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国擂台赛
汉城,三国擂台赛第四轮,国中聂卫平九段对韩国徐能旭九段。
聂卫平拿着他那把有名的扇子,缓缓走进对局室。对局室里,韩国的徐能旭九段已经坐在棋盘的一边,闭目养神等待着他了。聂卫平轻轻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的对手。这时候作为这盘棋的裁判⽇本棋院的秋也明之八段轻轻咳嗽一声,用⽇语说:“好了,比赛可以开始了。请双方选手猜先吧。”然后等记录员用汉语韩语格说了一遍,徐能旭睁开眼睛,向聂卫平微微一行礼,伸出手请聂卫平抓子。
猜先之后,国中的聂卫平九段猜得黑棋,韩国的徐能旭九段猜得⽩棋。随着秋也八段宣布比赛开始,聂卫平拈起一枚黑子拍在左上星位上。站在两人⾝边的记者立刻“嚓嚓”的把闪光灯亮成一片。
徐能旭很快下了一手右下角小目。
10分钟之后,记者们被请出了对局室,两个人也开始了正式的对决。
在对局室边上的研究室里,韩国徐奉洙九段,曹薰铉九段和梁语民九段坐在一起;国中的江城敏七段,宋颂八段和王鑫八段坐在一起,纷纷开始摆棋,准备研究。
京北,国中棋院。
为了让国少队的队员们也能看到现场的比赛,棋院特地开放了一间能接收到韩国方面传来的现场直播的研究室给他们作观摩。孔杰和苏羽自然也在其中。
随着比赛开始,原本纷纷扰扰的研究室也安静了下来。“噼啪”的声音响起,小棋手们开始三人一群两人一伙的开始在棋盘上摆上了棋子。苏羽和孔杰因为一个是昨天才来,一个是自进了国少队就被华七段带走学棋,在这里谁都不
悉,于是两个昨天的对手今天只好坐在一起做研究。毕竟他们还互相认识一点。
开局时候在左上角的大雪崩中徐能旭九段就率先变化,下出了二路飞的新手。看到这手棋,聂卫平打开扇子开始进⼊长考。
研究室里几位国中棋手极快的排出了几个变化,发现不管怎样下,聂卫平都要在吃亏。王鑫八段说:“现在看来老聂可能最好的下法就是弃角,在边上关出来,然后借角上余味攻一手再在左边补,避免角上的战斗。不过要损大概10目左右。城敏,这手飞很強啊,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江城敏七段说:“嗯,确实,这手棋看起来没什么,但是
惑
很強。后续手段很厉害。”
宋颂八段看着棋盘,缓缓地说:“这手棋我见过。”
众人皆惊。另一边的徐奉洙九段懂中文,听到这话立刻和曹薰铉九段说了句什么,然后跑了过来,卷着⾆头问:“你们见过这手棋么?”宋颂和他很
,笑着用韩语说:“你耳朵很灵啊。没错,我以前见过这手。”徐奉洙惊讶得说:“怎么会,这是我们的一个小棋手前天才研究出来的。你们在哪里见过?”王鑫说:“不要看我,我不知道。宋颂说见过,我们也是没见过的。你这句话我也想问呢。”
宋颂微微一笑说:“我是去找我的一个朋友,赵李明三段的时候见到的。老徐你听过他吧?”徐奉洙点点头说:“我和他以前下过棋。”宋颂说:“前一段时间,他去南京一所围棋学校带课教棋,回来之后我去找他,他就给我摆了他在南京下的一盘棋,是他和一个孩子下的分先棋。那个孩子要⼊棋校,下的是试考棋。这局也是在大雪崩里,他说那个孩子~~~那孩子叫什么来着?你们也不知道?算了,回去再说。那孩子就下过这么手棋,当时他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玄机,结果一不留神被那孩子杀了个片甲不留。”徐奉洙吃了一惊。他和赵李明下过棋,是知道赵李明棋力的。这时候曹薰铉也走了过来,徐奉洙忙和曹薰铉说了这件事情。曹薰铉脸上也显出惊讶的神情来,说:“这手变化是我道场里一个叫李昌镐的孩子想出来的,他现在二段。请问,你们说的那个孩子现在几段了?”宋颂笑着说:“那孩子现在还在围棋学校里,还没⼊段呢。”曹薰铉和徐奉洙更惊讶了。曹薰铉忙问:“那么这手棋有多少人知道呢?聂九段知不知道?”
宋颂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说。老聂前一段虽然也去了南京去参加华老的葬礼,但是应该不知道吧。”徐奉洙和曹薰铉神情凝重的点点头,回去继续研究了。
江城敏问:“你怎么知道老聂不知道呢?他去了南京,这么一手好棋不会说没人和他说吧?”
宋颂鬼鬼的笑了一下,说:“老聂肯定知道的。下出这手棋的那孩子,现在是老聂的弟子。老聂昨天晚上和我出去喝酒的时候还跟我夸呢,把那孩子说的天花
坠。好了,看棋吧,老聂现在肯定想着怎么痛宰小徐呢。”王鑫和江城敏大喜,转头向转播电视看过去。
徐奉洙在韩国棋手那边说了这件事,梁语民也吃了一惊。不过又听说聂卫平不知道这手棋,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曹薰铉还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他担心,如果宋颂口中那个孩子真这么厉害的话,那么以后等他成长起来,很可能韩国⽇本的后辈们都要被这孩子庒住一头。不过他想到自己道场里天才横溢的李昌镐,又有了一些安慰。
回来有可能的话去国中的时候看看吧,看看那孩子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这时候聂卫平终于结束了长考,在上边尖了一手。
研究室里韩国棋手方面大喜,徐奉洙笑着说:“看来聂九段真的不知道这手棋,看,这不是上当了么?”梁语民也笑了起来。唯独曹薰铉虽然也跟着笑,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隐忧,忙开始摆变化。
国中棋手这边,王鑫皱起眉头,说:“怎么老聂选了最复杂的变化。他不是知道这手棋的效果么?怎么还这么下?”江城敏也说:“老聂是计算错误么?他算不出来么?如果他下简明的下法,最多损一些目数。现在他这么尖正面
战,就不是损目的问题了。宋颂,你笑什么?但到这里面还有问题?”
看到宋颂在一边看着他们笑,江城敏不⾼兴的说。
宋颂说:“昨天晚上老聂还给我摆这手棋的应法呢。你说他为什么这么下?”王鑫说:“那是不是说~~~~这是个陷阱?老聂早就想好怎么应了?”
宋颂抓起棋子,在棋盘上边摆边说:“老聂昨天晚上说,这手棋的威力在于
惑
。它既不占地,又不进攻,看起来只是补棋而已。但是如果你忽视了这手棋的效率,跑去下边或右边占大场,或者在上边关出来,那么紧跟而来的反击就极厉害了。像这样你如果在这里尖角,那么他就脫先在这里攻击。不管你反不反击,他都敢点进来破你上边的眼位。因为左边他先占了一手,你又不能強吃左边,于是只能出逃。嘿嘿,出逃的结果你们也都想得出来吧。”
王鑫看着宋颂摆出来的变化,点点头说:“这样看来,虽然尖一手棋将导致盘面的复杂化,但是的确是最好的应手。这样左上的⽩角就不能定安,这样后面的強硬手段也就无从施展了。”
果然,对局室里的徐能旭皱着眉头看着这手尖,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聂卫平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后续,就按原定的步骤,进行攻击。
宋颂看到徐能旭这手棋落下,⾼兴的跳了起来,说:“小徐上当了。”
这句话研究室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徐奉洙和曹薰铉在排出几个变化之后,脸都⽩了。梁语民更是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的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国中棋院的研究室里,苏羽也叫了一声:“徐能旭上当了。”
登时屋子里除了马晓舂和俞斌这两位见过这手棋的,全都扭头向这边看过来。
一个国少棋手不満的说:“什么上当了。聂老师把形式复杂化,怎么还说徐能旭上当了呢?徐能旭那手棋差劲得很,没想到聂老师还真就按着对手的棋路下。”
很多少年棋手也跟着纷纷说苏羽胡说八道。马晓舂和俞斌也不管,只是在一边摆变化。
苏羽吐吐⾆头,只好安静下来。孔杰这时问他:“苏羽,你怎么知道徐能旭上当了?”苏羽轻声说:“这手二路飞我以前下过,当然知道该怎么应。”孔杰惊讶得看着他说:“你下过这手棋?什么时候?”苏羽说:“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孔杰忙问:“那么这手二路飞怎么应?”棋力比同辈们⾼不止一个档次的孔杰已经看出来了这手飞的威力。
苏羽在棋盘上出派一个变化,说:“这是我当时想到的应法,后来和老师研究了一下,又加⼊了几个变化。”说着重新摆了几个变化,说:“这手飞,如果对方不上当,那就很容易反被对手骗,成了自掘坟墓。因为这样相当于停了一手棋。现在老师下的是最凶狠的反击下法。在这里先示弱,把徐能旭的棋引进来,然后再聚而歼之。”
孔杰看着苏羽摆出来的一个个变化,越来越惊讶。过了一会儿,孔杰笑了起来,说:“看来昨天我输给你也没什么可沮丧的,想不到你棋力这么深。后天第二盘,我会好好去跟俞老师多学几手再来的。”
苏羽一笑,说:“我也会好好准备的。”孔杰一推棋盘,说:“走吧。没什么了。咱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当作谢谢你又教给我一手好棋。走吧。”
苏羽和孔杰站起⾝来,向马晓舂和俞斌去请假。马晓舂和俞斌想都不想就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后的队员们议论纷纷:“好家伙,棋都不看了,就这么走了吃饭去了。马老师和俞老师还真让他们走。”“唉,人家強阿,刚才我听见他们说什么没什么了。他们认为聂老师已经输定了么?”“咳,好好看棋吧,别说话了。马老师过来了。”
看到冷着脸的马晓舂走过来,国少队员们都安静下来,继续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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