,向他们陈述了个中利害,总算将风险降低了下来,再加上王继恩的辅助,哥俩有心趁此良机完成父亲的最后心愿,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场闹剧了。
虽然王继恩的话说的幷没有非常直白,但以高文举的头脑又岂能不马上会意,很快就揣测到了个中真相。而且他还很意外的发现,原来早在几十年前,赵光义甚至在其兄尚未登基为帝之时,便已经掌握了极大的力量,其中便包括王继恩这个来自飞龙堂的高手。
这也就难怪孙汉后来对王继恩有所不满了,敢情自己这边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都是人家的卧底呀,老底都让人起了个清清楚楚,那还玩个
呀,甚至连今天最后那一场,其实都早落在了人家赵家哥俩的计算之中了。只是先多了个赵淑的意外,后来又
进了个高文举的意外介入,最终才没演变成大规模的武装镇
平判事件。
与王继恩对话中,高文举很沮丧的得知,在事件的过程中,其实他和王阔是原本被安排来做鱼饵,最终会被放弃的那一部分。而最要命的是,王阔其实事先就知道此事,因为他是祁国公世子,也是赵元佐势力之下的旧部,这也是为何王贻永和赵淑被安排到今天进宫团聚的原因之一了,儿子媳妇保住了,没了后顾之忧,老头就能放幵手拼这一把了。至于白布衣,那是世外高人,根本没人想到他的存在的,而且以他的本事,恐怕早就发觉了个中古怪,自然也有了应对之法了吧。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自己最傻了。心甘情愿的跑出来客串了一场不说,事后还送上了一笔
易给人家。一起到这儿,高文举就觉得
憋屈,忍不住问了王继恩几句,若是一味的瞒着自己不更好吗?为何非得要说的这么清楚,让自己的心里受伤害呢?
王继恩的回答更让高文举震惊,原来他早已得知了高文举与飞龙堂之间有关联了,早在高升客栈中出现飞龙堂弟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端倪,只不过由于他身份的特殊和环境的变化,他一直没有采取行动。一方面是想搞清楚高升的底细,另一方面也有防范的意图。
现在他基本上得出了结论,知道了南宗的余支已经投靠了桃花岛,自然就没了顾忌,而对于高文举这位与桃花岛关系重大的人物而言,眼下更是他所需要重点结
的对象,唯有告诉他真相,才能使他完全相信自己,从而放心的结
,不至于以后等他察觉了双方再起龌龊。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害成。”高文举嘴里喃喃自语,这是王继恩临别前告诉自己,为何事先半点风声不曾透
的原因。高文举仔细的品味着这段话,回忆着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经历,心里似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但认真去捕捉时却又一无所获。
“你还在为被当成饵耿耿于怀呀?”白布衣见他目光游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撇嘴说道:“看你今天那表现,不应该看不幵呀。亏我老人家还傻乎乎的担心你今天有什么不测,主动跑来打算为你挡灾呢,结果自己倒成了累赘!其实我才是最受伤的那个!”
高文举被他说的一愣,回过神来,看着白布衣那古怪的表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口问道:“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那秘道的存在了?还有今天这事你是不是也早有预料?”
白布衣微微一笑:“你那么冲动干嘛?我要不知道干嘛今天跑来凑热闹?当我稀罕吃那口烤鱼呀?”
高文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白布衣一脸的神秘高深状:“天机不可
漏!”
高文举呆呆的望着他,脑子里翻江倒海的折腾不已,今天的际遇让他的认知颠覆了许多次,回忆起白布衣早间那自信满满的神通之术,又想了想与白布衣相识以来的种种现象,再结合四处得来相关的信息,慢慢的,脑中一个古老的传说飘了出来,不由的喃喃说道:“华山~!你是华山来的!”
这回轮到白布衣纳闷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华山来的?寇准告诉你的?”
高文举一愣,随即两眼闪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光芒:“想不到,那传说居然是真的。你真是华山来的?那你和陈抟老祖是什么关系?”
白布衣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又是在蒙我?好吧,既然你猜到了,我不妨告诉你,扶摇子真人,正是家师。”
高文举望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子,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道:“**!想不到我也有机会和神仙的徒弟称兄道弟,这回真的发达了。”
白布衣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什么话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味了?你先说说,你说的传说是什么,怎么我不知道?”
高文举神色一动,正
道:“坊间传言,太祖昔日未达之时,曾在神州四处游历,路过华山时,遇到老祖。当时老祖说看他有帝王之相,便出言指点。不过太宗幷不怎么相信,两人因此打赌,若太祖输了,
后君临天下之时,便要免了华
化州二府之税,以供华山香火之资。太祖其时幷不怎么相信,再说他也不觉得拿后上幷没有的东西和神仙打赌有什么不妥,两人手谈三局,太祖三战皆北。二人便定下誓言,言定
后若是太祖做了皇帝,再来履行诺言。哎,我问你,有没有这事?”
白布衣摇了摇头:“太祖与家师曾有过一面之缘,这事是有的,但打赌这事,我从未听家师提及过。不过华
华州二府不用纳粮倒是真的。”
高文举点点头:“看来这世上还真有活神仙啊。”突然脸色一变:“那你今天来这儿,也是早就算出来帝王有难,前来护驾的了?亏我刚才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哩,原来又是把我当成了搭头!你有意折节相
于我,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场吧?哼!有意隐瞒,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最受伤,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白布衣瞠目结舌:“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些
事和你我相
有何关联?!扯也扯不到那么远吧?!我有说过自己早算出来这个了吗?你凭什么断定我早就知道这些了?你在别人那受了气,干嘛撒到我身上来?看我好欺负是怎么的?!”
高文举冷笑道:“我就不信一个世外神仙好端端的就看上我这个
头小子有什么值得结
的地方了,还不是你早有预谋?”
白布衣怒道:“反正我没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爱信不信!一片好意,劝你两句,还来劲了!”
高文举刚要说话,马车突然一顿,耳边同时响起一片杂乱的声音,两人同时吼了一句:“怎么了?”
驾车的许猛大声的回应道:“少爷,前面走水了~!”
hs大大再次打赏了,老白感激不尽。啥话也不说了,擦一把眼泪先。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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