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深笑
一百三十一、深笑 五天后的晚上,芳华值班。她很愿意值今晚的班。
因为今天是六月三十
。在今天的子夜十二点,也就是七月一
的凌晨零点,香港就要正式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了。
虽然过去,她也在电视上看过回归仪式的直播,但是在北京亲身体验这气氛,还是不同的。
每次去301开学术会回来,都能看到那块竖立在**广场东侧、**历史博物馆前的回归倒计时牌。上面的数字天天在跳动,天天在减少,提示着这一天越来越近。
白芸早就联络了今天不值班的同学们,还约上地坛医院的张永等人,晚上一块儿去**广场前集会。今晚,那里有更多的北京市民集会,他们一起等待那倒计时的数字最终归零,一起准备在那神圣的一刻欢呼庆祝。
今晚,全中国除了香港,就属北京的回归气氛最浓了。可能北京的气氛比香港还浓,因为游子归乡时,母亲才是最激动的。
白芸也要芳华一起去,让她想办法换班,芳华却没有换。因为她觉得去广场庆祝是不错,但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同样很有意义。
因为那一刻的意义,不仅仅是一块殖民地的回归,更是一个民族复兴的标志
时刻。而民族的复兴不是一句空话,是要靠每一个人踏踏实实地工作才可能做到的。
晚上十点半左右,央视就在直播驻港部队先头部队的车队开往威尔士亲王军营的情况。
芳华瞪大了眼睛,也没能从车队中发现江涛的身影。但是她知道曾经的军训队江排长,现在已经是驻港部队某摩步旅的一营营长了。此刻,他肯定率领着他的部队,在向他坚守的岗位进发。
为了部队在这一刻的表现完美,为了带出一支威武之师和文明之师,江涛已经从三年多没休过假,没回过家了。他都28岁了,婚期却一拖再拖,恐怕就算这次部队进驻成功,他依然不能立刻回来完成个人的终身大事。
这些都是芳华听江波提起的。听后,芳华有点惭愧。
因为以前她在部队的时候,大家因为嫉妒驻港部队的工资待遇、以及他们时髦漂亮的97式军装,都在说驻港部队的怪话。
现在才知道,驻港部队的成员很辛苦,他们除了要像部队那样正常训练外,还要学英语、学粤语、学基本法。特别是像江涛这样的基层军官,为了带出一支过得硬的部队,都作出了很大的牺牲。
但他们的牺牲还是值得的,这支部队后来成了祖国向香港市民展示国家强大和解放军风采的一面旗帜,使一些对祖国还有怀疑、对前途担忧的港人,慢慢打消了顾虑。
当晚,芳华和科里的年轻人们也在值班室一起收看了电视直播。他们看着英国的米字旗落下。中国的国旗徐徐在会展中心升起,特别是对最后一刻印象深刻——当五星红旗在升到旗杆顶端时,猛地招展开来,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一刻,屋外也传来了整个城市的欢呼声,有病区病人和家属发出的,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发出的,一定还有外面居民楼房内和**广场上的人们发出的欢呼。这一刻,每个中国人的民族情绪都是最振奋、最高涨的时刻。
看完回归仪式后,芳华还是有点兴奋。她拿出电话卡,用科里的电话拨打起江波的手机。
江波正在爷爷家里。江老爷子今天特意把北京的江家人都叫回来,一起在楼下的大客厅里看电视。
老爷子下午特意好好地睡了一觉,这会儿看完了交接仪式还很兴奋,又和家人们大谈特谈当年随大军南下解放全中国的故事。
众儿女都知道他老人家今天的兴奋劲儿不发作出来是不行的,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搭话,场面很是热火朝天的。
老爷子早年在抗大上学、还曾经去苏联留学,是四野的一员儒将。建国后授衔少将,后来改行到了海军,之后又到了国防科工委协助老帅主抓国防军工建设。因为不热衷权力,在特殊时期没有受到冲击。
八十年代时老爷子本来都准备退下来了,却被一号首长看中了他的军事科技底蕴。提拔成为军委副主席。只是这一两年身体有点欠佳,而处于半退休状态。老爷子的儿女们都在部队,也多从事科技工作。
家中的孩子们中,老爷子最喜爱拉着江波说话。一是因为这孩子小时候在自己身边呆的时间长,二是因为这孩子最聪明。老爷子说过的话,江波都记得住;老爷子想了解的现代科技、军队装备情况,江波也能给他讲的明明白白。
这会儿,老爷子又是主要拉着江波说话。不过今天,江波却有点打不起精神了。因为他最近为了那个SAR的项目老是熬夜加班,太累了。
他不由暗暗打了几个呵欠,然后就不停地给小姑江新华和大姐江澜递眼色,意思让她们这两个学医的人士出面劝老爷子该休息了,好解救大家。
恰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江波的精神一振,总算可以有个理由出去透口气了。他拿出电话一接听,电话里传来的小丫头清脆的声音让他心情更好了。
江波假作屋内信号不好,一路说着“喂?我听不清啊!喂!”走到了外面的
台。
“江师兄,听到了吗?哦。我就是看你睡了没?应该没睡吧,这会儿刚看完回归,肯定都睡不着了。“
“唔,是还没睡。”江波条件反
地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我刚才看了电视。可惜,没有看见江排长,哦,是江营长。怎么这么别扭啊?我还是喜爱叫江排长。”
“叫什么都无所谓,就叫他江涛也行。”江波心想:这丫头,还有点“一
为师终生为父”的意识啊。
“嗯,江排没给你们寄照片吗?我觉得驻港部队的军装特别帅气!”
“他可没功夫照相臭美,训练任务都很紧张的。诶,我说小丫头。我发现你对军装特别感兴趣啊?”
“嗯。”芳华不得不承认。
她前世从部队转业,其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虽然她也觉得部队有这样那样的不好,比如管束的很严,出营区要请假、早上要出
、常常要查军容风纪、每周要政治学习,而且等级观念森严,官大一级
死人,溜须拍马之风很盛。
但她还是对部队念念不忘。她就是喜爱绿色的军营,就是喜爱规律的作息时间,就是喜爱军人的干练豁达,还有大部分基层部队官兵的朴实纯良。
后来转业了,她一直把军装军鞋、军帽帽徽、肩章领花都好好地保存着,而且一直对军旅影视非常感兴趣。
芳华接着说:“是啊,我
喜爱军装的。”
江波笑了:“那容易啊,我给你借套军装,再帮你照几张照片。说吧,陆海空随便挑,要文工团的礼服也没问题。”
芳华却心里暗叹:我可不是只想臭美的。
“不了,照这种相没意思。假的就是假的,穿上军装又不是军人,我还别扭呢。”
江波不由心里一动:莫非这小丫头喜爱当军人。
“那你也可以参军,成为真正的军人啊!”“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去当兵,年龄太大了!”
江波不由笑了:“当军医啊。咱不嫌你年龄大。”
芳华在心里习惯性地把自己当做转业人员,从没敢想过回到部队系统。
她不由一愣:“我没想过要离开协和。”
“哦,那就没法了。要不这样,你去当民兵吧!国庆大阅兵还可以参加女民兵方队。”
“咳咳咳!”芳华被口水呛得咳嗽起来,就知道江波又在开自己玩笑。
“我谢你啊!民兵!亏你想的出!”
“哈哈!”江波想到芳华那生气或嗔怪时瞪圆的眼睛就不
想笑。
停了一会儿,芳华说道:“江师兄,很晚了,都该休息了。不聊了哈,再见!”
“再见!”
江波收了手机,这会儿反而不困了。他也没回屋,而是坐在
台的椅子上。静静地望着外面的院子。
那是老爷子带着勤务员收拾出来的小花园,里面种了不少***。江波就在这里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让自己近来因时常熬夜而有些疲累的身心放松一会儿。
不久,江澜从屋里走出来,说老爷子也困了已经去睡了,让江波送自己回家。
江波答应了,开车带着姐姐和外甥一起回**。
路上,江澜见儿子已经困得睡着了,就轻轻问江波:“前天让你来301跟人家姑娘见面,你怎么又没去?”
江波边摇头边笑:“我说大姐,你能不能不管我的事啊。我才26岁,还没玩够呢!再说,像我这样的都要靠人介绍找对象,那不是笑话吗?”
“你少夸口。我看要是没人
你,你能打一辈子光
。我告诉你,你的事可不光是我
你!你们这几个小的,都结了婚,就连江涛也有未婚
。可你呢,连女朋友都没有。这小姑可是说了,你要是再不找,她就要亲自出马给你张罗了。你不会想让小姑帮你找吧?”
江家小辈在爷爷家呆过的,没有不怵小姑江新华的。因为她是最受老爷子宠爱的小女儿,脾气很大。她虽然对一帮子侄儿侄女很好,但也很严厉啊。哪个犯错了,老爷子还没说什么,先挨小姑一通数落,情节严重的就是一顿
。就连江澜这样的女孩子,也没少挨小姑教训。
江波小时候和江涛等兄弟淘气,虽然往往顶罪的是江涛等人,但小江波也有功力不深的时候,被小姑识破后那就是好一顿收拾。因此,江波对厉害的小姑也有习惯性畏惧。
江波不由惶恐地说:“姐,你别吓我啊。要是小姑给我找一个和她一样厉害的,我还活不活了?”
江澜看着弟弟那装腔作势的样子,笑了:“行了,哪有那么夸张。你要真怕,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去见面。就周末吧!”
“这周末有事。”
“有什么事都给我放下。就是工作的事也可以请假嘛。你请不下来,我给你请;我请不下来,让小姑给你请。”
江波见大姐发狠了,只好说:“行,怕了你们了。”
江澜这才表情缓和下来说道:“我这次给你介绍的这个,真的不错。她是皮肤科的研究生,人长得漂亮,性格还好,见人都打招呼,笑眯眯的。她科里的人对她评价也都不错。关键是,我觉得要是给你介绍医院的吧,就是皮肤科的医生最好了。工作轻松,可以照顾家。不像什么内外妇产儿,都要值班,工作压力太大。”
江波一直忍受着大姐的唠叨,听到这儿却不由说:“那照你这么说,其它科室的医生都不要结婚了,因为她照顾不了家啊。”
“当然不是了。只不过很辛苦罢了。我自己就是搞医的,能不知道吗?所以,我可不希望你找个没法照顾你的女医生。”
江波摇头:“我不需要别人照顾。”
“胡说,你那工作也
忙的。要是两个人都工作忙,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这婚姻可是很实际的问题,是要实实在在过日子的。”
江波无奈地说:“行,我听您的,找个工作清闲的。好了吧?”
江澜点点头:“对嘛。我和你说,你也该定下心来了,好好找个人过日子。有些人虽好,但和咱没缘分,不该咱的,就不要老想着了。”
江波一笑:“我说姐,你怎么老小瞧我。我是那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吗?”
“难说。你执着起来什么样子,我也是知道的。”
江波
口一滞,不由苦笑着说:“知我莫如姐。好吧,我听你的,这次一定认真找个对象,解决终身大事。”
江澜看弟弟这次是很严肃的说话,相信了,也就满意地不再说什么了。
可江波边开车,脑海中却反复出现着两张笑脸。一张是芳华在自己怀中眉头微皱却嘴角扯起的微笑,一张是芳华在白鹤林外冲自己走过来时灿烂的笑容。
他心疼第一张笑脸,喜爱第二张笑脸。可是那第二张不是因为自己而笑,而是因为别人。
他也佩服芳华受伤时的坚强镇定,但他更喜爱芳华娇柔羞涩的神情。可是,那也是因为别人,芳华只有在那人面前才会变得柔情似水。
江波决定了,他也要找到一个能为自己灿烂地笑,能为自己温柔地笑,更能为自己不顾形象地哭的女孩。
江波让自己相信,芳华只是花园中的一朵小茉莉,而这样的花儿应该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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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9点10分,夏琳从学员队宿舍走出来,向医院中央区的花园走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想:不愧是全军总医院,面积真大啊,连给病人休息活动的“小”花园都跟个公园差不多大了。只是因为还算是军营,才没有种太多花树,到处只见四季常青的松柏和爬满长廊的绿色藤萝植物。不过,夏天走在这样荫凉的长廊下,还是很惬意的。
夏琳是湖北人,从重庆第三军医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湖北某地驻军的医院。两年后考取了总院的研究生,一般像她这样考出来的人都是不准备再回原来的小单位,大多就近留在总院或者各大军区总院。
夏琳已经研二,正在为明年毕业如何留在总院而打算呢。她分析过了,301皮肤科的编制是满的,人手也不缺,而且老中青结构合理。自己要按正常情况,留下的可能
不大。虽说北京的单位也多,还可以考虑去空总、海总、二炮等医院,但夏琳暂时还不想放弃301。
这不,机会来了。
两个多月前,夏琳偶然认识了眼科副主任江澜大夫。江大夫对她的印象不错,后来就说要给夏琳介绍对象。
夏琳因为人长得漂亮,一直都有很多人在给她介绍。就是来301后也去见过五六个了。这些人家庭条件还都是不错,毕竟这里是总院嘛,给介绍的大多都是**了。只是夏琳见过后,觉得这几个不是长得对不起观众,就是脾气
子怪异,她没一个看得上的。
这次江澜说要介绍,夏琳虽然答应了,但一开始也没太在意。
倒是后来她随口和科里的老护士说起这事儿。那老护士在301呆了快三十年了,一听说是江澜介绍,就告诉夏琳一定不要错过。
夏琳当时还笑笑:“不就是**吗?这些年,我也见了不少家里是这个长那个司令的公子哥儿了。”
老护士神秘地说:“那可不一样,江澜给你介绍她弟弟,那是太瞧得起你了。她们家可不是一般的高干啊。”
夏琳的心跳不由加快了,但表面还是微笑着问:“那也不过就是更高一点罢了,总不能是国家主席吧,那倒是真的姓江。”
老护士“扑哧”一下笑了:“你可真逗。你以为最高的就是国家主席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只是名义上最高的,是几方势力共同推出来的人罢了。”
夏琳倒是不懂这些,就问:“那您的意思是?”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不要小瞧了江家的势力。”
夏琳赶紧给老护士的水杯添上水:“您再说说啊,别说一半啊。”
皮肤科病房平
也是太清闲了,老护士也就说说闲话当打发时间了:“这江家老爷子干过十多年的军委副主席,再加上家中五个儿女也都在军内,大多还是在院校。这么多年下来,那亲朋弟子就多了去了,这不知不觉地自然就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不说江家吧,就是江澜本人,你都别小看了。知道吗?她公公就是咱们这儿的副院长啊。你不是想留下来吗?你要和她弟弟成了,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夏琳听到最后这话儿才真正心动了,但表面还说:“就算他家条件再好,他弟弟人不行,我也不会同意的。”
老护士笑得更厉害了:“他弟弟江波我见过啊,小伙子长得特帅。所以刚才你说江澜大夫给你介绍,我还奇怪呢。她那弟弟还用人介绍对象吗?”
夏琳先是一喜后是一忧:“那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或者有什么公子哥儿的脾气?”
老护士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和你说,想留301就得抓住这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从那次谈话后,夏琳也想过,只要这个江澜的弟弟不是太糟糕,那自己就算虚与委蛇,也先和他谈着,等留下了再慢慢想办法,让他主动提出分手。
不过江澜几次安排二人见面,那男的都说加班有事没来。夏琳也不耐烦了,看来这人还真是脾气怪异的纨绔大少呢,她的心也就淡了。
不过今天这次约会,江澜反复保证她弟弟一定会来,之前确实是工作太忙,并说了不少好话请夏琳再给他一次机会。夏琳当然不能太拿乔,也就同意来了。
她顺着长廊朝前走着,远远地看到长廊尽头那张约定的石桌旁边已经坐了一名空军少校。
那人侧面对着这边,低头看着桌上的军帽沉思,并没注意到有人接近。
夏琳不由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向那边走去,她想先观察观察此人如何。
见那人虽是坐着,但也看得出其人应该是身材高大的。再看面部侧影,似乎长得还不错。夏琳心里先有几分满意了。
她走到离那人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又偏着头继续打量他。
那名军人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转过身来,看见夏琳偏着头瞧着自己。这神情让他感觉似曾相识。
他稍微一愣,随即站起来,伸出右手向夏琳走来:“你应该就是夏琳吧?你好,我是江波。”
看着江波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夏琳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她垂下眼,伸出手握住江波的手说:“你好。”
江波很快松开手,指着石桌对面的石凳说:“请坐吧,夏琳。”
夏琳点点头,走过去坐下。抬头再看一眼江波,不由有点脸红,她不自在地拂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才说:“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江波
朗地一笑:“也没等多久,才十五分钟。再说我前几次老失约,还没跟你道歉呢。这次,让我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夏琳也不由一笑:这人不傻啊,知道我为什么来晚了。不过他也不生气,看来没什么公子哥脾气吧。
两人慢慢地聊了起来。
一开始还是比较愉快的,江波本身就是个风趣的、喜爱开玩笑的人,夏琳也是随和健谈的人。过了一会儿,夏琳提起自己原来在湖北的医院是干妇产科的,后来才考的皮肤科。
江波就问她为什么不继续干妇产科,而选择皮肤科。
夏琳想了想说:“我就是在妇产科干了没多久就觉得太累了。急诊接生手术的很多,真的是熬不起。那段时间,我的皮肤都变得很糟糕。后来,我就想搞皮肤科了。”
江波明知故问:“那皮肤科是不是很轻松?”
夏琳微笑着说:“是啊。医院的皮肤科一般不值班。301这儿虽然要值班,不过也很少遇到急诊,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就算是遇到急诊过敏的,也很好处理。而且在皮肤科近水楼台,可以好好保养皮肤。我现在的皮肤就比在妇产科的时候好多了。”
江波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夏琳,他承认夏琳的脸蛋确实看上去光滑细腻,还很白皙,而且五官也很漂亮。至少,比小丫头漂亮多了。
不过,小丫头笑起来的脸上有一种生气和活力,在夏琳这张秀丽优雅的脸上可就看不到了。
江波不由得有点失望,后面再聊起来就有些敷衍了。
本来江澜是让江波和夏琳聊一会后,带人家上街吃饭什么的。江波却在快11点的时候,说有事要先走了,下次有空再约。
夏琳虽然笑着告别,心里却有点惆怅,似乎对方并没看中自己啊。她暗恨自己刚才太矜持了一点,没能再积极一点,或者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迟到。
江波回到自己宿舍那儿没多久,江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什么叫没感觉?好还是不好?”
“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没感觉。”
江澜顿了顿才说:“你说的那感觉,是可以培养的嘛。你要是觉得人还可以就和她处一段时间吧。别这么大的人了,还相信那一见钟情的事儿。”
江波想了想,也是啊。自己也不是一开始就喜爱小丫头的嘛。第一次在西岭雪山,第二次在篮球场边,都只是觉得她是个小姑娘罢了。
江澜又问:“我觉得这个小夏还是不错的,你承认她长得还是漂亮吧?”
江波回忆了一下,夏琳今天穿的米
上衣、白色长裙,也算淡雅不俗的。他“嗯”了一声。
“而且个子高挑,身材也不错吧?”
江波想想,夏琳的头顶似乎可以到自己下巴那么高了,比小丫头只能到自己上衣第二颗扣子是高的多了。他又“嗯”了一声。
“还有小夏脾气很好,总是笑眯眯的吧?”
江波答道:“好像她没怎么笑啊。”
“唔,那就是女孩子第一次见面,总是要矜持一下嘛。”
总之,江澜一个劲儿地给夏琳说好话,最后江波答应了大姐,继续和夏琳交往下去,第二天就主动再约夏琳出去玩。
从此,江波就和夏琳偶尔在周末见上一面,吃上一顿饭,或者去逛逛公园、看看电影什么的。慢慢,两人也就
络起来。江波有时也到**看夏琳,这在别人眼里他们就算是男女朋友了。
但夏琳总感觉,江波对自己虽然周到体贴,却只像普通朋友,不像有男女之情。她百思不得其解,和江波说话的时候试探他,也只见他呵呵一笑就转移了话题。
夏琳觉得江波这人是个谜,但她已经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了。不是为了他的家世,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英俊的外表,她也喜爱江波风趣的谈吐,和
朗的笑容。
再和江波来往两个多月后,夏琳又慢慢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情,因为她没发现江波有喜爱别的女孩的迹象,而自己是唯一和他来往密切的年轻女
。夏琳变得自信起来,她猜测江波应该是那种不善表达感情的理工男生吧。
江波的单位驻地在京郊潭柘寺附近。有一次夏琳和江波去寺中游玩后,就顺路去江波的宿舍坐坐。
期间,江波暂时出去了一会儿,夏琳无聊中翻动着江波案头的专业书,却从一本书里飘出一张纸。她捡起来一看,发现纸上写着一首小诗,题目是《深笑》。
“是谁笑得那样甜,那样深,
那样圆转?一串一串明珠
大小闪着光亮,迸出天真!
清泉底浮动,泛
到水面上,
灿烂,
分散!
是谁笑得好花儿开了一朵?
那样轻盈,不惊起谁。
细香无意中,随着风过,
拂在短墙,丝丝在斜
前
挂着
留恋。
是谁笑成这百层塔高耸,
让不知名鸟雀来盘旋?是谁
笑成这万千个风铃的转动,
从每一层琉璃的檐边
摇上
云天?”
夏琳看了一遍这首小诗,觉得格式韵律有些古怪,不过也看得出这是描写一个女子的笑。
她更感兴趣的是这张纸最下面的三行小字:“这样的笑,稀世少有。1997。7。5”
夏琳看到最后的
期不
一愣,这不是我和江波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他在那天写下这首诗和这句话,莫非这是写给我的诗?
激动的夏琳再看了几遍小诗和最后的这句话,越看越肯定这诗就是江波的心声。原来他不像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啊!原来他也是喜爱我的!
误会,就这么造成了。
夏琳当然不知道,那诗根本就不是为她写的,也不是江波作的,只是他在那天约会回去后想起某人,信手抄录的。
但自以为领会了江波心意的夏琳,微笑着将诗笺放回书中,在江波面前也没有提起一句。之后,尽管江波还是对她平平淡淡,夏琳也不再怨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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