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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旗袍情结
   说到旗袍,很多人就会想起《花样年华》,想起张曼玉在剧中展现出的时而绚丽时而沉静|、时而热烈时而端庄、时而保守时而奔放的万种风情,据说剧中她共更换了23款不同色彩、不同样式、不同风格的旗袍。那一件件在夜和转身间盛开的曼陀罗,当年在华人女中间掀起了一高于一的旗袍热,且到现在这股热还没完全退尽,商场里年年迭出新款的各种风格的旗袍,各种场合中摇曳的风姿绰约的身影,就是最直接的说明。

 我对旗袍的热爱,却早在《花样年华》之前,若要细细追溯的话,那还是在1991年。那年在大学图书馆的角落里偶尔翻到了一本书页已发黄的小说集《心经》。看完以后,那样苍凉的情怀,那样对人生、对人情彻骨地透视,那样熨贴的通感的表现手法,特别是那样描写民国到三四十年代各式女服装的绮丽文字,让我无法释卷,十二分地喜爱。回过头来再看作者谁,——“张爱玲”就这样,我不但喜爱上了一个后来被千千万万小资奉为经典的人物(嘿嘿,当年的芭蕉也算是张的fans哦,到处搜罗她的各类作品),而且从她的一系列如翠蓝、莲紫、月白、磁青等对服装色彩描写的词中,给自己的着装定了位——中式装,这一定位就直定到现在,以后怕还要定一生呢,呵呵。至于中国大陆后来掀起“张爱玲热”那是在1993年以后的事了。

 我穿第一件旗袍也就是在91年秋天。那时商店里卖的所谓的旗袍难看得目不忍睹,或者是花团锦簇的大红化纤真丝料的结婚礼服,或者是非紫红即墨绿的化纤丝绒料宾礼服。我的旗袍是自己凭想像设计改良、请专做中式服装的裁师傅量身定做的。湖蓝色全华达呢料子,环领、长袖、及膝不开叉,背后从领直开到上的隐形拉链。待得新衣裁成,穿上长筒丝袜,黑色低跟皮鞋,就那么一袭简简单单的蓝衫,走在十月校园漫天飞舞的梧桐叶中,却引来众人的频频回首。我知道,我选对了今生的衣缘。衣服和人一样,也是要讲缘分的。

 随后,就有了第二件、第三件…。以至到现在加起来数十件的旗袍及中式装。当然,随着衣料、样式的过时,颜色的蔫褪,一些现在只能在橱底。偶尔取放衣物看到她们时,我依旧是满怀怜惜的。因为她们一路承载了、承载着我的青葱岁月,她们的身体里一次次活跃过我的身影。

 我的旗袍,多是定制,且也多经过我自己设计改良。虽无服装绘画功底,但我会用详尽的语言描述给裁师傅听。比如我不要高领,电影中张曼玉那种把下巴撑得高高扬起的旗袍,我以为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里只能够用来表现艺术,绝对无法去适合现实生活;其二旗袍的开叉不能高。不管旗袍长短,叉最多开到膝上5寸处;还有,我一直要求手工滚边,这正是体现旗袍之古古香处,而成衣就很难做到这点,甚至像“陶玉梅”这样的名牌也少有做到(当然,若遇到合我眼光的成衣旗袍,还是照买不误的)。因此,经过我自己设计的旗袍,少了那些太拘谨、太优雅、太高贵的元素,而多了些红尘烟火气,就是穿着上班、逛街,也不会显得突兀的。

 二十几岁时,我多穿棉布旗袍。额前一字刘海,一头黑色油亮直发垂在耳下三、四厘米处。记得有年夏天,和男友(现在俺家的牛魔王)相约去植物园赏荷。我穿了件蓝印花布的无袖旗袍,衣摆在膝上一公分的模样。靛蓝色的底,前襟和前后摆均斜绕着白色的紫藤花,白色蝴蝶花盘扣,领口、袖边、下摆均用白色真丝滚边。配上透明水晶长筒丝袜,透明水晶凉鞋,小巧的白色坤包。当我娉娉婷婷地走向他时,一向内敛持重的他,忍不住对我说了句,你真漂亮。羞得我脸也红了,其实我知道是人借了衣的光呀,呵呵。

 而今年过三十,我多选择真丝旗袍。发型也改变成细碎的亮黄棕色波。二十几岁的女人穿真丝旗袍,易给人留下老气的感觉;而三十多岁的女人穿棉布旗袍,又多少会给人留下点寒酸的感觉了。旗袍一如人,棉布展示的是二十岁的清水出芙蓉的神韵,真丝展示的是三十、四十岁浓妆淡抹总相宜的风采。

 现在坐在电脑前的我,穿一件月白色韩国真丝无袖长旗袍,衣摆在脚踝上5寸处。斜襟,三对同蝴蝶盘扣依次钉在斜襟上,袖口用同料同滚边。旗袍的左下摆是一簇手工绘制的牵牛,绿色的叶、红色的花。另有两枝花朵,一枝含苞、一枝盛开,在几片新叶的簇拥下,顺着深绿色藤蔓,一路向上绕,绕,直绕到人前,绕到人心里,绕出我今天这篇短文。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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