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仆之战
与此同时,远在炼狱城的两名女仆卫士下到了第九层。虽然眼睛是睁开的,但是比起视觉,她们更依赖自己从厮杀中获得,并经过一身附魔装备增幅的感知和直觉。事实上,有法力的人经过锻炼,或者牺牲某些身体知觉,这种超越五感的感知可以抵达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王国最强大的盲眼修女,在失去双眼之后,甚至获得了一些对过去、未来和未知变化的感应。她所主持的盲眼修女会,培育着人类最好的先知和弓箭手。
刺客也一向是个中好手。
不过这场隐匿和感应的较量很快就有了结果,虽然视野里什么都没有,但是短发女仆突然跳进旋梯的内里空心,下落的一瞬间朝梯道侧壁挥剑。
锵的一声,火花闪现,她的剑被架住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在原本一无所有的侧壁前浮现,他用手臂抵住从头顶斩落的骑士剑,抬脚朝她的下腹踹过来。
女仆用膝盖挡住这迅猛的一踢,身体如同轻飘飘的落叶般借力向后跃开,可是身处半空时,从对方的鞋跟处
来一道水箭。尽管女仆及时用骑士剑挡了下来,可仍旧被这股力量砸进了第八层的楼道中。人影却借助水箭的推力躲开了飞扑而下的长发女仆的拦截,斜斜飞上第十层。
长发女仆将长剑
进第九层的梯道侧壁中,阻住落势。说时迟那时快,短发女仆再度跳出来,抓住长发女仆的脚踝,用力一
就落到长剑上,以此为跳板,借助弹力飞身上了第十层,再度和顺着楼梯向下冲的人影
击一记。
这一次短发女仆调整好了姿势,稳稳当当地挡在了刺客的前方。
长发女仆仍旧站在第九层的旋梯外,抬头仰视双方的战斗,若情况允许,她将继续留在这儿,切断敌人后退的路线。
三人没有任何交谈,也没有留下活口的必要。
刺客抖了一下右手,臂刃如同毒蛇吐信般弹了出来,他轻轻弯下身子,将臂刃收到背后,让人无从判断其出手的方向,做出一副要强行突围的姿态。不过短发女仆心下另有判断,先前的试探让她大概估测出对方的能耐,单纯就实力来说应该比自己强一些,但是正面进攻的话,刺客有先天
的不足。奇兵和偷袭看中的是瞬间爆发的攻击力,但是在光明正大的战场上,只有防御才能赢得胜利。
就防御来说,骑士无论在理念还是实践上,都具备比刺客更丰富的经验。
如果这个刺客对此没有足够的认知的话,那她不介意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不过对方应该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那么肯定会有出乎意表的计划,这副强行突围的姿态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空气凝滞了大约三秒钟,刺客的身形模糊了一下,短发女仆大吃一惊,对方的速度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快?利刃快速斩过,留下一道弯月的余光。短发女仆在千钧一发之际后仰身体躲过了割喉的一刀,肌肤上的寒
直立起来,这不是恐惧的缘故,而是徘徊在死亡线上的直觉。
想也不想,短发女仆双脚一蹬,将后仰变成了后滚,身体团缩起来,好似突然间被月弧般的刃光从
间折断了。刺客的臂刃当然没有得逞,只一眨眼的工夫,短发女仆如同滚球般向后退开数公尺。可是当她抓住地面稳住身形的时候,刃尖又幽灵般出现在眼眸里。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腿脚一沉,下半身宛如系上了大量的铅块,再来不及闪躲直刺向眼睛的第三击。
说起来话长,刺客割喉、砍
、刺眼的三连击如同飞燕掠水,轻快无比,等长发女仆反应过来时,短发女仆已经陷入绝境,她甚至连任何念头都没来得及升出。
长发女仆振身而上。
旋梯中陡然炸出一团刺眼的光亮,将周遭的一切都
噬下去。
这光是从刃尖炸起的,刺痛好似一
针扎进短发女仆的眼中,她反
闭上眼睛,但整个世界仍旧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觉得自己此时好似站在悬崖边,因为被人推了一把,摇摇晃晃几
要跌进死亡的深渊中。她努力稳住身体,可是却仍旧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越是挣扎就越是无奈。这一瞬间,她猛然想到了对方忽然变得快速的原因。确切来说,并不是对方变快了,而是自己的反应和动作变慢了,那名刺客之前背过手的时候,一定做了一些小动作,例如施放一些难以察觉的毒雾。
干得漂亮,短发女仆想,她心中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失败和即将到来的死亡并不是她做得不好,而是敌人做得太好,技能的每次应用都精心策划,恰到好处,如同行云
水,让自己徒有反击之力却来不及应对。她只是有一点儿小小的遗憾,这遗憾出现得莫名其妙,没有
由,她此时也没有去寻找原因,只是沉湎在这股让她心醉的情绪。
时间变得漫长,可是最后一击并没有到来,短发女仆跌坐在地上,耳中传来剑刃切入人体的声音。
锋利的双面刃被长发女仆紧紧抓在手中,鲜血如同
水一般从手甲的裂
中涌了出来。痛苦和愤怒全写在她那张坚毅的脸孔上,她的情绪如同沸水般翻滚。臂刃另一侧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她能够赶上完全是对方的策略。那个高明的刺客没有浪费时间杀死她的同伴,而是引
她让开一条退路,使出了金蝉
壳的伎俩,松开臂刃,自己跃进了旋梯的中空处。
问题就在于她不能弃同伴于不顾,长发女仆狠狠扔下臂刃,从旋梯中空处跃了下去,虽然不一定能赶上,但是必须确认对方是否出了塔楼,免得再被施一记回马
。
短发女仆终于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香气,这种气味直到此时才扩散,这是她判断失误的根本原因,而这个时候,她的下体已经完全麻痹了。
“可恶!”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她心有余悸地轻声道。
五分钟后,拦截结果传到了修利文的耳中。
“跑掉了吗?没关系,我觉得这样
好。”修利文说。
不过玛莉亚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她在心中暗暗腹诽兰的无能,明明表现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口口声声说对方只是个“小老鼠”然而到头来却一无所获,有机会要好好讽刺她几句。当然,让她没事找上门去是不可能的,不过并不妨碍她在脑中臆想那个女人被训斥得脸红耳躁的模样。若换成其他对象,玛莉亚自然不会产生这种虚妄的恶念,不过对象是兰则不一样了,对玛莉亚来说,她就如同与生俱来的天敌一样。
玛莉亚总试着在主人跟前摆弄兰的是非和失职,不过她一向温和有礼,很难开口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无论心中多么想都不行,每次张口,心中立刻就充满了愧疚复杂的心情,如同顽石一般哽
在她的喉头。然而,越是如此,一想到这种愧疚之情是对兰而发的,就越是感到
了一只死老鼠般恶心。
“要不要在城中发布通缉令呢?”玛莉亚建议道,并不是一定要抓住对方,只要打草惊蛇,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最好是让他不能再留在城里。
修利文知道玛莉亚的想法,不过他另有打算。
“宴会马上开始了,你们先过去。”他对身边的女人和女孩们吩咐道。
“你呢?”
“我会陪同特兰斯先生一起出场,他可是这场宴会的重要客人。”
修利文没有留下任何人,包括伪女野蛮人护卫赛巴斯安娜。他确定所有人都离开后来到镜子前,用手在镜面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在最后一笔落下后,镜中倒影扭曲起来,如同那并不是镜子,而是一团如镜的水,卷起一阵漩涡。
当漩涡停下来时,镜中的修利文已经被一个身披白大褂的女
取代,女人的面目模糊,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
“妈妈。”修利文这么叫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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