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陈好事件
苏羽是个事多星,无事忙。所以他平时连门都不出。但是就算他自己不闹杂的话,也会有其他人帮他在无聊的时候找些事情做。比如陈好,比如他妹妹。
实际上这个事情很简单,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陈好和⽑⽑趁着中盘休息的时候去一家很有名的小饺子馆吃饺子,然后遇到了一帮小混混冲她们吹口哨,一个不长眼的还喝⾼了跑过来嬉⽪笑脸。
从小在德国长大的陈好见怪不怪,而上了大学的⽑⽑石榴裙下也有不少的追求者,一开始还没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的吃饺子聊天,转过头理也不理。
那混混吃了个瘪灰溜溜回去,惹得一帮人哄堂大笑。本来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但是偏偏就有人起哄架秧子,一来二去还没等两个妯娌吃完饭,就又过来两个。
这两个脸⾊通红浑⾝酒气手里拎着酒瓶子,明显是已经喝得脑子不清楚了,过来之后笑眯眯的往桌子边上一坐一个就对陈好说:“刘小燕,还记得哥哥么,想当年咱俩人从中学分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想不到今天遇上了。来,喝一杯。”说着手里酒往杯里一倒,推到陈好面前。
陈好看看他,摇头摇说:“俗,换个说法。”
这位哥们一笑,说:“妹妹既然嫌俗,那也好办,咱说点不俗的。”可陈好还没听见她能说出来什么不俗的,⾝后就是咣当一声,转过头就看到另一个混混抱着脑袋惨叫着滚在地上,一边的⽑⽑手里拎着半个碎裂的酒瓶子満脸杀气站在那里。
饭馆里面炸了营了。一帮酒上头壮忪胆的混混立刻跳过来把两个姑娘团团围住。
陈好也没见过这阵势,拉着⽑⽑的手开始哆嗦,脸⾊发⽩的看着凶神恶煞们。
⽑⽑反倒无所畏惧,也许这是大生学们天生的心理优势吧,一步不退的反瞪回去,那帮混混反倒心里有些发⽑。
不过趁着察警还没来,如果不⼲点什么实在对不起爹妈给自己生的七尺之躯,况且两个小姑娘想来也不是七八个大老爷们的对手,再说哥几个以前也不是没进去过。虽说现在天亮了点,但是看看捂着脑袋蹲在一边的弟兄,立刻脑子一热。
苏羽坐在棋盘边上还是悠然自得的思考着形势,对于自己已经快要进⼊读秒的情况茫然不知,精心的策划着下一个给李昌镐的圈套。
不过不知道怎么着,苏羽像是寒气⼊体
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有些
惑不解的看着外面如火的骄
:今天好像不冷啊,空调也没开多大,怎么会打哆嗦呢?
看看对面李昌镐也突然的扭头抓耳浑⾝别扭,苏羽心里面奇怪的想:这是怎么了?
安下心来,两个人继续对弈着,直到周鹤洋从外面匆匆的走进来绊到了一张椅子,把大家的注意力昅引过去。但是周鹤洋却没有什么要道歉的意思,却趴在王七段的耳朵边上一阵嘀嘀咕咕。王七段脸⾊一变,随后镇定下来,拉着周鹤洋又和王文达几个招招手,走了出去。
苏羽和李昌镐完全的不明所以,却在心里暗暗的有些留神了。因为从下午比赛开始,就没有看到陈好和⽑⽑的⾝影。所谓关心则
,两个人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开始担心她们的安危起来。
“现在人在哪?”王七段一边下楼一边问周鹤洋“那帮孙子人呢?都抓住了么?”
“抓住了。”周鹤洋低声给王文达古力他们说了事情之后说“更要命的是陈好和⽑⽑还把人家给开了两个,现在在医院抢救呢。亏着察警来得快,不然那帮人眼珠子都红了,晚来一会儿两个人谁都落不到好。”
王七段不由得回忆起了十年前的往事,想了想说:“那帮人现在什么意思?陈好和⽑⽑吃亏了么?”
周鹤洋头摇说:“她们俩好着呢,听说比武刚开始就结束了,谁也没吃亏。那帮人现在还没什么说法,一个个拘起来还算老实,就是陈好,一点风度都看不见了,跟⽑⽑在那一搭一唱指天骂地的卷街,一帮小察警管都不敢管。”
王七段一皱眉头坐进车里:“这话怎么说的?进了出派所怎么都不老实?”
周鹤洋咧嘴一笑:“别说,有文化的就是跟我们这帮打小不好好念书的不一样,蹦出来的都是文辞,说的那帮小混混一楞一楞的。别说他们,就是我跟常昊在那站着,听见一句都得琢磨琢磨才能明⽩她们说的是什么。那叫一个损。”说着捂着嘴乐,过了一会儿说“她们俩还
⿇烦,正在那僵着呢,要不然我跟常昊就把她们俩领出来了何必⿇烦您。常昊现在在那看着,您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我在棋院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人就数你们⿇烦。”王七段感慨一声说“想当年,你们这帮孙子可是没给我找事。一开始国少队管得紧,还没什么大漏子,后来一散就全完,你们是可着劲的给我们这帮老家伙腾折啊。93年时候我跟老陈跑到局里面去领苏羽跟孔杰,97年时候是谁来着?”摸摸脑袋有些痛苦的开始回忆。
这时候偏偏就还有拾挂牢的,古力在前面扭过头来粲齿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跟王文达。那次喝多了,在河边上跟人吵起来把一对鸳鸯扔河里了。您老人家不辞辛苦半夜起
去西城那边把我们领出来,我们都记着呢。”
王七段哼哼鼻子:“你们知道就行。”
古力继续嬉⽪笑脸:“所以说现在您成了咱们的顶头导领了,我们可都是举双手赞成,就等着在您的光辉导领下国中棋院进⼊一个崭新的时代了。”
王七段闭上眼睛叹口气说:“只要你们别给我闹事,我就算心満意⾜了。”他心里也明⽩,老陈现在光荣退休一个是因为苏羽刚镇庒了⽇本人最后的反扑,明眉光彩的
流勇退留下个好名声回家钓鱼玩鸟其乐无穷,其次就是把已经上了轨道的棋院
给王七段也是让他能立刻出成绩免得镇不住那帮国象的人。
但是这才多长时间?王七段意守丹田很无奈:现在陈好⽑⽑把人家开了,听周鹤洋说満脸是⾎的送到医院去了,要是有点什么事情又是一通⿇烦。
陈好怎么会砍人呢?王七段更郁闷了,歪着脑袋睁开眼看着天上炎炎烈⽇地上滚滚红尘,越想越头疼:陈好怎么着也算是一海归了,虽说德国的围棋和⾜球没法比,但在教养上至少比这些打小不上学的主強吧?⽑⽑就更别说了,南大的正牌天之骄子,文文秀秀的怎么会打架呢?
在路上琢磨了半天王七段有所明悟:都是让苏羽和李昌镐还有常昊古力王文达这帮孙子带的。看来下回要是再来个文化⽔平⾼点的一定要搬出去住,不能毁了人家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文化⽔平⾼的都上⾼中上大学去了,有天分下围棋的也都是在娘肚子里就感受黑⽩世界的魅力,能上完小学再考段就算是不错了。围棋这东西,讲究的也是先下手为強,从小教育出来的和半路出家的明显就不一样。
所以呢,有必要给他们补补文化课了,别天天闷着下棋回头再出几个苏羽孔杰王文达古力之类的人物虽说拿得出来成绩可三天两头给他们找事也受不了啊。
可是补文化课,这帮咸带鱼也算是都溜过去了,只能从娃娃抓起了。王七段默默的想着这件事情:现在虽说也有文化课,但是內容啊,质量啊,都不咋地。应该让他们到外面的学校去上课,上半天,下半天的棋。
但要真是这么⼲了,什么时候出成绩?王七段虽然不想当摘桃派,可也不愿意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当铺路石。等这一批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有教养的四有新棋手下出来,估计他早就去陪老陈钓鱼去了。
事情难办啊。王七段看看快到地头了,端端架子准备跟那帮小察警好好聊聊,能糊弄过去就别费劲了。要是那帮小子想要钱,就给他们钱,苏羽不差这点东西。要是非要闹事,自己这个国中棋院的院长也不能⽩当,抹个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的。
打定了主意的王七段迈着步子下车,整理一下⾝上的⾐服看看头顶上的国徽就要往里走,却被⾝后一真呜哩哇里闹得只能退⾝,眼看着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出派所门前,几个护士和医生忙忙忉忉的往里冲。
王七段被挤在一边,倒是有些发愣:“这是什么阵势?难不成派所里面还出了人命了?”
王文达一笑:“没准有个没铐上的打察警了。这事情都没准,现在的小流氓,疯起来不要命。”
不过等人从里面再出来的时候,从王七段往下全傻了,就看见担架上抬着披头散发抱着肚子打滚満头大汗的陈好了。王文达连忙过去问大夫:“这是怎么的了?好好的怎么这样了?”
大夫着急把人往上抬,不耐烦的一挥手:“你管这么多⼲什么,一边凉快去。”
王文达看不见⽑⽑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跟紧两步也上了救护车,弄得一帮人看他就要往下轰,忙说:“别着急,我是病人家属。陈好,现在看得见我么?认识我是谁么?”
陈好睁开眼倒还认得人,有气无力地说:“认识,王文达。”说完又闭上眼难受。
王文达连忙发烟套近乎说:“这是我们同事,今天中午出来吃饭就没看见回来,然后那边来消息说让领人来(陈好亮出来自己的⾝份一般也没察警敢惹。全京北城都知道就算犯浑也别跟棋院的玩命,那帮人上上下下都
得很,要真是⼲起来不知道谁的话就过来了,当年苏羽在天津一个电话打到总理办公室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局里面都知道。再加上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待若上宾,只等着来个人领走就算万事大吉),可怎么就来了救护车了?”
大夫和护士在车上还是一通忙,手忙脚
的不知道⼲什么,一挥手说:“扭过去,你个男人凑合什么。”
王文达不能不老实,转过头去继续问:“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病?先给我们透个底也好有准备。”
大夫一笑:“看着意思是小产,不过不要紧,现在先给止下⾎,到了医院再处理,问题不大。”
王文达一头撞在救护车的后门上,险不陷叫了出来:“什么?小产?”
转过头来就看到大夫一脸的遗憾:“看着意思两个多月了,
可惜的。”话锋一转“你⾝上带钱了吧?跟你说,这要动手术,没钱押可不行。”
王文达赶紧一边翻口袋一边说:“那当然,送到医院去就没打算省,您劲使花,她们对象有钱。我出门当然也要带着钱,…押金多少?”
大夫一皱眉⽑:“三千五。这是小手术,整治⼲净了就完了。”
王文达一哆嗦,说:“医院能刷卡么?⾝上没现金啊。我卡里有钱,您那边能刷么?”
大夫一耸肩膀:“那好办,附近也有行银。你是病人同事是吧?赶紧给她对象打电话,孩子掉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告诉人家。”
王文达苦笑:“现在她们对象出不来,正忙呢。不过没关系,我去取钱去,而且派所那边还有几个人,我叫他们过来就行了。”
大夫看看他:“她们对象什么工作这么忙?老婆小产都不过来?”
王文达继续苦笑:“要是能过来不就给他打电话了么?您先别着急…”看那帮小护士在那窃窃私语骂负心汉子,王文达脸上也挂不住,毕竟他跟苏羽是一路人,这次是苏羽挨骂,没准等他娶了媳妇出了这事挨骂的就是他。急⾚⽩脸的说:“这倒不是,她对象正为国争光呢,一时半会儿离不开。”
有个小护士甩闲话:“呦,什么家国大事离不开啊,人都这样了还为国争光呢,是不是政治局开会少他一个不成啊?”
王文达郁闷:“围棋知道么?那哥哥下棋的,正跟韩国人拼命呢,比赛不完他怎么也不能出来,现在谁也不敢打电话回去搅和他啊。要是比赛输了,文化部体总上边问下来你们自己担待吧。”
一番话倒真给唬住了,王文达吹牛不上税一下子扯到文化部⾝上,几个大夫护士也有点虚。虽说在医院里面常见到那些⾼官们,但治病是治病,
情归
情。这帮棋院的棋手们手眼通天也是早有耳闻。
看看王文达的气势,再想想刚才派所里面一帮察警比死了妈还着急的样子,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到了医院,王文达取出来钱给陈好
完了押金,看着送进手术室之后,走出医院正门想菗
烟,却看到两个察警带着王七段常昊⽑⽑一⼲人等在门口东张西望,一路打听陈好的下落。
王文达赶紧招手让他们过来,就看见⽑⽑眼泪汪汪的往里扎。王文达一把拦住,掐了烟问:“你先别着急,先把话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都在所里么?怎么闹这么个事情出来?”
“好姐姐现在怎么样?”⽑⽑抹抹脸没回答反问了一句,一眼没看边上脸上阵红阵⽩不敢出大气的失职察警。
王文达长长叹了一口气:“小产。”摆摆手说“现在正在里面整治呢,一会儿就好了。”
等坐在椅子上,那两个察警看看铁青着脸的王七段和在一边倒气的⽑⽑,嗫嗫嚅嚅的开始给王文达等人再描绘一遍当时情景:“当时吧,您这位小姑
在那跟里面躺着那个正说话,我们没给她们上铐子,把那帮人倒是给铐上锁暖气边上了。后来里面躺着那位询问的时候就说了,是国中棋院的棋手,叫陈好。我们所长也是个爱下棋的,听说这个一下过来了,三位就在那聊。然后这位打电话(他指指⽑⽑)回去,叫来了常昊和周鹤洋两位国手。当时我们所长就说这件事情好办,定一个流氓戏调妇女自卫反击的调子,也不算大事,让两位国手把两位给带回去就得了。但是…”看王七段在那头摇,低声说“本来两位国手的面子不小,所长副所长指导员都出来说走吧走吧没事了,但是两位女士不同意,说按照法律规范来讲…”看看⽑⽑在那低着头都快蹭到地上了,再一次庒低了声音说“还非要那帮小混蛋道歉,而且那帮狗东西给脸不要脸,仗着喝了酒就耍疯,说你们俩开了我们俩弟兄,不想…怎么着,就…怎么怎么样。我们直接给弄屋里去了,打算让他们老实点。后来周国手不就回来找您去了么?陈姐小和苏姐小就在那唱双簧。”他看着王七段把声音庒得极低说“那些话我也就别学了,实在是让人听不下去啊。我们这帮人上的学少,实在没想到原来骂人还能这样骂,骂的还实在精彩,还不带一个脏字的,实在是开了眼界。”这个察警连用了好几个实在,似乎不这样说就无以表达自己內心的敬仰之情“再然后,有个小子看意思是领头的,说愿意道歉,希望出去面对面地认错。可没想到,他走到那位陈姐小面前就是一脚,当场就让我们给按地上了,可那小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而这位陈姐小挨这么一脚之后就倒在地上,一开始还以为踢得狠了,疼过去这么一阵就得了,谁知道后面半天没起来捂着肚子叫,裙子上面也有⾎了,我们都怕了,就打的120。然后就是现在这样子了。”说完一摊手。
王七段从怀里拿出烟,看看周围又放回去,
着脸说:“我想问问,现在那帮小子怎么处理呢?”
察警笑了笑说:“本来是还没动手就给拦住了,过完堂拘一天放了大家省心。但现在
质变了,出了人命了,那个动手的至少判个几年。其他的要是也按从犯办,就跑不了去清河了。”
王七段并不关心这帮小混混判几年,而是在犯愁这件事情怎么才能跟苏羽张开嘴。
苏羽可是国中体育的宝贝疙瘩,老陈能如此风光的退下来还不是靠着苏羽的六个世界冠军张脸,再加上最近刚赢了张栩,可以说是国中围棋的旗帜,一旦让他知道他老婆出来吃个饭却被小流氓一脚踹的小产了,虽不会说跟他们犯病却也要大大的分心,说不定还要跑到上边诉苦去。王七段突然有些同情现在关在号子里面的哥几个,到了那个时候老几位估计一个都跑不了,能送到清河去就算是不错了。
人老了,脑子里面想事情虽然会比较全面,但时不时的却容易走神。手指托在嘴
上的王七段这时候就开始想一些别的事情,而把如果苏羽看到陈好这个样子会如何反应的事情忘在了一边:说到上边,最近文体教跟体总那帮人总和苏羽出去吃饭去,前一阵老总理又总找苏羽下棋,再往前倒几天,南京那边的几个师长参谋长的还跟苏羽在那边喝过酒,再往前想,卫戍区的几个好下棋的老头子也找苏羽。
可不敢再往下想了,再想想就是当年老聂带着苏羽拜见邓公打桥牌的事情了。王七段⾝上开始冒冷汗: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最近安公部正没事⼲,一帮和苏羽称兄道弟的公子们呆在各大分局里面闲得发慌,要是苏羽闹腾起来,恐怕又是一次小范围严打。
陈好管不了苏羽喝酒这里面也有原因,那些人们找苏羽来喝酒她就不管,因为她也明⽩,这帮人说坏了是狐朋狗友,但有的时候还就靠这帮人有些事情还的确好办。而且苏羽回家就老实,天天闷着看棋她倒也不怎么担心。
王七段想着想着就想远了,回过味来一捉摸,觉得自己何苦来的,一听说有点什么事情就发慌,紧紧地跑过来结果碰上这么个事。而且陈好⽑⽑俩人也是招欠,面子上都给你送齐了那帮小子也老实了何必还损人呢。
怎么跟苏羽说呢?王七段想了会儿,突然发现自己是国中棋院的院长,手底下一大帮人呢,何必自己跟苏羽闹去?
想了想,叫一声:“古力,过来。”古力和王文达刚从厕所里出来,听见叫他颠颠的跑过去:“嘛事您了?”
“我就不在这里呆着了,棋院那边事情不少。”王七段突然明⽩了原来这个位子虽说很慡却也不好坐,咳嗽一下说“等一会儿苏羽应该会过来,你们跟他说吧。”说完趁着古力还没完全醒过味来就和常昊周鹤洋跑了。
古力和王文达一琢磨,王文达也跑了,借上厕所尿遁了。走了还给他留条信短:“这个雷,你慢慢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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