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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二)
 比我大两岁的小六哥上学了,可我还是每天早早起来喂、喂鸭,打扫庭院,给桔子树浇水,然后到厨房拿几个妈妈煮的地瓜放在兜里,赶牛上山坡,两头母牛和一头公牛还有两头小牛犊。我拉着公牛前面走,母牛和小牛犊跟在公牛后面,可公牛力气可大了,抓在手里的牛绳不听使唤,说是赶牛还不如说是牛拉着我跑,有时候因牛跑得快抓不紧牛绳被摔倒,膝盖红一块紫一块。小六哥没上学之前,很多时候是他帮我赶牛,他手拿着大鞭子,老牛要是不听他使唤,鞭子往牛肚子上一甩,他让老牛往左它不敢往右。

 小六哥上学后,没有人帮我赶牛了,每当因牛跑得快被拉摔倒时候,特别地想小六哥,觉得村里的小伙伴,数小六哥最好,还有小六哥上学后,也没有天天有烤地瓜和黄瓜吃了,所以从星期一就盼着星期六,黑子哥说我偏心,其实他们同样对我好,可我就是喜爱小六哥,还说如果再认为小六哥好的话,他们再也不给我摘黄瓜了,而我宁愿不吃黄瓜。

 小六哥上学的第一个冬天,是小六哥快放寒假时候,那天天气很冷,飕飕北风里细雨飘飘,黑子哥说这么冷的雨天他不想赶牛上山了,‮花菊‬姐还说如果雨下大了,溪水会涨,傍晚回来时过不了小溪,可我还是一个人赶着老牛上山。上山必经过小溪,平时没下雨溪水就膝盖那么深,可要是遇上大雨,溪水漫过独木桥、溪坝,还有旋涡,曾有邻村的姐弟俩走亲戚,遇上暴雨洪水,俩人走到独木桥中央,桥被洪水冲断,姐弟俩被淹死了,所以遇到暴雨洪水天,村里人都说姐弟俩的鬼魂会显灵,找替死鬼她俩的灵才能升天,要不下辈子还会泡在水里,可我自小就不怕黑不怕鬼。

 我戴着芦苇斗笠,穿着塑料雨衣,赶着老牛趟过小溪到山坡,可能是雨天,望不到边的田野,村里没几个人下地干活,恰好那天妈妈到另一边田地挖地瓜,淋的空山,就我一个人坐在木麻黄林下,从树枝桠掉下的水粒落在斗笠,呼啦啦的北风里,还是听得见轻轻“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会抬头望望灰濛濛的天,一会看看低头啃着枯黄草儿的老牛,偶尔还有鸟儿从面前飞过,躲在小树丛里鹧鸪鸟“咕咕、咕咕”的叫声,就这么一个静静地坐着,看着,听着。

 平时和小六哥和黑子哥他们一起放牛,就算是没有太阳的雨天,也不用担心天黑,因为小六哥和黑子哥他们自会喊我一起回家,可那天就我一个人,心想等老牛吃了就下山,所以安心地等老牛吃

 雨天的空山,我一会坐着,一会站着,一会走着,一个人傻呼呼地在树林里转悠,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心里所想的是老牛快快吃,我可早回家,就这么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雨越下越大,芦苇斗笠渗漏的雨水透了头发,从额眉滑过鼻沟,接着从下巴溜入襟,衣服全了,冷得直打颤,这时候才想到要回家,从山上赶着老牛到小溪边,浑黄的溪水已漫过独木桥,站在溪边的老牛也望而却步,我被吓哭了,一个劲地喊着“妈妈、妈妈…”可妈妈听不见我的哭喊,怎么办?哭累了,把老牛拴在树上,站在雨里等,等妈妈,等小六哥…

 天黑了,小六哥他真的来了,看小六哥小心翼翼地走过独木桥,我又哭了,全身漉漉小六哥把我抱在怀里说:尘儿,别哭,不要怕,我背你过桥。

 “那么老牛呢?”

 “背你过桥,我再回来赶牛过小溪。”

 “可溪水很深,还有旋涡,我怕。”

 “不怕,我会游泳,牛也会,我牵着公牛,母牛和牛犊会跟着走。”

 小六哥背着我过独木桥,觉得小六哥比亲哥还亲,觉得除了爸爸和妈妈,小六哥最心疼我,爬在小六哥背上,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小六哥背我过了独木桥,再过去牵着公牛游过小溪,我却看着小六哥笑了,问小六哥怎么知道我在山上放牛,小六哥说他放学回来到我家,妈妈不在家,我也不在家,就跑去问黑子哥,是黑子哥告诉他的。

 那时刻开始,心里最佩服的人是小六哥,过一月是我生日,妈妈给我煮了两个红鸡蛋,我把一个给小六哥,两人坐在屋后的竹林里吃红鸡蛋,小六哥说等明年他生日了,也叫他妈煮两个,到时也给我一个。

 我生日后的第三天,小六哥放寒假了,又可和小六哥一起上山放牛了,黑子哥说小六哥放假了,最开心的人是我,黑子哥说得没错,就在小六哥放假后的第一天,和他、黑子哥、‮花菊‬姐还有英子姐姐一起放牛那天,我们玩捉藏,黑子哥说他和小六哥捉到谁就娶谁做他的新娘,英子姐姐说黑子哥是因为他大哥刚成亲,他也想成亲了,黑子哥听了“嘿嘿、嘿嘿”笑,说我和‮花菊‬姐、英子姐藏起来,他和小六哥捉。

 在山坡上玩捉藏,真的有意思,躲在密密的小树丛里,如果不出声,是不容易被黑子哥和小六哥捉到的,‮花菊‬姐和英子姐比我大好几岁,可能觉得玩捉藏没啥意思,故意躲在附近的树丛里,很快被黑子哥捉到了,而我却有意跑到远点的,密密树丛里躲起来,黑子哥和小六哥找了半天没找着,躲在树丛里的我看他俩转了一圈又一圈,觉得很好玩,偷偷暗笑,最后学着鹧鸪鸟“咕咕”叫,被小六哥捉到了。小六哥拉着我跑到‮花菊‬姐她们身边,说是我捉到尘儿的,黑子哥说那么你娶尘儿好了,我娶‮花菊‬,因为‮花菊‬姐第一个黑子哥捉到。

 捉藏变成了过家家,英子姐姐象模象样地解下我和‮花菊‬姐扎在头上的围巾,披在我和‮花菊‬姐的头上,黑子哥牵着‮花菊‬姐的手围着木麻黄树走三圈,我和小六哥、英子姐姐大声地喊:黑子娶媳妇啰!黑子娶媳妇啰…

 接着是小六哥牵着我围着木麻黄树转三圈,英子姐姐和黑子哥、‮花菊‬姐喊:小六子娶媳妇啰,小六子娶媳妇啰…

 六岁的我心地“嘻嘻”暗笑,幸好围巾蒙住了羞红,幼稚又纯真的笑靥,认为小六哥真的娶了我,真的成了小六哥的媳妇了呢。

 从此,黑子哥最爱拿这事和我开玩笑,说六岁的红尘定亲了,是小六的媳妇,小六哥听了也不生气,还傻呼呼地“嘿嘿”笑。

 童时趣事过去多年了,去年暑假回老家,黑子哥的儿子已上中学,‮花菊‬姐和英子姐姐早为人为人母,可小六哥还没结婚,听黑子哥说小六哥曾带回一个姑娘,姑娘在小六哥家住了两个月,可小六哥不想结婚,人家就不再来了。

 小六哥中学毕业后到城里打工了,自从小六哥出去打工,再也没见到他,不知现在的小六怎么样了?想家时候总会想到小六哥,想小六哥背我过独木桥,想和黑子哥他们玩捉藏、过家家,小六哥娶我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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