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玉碎
刘昌赫是世界第一攻击手,这个是公认的。面对这种嗜⾎的对手,说实话,坐在棋盘边的苏羽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提防这个对手不经意间亮出刀锋的法子。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苏羽请刘昌赫抓先之后眼睛向王文达和王铭琬那边不经意的瞟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拿出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刘昌赫长长的手指缓缓地拨开棋盘上堆成一堆的棋子,嘴里面2、4的数着。
结果苏羽很幸运的——虽然这种幸运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外面研究室观战的同仁们一致认为苏羽最近的运气不错,尤其以古力和赵星两个人为甚——猜到了黑棋,算是占到了先手之利。
苏羽把棋盒拿过来之后却没有按照往常的样子立刻拿出棋子拍上,而是手托在嘴巴上低下头不知道沉思着什么。
而且这一想就是将近15分钟,不管是等在一边照相的记者们,还是研究室的常昊孔杰,甚至连静静等待的刘昌赫都有一些觉得无聊了。
但是刘昌赫不像研究室那样看到苏羽不动可以去看王文达和王铭琬的比赛,他只能坐在沙发上半躺半靠的眯着眼睛看着平静不波的苏羽的脸猜猜看这小子在想什么。
不过刘昌赫没什么机会验证他想的对不对,因为过了一会儿苏羽的第一手棋就下在了右上四五⾼目上,让他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目?很久没有人这么下过了。刘昌赫饶有趣兴的打开扇子低下头看着那枚亮晶晶的黑子左右的端详,似乎从里面看到了什么奥秘一样。
而研究室里面主管这盘棋的常昊孔杰一样的惊讶,因为在现代围棋中讲究的快速抢占实地和迅速的布局,因为⾼目定式的一些缺陷所以已经被逐渐的淘汰出主要布局手段了,一般时候使用的人很少,而且就算使用的话也多半会还原到小目定式上。
这是要争外势模样的手段。刘昌赫很明⽩苏羽下这手棋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在对角下出了目外同样摆出了争势的态势。
第三手,苏羽直接在左下目外的⽩棋上⾼目挂。
然后刘昌赫在右下角下⾼目,再然后,苏羽左上继续⾼目打角。
“两个人疯了,可能觉得普普通通的下没意思所以要玩一把心跳,所以前几手全部放在外面完全不顾及实地的问题。而且苏羽第三手好像
本就没想过⾼目挂目外在局部损棋的问题而毫不犹豫,看意思两个人是要在⾼空打一场⾁搏战了。”孔杰想了想在电脑上打字“不过苏羽并不擅长这方面,他的长处在于布局谋划,如果进行这种失去控制力的绞杀战他占不到多少便宜,应该是有什么
谋,以前我记得他也有这种下法,先是大张旗鼓的起模样但是几十手过后就转脸猛捞实地让一直把重心放在外面的对手吃了个哑巴亏。不过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像,因为他的棋全都在四线以上,以后很可能会有实地不⾜的问题。当然刘昌赫也会有这种⽑病,但是现在在左下角他小飞应角之后也算是有了一块大角不小的。之后苏羽按照定式挡下绝对,但刘昌赫立下之后苏羽没有稳妥地拆出要边而是大跳进中间就完全是为了以后的战斗做准备了。按照定式本来应该坚实的跳就可以对中腹以后的模样很有帮助了,可是他却变招大跳。现在刘昌赫开始长考,看来是要考虑一下是现在就挖断战斗还是先继续在二路拐比较合适。”
他就过头看看那边的研究和赵星小声说了两句话之后继续在电脑上说:“研究室的意见是苏羽的这手棋很冒险,可能是觉得就算是天下第一攻击手也要想想的心理所以出来试探攻击,如果刘昌赫用強就回⾝守住左边也不坏。而且一旦说刘昌赫不进攻有犹豫的表现,就強硬的飞下下边庒住⽩棋出头的路线。”
赵星看着屏幕又看看⾝后的棋盘低声说:“但是只是一旦,如果刘昌赫在左边夹击的话黑棋就会暴露出刚才留下的问题,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病,但是损就一定的了。”
不过老聂这时候提出反对意见:“苏羽这手棋我觉得,就是要试探刘昌赫混战的决心,要是真的纯粹是为了中腹的模样那么小跳即可,不然拆边就算放刘昌赫按定式尖住下边出来也不是说就不好怎么样。”
试探?孔杰和赵星互相看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面对第一攻击手,你能试探出什么来?不过就是被反击…
但是棋盘上的对手心思外面的旁观永远猜不出来,刘昌赫还就真的三路拆二安安分分的守住实地看着苏羽再跳在下边外面起来一条看上去有些牢不可破的外势。
孔杰和赵星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刘天王这么老实怕事了?什么时候,咱们的苏名人天元开始玩模样作战了?
孔杰甚至站起来看看电视画面上棋盘两边写着的名字和黑⽩位置,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刚才报错了,刘昌赫才是黑棋所以这么好战这么一门心思的取外势。
不过看看那双拈着黑子保养的雪⽩粉嫰的纤纤细手,孔杰就知道那是苏羽。
也只有让每天用化妆品烧死⽪的陈好的老公才能有这么一双手,这么一双让女人羡慕男人嫉妒的美手。
不过一个大男人,天天早上起来护肤霜护手霜保
养颜露古龙香⽔在⾝上脸上一通
抹的男人,还叫男人么?
孔杰想不出来,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娘们气。
不过也知道这是陈好的事情,他也不会觉得一开始苦着脸捂着盖着生怕别人闻到气味的苏羽有什么不好的。
把思绪拉回来,孔杰从装満了各国文字化妆品的苏羽家二楼专用化妆间走出来继续看着电视画面上的两幅棋盘。
王文达有些奋兴后的萎靡,和王铭琬的比赛上表现得有些不对劲,左边的定式明显选择的有些不好,不仅损了一些实地还把外面的味道送了出去。马晓舂有些恨铁不成钢:“难道说咱们就没有一个得到世界冠军的棋手能在第二年卫冕么?”
聂卫平略一沉昑,咳嗽两声把注意力昅引过来之后缓缓地说:“看来,还是要看我徒弟的表现了。如果这盘棋跟刘昌赫能拿下来,那么王铭琬绝对不能说靠着那种慢悠悠的棋风再赢。”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看周围。
这是一个棋手应该说出来的话么?孔杰赵星马晓舂和一边研究王文达的古力相对苦笑一下,看了看一边沉默摆棋的常昊和周鹤洋之后各转各⾝各做各事。
这就应该算是爱徒心切吧。老聂毕竟这么大岁数了,一个儿子在⽇本一个儿子才十几岁,苏羽跟了他7年也应该算是他的半个儿子吧。孔杰看着电视画面上的榧木棋盘上已经很混
的局面默默地想着:如果不是有个陈好,如果老聂有个闺女,想来现在苏羽已经成老聂的女婿了。
嘿嘿。孔杰轻声笑了一下连忙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稳定一下情绪在⾝前的电脑上开始摆变化。
经过一串的变化之后,刘昌赫也终于不能眼看着苏羽拉长城而无动于衷了,在左上⾼间挂角征求外势。
“现在就看苏羽到底做起来的那一片能有多大的效力了。”赵星沉思着拍着面前的电脑键盘打进去一些无意义的符号“虽然黑棋全力阻止⽩棋在上边的扩张,但是想要內外联合的消掉那些模样,很有难度啊。”
孔杰耸耸肩:“所以说就看谁能在中间抢到这场⾼空作战的先机了。”
赵星点头:“现在看来,苏羽还是比较有利的,毕竟刚才刘昌赫一直没有整外面,苏羽要显得更加厚实一些。不过也说不准,这些东西他并不擅长…他到底是想⼲什么呢?”摸着有些拉茬的下巴,赵星想不出苏羽如此狂疯的建造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刘昌赫同样的猜不出来。
这小子想⼲什么?刘昌赫暗暗的思忖着目光中有些漠然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他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进攻么?在混
的局面中看到不断攻击收束着对手生存空间的手段,以对手的大龙来作为胜利的献礼么?
那么这小子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苏羽下棋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利用苏羽流,甚至还有什么新苏羽流…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似乎回到了武宮正树宇宙流的唯美围棋,但是这几天的比赛看来的确很厉害而且自己是学不来的。
没有苏羽那完美的大局观和把握能力,是下不出苏羽流的。李昌镐是世界第一人,同样的也下不出来,也只能说偶尔利用机会学一下⽪⽑。
但是这一盘棋,和前面的完全不一样。如果说现在是李世石在和自己对战的话,他还能相信,但是苏羽的话,明显就表现得不是一个人了。
看着两片大模样逐渐的靠近过来,刘昌赫知道难免会发生一场
战,于是按照风格和习惯的棋盘感情来讲,先在后面搭一下开始准备进攻。
就是现在!苏羽一直表现得有些懒散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迅捷的拈出棋子拍在右边⽩棋模样上侵消。
“好棋!”老聂收起扇子拍在腿上仰天大叫“实在是好手,这里刘昌赫不能不防,但是如果按规矩尖阻挡的话苏羽反掏进来先点后打那么⽩棋的后方立刻被苏羽变出一个劫,刘昌赫不打不行,但是打起来劫材又不是很有利。而苏羽在那里完全没有庒力,就是个无聊的单边劫,完全是⽩重黑轻。所以说刘昌赫这手棋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就因为突然松开了对苏羽的进攻所以让他缓出手来开始进攻。老刘这次有难了!”
不管老聂和孔杰马晓舂他们怎么说,老曹和李世石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好看了,而对局室里的刘昌赫也立刻脫掉了西服开始扇扇子。
现在看来普通的尖不好使了,那么也只能立下先守一下看看苏羽的后招再说了。
如果只是跳进来搜
的话,那么刘昌赫自认还是有办法的。
但是苏羽的下一手却是在中间刺断攻击⽩棋的模样。
刘昌赫紧紧的锁住眉头手中的扇子摇动的更加快了。如果这时候他的⾝边有人的话,就能看到一张苍⽩而在脸颊上却有两道晕红的不正常的神情。
这就是所谓的苏羽流么?每一手都是打在对手的弱点上
迫着对手按照自己的路数走,然后把前面所有的准备全部结合起来全面进攻彻底把局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刘昌赫擦了擦脸上的汗⽔低声的咕囔着说:“的确很厉害,一下子就把情势掌握住了,接下来的,应该就是接连不断的进攻吧?”
苏羽这时候正低着头计算着后面的手段,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刘昌赫在说什么,抬起头问了一下:“什么?”
刘昌赫没有说话,把棋子反手拍在了棋盘上。
反击。
孔杰低声说:“如果前面不是被苏羽把阵形拉的太开的话,这么做还有效果。但是现在局面完全散了,再收起来就不是那么方便的了。”
但是如果刘昌赫不是为了收拢局面才这么在中间反夹呢?
孔杰没想到。苏羽也没有想到,当他在右边再打借力补上刘昌赫攻击的断点同时继续进攻的时候,刘昌赫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直接挖进了黑龙的大
。
老聂⾝体猛地向前倾出:“刘昌赫的胜负手!?”
老曹低声叹了口气:“他这是宁为⽟碎,不为瓦全。”
苏羽用力的挠了挠头,微微的叹一口气:又要重来了。
不过他的确也对刘昌赫很有敬意。毕竟面对着已经失去了掌握的局面和很快就要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相遇的大龙,还有勇气反击出来放出胜负手,这不是一般棋手能做到的。
可尊敬归尊敬,棋还是要下的,苏羽摸了摸脖子开始重新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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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结婚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存在在我看来似乎有些奇怪,因为在我觉得不管两个人的民族、还是信仰、还是其他什么的不同显得有很大反差,只要是相爱的,互相承认的,是因为感情而进⼊婚姻的殿堂,就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地方。
爱情不需要国籍,不需要仇恨,有的只是心与心的
流。这个是我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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