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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义阳武卒(四)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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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这位大哥,义武卒驻扎何处?”

 王买瞪着一双环眼,咧嘴做出最灿烂的笑容,并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彬彬有礼地询问道。

 被他拦下来的人,刚开始也是和善的还礼,可听到‘义武卒’四个字以后,咻的一下就没影了。那速度如果放在后世,绝对可以打破世界短跑纪录,快的惊人,让王买好不尴尬。

 “姐夫,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当王买有气无力的走回来时,曹朋忍不住对邓稷说:“这个义武卒怎么看上去好像妖魔鬼怪一样?听到这个名字,一个个调头就走。这是第几个?这么找下去,得找到什么时候?”

 邓稷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我是围观者’的表情,表示不太清楚。

 说来也奇怪,邓稷好歹也是棘县的佐史,老资格的吏员。每处理各种公文,不计其数,却从未在任何一件公文当中,看到过义武卒这个名字。如果不是来九女城,他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支人马。义武卒?顾名思义应该是义县的乡勇,但为何会让人如此忌讳?

 “这位大哥,请问义武卒驻扎何处?”

 就在邓稷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曹朋牵着马,又拦住一人。

 “你们要找义武卒?”

 那人身材高大,大约有190公分左右,生的虎背熊,膀阔圆。白面,颌下短须。丹凤眼,长眉,一派英武相貌。他身穿黑襦,外罩一件红漆札甲,步履间沉稳有度,颇有威严。

 曹朋站在他跟前,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似地,说话时必须要仰着脖子。

 “你知道义武卒在哪里?”

 “嗯,当然知道。”

 “敢问,能否带我们过去?我们在这里找了好久,结果每次询问别人时,一个个好像见了鬼一样,扭头就走。”

 曹朋说着,还出一种十三四岁少年特有的懊恼之,让青年忍不住笑了。

 他伸手,曹朋的头“好端端,找义武卒做什么?走吧,我带你们去…不过那里的确不是什么善地,一般人轻易不会去那里。”

 果然!

 曹朋心里面嘀咕:早就猜到黄不会存什么好心,让姐夫去做什么节从!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可现在看来,他难道是想要借刀杀人?恩,估计是这个意思,看他接下来能怎样。

 出乎曹朋意料之外,来到九女城大营后,黄甚至没有面。

 不过想想也正常,他好歹也是秩比三百石的兵曹史,同时也是这九女城大营的主将,的确没必要亲自出面,接见一个月俸只有八斛的棘佐史。两者身份悬殊太大,黄自不可能自降身价的跑出来招呼。更何况,他本就没存什么好心思,若是表现的太突然,反而马脚。

 想到这些,曹朋也随即释然。

 他招呼了一声邓稷,然后跟在青年身后。

 青年似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见邓稷王买后面,还跟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男子,长眉一蹙,好像有点不耐烦。

 “这位大哥,还未请教您高姓大名?”

 “区区一个小卒,担不得高姓大名…对了你们找义武卒干什么?”

 曹朋随口道:“家姐夫受征召而来,奉命出任义屯节从,正准备过去赴任。”

 “义屯节从?”青年脸上,浮现出一抹霾,嘴角微微一翘“自古以来,军中节从皆有主官举荐,怎么这一次竟是直接委派?小娃娃,看起来你姐夫的来头不小,否则也不会有人破坏规矩,擅自任命。”

 曹朋一怔“节从,难道不是委派的吗?”

 “开什么玩笑,节从乃一屯副将,屯将不在,举屯皆归于节从调派。屯将在时,节从需负责巡视军纪,发放粮饷,安排衣食住行,同时还要担负起与其他各屯的协调联系。逢战事,节从即为后军,举屯性命皆由节从,若非主将举荐,外人委派,岂能令部下信任?”

 原以为,节从就是个普通的辅官。

 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个类似于指导员之类的职务。

 如果屯将和节从不能相互信任,相互配合,势必会造成混乱。这到了战场,弄不好就是性命之忧。

 怪不得黄让姐夫做节从,原来是存了这么一个心思。

 借刀杀人,黄这一招,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啊…邓稷在一旁听得真切,也不打了个寒蝉“这位大哥,我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被派下来,并不是成心要坏了军中规矩。但不知,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大家信任呢?”

 青年看了邓稷一眼,冷冷哼了一声。

 姐夫啊,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呗…

 你这么一说,好像看不起他们这些下级士兵的样子,岂不是闹得更僵?

 曹朋刚想要为邓稷圆话,青年却停下脚步“办法?有两个!”

 “请大兄指点。”

 “现在立刻调头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个…恐怕不行。”

 “那就只有第二个法子了,想要令屯中军士信服,先打一架再说。打赢了,什么都好办,打不赢,就别想走进营寨半步。”

 “打架?”

 邓稷瞪大了眼睛。

 这军中斗殴,可是违犯军纪啊!

 “怎么,没胆了吗?大家都是当兵吃粮,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就让拳头来解决。打一架,算得个什么?如果没胆子,还是赶快走吧…喏,要想进义武卒的大营,且看你的本事。”

 说着话,青年用手一指前方。

 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看去,大约在一百多米之外的地方,孤零零坐落在一座残破的小营寨。

 面积看上去并不是太大,三面低矮的木栅栏,没有设立营门,只是着两五米高,碗口细的木竿子。站在曹朋的位置,可以一眼看透营寨里面的布置。正中央一座军帐,周围星罗密布,设立有十几座小帐,再往后还有一排小帐。小帐门口,摆放着一排排的兵器。

 不过从兵器的陈列来看,能看出整个营寨的结构。

 最靠近木竿子的四座小帐,应该是长矛手。正中央大帐两边的两座小帐,似乎是所谓的校刀手。营寨两边各有一座小帐,似乎是和整个营寨的布置分离开。不过从小帐旁边的马厩可以看出,那应该是骑兵。如果按照这种方式计算,义武卒可能还不足五十人。其中长矛手约有二十余人,校刀手约有十余人,骑军大概六人。满打满算,也就是四十多个人的模样。

 一般来说,汉军各屯应该是单一兵种。

 可这义武卒,却混杂了三个兵种,颇有些怪异。

 单凭这种怪异的布置,再加上营寨所驻扎的方位,基本上能够看出来,义武卒似乎游离于整个九女城大营之外。

 “那就是义屯。”

 青年淡然一笑,便不再说话。

 邓稷眉头一蹙,深一口气,向青年拱手道谢,然后说:“阿福,虎头,我们过去吧。”

 曹朋还想再和那青年说两句话,可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说话。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朝着青年拱手一揖,牵着马和王买并排,紧随在邓稷身后,向那座营寨行去…

 在他三人身后,三十七名棘囚徒有气无力的跟随。

 马玉的脸上,带着一抹冷笑,低声和身边伙伴说:“看起来,邓叔孙这一回,是要倒霉了!”

 邓稷死活,和他们没有关系。

 反正他们是被罚作苦役,即便是出了事故,了不起回苦役营就是。

 相反,马玉幸灾乐祸的想要看邓稷吃亏,如果被人打死,那才是马玉最想看到的结果。

 “兄弟们,一会儿大家可别凑过去。

 邓叔孙这是恶有恶报,咱们旁边看热闹就行,他倒霉,咱们可别跟着受牵连。我看这座营寨,是个大凶之地。邓叔孙他们几个过去,凶多吉少。大家伙儿别跟的太紧,小心被波及。”

 “老马,这不好吧。邓佐史好歹和咱们是同乡,咱们袖手旁观…”

 “你他娘的傻子吗?想想邓叔孙这一路上是怎么对待咱们,他娘的可曾有半点同乡之谊?”

 “话也不能这么说,邓佐史也是职责在身嘛。”

 “你他娘想死,就跟过去,别他娘的连累我们。”

 和马玉顶嘴的囚徒,不缩了缩头“老马,我这不就是说说嘛,你干嘛这么凶呢?大家都是同乡,你既然说不帮忙,那咱们不过去就是了…我就是觉得吧,邓佐史人其实不差。”

 一帮子囚徒窃窃私语,却没有人留意到,那带路的青年紧跟在他们身后。

 马玉等人的对话,青年都听在耳朵里。

 长眉又是一蹙,他抬起头,向邓稷三人的背影看了一眼,眸中出疑惑之

 “站住,来者何人?”

 木竿子下,站着两个卫兵。

 依着木竿子,怀抱长矛,原本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是当曹朋等人接近木竿子五十步的距离时,两个卫兵突然睁开眼,架起长矛,厉声喝道。

 邓稷连忙道:“我是棘佐史邓稷,奉将军命,如今是义屯节从。”

 “呸,**的瞎了眼吗?

 这九女城大营,何时有义屯?告诉你,这里是义武卒,立刻止步,再往前走,休怪无情。”

 邓稷糊涂了“义武卒,难道不是义屯?”

 “义武卒是义武卒,义屯没听说过…我家都伯不在,有什么事情找他说。没有我家都伯之命,任何人不得靠近营寨。至于你那劳什子节从,我们这里没有,立刻离开此地,否则格杀勿论。”

 邓稷还想要再解释,对方却不耐烦了!

 “有敌袭兮,武卒当先!”

 一个卫兵突然嘶声吼叫起来,刹那间原本寂静无声的营寨,顿时沸腾起来。

 从一个又一个小帐里,冲出一个个士兵。只见他们冲出小帐之后,二话不说,抄起帐外的兵器,呼啦啦从两木竿子中间冲了出来。最前面的是三排长矛手,明晃晃的矛刃,在光下闪烁寒芒。长矛手之后,则是一排校刀手,清一缳首刀配备钩镶,口中发出一连串暴喝。

 “有敌袭兮,武卒当先!”

 “矛兵在前,有我无敌…杀!杀!杀!”六匹战马在左右两侧长嘶,六名骑军,手持丈八骑矛架起,虎视眈眈。

 虽然这营寨里,甚至不足五十人。可是在瞬息间爆发出来的杀气,直令曹朋骨悚然。

 我,好一个义武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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