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
1。
现在是早晨十点,刚刚吃完早饭,不是我懒惰,是今早的事务实在繁多。
早晨,小丫头哼哼嗨嗨地在
上赖了很久,不打算起
。我在一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一车的好话,终于让她的小脑瓜清醒过来,没成想,她竟然说:“都怪你,昨晚翻来翻去,让我一直没有睡着觉。”真是天大的冤枉,每次陪宝贝睡觉,我就得装出一种死亡的状态,因为,不小心动一下,她会因此而兴奋地玩上半天,弄不好还会引出一大堆没有边际的话来,让睡觉时间无限期地延伸下去。我的电脑还开着,准备了一半的教案还等着我,还要克服瞌睡的不断袭来。
难!但是告诉你,这就是根本无法逃脱的最真实的生活。
2。
最近我家的电视一直定格在央视四台上,好像我一直很关心伊拉克的战事,还有近来扑面而来的关于“非典型”的消息。
起
后,第一件事是刚打开电视,说是那病又蔓延到了台湾。台湾政界又酸酸地动着小心眼,有了新的话题。这些我都不关心。
妮妮说:“那个肺炎的病,死了28个人。”
我看了她一眼,想到了“全民皆兵”这个词。电视里有那么一个大而厚的口罩的特写,让人一阵感到可笑。指给妮妮看,妮妮没有表情。
我说:“你坐下,我们看看新闻,关于那个肺炎的。”
妮妮坐下,却说伊拉克打仗,她害怕。
新闻里,广东省的副省长陪着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家畅游珠江,妮妮说,没意思,她要上学去。我说:“你等等,我们看后面一条。”
新闻公布了关于“非典型”的新的数据,说是山西病例24人,死亡一人了。我有些吃惊,前两
还说只有四人,并且已经出院。
有一种东西没有腿,也不坐飞机,却穿梭地飞快,而且让本来很遥远的生死的间距一下子拉得很近。
我笑着说:“妮妮,妈妈要是万一得病死了,你要好好活着。”
妮妮也笑着说:“那当然,不然爸爸回来,我们都死了,他会伤心的。”
“呵呵,真是好孩子。”
心里胡乱琢磨着:哼,要是我,一定不戴那么笨的口罩。
3。
晚了,妮妮迟到了。幼儿园已经开饭了,小朋友们吃着“乡巴佬”鸡蛋,那东西的味道还是不错,很多小孩子不喜爱白水煮蛋,却喜爱吃这个。一群小孩子吧嗒着小嘴,香香地吃着,我好像又看到了生活的美好的一面。
我坚持锻炼身体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从幼儿园出来,我向学校的操场走去。路上还是遇到了妮妮同学小宇和他的
,一老一小,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一个星期以来,我发现他们天天迟到。小宇出生不久,父母离婚了,把孩子留给了这个年迈而且身体不好的
。前两天我介绍给小宇
一种含片,还是珊珊介绍给我的,说是能够预防“非典型肺炎”那种药在药店里要卖十三块多,老太太嫌贵,又去了别的药店,买了一种便宜的,询问我是不是一样的啊?我心里轻轻地
痛,回答她,是一类药,应该都一样吧?!
4。
跑步,很有意思。但是跑的时候,总想起父亲在我们小的时候说过,人生就是一场跑步竞赛,不进则退,会被别人甩在身后。到现在我还是并不太明白,为什么人生是要拼搏在跑道上。小时候,得过百
咳这样的病,剧烈跑步后,总要咳嗽好几天,所以对跑步这项运动有了本能的抵抗力。
我不跑步,我走路。一圈又一圈,应该走出的是螺旋线,因为走出去了,就不可能回到起点。
可是被无辜剥夺去“生”的权利的人,又有什么比赛的意义?
我在想,我能不能去爆发疾病的医院转转,也得上那个时髦的病,算为医学做一些贡献。活着有时很无聊,也很累,但是,要想死,还得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自己打回去了。和父母一直相隔很远,这么多年也没有承
于父母膝前,女儿还小,想死这条路,早就被封死,想也不要想!
想死还来锻炼什么?不但不想死,还想活得更好,为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死亡这个东西很奇怪,对于一些人,是不想得到反而不得不去死亡;有的人想,却不能选择死亡。那些能主宰自己生命权利的人,是不是一定幸福呢?
5。
美国已经较大规模的进入巴格达市区了。是不是战争就要结束了?关心了一段时间的战况后,感觉我有点麻木了,看电视反而成了习惯。
3月20开战的时刻,我正好下了第一节课在休息室里休息,电视开着,说是美伊战争拉开了帷幕。回到教室后,我对我的学生说:“伊拉克和美国的仗打开了,又会有多少人无奈地选择死亡?你们很幸福,还可以趴在教室里睡觉,而且,我还不管你们。”学生一阵大笑,我总是怀疑我交给学生的这些很难的知识,会不会有用?
就在那天我得知婆婆住院,我去看望她,病房里一群不太精神的有病的老太太却在精神地谈论着伊拉克。我坐在那里,一阵无言。
多少伊拉克的平民在战争中死亡,没有人关心。地球的资源在无辜地浪费着,大气环境在遭受着恶劣的破坏,伊拉克的文化古迹奄奄一息,可是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面前,那又算什么?
我知道我有时很卑劣,因为下意识里,我曾希望美军多多死亡一些,也许他们的死亡可以换回更多无辜人的生命。力量的悬殊还是将胜利的旗帜暂时放在了强壮的手里。但是永久的胜利,有没有存在?还要交给历史来评判。
6。
死得其所,一直是人的价值观的最好的体验。伊拉克平民的死亡和张国荣的故去,哪有可在一起攀比的道理?一个是几百万人在经受灾难,一个是只有一个人;一个是牵动着千亿的资产,一个是无非几亿的港币的遗产;一个是关系民族和地球的人道还有环境的命运,一个是有点肤浅的张
的眼泪。
不是说死亡有什么不平等,其实在死亡面前,所有丧失生命的生物都是一样的。但是不同的死亡带给人们不同层次的思考,有的肤浅而有的深刻。
央视关于报到伊拉克战争的画面里,有一个头上包扎着纱布的小男孩,哭着在叫“妈妈”妈妈那个词,不管是什么语言,发音都很相似。我说:“妮妮,你看,他在叫妈妈。他在害怕。”还有一个镜头是一个伊拉克的蒙着黑色头巾的小女孩,大大的,略带稚
的眼睛,没
M.MhuA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