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的山区不落后
很久以来,我就习惯了放任自己的思维,让它的任
在某一个时刻漂游至远。
但是今天,它把我带回了那个偏远,却处处绽放着文明与进步花蕾的贫困山区,让我的心再次受到了那里的冲击。
可以想象,从一个省会的大都市迈进一个国家级的贫困山区,只沿途景物的那般变化,那心境就应该充满了失落感。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肥硕的中巴客车载着我们静静的滑过高速公路,又颠簸了三个小时的国道省道以后,终于在我的不经意间迂回在了那个山区的沥青路面上。
这里的山景似乎有些别致。尽管山依然存在,河依然
淌,但他们好象早已习惯了像长辈一样,隐藏在代表着进步的楼房庭院背后,默默的站立。
而那些楼房庭院却一派瓷砖明镜和破房残垣相汇相溶的景象,看起来像正在出蛹的蛾虫,与现代都市里全是高楼大厦的景致完全背离。或许应该有所失望,然而,在此处,在我看来,却一点也没有那种做作,倒是让我联想到一个画面:在一个朝霞蓬
的清晨,无数个朴素的老妇依偎着自己的儿女,而这些小辈们精神抖擞,衣着鲜丽,各自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他们满怀希望地排列在路旁,用坚定的目光望着朝霞洒下的方向。
是啊,山区年轻的一代哦!你们像这些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兴起的建筑一样吗?我知道,尽管你们接触了文明,享受了进步。可你们终究还是大山这位伟大母亲的儿子。你们能否像周明敏在《中国人》里所唱的“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一样,无论在
与前卫的外表下多么辉煌,多么灿烂,也依然能够用心的来守侯自己的母亲呢?我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
可惜,小城到了,那些让我遐想的房舍也很快就让车水马龙的人
拦在了我的视线以外。小城虽是山区的小城,乍看,却与山外的小城并无二而样。唯一能说明它的确是一座山区小城的原因,就是我内心把它定位成山城的潜意识,和小城四周虽然因为距离远而变的隐约却依然可见的山峦。倒是乡下的景象还没能麻痹我的意识,我终于在一个村庄里,找到了自己身处黄土高坡的感觉。
那里,山路弯曲,一旁伴沟,一旁伴山。村民们每隔一段择一开阔的平地,用石头在上面砌出几间窑
,围出一个院落来。可惜有这般平地的地方并不多见,有的隔了七八百米才能找到一处,有的则高出山路四五米,户主只好从路旁另辟小路,迂回至自家门前。所以大部分人家,只需立在院中,抬头可见院门,俯视可见院落,这种感觉远比驻足于楼房的窗前更能让人产生居高临下的感觉,起码它比远眺的楼房更有层次感,更有突兀感。
所以,沿山路自村头行至村尾,就可以说是挨家过户了。只需稍加留心,村里有多少户人家也就了然于
了。
这样的村庄,看着有些杂乱,似乎与平川里小康村的富足相差甚远。然而,山路虽陡,却是水泥铺路;院落虽小,却是水电永贮;石窑虽旧,却是电器满目;村人衣着朴素,出行驾驭摩托,小车者也不在少数。他们和其他地区的农民兄弟一样,也做些种田以外的活计,以增加收入。
但田地永远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村里的田地大部分不在居住的这座山谷里。进田的路是政府出资用转载机拓宽拓平的。开始的一段先是上坡,接着利用山与山之间连接的部分延伸出去。于是,这条忽高忽低的田路便在不计其数的山头之间蜿蜒穿梭。
田地的所经之处,即使灶台般大的山坡,也种满了土豆、大麻一类的作物。这些都是村民自己一镢一锹开垦出来的田地。政府帮忙平整的田地则在高低不一的山头上,每个山头的最高处是一块最好的田地,算是良田。这里所谓的良田,其实主要是以它的平整和范围来衡量的。至于灌溉,那只有在自家房顶的菜地才能享有的优待。这种山头上的良田,最大的百余平米,最小的也有几十平米。它的四周,则是落差两三米的环状田,宽约四五米。环田的边缘,又有两三米落差的一片环田,如此类推,山头便被削成了台阶状的几截较为宽阔的田地,这就是所谓的梯田。
我最初登上山头的时候,正是午后时分。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象秃头上的虱子,明摆在了毒辣的太阳下面,让我无法躲避。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常年累月,在此经受着阳光与风雨毒蚀,却依然辛苦劳作的农民。
我把目光放了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一条能将这些山头一笔勾勒出来的线条,它们似叠似重,沟壑纵岭。望着这些大同小异,却大小不一的山头,我第一次把书本上的黄土高坡与脚下的这片改造过的土地联系在了一起。
那一刻,我看到了平川里长满荒草的一片片农田,看到了侵占大片土地却闲置在一旁的一个个工厂,看到了以变卖土地来中
私囊者们的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但我眼前闪出更多的是这片梯田里,一位位低
曲背,汗
双颊的朴实农民和为了开辟出这里一亩甚至一分田地而终
奔波的国家干部的伟岸身躯。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当我任思绪重新飞回到那片土地上时,仍然不能不为那片山区里刚刚取得而且正在不断发展的文明与进步感慨不已。
什么是贫困,什么是希望,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似乎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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