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届
平庄是个小村,全村人几乎都姓平,不是爷爷辈,就是孙子辈,再不然就是叔伯兄弟辈,反正都是祖辈们曾在一个尿壶撒尿的关系。小村中仅有的几家外姓也不甘寂寞,不是和平家攀儿女亲家,就是和平家拜⼲亲,即使是村口那个没有亲家也没有⼲亲的小寡妇⽔灵也不甘寂寞,和村里的土财主平小用有一腿。
村支部要
换届了,小村一下炸了营,
套了。原因是平小用要和老支书平塞北争位子,最让人头疼的是平塞北是平小用的亲叔叔,他俩与村中的其他家族成员有着相同的亲疏关系,村中的外姓人也都是两人共同的亲戚。
一大早,平小用就开始和老婆夏蝴蝶商量起了如何拉选票。这两口子先是摆着脚趾头罗列有选举权的人员名单,然后商量决定花钱买选票,每票200元!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别说,有好多人都保证要选平小用了!
原本,夏蝴蝶是不同意平小用花大价钱买选票的,认为当个小小的村支书,挣的工资还不够买三个核桃和俩枣。可是,当平小用指着夏蝴蝶的脑门子大叫“妇人之见”时,夏蝴蝶似乎悟到:如果能够当上村支书,可以卖完荒山卖河滩,还可以向县里要点赞助和专款。
夏蝴蝶这样的女人都能看到村支书的油⽔了,当了十几年村支书的平塞北能不清楚
支书有多肥吗?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平塞北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有点老奷巨猾。这家伙先是假惺惺地对大家说:“我老了,早就不想⼲村支书了,现在看到我家侄子德才兼备,心中无限欣喜,我有意带头推荐我侄儿平小用做咱们村的村支书。”紧接着,这个老家伙又信誓旦旦地说:“等平小用当上村支书之后,我一定全力支持新支书开展工作!”最后,这个老家伙又抱着几个在村里很有威信选举人,眼泪汪汪地说:“原本想,我如果再⼲一届村支书,就给你什么什么好处,给他什么什么好处,再给你弟弟、你妹妹什么什么好处的,现在我不能继续担任村支书了,感觉特别对不住你们啊!”
任是铁石心肠的冷面人,也会被平塞北的⾼风亮节所折服,被平塞北的超凡境界所感动,被平塞北含沙
影的承诺所收买,何况是简单直慡的平庄村村民!
仅仅一天,村里人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平小用,一派支持平塞北。因为大家都是家里人,所以谁的想法都不会隐瞒谁,即使想瞒也瞒不住。
随着选举⽇期的⽇渐
近,平小用的买票工作也⽇渐⽩热化!只见平小用一直都是不停地给那些保证选他的选举人买烟送糖兼请客,还在像⽇本鬼子进村一样一次一次地到那些不保证选他的人家去搞扫
,恩威并施,软硬齐上,力争拉拢成功。
第二天就要搞选举了,平小用怎么算都算着自己和平塞北的票数在伯仲之间。最恼人的是自己的老婆夏蝴蝶前几天刚和情人⽔灵打了一架,这次⽔灵态度很硬坚,如果平小用不修理修理夏蝴蝶,她就坚决不投他这一票!
平小用是绝对不可能为了情人修理老婆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非常需要情人这一票!
话说平小用这小子不但花花肠子多,嘴巴上的功夫也是一流的。他先是嬉⽪笑脸地讨好老婆夏蝴蝶,又奴颜婢膝地给夏蝴蝶拍马庇,最后又可怜巴巴地说自己如果争不上这个村支书会有多惨。听的夏蝴蝶心里像打破了五味瓶。
看夏蝴蝶被服征之后,平小用又开始给夏蝴蝶做思想工作,请求夏蝴蝶同意他到⽔灵家去睡一宿。再说这夏蝴蝶一方面是真为男人争村支书的事着急,一方面是认为不管⽔灵再怎么引勾自己的男人,自己也是正宮!所以,在平小用做了一马桶唾沫星子的思想工作后,夏蝴蝶就同意他到⽔灵那个小寡妇那住一宿了。
晚上,咱不说平小用如何卖力讨好⽔灵,也不说夏蝴蝶如何独守空房,咱再看平塞北在忙啥?!这老家伙还真没闲着,他跑乡里了!先是看到这老家伙和乡导领钻在小屋里一阵密谋,再然后就是看到那乡导领开始给村里一些人打电话做思想工作了。
最有趣的是天亮之后,平小用前脚迈出⽔灵的家门,平塞北后脚就踏进⽔灵的家门。当然,平塞北不是来觉睡的,即使他想睡,人家⽔灵也不和他睡,嫌他老。这平塞北是来拉⽔灵一块进村委会班子的!这⽔灵就想啊:“平小用他用着我这一票了,来睡一宿,用不着我那一票的时候从来都是睡半宿就跑。如果我进了村班子,他进不了,那他以后用我的时候不是还很多吗?那样岂不是每天晚上都会睡到我的炕头上了!最关键的是他那老婆比我低几分之后,就再不会为抢男人而和我打架了!”想到这,⽔灵立刻下定决心:选平塞北!
投票过程很机械,也很简单。投票结果当场也就宣布了:平塞北比平小用的票多!理所当然,村支书由平塞北来继任。
平小用当场就骂开了:“妈的,平塞北真虚伪!妈的,你们就认那些伪善的人!”
只见平塞北走近平小用,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说:“小子,和老子斗,你还忒嫰!告诉你,要想当官你还就得要先学会装B,并且还必须要装得像!”
最热闹的是夏蝴蝶,只见她立刻就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念叨:“我这又破费钱财,又外借男人,最后也当不上支书夫人,我到底图了个啥啊?!”
最安静的是⽔灵,她最先离开的会场。因为她在投票之后才知道进不进村班子不是平塞北说了算的!因为她不敢让平小用知道自己没选他,所以她还不能和平塞北腾折,只有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会场。
换届工作结束了,由于大家在投票过程中产生了大巨的分歧,于是小村中的爷爷已经不再是爷爷,孙子也已经不再是孙子。只有街里那个没有选举权的长⾆妇在大声取笑:“你们这投票选举到底是搞主民啊,还是在分帮建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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