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门
　　　一

　在我小的时候，记得有杨二婶家的傻子，总是坐在解放门旁，手里拿个拨鼓，口中反复地念道：“南来的，北往的，老母猪，狗养的”那声音。至今还在我耳边响起。

　解放门在我居住小城的正东方，解放门其实是一个拱形的大门，它的建立，是告诉人们，小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它的建成，是用烈士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是解放这座小城的最后一次战役，战斗打的很烈，相持三十多小时攻城战，阵地上死尸遍地。我的三叔就是参加这场战斗时牺牲的。因此我家至今是烈士家属，但是我家也因它而受过迫害，现在提起此事也心有余悸。最后，解放军终于解放了这座小城。为了纪念牺牲的烈士们，当地的老百姓自己拿钱，修建了这个用石头做的大门。

　在我的印象中，解放门是几块大石头砌成的一个石门，在拱形扁上刻着三个大字，是正揩繁体字：解放门。我家就住在了解放门不远的湖畔上。是临街的老房子。这一带的房子，都有百年的历史了，青砖起脊挂瓦的大房子。用现在的话说，这一带是富人居住区的。我家就是其中的一个大户。朱家大院，在这座小城没有不知道的。因为我家的血统与明朝皇帝有关联。有点皇亲国戚的意思。但这也曾给我家祖辈带来过灭顶之灾。清朝时，有人告发，知府带兵抄了我家，上奏皇上，皇上判我们全家死刑。正要问斩时，有人救了我全家，当时还不知道是谁救的，到了后来也没有查到，至今是个谜。我讲到这时，就会用双手和十，口中念佛，说是佛祖保佑的。不管怎么样，我家祖辈总算逃过此劫。不知为什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家总是不顺利，伴随着许多磨难和坎坷。

　我们朱家是大户人家啊，祖辈都是出租土地的，就是当时所说的地主。我家有许多土地和钱庄，但是，到了后来，由于局时的动，土匪的猖獗，我家祖辈被抢了许多次，到了我爷爷这辈儿，家的形势就开始没落了，就剩下了这几间房子了和少量的土地了，虽然是这个家境，我的爷爷还是娶了一房姨太太，这位姨太太是当地有名的没落军阀家的女儿，也算是大家闺秀了，生的非常漂亮，妩媚。我家还有一遗传，就是男人都很好，我也是，我记得爷爷说过一句话，娶女人就是要最漂亮的，这样你的后代才会漂亮，聪明，这样家族才能兴望。我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因此我家的男人真的都很好看，用现在的话说，都是帅哥。我的大很是不愿意，但是也无办法，只好忍气声，二倒是很懂事，也很贤惠，从不与大争吵，有事都能会让着她，因此，大也无话可说了，但是美中不足的事，当时我爷爷已是五十多岁了，身体不是太好，晚间的房事总也足不了我的二，爷爷吃了许多补药，喝了许多泡了鹿茸鹿鞭的酒，但还是足不了她。这是我爷爷长期的一块心病。我的二到了三十岁时，打扮起来，还是丰韵犹存，穿一身红色的旗袍，暴出她人丰的部和部，眉宇之间带有一丝的，我爷爷说过，就喜爱她这种风的韵味。其实二娘家的确帮过爷爷许多忙，度过了许多难关。在以后的日子里，二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

　二

　我的父亲，朱有文，念过国立高中，写一手非常漂亮的小揩笔字。留学到过日本。学的是经济，本来想回国，到家里帮助爷爷做生意。但是，正赶上九一八事变，日本关东军占领东三省，成立满州帝国，拥溥义为皇帝，建立了傀儡政权。生意不好做了，爷爷让他去找个差事干，这时，爹的同学正好来看他，这位同学当在日本侵华陆军参谋总部做翻译，那个同学就在市警察局帮爹找了个职位，当了一名警士。我至今还有父亲当时的照片，他穿着日本警察服，间挎了把日本战刀。但是，我爹的胆非常小，真的没做过对不起国家的事，但是，这点历史，在文革期间险些丧命。我妈回忆说过，爹回到家，坐下来边喝酒边跟妈说着警察局里发生的事：“凤珍，今天，我们警察局又抓几名共产员，我作笔录，共产员真的不怕死啊，打昏死过几次也不承认，我很佩服”妈回答道；“你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就行啊，你不要忘了，我们都是中国人”爹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不会的，我不会忘记我是中国人，只是为了家里的过日子，你看，爹越来越老，我是老大，二弟还在上学，三弟失踪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四妹还小。”妈给爹又盛了一碗大米饭，说：“那你要注意，时局很，我狠死小日本了，我的表妹走亲戚去哈尔滨，在芦苇里让两个日本兵给强了，她后来就跳入松花江了，尸体也没找到。害的我舅母大病了一场，差一点儿也死了。说心里话，我不喜爱你去警察局当差。”爹喝完最后一口酒说：“我会注意的，小心谨慎的，你放心吧。”爹喝了点酒，有些醉意了，看着妈在收拾碗筷，又看了妈渐隆起的肚子，说；“我们第一个孩子要是男孩，该有多好啊，我们朱家就有后代了。”妈瞅了一眼爹说；“我看差不多啊，娘说是男孩，真的呀。”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躺下了，一会儿就睡了。这时屋外边飘起了大雪，今年的雪不知为什么下得这么大。雪花弥漫了整个夜空，夜很深了。叭叭——，突然，这时从远处传来了几声响，打破了这宁静的雪夜，妈吓的连忙把灯给关了，躺在爹的身旁。 　M.MｈuAｘS.cOM