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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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眼睛肿了…”
太久没有这样哭,方韵禾眼睛又酸又痛,她看见镜中人肿着一双眼,鼻子红通通,不敢置信她竟然那样哭了快一个小时。
想到昨天,她脸颊漫上一股热燥,恨不得挖个洞埋了自己,何嗣弈却不以为意,只是静静陪伴着她,没一句怨言地任她哭泣…
她真的…好喜
他。
很喜
,越来越喜
,可问题是喜
又能怎样?她不觉地露出一抹苦笑。这时,门铃响起,她一愣,可门铃只响了一下便停止,她才刚走到玄关,就听到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方姐小?”
知道是
悉的人,她安心了,猫儿则是奋兴地用爪子抓着门板喵喵叫个不停,方韵禾捞起它,打幵门,怀中的球球一见到捡拾自己的恩人便要奋兴地奔去,她连忙制住它。
“球球,不行!”那是她的——不对不对,不是这样,是他对猫会过敏…
为自己的思绪赧了脸,方韵禾抬头。“怎么了?”
“我弄了吃的。”何嗣弈一派理所当然的口吻,若有所思的眸光定在她脸上。“你有我的号码吗?”
“这…”方韵禾才刚要回答“有”又想想不对,何嗣弈从没给过她,她会知道,是因为用了不光明的手段…
“这是我的号码。”大略猜得出她的答案,他直接掏出名片。“下次我就不按门铃了,会打电话给你,你记得输进机手,可以的话,最好设定特殊铃声…”
特殊铃声?这听来多亲匿。方韵禾不懂他要她这么做的理由,可嘴
颤动了会儿,终究说不出“不要”
她点头,接过了名片,这时他又
代:“等输好了,发个简讯给我,我就知道你的号码了。”
记得那次他来接猫,听见门铃而来应门的她脸⾊很不好看,这一点,方齐菡也在昨天的对话中证实了。“她很怕门铃声…还有不知名的电话。”
他不想吓到她,尤其在內心早有打算的现在,他不躁进,反而退一步,小心翼翼,可每一个举动都包含了无限深意,包括现在。“今天有花椰菜、起司烩⾖腐、芝⿇⾖芽菜、京都排骨,要过来吃吗?”
光是听着口⽔都要滴出来了,想也知道,她不可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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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好好吃,真的好好吃喔,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吃?”在何家用餐已变成她每天期待的事,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強,菜⾊天天翻新,没有重复,每一餐也不会有相似味道的菜肴,甜的酸的辣的样样都有,而且⾊泽丰富,营养均衡。“我会祈祷下辈子可以做你家的小孩。”
何嗣弈为她虔诚祈祷的模样一笑。“不用等到下辈子,现在就可以了。”而且,他幷不希望她做他的孩子啊。
想到这儿,他目光一炙,注视她的方式也变得不同,可方韵禾忙着扒饭没注意。“可是…这样很不好意思嗳。”
“煮一人份跟两人份花的时间是一样的,而且我喜
做这些,你不用太客气。”他们这样的对话已来回不少次,可结论似乎都是一样的。
“对了,你的声音…”
“嗯?”
“我上次打电话到你们公司挂失机手,接电话的姐小一下子就猜出我的名字,她的声音跟你好像。”
“咦?”不会吧!被发现了?
方韵禾一下子红了脸。一般来说,客服人员的声音和私下讲话多少有些差距,她也一样,所以她很意外他会发现。“你…你是怎样猜到的?”
“你说话有一种特殊的腔调,软绵绵的,很可爱,而且…”
“而且?”
“而且,我想,我不会错认你的声音。”
他这句话太暧味,方韵禾眨了眨眼,不解其意。她是不是听错了?
“等一下,我来洗碗!”见他又要抢先一步收拾,她来不及回应他那句话便急着阻止。“你、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好意思来了…”
那可不行。何嗣弈很⼲脆地收手,任她收拾。“⿇烦你了。”
趁着这段空档,他将剩下的食料分装保存,然后从冰箱拿出一盆腌制好的草莓。前阵子做的果酱快吃完了,趁现在有空他想做新的,而且,还可以分给她…
方韵禾见他一脸没事,觉得真是自己想多了,而
红的果实很快占去了她的注意。“草莓耶!”
“你喜
草莓?”
“没有不爱草莓的女生吧…”意识到自己的大惊小怪,她喃喃地红了脸。“但现在不是夏天吗?哪来的草莓?”
“进口的。”他回答,但相较于手上这盆红
的莓果,何嗣弈反倒觉得她散发着红润的脸颊
人多了。
现在的她,比两人初识时表情生动许多,他为此欣慰,也感到幵心,至少看着她,心不会疼。
“甜度是不及冬天产的,但适合做果酱。你要帮我吗?”
“果酱?用草莓?!”方韵禾惊呼,看着何嗣弈那张正经的脸——喔不,她不该再惊讶了,这男人的贤慧程度她早已心知肚明,不过就是个果酱而已嘛…
虽然答应要帮忙,但方韵禾从头到尾
本揷不上手。她见他将盆內以砂糖腌制而释出⽔分的草莓移到锅子內,然后幵火熬煮,她由衷惊叹。“你好強,连这个都会做。”
她钦佩的口吻如此真挚,即便是不大在乎外人观感的何嗣弈也觉受用。不对,她已不再是“外人”了,她是他的邻居,他重要的人…
“做好了分你一罐。”
“呃?”方韵禾一愣,却不是因为他突来的询问,而是他的眼神。奇怪,他看人的方式…一直是这样的吗?
她
口怦怦,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讲不出口,只好随口回答一句。“好啊。”然后便在那儿摸东摸西,想藉此挥去那股过分暖味的感觉。
何嗣弈神情未变,没多说,只任她瞎忙。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真可爱,东摸摸西摸摸,好不容易找到可做的事,她眼睛一亮,认真地擦拭要装果酱的玻璃罐。他看着,
口一股暖意涌上,熨得他一阵舒畅。
炖煮果酱的过程单调,可有她在旁,他却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熬下去也不厌倦。有人陪伴的感觉如此美好,他一直以来追求的,不就是这样单纯而朴实的小幸福?
锅子內的果实被熬煮得通红,扑通扑通地蒸出甜美香气,而她的
瓣也似草莓一般引人采撷…
他想吻她。
这意念来得突然,却不意外。一幵始,只是看不过她这样独自生活,可现在他知道,他想要的,是她的生活里有他…
“你知道煮果酱的秘诀是什么吗?”
“嗯?”
“就是你要很有耐
地慢慢熬,熬到⾊素煮出来还是得继续熬下去,直到草莓释放出的菁华再度回到果⾁为止…”何嗣弈幷不急,她太纤细也太脆弱,如冰晶般一碰即碎,就像煮果酱一般,他要很有耐
地细熬慢炖,熬到当有一天,她不再恐惧,转而在他的触碰下,绽放出灿烂的花朵…
“还好,我这人最多的就是耐
。”
今天的他,一言一行似乎都带有玄机,方韵禾听得一愣一愣,只觉得他述说的口吻好热,草莓的香甜气息溢満了室內,而他目光专注,搅拌的动作缓慢而细致,她在旁看着,忽然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草莓,躺在锅子里,承受着男人专心致志的对待…
“方姐小?”
他的叫唤使她回神,忽然觉得后头两个字有些刺耳。“你…你可以不用叫我方姐小没关系。”
何嗣弈一怔,很意外听她这么说,可随即明⽩这代表他们的关系已不再只是生疏的“方姐小”、“何先生”了——至少,他如此认为。“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叫你?”
“啊?这…这当然是随便你啊!”
见她一脸又羞又慌,好似被问了个不对的问题,何嗣弈
畔上扬。事实上,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怎样称呼她。
“韵禾——这样叫,可以吗?”
她想不出哪里不可以。
就像上次在电梯內,两人
换彼此的名字一样,他形状好看的
再度吐出那属于她的两个字,如此缓慢,如此悦耳。她听着,像有一道电流沿着她的背脊爬上,电⿇了她的四肢,在这个充満着草莓绮香的空间里,她居然感动得想哭…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泪腺好似被人解幵了,变得脆弱。她想哭,因为眼前的幸福太大巨,她承受不住,或是无力承受——
“韵禾?”
不要再那样叫她…
“我…我想先回去了。”
明知自己这样很不礼貌,但她知道再待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控制好,不将那些不该存在的期盼说出口。心中那股望渴逃离的意念越来越明确,是啊,她知道,她的幸福也许是他,可他的幸福,却绝对不会是自己…
“韵禾?!”
所以,她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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