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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且听杀声
 “吃了没有?”

 “今年多大了?”

 “在哪儿做事儿?”

 “读的什么学校?”

 “喔,自力更生,嗯,这样很好,现在‮家国‬很提倡年青人自主创业”

 ‮导领‬与小朋友之间的谈话就这样开始,就像是胡同口的厕所旁边偶尔撞见的两个并不的邻居。易天行坐在沙发上,余光里见正在下棋的那二位似乎并不在意这边在说些什么。

 谈话刚开始,似乎就要结束。先前引易天行进门的那个秘书轻步走了过来,附到‮导领‬耳旁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导领‬站起⾝来,将自己的夹克拉链拉好,脸上露出那种招牌式温和的笑容,笑容里却流露出一丝坚定的意味。

 易天行准备说几句什么,被他一挥手強行止住。

 “我马上要去参加一个会议,就不能陪你多说话了,要知道,我是很喜和年青人流的。”‮导领‬同志习惯于并不需要太多考虑听众的感受,便开始做总结陈词。

 “‮国中‬宪法明确规定,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国中‬有很多公民信教。我不信教,但我对宗教很感‮趣兴‬,曾经阅读过《圣经》、《古兰经》、《金刚经》等宗教经典,也经常与国內宗教界领袖一起谈。”他对易天行说道:“在‮国中‬,无论信仰何种宗教,教徒都必须遵守‮家国‬的法律。如果说将来有人被扣押,那是因为他触犯了法律,并非因为他信仰某种宗教。要知道,我也无权⼲涉司法‮立独‬。”

 ‮导领‬忽然笑了,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现代社会,每个人都必须在自己的领域內发挥作用,我能影响的范围,或许只是这么一小点地方。”

 “赵老,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导领‬同志微微抬手和正在写书法的那人打了个招呼,便出门离去。

 正在下棋的秦临川和那位喇嘛也随之出门。

 只留下目瞪口呆、不知所已的易天行还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起⾝相送。

 “这就算完了?”他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小楼里的书房安静无比,只有易天行的‮腿大‬与老式沙发布料磨擦的声音,还有书案上羊毫与宣纸轻轻接触的声音。

 “易护法请过来看看。”

 一直专心于笔砚之间的那位老人忽然说道,头也没抬。

 先前见到这人在‮导领‬面前仍然自若无比,专心于书,最后‮导领‬还喊了声赵老,如果易天行还不知道此人是谁,那就真是傻子。

 这位老人自然就是佛教协会会长,政协副主席,凌在六处上头的那位神秘理事长,赵老先生。

 “赵会长,小子对书法鉴赏可是一窍不通。”易天行拾步走近书案,微笑说着。

 “是吗?护法在宝通禅寺门口对老汉儿我的字似乎还赞过几句。”赵老先生呵呵笑道:“怎么如今却又说一窍不通?莫非我这字只适合一窍不通之人欣赏?”

 易天行知道这位老人家是在开玩笑,摇着头笑了笑:“老人家莫来笑话我。”伸过头去看案卷上的⽩纸,只见纸上写着两行字。

 “尊传统以启新风,先器识而后文艺。”

 不知这两句话何解。字面上倒是蛮容易理解,易天行微微咪眼,心知这位佛宗的大人物要自己看这两行字,定有深意。

 “古人云‘士先器识而后文艺’,但求艺业之真善美,不必随俗浮沉,与时俯仰,虚誉一时之得失,百世之下,自有定评耳。”赵老先生待墨迹⼲后,递于易天行:“这段话是一位友人所言,我转送与你。”

 “回你的小书店后帮我裱一下。”

 “是。”易天行应道:“虚誉自然是一时之得失,奈何外力加⾝,无可奈何。”

 “哪有外力?”赵老先生微笑道:“人已经走了,外力自然也就如梦幻泡影,随风而散。”

 人已经走了,说的自然是刚才那位。

 易天行此时自然早已明⽩,之所以今天会如此轻易过关,自然是靠得面前这位老人家说话,低声行了一礼:“谢谢老先生。”

 “不需要谢我。”赵老先生挪步往沙发,易天行赶紧扶着。

 “我佛宗向来讲究出世,这一点首长清楚的很。今天他之所以见你一面,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赵老先生看着他,眼中宛若古井无波,忽而闪过一丝戏谑之⾊“若只是为你加⼊六处一事,这么大的阵势似乎夸张了些。”

 易天行嘿嘿笑道:“看样子我对自己的⾝份看的太重要了点。”

 “也不为错,至少从今天起,你的⾝份就与以前不同了。”赵老先生静静道:“既然见了面,你应该明⽩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这自然意味着以往一年只在佛门內部生效的“山门护法”⾝份,终于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家国‬的认可。

 正说着话,先前那秘书急匆匆地进了门来。

 赵老先生似乎也有些吃惊。

 那秘书对赵老先生说道:“赵会长,首长有件事情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然后看了易天行一眼,凑到赵老先生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易天行耳力惊人,自然将这小声话语听的清清楚楚,不由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来。

 赵老先生摇了‮头摇‬,斟酌后说道:“林秘书,还是不必了,出家人嘛。”忽然叹道:“奈何我只能在家修行,可惜了哉。”

 秘书面上露出为难神⾊,终于还是退门而出。

 易天行知道这位老人家又帮自己挡了一件⿇烦事儿,不由微笑道:“再说谢就客套了。”

 “宗教事务局有一个好位置,我帮你推了,你应该很讨厌我这个自作主张的老家伙才对。”赵老先生微笑望着他。

 易天行耸耸肩:“看样子我还真是个天生惹⿇烦的家伙。”

 “斌苦那老家伙在电话里也常这么说。”赵老先生哈哈大笑。

 易天行忽然想到刚才在屋內看见的那位喇嘛,眉头一皱问道:“先前那位喇嘛?”

 “九世噶玛仁波切。”赵老先生看了他一眼“首长以前在那边工作过,所以请他来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仁波切,就是上师的意思,密法称“上师是加持之,守戒是成就之恨”蔵传佛教认为,上师与诸佛、本尊的地位是一样的,密教是上师与上师间代代相传延续下来的,由一位具体的上师上溯仍然会与一位本尊相合。

 “也是大人物。”易天行漫不在乎地摇‮头摇‬:“难怪可以与秦临川对弈不。”

 得佛宗之力,他摆脫了自己隐隐最烦的事情,一颗道心轻偎佛轮,清静无比,顿时回作了那个不在乎世间一切的佻脫少年模样。

 走到台上,从小楼第三层向下眺去,只见山⾕中一片青草碎花,在这冬⽇里十分出奇。草地上,有一行人正向他来时相反的方向离去。

 人群之中,便是那位穿着夹克的‮导领‬。

 易天行忽然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眼中骤然生起一层雾气…人群之中,有人回头…那人面相平常,⾝材不⾼,平平淡淡一回头,一双星目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与易天行对了一眼。

 两人的功法远远地一触即分。

 人群中那人⾝形微微一顿,脸⾊一⽩,⾝旁的‮导领‬皱眉关切了几句,只是隔得太远,易天行正值心⾎嘲涌,所以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易天行捂着心窝,脸⾊一⽩迅又一红,回复了平常,他微微咪眼寒声道:“⾼手。”

 赵老先生在一旁安静旁观,摇‮头摇‬道:“少年人总是如此冲动。”

 “那人是谁?”

 “保镖。”

 “厉害的,和秦童儿的⽔准差不多。”易天行皱眉道:“肯定不是六处的人,想不到除了上三天之外,修行界还有如此⾼手。”

 “七十年前,昆仑集了道门,但总有些特立独行的道家异人不会轻易缚手的。”赵老先生解释道。

 “真***复杂。”易天行摇了‮头摇‬,一直盘旋在他心头的那个疑问也终于得到了解释。先前他一直疑惑,为什么那位穿着夹克的大人物敢以千金之体,深⼊六处內部…这山⾕里全是修行⾼手,若有人犯了失心疯,骤一发难,还真是不知后果如何。

 “这些,从来都是最复杂的事情。”赵老先生看着他:“斌苦大师将你的决心告诉了我,知道你决定不和这些事情沾一点⼲系,我也很欣慰,我们佛家‮弟子‬,便当持清静观。”

 “我这一生,最盼两件事情,一是万民得安乐,二是‮家国‬得一统。”赵老先生说道:“前一椿事,自有‮导领‬们劳,后一椿事,明年我准备从中促成佛指舍利的出巡,但此次出巡,隐隐感觉路途并不平安,到时,还要请护法劳心。”

 易天行早就答应了斌苦大师此事,此时听着老先生又认真述了一遍,赶紧应了声。

 “你需要清楚一点。”赵老先生接着说道:“自进⼊热兵器时代以来,修行者的力量已经不再显得若⾼峰在上,正因为这种距离拉近,所以修行者才会下临人世。”

 “老虎搏兔,但老虎不会搏蟑螂。”

 “但如果老虎面对的是一个扛着火箭筒的兔子,老虎也有可能变成兔子的看门虎。”

 “事情很荒谬,但这也正是事实。”

 赵老先生将双手放在老式沙发的厚重扶手上,缓缓说道:“如今的人间,除了极少数站在修行界巅峰的人物之外,其余的修行者已经不⾜以动摇人类的秩序。而你…恰好拥有这种力量,或者说有拥有这种力量的可能,所以理事会对于如何“安排”你,始终存在着不同意见。今天你过了这关,不代表以后就没有⿇烦…毕竟,所有人对于你的看法并不一样,秦家对你有惜才之意,六处不⾜虑。但另一方势力你曾经打过道,应该知道他们的执着。”

 “我该如何做?”易天行平静请教道,他知道老先生说的是周逸文曾经所属的那个部门。

 “金刚,表佛也。金刚乃众宝之王,至坚至利,世界坏时,七宝俱坏,惟金刚宝伏蔵秘密,不可破坏。”

 易天行合什:“受教。”

 “以十龙十象之力,托起琉璃宝塔…只是,如果能以力取,为何六处面对着仙人也敢于勇猛上前?”

 “仙人殊途,作为人类的代言人,理事会里的所有人都会在潜意识里存着八个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你是人,所以如果你能以自己的力量庒服他们,然后用事实向他们表明,你本无心扰世事,他们自然不会再去找你⿇烦。”

 “原来终究是要靠拳头讲道理。”易天行比划了一下自己并不大,反而显得有些秀气的拳头,忽然想到面前这位老先生…难道他当上理事长也是靠自己的力量?

 “我知道你想什么。”老先生呵呵笑道:“我是真没有神通的人。”

 易天行先前神识一探,知道面前这位在⾝体是真正的凡人,但总是不敢相信。此时听他亲口证实,不免有些意外。

 这样一个凡人居然凌于六处之上?

 “神通有什么用?”他轻轻拍打着老式沙发的扶手。

 “保命吧。”易天行想了想。

 “命有什么用?”

 这题很艰险,易天行思考很久才试探着回答道:“感受?”

 “我是零七年生人,如今虚岁已有九十,感受的事情⾜够多了,也快死了。既然如此,命之有无又何须在意,既然不用在意命途,又何须在意有无神通?”赵老先生轻声昑道:“生固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明月清风,不劳寻觅。”

 易天行安静聆听。

 …

 过了会儿。

 赵老先生颤巍巍地站起⾝来,门外有警卫员前来搀扶:“老骨头先走了,你们呆会儿又要打架,我可熬不住,你等我走远了再下楼吧。”

 易天行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又敛声静意道:“大居士慢走。”

 …

 过了许久许久,⽇头潜⼊山⾕另一侧。

 山⾕的另一边应该有直通省城的道路,或者是简易的直升机场。在书房里安‮坐静‬了半个时辰的易天行,坐禅三味经轻轻昑诵,腹內天火命轮缓缓流转,轮心內那枚青⾊道莲缓缓绽放,烈火与青枝相依相偎,整个人的精神境界都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

 他起⾝,轻轻卷起赵老先生赠给自己的条幅,略想了想,很不雅地塞进了自己的腿里面。

 山⾕中空无一人,无鸟鸣鱼跃,只得青草闲花点缀着树梢下的影子。易天行缓步走出小楼,神识微微探出,便知道这⾕间还着许多人,许多颇有境界的⾼手,想到这点,他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空旷安静的山⾕內,脚踩在青草上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少年轻轻碾了几步,秦临川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双手负于⾝后,与他并排行着。

 “秦叔叔好。”易天行这称呼很有意思。

 秦临川微微一笑:“赵会长应该和你说清楚了。”

 “嗯。”“琪儿应该把我的话带给了你,爱委会已经改组。”秦临川看着他的双眼。

 “别介,我啥都不清楚。”易天行将那幅书法蔵的好,走起路来也不显得别扭。

 “我的态度很明确,我需要你进⼊六处,来应对未知的危险。不过既然你找到赵会长出面,我自然不会勉強你。”

 易天行停住了脚步,看着他:“危险?天上的危险?”

 “不错。”

 易天行又开始走,摆摆手懒懒道:“加⼊六处没门儿,将来看‮趣兴‬帮帮忙倒是有可能。”反正陈叔平现在不知道跑哪儿个地儿在当他的幼儿园老师,帮忙这种话尽可能地多说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系数。

 秦临川微微笑了笑:“这二十年里,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上三天的当代门主,六处秦大处长的亲爹,号称修行界修为最⾼深的一个人…确实没有谁敢像痞子一样和他聊天。

 但易天行敢。

 没了来自那方面的庒力,剩下的只是打架而已,打架这种事情,他又不怕。

 …

 ⾕中有溪⽔,⽔面上飘着碎碎的‮瓣花‬,‮瓣花‬逐⽔而流,渐至低处洼成一浅潭,潭边有位大喇嘛正卷着腿,将双脚泡在冰凉的溪⽔中,远远望去,只见喇嘛脸上一片安宁,十分惬意。

 易天行总觉得这喇嘛今天出现在六处大楼背后,是一件极蹊跷的事情,不由心头一动。

 “不是他。”

 秦临川微笑道:“是他们。”

 随着这句话出口,他停住了脚步,前方是一片小树林。

 林子里看不见人影,但这两位修行界最厉害的⾼手,自然知道其间隐蔵着何等样的危险。

 易天行回头歪着脑袋问道:“他们这算是擅自行动?”很明显,林子里的⾼手针对是他,这批势力就是先前赵老先生提过的,对如何“安排”自己有异议的那些人,那些以前叫做*爱委会,如今不知道又是什么部门的人。

 “难不成现在改名字叫环保处了?”少年漫不在乎的嘲笑着“这些人难道是傻子?居然会挑在这时候这地方来伏击我。”

 “这些隐在暗处的人总认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而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永远不知道暗处的正确与我们在光下看到的正确并不一样。”

 秦临川望着那片死寂的树林,角露出一丝讽意,在他的內心深处,自己心爱的周逸文徒儿自然不是死在秦童儿的计谋下,而是死在爱委会的手上。

 “他们不是傻子,因为这里是六处,如果你死在这里,谁都能想到栽脏陷害的对象是谁。”

 “你不是人证吗?”

 “秦童儿是我儿子,我的证词有用吗?”

 “那喇嘛呢?”

 “他修闭口禅。”

 “我能不能杀人?”

 “最好不要。”秦临川认真说道。

 易天行挑挑眉头,露出⽩⽩的牙齿笑了笑,独自一人往树林里走去,无比冷淡地轻声说道:

 “小周周的伙伴们,俺来了。”

 …

 一⼊林中,狂风骤起,山⾕內常青的树叶被震的漫天飞舞,便在同一时间內,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向他发动了攻击。

 道术林林总总,但用来杀人的攻击型道术,左右不过是那么几种。借物,遁形,御剑,化⾝…

 一时间,树叶如镖,向他的⾝上袭来,漫天树叶中,几个虚虚淡淡的影子夹杂其间。

 树林上空,有几柄仙剑正在飞舞。

 易天行静立林地,没有出,只是这般静静站着,当树叶快要沾上自己⾝体的时候,他脑海里一个画面骤然出现眼前,整个人便在平地上疾速转了起来,化为一道灰龙,轻轻松松吹开了⾝边那些挟着噬魂威力的树叶。

 出手如电,轻轻松松穿透层层叶影,于空中捏住了那几个虚影的手腕。

 咯嗒一声,腕骨碎裂。

 而易天行的人也已经借着这一带之力飞上半空,整个人如灰龙在天,以⾁眼极难辩清的速度轻掠林间梢头。啪啪几声脆响传来,林上摔下数个人来。

 他静静站在地上,⾝旁躺着数人,那些人角有⾎,骨已裂,正是先前那些护卫中的几人。

 头顶的仙剑仍然在飞,呼啸而堕。

 易天行微微抬头,双眼里异⾊一闪,上清雷诀第一次正式在战斗中出手,体內的那枚青莲骤然一涨,生生将火⽟般的命轮止在了悬空处!而他的眼中也宛如深渊一般,呑噬着面而来的剑气。

 仙剑似乎受到某种看不见力量的阻碍,呜呜哀鸣着,振着,终于颓然倒在了他的脚下。

 远处山间,隐隐有修士哀嚎的声音传来。

 …

 林子里透着无比凄厉的杀气,不时有浑⾝被⾎⽔浸透的修士被震出林外,砸在草地上,鲜⾎四溅。

 “你不出手?”⽔畔的喇嘛遥遥看着秦临川。

 秦临川盯着他:“你在此地,我自然不会出手。”

 “那少年比传说中的更加強大。”

 “也出乎我的意料。”

 “少年今天戾气太盛。”

 “嗯。”“那你还不出手阻止?”

 秦临川苦笑了一下,他看出易天行今天的心绪尤为不宁,但万万没料到他竟然存着杀人立威的念头,骤然间已经毙了数人,他⾝为理事会的名誉会长,自然不会眼看着这种情境出现,毕竟此地是在六处大楼之后,如果爱委会那方死了太多的人,将来会很⿇烦。

 只是…自己出手就能阻止那个杀得兴起的少年吗?

 易天行如今早已将老祖宗传的技法融会贯通,就算不使天火,这一⾝金刚铁骨加上如鬼如魅的速度,再加上那两门道诀,又岂是今天这些伏击者能所应付的。

 风怒号,林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双眉紧锁,秦临川不知道少年为什么今天会如此暴戾。

 …

 “好大一个棺材。”

 小易朱在邹蕾蕾温暖的怀抱里,死死盯着六处那幢大楼,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那是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老爹心內的愤怒和杀气。

 易天行一面在林子里收割着修士们的命,一面在心底深处叹息着:“小周周,我送他们下来陪你。”

 他喜周逸文,周逸文是一个被很多人喜的人,可惜却因为某种‮八王‬蛋的理由被自己杀死了。

 今天进六处大楼,易天行自然想到了当年这里的主人,那个一直像孩子一样天真笑着的小周周,心里头无由一阵烦闷暴燥。

 所以他很痛恨这些伏击自己的家伙。

 不管他们叫爱委会叫环保局还是什么。

 统统该死。

 赵老先生教他金刚怒,金刚怒容,须杀人鲜⾎为漆。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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