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一言出如白染皂
我细听展昭说起见到柳藏川的经过。
急
子如白玉堂,听了两句,不耐烦轻喝一声,窜身便出门外。
听他脚步声动,我急忙扬声:“白少侠留步!”知道他定是要去见柳藏川的,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冒失冲入开封府,定然只会白白起一场波澜争端,于是急忙叫住他:“我有话同白少侠说!”
只先留住他最好,采花贼的事情才刚刚解决,万一他却又惹出其他事端来,绝不是我所乐见。
“你又有什么事?”果然这人扭身回来,急匆匆问。
“呃…”我心头急转“白少侠你方才说要神医替我医治眼睛…还说要…嗯…为了我负责,不知这话还算数么?”
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出来感觉那么古怪,当场气氛都有些奇异,大概是盲眼人的错觉罢了。
顷刻,白玉堂问道:“是又怎样?”
嗯,低声温和地说:“白少侠明鉴,我只是想,…目前我不便行动,就算白少侠带我去见神医,也有诸多不便…”顿了顿,这话中之意他该是明白的吧,就算展昭听不明白…“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请白少侠答应将神医请来御史府如何?”
“碍…”
只听他轻轻一声,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急忙又说道:“莫非有为难之处?也是…据说那神医等闲人是请不动的…就算白少侠也不能免俗,是我有些妄想了,不能为难白少侠的…”
展昭一旁静静听着,此刻居然无比配合的来了一声:“哈…”也许是我的话奏效,也许是展昭那一声意义不明的“哈”推波助澜,双管齐下终于触怒了白某人高傲的心
。
“谁说不可以的?别人的确是难请到,但五爷是那些凡夫俗子么?”他骄傲地说,奋不顾身地跳入圈套。
哈哈,中计了。
且不论展昭是否是看穿了我的心意故意配合,只是恨自己眼睛不好不可见他面色,看得真才会断的清,或许还会有个“狼狈为
”的灵犀相通眼神交流。
打铁要趁热,我略微忧愁,作不信状:“白少侠说的是真的么?”
一来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要让他不开封府惹事。
而来也的确关乎本人此生幸福…多一个人多一条活路。
展昭轻轻咳嗽一声。
这一来,虽然我眼睛看不到,却也可以断定,展昭的确是看穿了我的心意有意为之。
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儿啊,难得又这样的心有灵犀,结婚吧结婚吧。
心底有个声音甜蜜的叫着。
果然白玉堂宛如点燃的炮仗般跳起,铿锵慷慨,发下宏愿:“五爷一字千钧,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哼,不像某些袖手旁观的家伙。”
果然是对上了展昭。
我内心安乐,这一招用的好,既拉住了人又不用惹祸上身反而大有福利,真是何乐而不为,展大人,真是设下套联手害人的美质良才,并且同我心灵感应到连通讯费都省了,真是不嫁给他都说不过去。
恨只恨他在这最重要的一点上同我感应不到一块去。
长叹都无用。
同白玉堂说我会替他照顾柳藏川,百般劝说另加上展昭从旁的围观效应,白五爷总算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临走之时还有些气不平,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但大丈夫贵在哪里?
贵的就是那一言九鼎。
好面子如白玉堂,大丈夫如白玉堂,应不是那种回头便反悔之人,又大概是信我,所以竟真的离开。
一直等他离去,展昭才说道:“大人可是怕他去开封府捣乱么?”
我点点头:“白玉堂虽然莽撞,不失为一个正义之士…若是让他跟官府有什么过节,对我们没什么好处,不如能免就免。”
“说的是。只不过这人冥顽不灵,起纠结那应该是早晚的事…何况他跟柳藏川的关系如此的不一般。”
“他们之间应该也只是少年侠士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对了,我想去探望一番柳藏川,不知可否?”
“大人的眼睛…怎样?”展昭关切地问。
自是糟糕的很,不能见你的花容月貌,实在寂寥…
这些话自然无法出口,只说:“没什么,也只能暂时捱着,听天由命罢了。”
展昭略微沉默,才说:“我有听说安乐侯府上似在召集名医。”
我心头一怔:哦?那人可是为了我如此?真的假的?
一时不知该往下接什么,只好“嗯”了一声。
展昭说道:“白玉堂这人虽然莽撞,不过
友却也广阔得很,他极力推崇的名医,想必真的会跟其他的不同…大人不必担心。”
他看出我心头凄苦么?只是劝慰?我说:“多谢展大人,下官知道。”
展昭又说:“我…也只是多说一句,公孙先生的医术却也不错,大人若是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同公孙先生说说,看他是否可给大人先诊断一番。”
这一番话,展昭说的小心翼翼。
我听得心头阵阵温暖,暖洋洋地正想要一口答应,吃掉他满怀好意。
然而转念一想:那开封府的包大人何其目光犀利,公孙先生一代奇人,保不准会什么五花八门的法子,万一在我的手上一探面上一看,看出什么不对来,我这身份,岂不是会被戳穿的稀巴烂,到时候就算是怎么死的也许都不会知道,第一个不放过我的人,恐怕就是现在急着张罗名医的安乐侯。
我心头发虚,喉头发干,手心冒汗。
这样一想,就算是安乐侯所请的人也不能看…我还是安心的等待白玉堂好了,反正他已经知晓我的真正身份,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去也。
想得有些发怔,听到展昭提醒:“大人?”
“多谢展大人好意!”我急忙凌空拱了拱手,说道“开封府素来事务繁忙,此刻柳藏川又人在那里,想必公孙先生已经是忙得不可开
,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展大人的好意,宁
心领了。”
“既然如此,也罢。”展昭回答。他的声音中正平和,听不出被拒绝后的恼怒或者沮丧,一如平常。
他官儿比我大,又并非同我
情莫逆,肯为了我的安危而做到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偏偏此人又不识好歹,将他一番好意往外推,若我是他,一定会羞红老脸挂不住,起码也要转头骂上几声“不识好人心”之类,而展昭涵养一
,令人钦佩。
“对了,先前不曾说完。”
无视我的心底愧疚跟略蜗尬,展昭侃侃又说道:“我见到柳藏川的时候,他已经半是昏
,只是倒下之前,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闻言我不由地精神一振,柳藏川昏
之前说过什么?难道是说谁是真凶或者谁是动手伤他之人?又或者…总之应是很重要的线索。
柳藏川这案子让我逐渐的不耐烦起来,
雾重重,受害人过多,满目的线索盘
错节枝桠错横等于没什么线索,我几番旁敲侧击询问柳藏川都无功而返,每每重要时候他会咬紧牙关,如今终于他开了金口,那…这一句话我定要一个字也不漏的听到。
当下打起精神来听展昭叙述,却听到耳边那好听的声音说出一句让我
骨悚然恨不得没有听到的话。
展昭说道:“柳藏川对我说,让我提防…”
“提防?谁?”答案呼之
出,真凶就在眼前。
我热血沸腾。
展昭静静说道:“凤大人。”
“柳藏川对我说,让我提防一个人。”
“谁?”
“凤大人。”
“呃…下官在,展大人请讲。”
展昭淡淡说道:“展某已经说完了。”
我满头雾水:“说…说完了?”
展昭说道:“不错。”
我窒息。忽然明白。
果然展昭是说完了。
那一声“凤大人”不是叫我,而是答案。
柳藏川临昏
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应该就是…让展昭提防我?
…让展昭提防我?
何其好笑。
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同时立刻怀疑柳藏川其实并非我所见那样单纯,而是…故意陷害我。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如此对展昭说?
对展昭的为人我绝不怀疑,那么现在值得怀疑的,一个是柳藏川,另一个就是我。
我会怀疑我自己是凶手或者害了柳藏川伤重昏
的凶手?
笑话,当年替清雅补身子,我狠下心肠杀一只
都要杀半天还杀不死,要请邻居帮忙。
我会去害柳藏川?
再说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身手。
柳藏川一只手就能弄死我。
不不,以他天一式潇洒手法解决武功高强的陆九烟,对我,或许只消得一
手指。
我怎样去害他?
做梦?梦游?
哈哈哈哈…真想大笑。
然而就是想到一个“梦游”
整个人忽然怔住,那个梦境,若隐若现,黄泉路上云雾缭绕,奈何桥畔的女鬼似曾相识,她说:西灵宫,练无双,宫主,不要将东西交给他。
我彻底呆祝
半晌。耳畔展昭叫道:“凤大人?”
我自臆想里反应过来,苦笑问道:“展大人,可相信柳藏川的话么?”
嗯,小心小心,你要是说相信,我就不爱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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